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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患得患失

蓮止有這個想法並不奇怪,尤其是以她現在林晚漾的身份來看,她的一生當真是波折不斷。

在東夏時,需要保住林與初的皇位。和親西楚,又跟溫知瑗綁在了一條船上,保全溫知瑗的太子之位,就是在保全她自己的未來。

「可若是不爭不搶,反而會惹來更大的殺身之禍。」說著這句話的顧時綦褪去了玩世不恭的外殼,仿若觸及到了他柔軟的內心,「誰不想好好過日子,可是總有人心懷貪念。其實我也有貪念,若不是因為這份貪念,今日也不會坐在這里了。」

蓮止沉默著,溫知瑗一直注意著蓮止,他說不出什麼話去寬慰蓮止,因為是他將蓮止帶進了這西楚的旋渦之中。

溫韻汐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她見眾人神色凝重,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顧時綦說道︰「沒什麼,這不是在等你,看看你給我們點了什麼好吃的。」

這頓飯蓮止食不知味,顧時綦也看的出來蓮止的心情不好,吃完飯後也就沒有多留幾人。

蓮止跟溫韻汐先下樓,顧時綦拉住了溫知瑗,溫知瑗停下腳步︰「顧公子,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太子,容我多問一句,太子妃向來都是這麼患得患失嗎?」

溫知瑗看著蓮止和溫韻汐說話的樣子,點了點頭︰「她對誰都是以禮相待,若非一再被逼也不會動手,她本來應該是個淡泊的性子,可是在我身邊,卻不得不改變自己。走不掉,放不下,是我對不起她。」

「太子和太子妃都喜歡為對方著想,可是這種心思反而會讓你們越發地產生距離,所以太子妃患得患失。既然是夫妻,總歸是要坦誠的,太子妃邁不出這一步,那太子是否願意為了太子妃邁出這第一步呢?」

溫知瑗心有所動,他看著樓下的蓮止,眼中卻有迷茫之色。

蘇希冉沒有買到那把劍,心中氣憤,又見綿兒剛剛為蓮止說話,更是動氣,她找了一個茶館喝茶,卻讓綿兒出去買各種東西折騰她。

綿兒知道蘇希冉的性子,心中叫苦,但是只能頂著大太陽出去買蘇希冉讓她去買的東西。

「這里沒有人,不知我能不能坐下?」

蘇希冉抬頭,卻發現來人已經自顧自地坐下了︰「原來是齊二公子,這里這麼多位置,您卻不請自來,是否有些不合禮數?」

「禮數?」齊憫笑道,「你們京城的人總是愛談禮數,可是這禮數卻偏偏讓你失了心中所愛,對嗎?」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蘇小姐心里喜歡著一個人,礙于世人眼中的禮數,他成婚,你不能追尋。可你若是真心喜歡,為什麼不為自己搏一把呢?」

蘇希冉想起溫知瑗對蓮止的維護,諷刺道︰「她現在被那個女人迷惑了心智,早就看不到我了。」

「他被誰迷惑了心智,你就除掉那個人,這還不簡單?」

「齊二公子話說的簡單,你不知道我已經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最終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成婚。」或許是憋悶在心中許久無人可訴,蘇希冉對齊憫一吐為快。

齊憫笑道︰「那是因為你不夠狠,人只要夠狠,總是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

「齊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蘇小姐自己琢磨琢磨吧。」齊憫說完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蘇希冉回想著齊憫說的話,沒錯,只要除掉蓮止,那麼自己還有成為太子妃的機會。

蘇希冉猛然回想起蓮止殺了書涵威脅自己一事,不由地打了個哆嗦,雖然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但是她還是記憶猶新。

可是為了溫知瑗,她不能害怕,只要這一次成功了,那麼蓮止就會永遠地消失了。

當綿兒抱著一大堆東西回到茶樓的時候,蘇希冉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小二告訴綿兒,蘇小姐已經先回府了。

綿兒嘆了一口氣,現在蘇希冉越來越會折騰她了,她說的話只會讓蘇希冉更加生氣,要不還是去求了夫人,換個人來伺候小姐吧。

綿兒走出茶樓,正好看到溫知闌走進了旁邊的一家書齋,她心中有些奇怪,六皇子怎麼會在這里?

溫知闌剛進書齋,那老板辛三娘就走了過來︰「公子,你可有段時間沒來了。」

辛三娘是書齋的主人,據說她和這個書齋本來的老板自小定了親,後來那個男子染病去世,書齋也快要撐不下去了,是辛三娘一手接過了這家書齋,讓這家書齋起死回生。

辛三娘人生的漂亮,做事情麻利,不少人都看上了她,但是她一直未嫁。溫知闌發現這個書齋有許多孤本,所以時不時地會來逛一逛,那一天正好遇到幾個混混為難辛三娘,溫知闌幫她趕走了那些人,辛三娘感激溫知闌,有什麼新到的東西都會為溫知闌留著。

「辛老板,上次我跟你提的那方石硯什麼時候能到?」

「我估模著後天就能到了,到時候你來取就是了。」辛三娘有些奇怪,「往日里也沒有見你催促過,這次怎麼這麼急?」

溫知闌笑道︰「這不是急著送人嗎?」

「你放心,保準後天能到。」辛三娘指了指後面的書架,「前不久新到了幾本詩集,公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溫知闌搖了搖頭︰「我今天還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在這里多留,下次我再來看看,多謝辛老板。」溫知闌說著就將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石硯的錢我就先給您,倒時候您可千萬別賣給別人。」

「我辛三娘你還不放心,你要的東西,什麼時候我賣給別人過?」辛三娘問道。

溫知闌笑道︰「那就麻煩辛老板了。」

溫知闌說完就走離開了,辛三娘看著他離開,臉上的笑容被惆悵代替,這次他來並沒有多待,辛三娘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女人其實就是感情用事,辛三娘不知道溫知闌的名字、身份,但是她每天開張的時候,總是想著今天溫知闌會不會過來?

入夜,蓮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的腦海里總是回想著那個老道士的話。

蓮止睜開眼楮,就看到了掛在旁邊的劍,她想了想,直接坐起身穿好衣服,拿著劍就出門了。

素月和素影在守夜,看到蓮止拿著劍出門嚇了一跳︰「太子妃,您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啊?」

「你們都不許跟著。」蓮止只說了這一句話就走了,素月不放心想跟上去,但是被素影拉住了︰「太子妃做事定然是有她的道理,既然不讓我們跟著,我們就別跟著了。」

蓮止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書房門口,里面的燭火還亮著,看來溫知瑗還沒有休息。

門口的人看到蓮止,想要進去通報,蓮止卻不讓通傳,她停下腳步,看著書房的門,想著進去之後該怎麼跟溫知瑗說。

就在這時,書房門打開,溫知瑗走出了書房,他一出門就看到了蓮止,心中驚喜,但是面上努力保持著冷靜︰「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里?」

蓮止走上前,將劍交給了溫知瑗︰「這是送你的。」

「送我?」溫知瑗捉模不透,「這不是你準備送給舅舅的生辰禮嗎?」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把這柄劍送給蘇將軍。」蓮止有些不好意思,「從一開始,這柄劍就是要送給你的。」

溫知瑗握著劍,還是有些不真實︰「你竟然是要送給我?常有人說,為搏美人一笑可一擲千金,沒想到我竟是更值錢,不惜讓太子妃一擲萬金。」

蓮止回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劍那道士可是分文未取。」

「可是那道士說萬兩黃金的時候,你沒有一點猶豫,不是嗎?」溫知瑗問道,蓮止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太晚了,我回去休息了。」

「等等。」溫知瑗上前一把拉住了蓮止的手,「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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