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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秦江楚館

溫曦澤思量著齊憫的話,其實他早有將溫覓清放出來的打算,但是一直尋不到合適的機會。眼下,齊憫的話看似蠻不講理,但是卻給自己搭了一個台階。

「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溫曦澤沒有想到齊憫會開口,他想听听齊憫還有什麼請求。

「皇上,臣常听妹妹說皇後娘娘為四公主傷神,四公主自小是在皇後身邊長大,與大殿下情誼深厚,若是大殿下成婚之日,四公主未到,也是一大遺憾。」齊憫說道。

「你連四公主的事情都想管嗎?」

「皇上,臣絕無此意,只是皇後和大殿下為四公主憂心,妹妹心中不忍,跟臣說過此事。所以臣便想著,若是四公主能參加大婚,也算是一件圓滿之事。」

溫曦澤思忖著齊憫的話,最終開口︰「昭玉有心為皇後和知言分憂是好事,此事就當是朕送給昭玉和知言的新婚賀禮吧。」

「臣替妹妹向皇上謝恩。」齊憫叩謝溫曦澤恩典,溫曦澤這是同意讓溫覓清出來了。

溫曦澤道︰「昭玉有你這樣一個處處為她考慮的哥哥,是她的福氣……」

出了御書房,齊恆江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齊憫︰「憫兒,你今天為什麼突然提起覓清公主一事?」

「父親,我就覺得不能讓昭玉落了下乘,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齊憫看出了齊恆江對自己的懷疑,「父親,您想啊,這樣一位許久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公主,突然出現在大婚典禮上,這多給昭玉長臉?」

「你以前可不會這麼細致。」齊恆江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父親,您就這麼不相信我嗎?」齊憫不滿地說道,「我這個做二哥肯定要時時刻刻地位昭玉打算著。我的妹妹是天之嬌女,怎能落人下乘?」

齊恆江听了,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其實為父剛剛也想了一下,昭玉成了大皇子妃之後,自然是要與宮中之人結交。那位太子妃與韻汐公主交好,那昭玉也確實應該多親近覓清公主,听聞這位覓清公主是在皇後膝下長大的,昭玉與她走近是好事。」

齊憫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勸住了父親。

午後,辛三娘看著客人不多,正打算掩門午憩片刻,但是門卻被人推開,辛三娘看向門外的人,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

「我家姑娘想來你這里看些書。」那丫鬟說的趾高氣昂,辛三娘好脾氣地笑道︰「那就進來吧。」

辛三娘說著便看向丫鬟身後站著的女子,那女子生的嬌弱貌美,一顰一笑俱是嫵媚風流。

辛三娘只是看了一眼,便將二人請進來,那女子進來之後便是香氣撲鼻,辛三娘聞出來這是今年時新的香粉味道,價格貴的嚇人。普通人即便是買了,也舍不得像她這麼大量地用。

「你這書齋看著挺小,沒想到里面還挺安靜清涼。」女子開口,「不過,怎麼也不見你這里有什麼客人?」

辛三娘回道︰「小本生意,就是靠一些老主顧關照,平時來的人少。姑娘看著眼生,是第一次來我這書齋吧?」

「你眼楮還挺尖,我家姑娘是第一次來,若是能找到想找的書,以後虧不了你的。」那丫鬟猖狂開口。

「翠萍!」女子喝了一聲,那叫翠萍的丫鬟就不敢再說話了。

「不好意思,我這個丫頭平日里縱慣了,今日多有得罪。」女子開口,「我叫菱茭。」

「原來是菱茭姑娘,菱茭姑娘要找什麼書,如果我這里沒有,我可以托人為你尋找,只是要耗費些時日。」辛三娘笑著說道,就像是對待其他客人一樣,沒有半點不同。

「你真的不認識我嗎?」菱茭在椅子上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辛三娘。

辛三娘回道︰「菱茭姑娘的名字我自然有所耳聞,只是來我這書齋都是客人,在三娘眼中,都是一樣的。」

秦江楚館是皇城中最大、也是最好的青樓,與其他青樓不同的是,秦江楚館以風雅著稱,在里面的姑娘都是自由之身,並無任何逼迫之事發生。

而近些年,菱茭作為秦江楚館的頭牌可謂是聲名鵲起,她是賣藝不賣身的藝伎,至今還是個倌兒。這京中惦記她的男子不在少數,不少人為她一舞一擲千金。

「你這人有點意思。」菱茭笑道,「我想要一本琴譜,你能為我找到嗎?」

「什麼譜子?」

「清寧樂。」

辛三娘自認為涉獵頗廣,但是還從未听過有這麼一本琴譜︰「不好意思,菱茭姑娘,我從未听過這本琴譜。」

「不著急,你就慢慢托人找,找到了,我不會虧待你。」菱茭站起身,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听說清寧樂是一個藥方,琴譜都能成為藥方,很奇怪吧?」

「這世上本就無奇不有。」辛三娘看了一眼那錠銀子,「我這里不收定金,姑娘要的琴譜我已經記下了,若是能找到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知姑娘。」

「這不是定金,是酬勞,不管最後能不能找到,你都花了心力,我也不能讓你白做事。」菱茭的笑容中藏著深意,「辛老板,我對你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

菱茭說完就帶著翠萍離開了,辛三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沉了下來。

「這個辛三娘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難怪他非要讓我走這一遭。」菱茭開口。

翠萍扶著菱茭上了馬車坐下,隨後自己在菱茭旁邊坐下,車夫駕著馬車慢慢駛離書齋。

「姑娘,我看這辛三娘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呀。」

「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不少。這些年,開著這麼一個書齋,竟然瞞過了我的眼楮。」菱茭眼中露出狠意,「這個辛三娘留不得。」

「可是……」

菱茭一個斜眼拋過去,之前面對辛三娘那麼猖狂的翠萍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是我多言了。」

「你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夠了,不該你說的話不要說。」

「是。」翠萍低下了頭,這幾日菱茭的火氣很大,應該是知道那個人要成婚,所以才會這麼不甘心吧?

辛三娘關上門,回過身,就看到顧時綦坐在椅子上,拿起菱茭剛剛放在那里的銀子看著︰「這菱茭出手還真是大手筆。」

「主子,下一步應該怎麼辦?」辛三娘向顧時綦請罪,「都是屬下的錯,若非之前摻和進了五殿下和齊小姐的事情,也不會引來別人的懷疑。」

顧時綦將銀子放下︰「她要是敢對你動手,我就會讓她有來無回。」

「主子有主意了?」

「過段時間,這書齋也就該關了,你需要去另外一個地方。」

辛三娘沒有回答,顧時綦站起身,走到了辛三娘面前︰「三娘,在釋月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應該也知道有些東西是自己不應該沾染的。」

「三娘明白,這幾日也就該準備關門了。」辛三娘望著這書齋,不知不覺在這里留下了太多的記憶,她多想真的是一個小小的書齋老板娘,一輩子守著這書齋安穩度日,可是她不能。

「有一個人想出了一個對付菱茭很好的法子,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引著菱茭過來,然後抓住她。」

辛三娘並沒有對命令有任何的質疑︰「屬下明白了。」

「記住,抓住菱茭之時,就是你離開之日,不能耽誤半刻,明白嗎?」顧時綦看了一眼辛三娘,「三娘,從我入了釋月樓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回頭的路了,你我都一樣。」

听著顧時綦的話,辛三娘驟然間釋懷了︰「多謝主子,其實屬下這麼多年來一直很慶幸,當年老主人帶回來的人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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