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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父子情義

溫知瑗立刻下令︰「寒風,你押送這五個人到京兆府,然後立刻回宮稟告父皇,一定要親自面見父皇,要快。」

「那您和太子妃呢?」寒風問道。

「我們先送五弟回府,他這個情況撐不了太久。」溫知瑗回道。

寒風應了一聲,將五人綁起來,直接拖走了。

蓮止蹲,給溫知闌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隨後溫知瑗就背著溫知闌去了五皇子府。

這條小巷子距離五皇子府還是挺近的,溫知闌估計也是想著走小路近,才會走了這條路。

「石硯。」溫知闌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石硯,提醒道。

溫知闌重傷在身還不忘這塊石硯,應當是極為珍貴之物,蓮止拿上︰「我先幫你收著,你放心。」

溫知瑗帶著溫知闌回到五皇子府,整個五皇子府都亂了,早上溫知闌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素月的腳程也快,兩人剛到五皇子府將溫知闌安置好,那邊太醫就過來了。

溫知瑗和蓮止擔心溫知闌出事,太醫為他看診的時候就一直在旁邊守著。

蓮止從未見過今日這個太醫,這個太醫有些過于年輕了,但是看他處理傷勢的手法,醫術應當不錯。

見狀,蓮止和溫知瑗也就不打擾太醫為溫知闌處理傷口,到外間等著了。

出了里間,素月對蓮止說道︰「太子妃,奴婢剛剛去太醫院,今晚只有這位景慈太醫當值,奴婢只能先請他過來了。」

「我之前還沒有見過這位太醫,太子有見過嗎?」蓮止問道。

溫知瑗搖了搖頭,素月解釋︰「剛剛這位景慈太醫說他是景重華太醫的孫子,剛剛入太醫院沒多久。」

景重華蓮止是知道的,他如今雖然年邁,但是醫術可以說是太醫之首,不過听說他的兒子醫術平平,沒有進的了太醫院,沒想到孫子景慈的醫術倒是得了他的真傳。

幾人說話間,景慈已經為溫知闌包扎了傷口︰「回太子和太子妃,五殿上的傷口很多,但都是一些小傷,但是胸口這一劍致命。幸好在微臣來之前,有人為五殿下做了止血的處理,不然五殿下很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出事。」

景慈心中也有疑惑,這個為五殿下處理傷口的人似乎對這種傷勢十分熟悉,看著包扎簡單,但是止血效果極好。

「還好太子妃臨危不亂,不然等景太醫來的時候可就晚了。」溫知瑗說道,「你救了知闌一命。」

景慈有些詫異地看著蓮止,沒想到竟然是太子妃。

「那微臣先下去為五殿下開個方子。」景慈說道,蓮止不放心府中的下人,特意讓素月跟著去了。

蓮止和溫知瑗走到里間,溫知闌虛弱地躺在床上,看著二人︰「今晚真是多謝你們了,不然明天我就要暴尸街頭了。」

蓮止將石硯放在了床頭︰「剛剛包的紙壞了,我就拆開了,一方石硯你就這麼緊張?我不知道保護你自己的命,反倒是將這方石硯保護的挺好。」

溫知闌看到石硯完好無損,松了一口氣︰「我以前都是一個人走那條巷子回來,從來沒有出過事。」

提到這件事,溫知瑗就生氣︰「我平常跟你說過多少次,你不會武功,平常去哪里都必須要有人跟著,你總是無所謂,你看看今天晚上,要不是晚漾听到了你的呼救聲,你現在就是一具尸體。」

溫知闌被溫知瑗罵了,也不敢反駁︰「我錯了,我不該不听你的,我平常隨意慣了,沒想到今天會出事。」

「五殿下現在怎麼服軟了,我看你剛剛挺身去接刺客那一劍的時候,可是豪氣的很。五殿下不想活,就沒有為自己身邊的人想一想嗎?你若是出了事,你讓淑妃娘娘和韻汐怎麼辦?」蓮止問道。

溫知闌知道自己錯了︰「那些人就是想要羞辱我,我怎麼能被他們這麼羞辱?」

「你們這些文人,就是有志氣,卻沒有自保的能力。」蓮止恨鐵不成鋼,「不過你怎麼又招惹了齊家的人,剛剛在刺客的身上搜出了齊家的腰牌。」

「沒想到那個齊昭玉竟然下手這麼快。」溫知闌也大概猜到了,齊昭玉是因為石硯的事情報復自己。

「你跟齊昭玉到底怎麼了?」溫知瑗問道。

溫知闌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蓮止指著那方石硯︰「所以你就是因為這方石硯,差點丟了命?」

溫知瑗偏過頭,不看蓮止和溫知瑗︰「我也沒想到齊昭玉會這麼大膽,竟然敢派人刺殺我。」

蓮止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這件事錯也不在你,是齊昭玉無理在先,報復你在後。」

「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在,齊家是跑不掉了。」溫知闌現在對齊家的憎惡已經到了極致。

溫知瑗看著溫知闌慘白的臉︰「你別強撐著了,先睡一會。」

溫知闌早就撐不住了,但是又有點不放心,蓮止看出了溫知闌的心思︰「我和太子會留在這里,等你醒來。」

溫知闌這才放心地睡了過去,溫知瑗和蓮止從里間退了出來。

蓮止看著溫知瑗身上染著血跡的衣服︰「你先去換一身衣服吧,你剛剛都沒有時間更衣。」

溫知瑗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剛剛那種情況,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我真的是要被知闌嚇死了。」

府中的下人為溫知瑗找了一身溫知闌的衣服,讓溫知瑗先暫時換一下。溫知瑗換完了衣服,就跟蓮止商量著這次的事情。

「你覺得今天的事情,父皇會對齊家動手嗎?」溫知瑗問道。

蓮止搖了搖頭︰「皇上現在殺不了齊家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坐實了齊家刺殺皇子的罪名,皇上也不敢真的將齊家人殺了。」

齊國公身後是齊郊,這些年來溫曦澤想要往齊郊安插人手都找不到機會,齊郊就像是一個鐵桶一樣。在齊郊,齊國公就是王。

溫曦澤明明知道這種情況,但是對齊郊是有心無力,否則也不會在溫知瑗大婚的時候找借口暫時扣下齊國公一家。

若是這次殺了齊國公一家,恐怕等待著溫曦澤的就是齊郊的揭竿而起,所以溫曦澤不敢。

蓮止明白的事情,溫知瑗自然也清楚︰「難道事情沒有轉機嗎?」

「齊家動不得,就看齊恆江為了自己的女兒,願意犧牲到什麼程度了。」蓮止回道。

溫知瑗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地握成了拳︰「我好像總是保護不了自己身邊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無力感,讓溫知瑗痛恨自己的無能。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任何人在你的位置,都不可能做的比你更好。」這一點,蓮止堅信不疑。

「你就這麼信任我?」溫知瑗不明白蓮止對自己的信任是從哪里來的。

「因為我理解你所有的無奈和痛苦,壓在你身上的所有重擔沒有消磨你的意志,也沒有讓你發瘋失常,反而讓你變得更加堅強。我覺得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就是最好的樣子。」

正如現在站在溫知瑗面前的蓮止一樣,他們都是從黑暗之中月兌了一層皮才走出來的人。可是就像那個老道士說的一樣,雖曾身在絕境,但從未放棄心底的那絲善念。千般隱忍、萬般算計,不為害人,只為自保。

溫知瑗看著蓮止,萬語千言盡在不言中。

寒風在這時出現了︰「太子、太子妃。」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溫知瑗問道。

寒風回道︰「皇上知道了這件事後,直接去了京兆府,還讓屬下將此事保密。」

「這件事瞞不了太久的。」蓮止開口。

「皇上說,至少這兩天要壓下去,今晚皇上去京兆府也是瞞著其他人的。」寒風回道,「還有,屬下稟告皇上情況的時候大皇子也在場,所以現在大皇子就在京兆府,皇上特意讓屬下請太子也去一趟京兆府。」

溫知瑗不明白溫曦澤此舉何意,蓮止跟他說道︰「既然是皇上讓你去,你就趕緊去吧。我在這里守著,不會再讓五皇子府出事。」

溫知瑗和寒風匆匆離去,蓮止回頭看著溫知闌的臥房,里面的燭火依舊亮著,一陣酸澀涌上了蓮止的心頭。

自己的兒子受傷,身為父親的溫曦澤首先想到的不是兒子的安危。就連出了宮都不先來五皇子府關心兒子,反而是去了京兆府。這皇家的父子情義,當真淡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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