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四魂之玉的「替代品」
我可以留在這里, 留在這個時代！
犬夜叉想要這麼回答。
如果, 是為了戈薇的幸福的話。
如果, 能讓戈薇也感受到她曾經無數次給予他的那種力量和勇氣的話。
反正就算是在戰國時代，他也沒有任何可以牽掛的存在了。
彌勒和珊瑚雖然也是他的朋友, 但並非是離開他會無法生活，或者痛苦到像是失去了生命中的一部分那種程度。
殺生丸雖說是他唯一的兄弟, 但他們兄弟倆的關系……
何止是不融洽，甚至一度勢如水火。
就算如今伴隨著種種陰差陽錯, 他們也算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和解」，但想必，就算知道了他決定留在500年後, 今後可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殺生丸那家伙也不會有任何特別的感覺吧？
所以, 比起戈薇, 難道不是他更適合來做那個應該做出抉擇的人嗎？
這麼想著, 犬夜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握緊戈薇的手，大聲說道——
「我留下！我和戈薇一起留在這里，不走了！」
「犬夜叉……」戈薇驚訝地看著做出如此宣言的半妖，看著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滿是堅定與溫柔……
少女自從發現沒有四魂之玉碎片就無法穿越時空之後, 一直堅強地壓制在眼眶中的淚意，終于再也抑止不住，奔騰決堤——
「不行！怎麼能讓你……」
「讓我什麼？」犬夜叉強勢地打斷了她的發言, 「讓我做出犧牲？戈薇，這不算什麼犧牲！本來除了你，我就已經一無所有、無牽無掛了，所以，生活在哪里不是生活？」
看他說得理直氣壯，戈薇的眼淚卻掉得更凶。
她拼命搖頭，想說這怎麼一樣？
犬夜叉是半妖，生活在戰國時代，縱使同樣受人排擠，可他能光明正大現身人前，也已經漸漸開始被楓之村的大多數村民接納，擁有了一個容身之所，一個可以歸去的地方，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戈薇深知這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而且，在戰國時代，犬夜叉是自由的，他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想如何展現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如何展現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借用這力量來為自己贏得更好的生活。
可是在現代社會……
身為半妖的他不僅連出門都要做好足夠的偽裝，甚至就連使用力量，都要小心斟酌尺度——不能跳得太高，不能隨便出刀，不能任意使用妖力，不能暴露自己的與眾不同，不能……
戈薇舍不得讓本該自由自在的犬夜叉如此束手束腳地度過余生。
她知道自己舍不得。
所以……
少女含笑拭去眼角的淚痕。
有他的這句話，就足夠了。
她想。
「犬夜叉……」
「……兩位。」
眼見戈薇的神情越來越動容，喬溫不得不作為那個煞風景的人，出聲打斷了這對小情侶的互訴衷腸。
他輕咳一聲，對雙雙望向自己的兩人，提出了剛剛與巴衛單獨在一起時，討論出的某個可能︰
「雖然看到你們彼此都很為對方著想，將對方的幸福快樂看得比自己的幸福快樂更重，這很讓人感動，但是，在你們開始彼此謙讓，討論起這個‘犧牲’究竟該由誰來做更合適之前，能不能先听听我的看法？」
「……你的看法？」戈薇頓了一下，接著，她非常理智且懇切地說道︰「喬溫，我知道你是想要幫忙，也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
但是，剛剛的那次「實驗結果」，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沒有了四魂之玉的碎片，她就是無法再自由往來于兩個時空之間。
即便戈薇十分清楚，自己的這位小伙伴擁有眾多堪稱神奇的能力，但她也不認為，當年嘗試過種種辦法，都無法將自己成功送回現代的喬溫，在這件事上能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
更何況，這原本就是她與犬夜叉——是他們兩個人的煩惱，怎麼能強求喬溫這樣的無關聯者提供超出合理界限的幫助？
就算是朋友，也不該如此索求無度。
正是因為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有多麼難以解決，戈薇才無法任性地理直氣壯向喬溫尋求幫助。
她明確地將自己的態度表達出來，並不因為這可能被誤會是對朋友的一種「見外」而膽怯分毫。
這正是喬溫最欣賞這個女孩的地方。
戈薇溫柔開朗，善良親切，有屬于自己的一份少女心事，有脆弱迷惘的一面，卻又獨立堅強，不將他人的好意視為理所應當、接受得心安理得。
真的很難想象會有誰對這樣的姑娘產生惡感。
喬溫近乎欣慰地想。
「戈薇，」他溫和地呼喚了女孩的名字，「在你看來，我是那種不自量力，寧願自己百般為難，也要豁出面子強撐著去幫助朋友的人嗎？」
「當然不是……」
戈薇急忙否認。
「可是……」
「先別急著‘可是’，」喬溫拍拍少女的肩膀，「我也只是心血來潮，想到了某種可能而已，最後能不能成功尚未可知……」
看著戈薇因為自己的話而慢慢瞪大了眼楮，喬溫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
「所以，如果最後證明我的猜想不能成立，也希望你不要太過失望，不然反倒成了我的罪過了……」
「我當然不會怪你……」戈薇下意識接道，反應過來喬溫是故意這麼說，好讓她能夠順理成章接受他的幫助……
女孩鼓起臉頰，小聲嘟囔了一句︰「喬溫你這樣太狡猾了！」
卻到底沒再繼續反對。
喬溫笑了笑。
他也不賣關子。
「戈薇你和犬夜叉，你們都把‘四魂之玉碎片’當作是能讓戈薇通過食骨之井穿越時空的重要因素，」喬溫沉吟著開口，「這當然無可厚非。」
畢竟戈薇之所以會穿越到500年前，歸根結底，就是她體內的四魂之玉作祟——如果不是受到四魂之玉的吸引，最初那只蜈蚣一樣的妖怪就不會穿過食骨之井來到現代，將戈薇擄走到戰國時代。
而之後戈薇的每一次穿越，都隨身攜帶四魂之玉碎片，似乎更加佐證了在她這場不同尋常的穿越時空冒險中，四魂之玉的存在有多麼不可或缺。
所以長久以來，四魂之玉或者四魂之玉碎片，都是戈薇能夠成功穿越時空必不可少的元素，這點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但是……
喬溫伸手，點了點之前被戈薇交給他保管，現在被他放在客廳茶幾上的那個盛裝著世間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的玻璃小瓶︰
「據我所知，犬夜叉也曾經幾度通過食骨之井來到現代迎接戈薇，那個時候，他應該是沒有隨身攜帶四魂之玉碎片的吧……」
「你這麼一說……」戈薇努力回想。
「好像還真是這樣……」犬夜叉也在旁邊接了話。
「那麼是不是說，時空通道的開啟，未必一定需要有四魂之玉作為媒介？」喬溫做出猜測，「又或者說，‘需要使用四魂之玉才能穿過時空通道’這個限制，只針對某個特定的對象……」
「——也就是我？」戈薇詫異地抬手指了指自己。
喬溫沒肯定也沒否定，而是繼續做著分析︰
「還記得當初我意外穿過食骨之井中的時空通道，落入戰國時代的事嗎？後來我們幾次三番測試，無論手握多少四魂之玉碎片，我或者白玉，我們都不能再次開啟時空通道，成功返回現代。」
現在想想，當時他和白玉之所以會被送去戰國時代，說不定他們兩個根本不是重點，那幾片四魂之玉碎片才是！
他和白玉說白了只是兩個工具人，任務就是將那些四魂之玉碎片攜帶，或者說「護送」回戰國時代，任務完成，他們自然也就沒用了，所以才會被扔在戰國時代「自生自滅」，沒辦法像戈薇一樣借助四魂之玉的力量回到現代……
這麼一想，四魂之玉還真是渣啊……
喬溫冷笑磨牙。
戈薇和犬夜叉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但喬溫的猜想又實在合情合理，在已經知道四魂之玉擁有屬于自己的意識的現在，他們實在很難不去想象，或許四魂之玉的每一片碎片，也都擁有某種微弱的意志……
「我就說這次怎麼只是稍微嘗試了一下，居然就真的把小白玉帶回來了……」
戈薇喃喃自語。
合著不是他們人品爆發，而是這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害怕」如果連最後這點用處都派不上了，它會被廢物利用，干脆利落喂進小白玉的肚子，所以才意外地「合作」？！
戈薇和犬夜叉都驚了！
喬溫將立在桌上的小瓶推倒，手指來回滾動著瓶身，像是無意識把玩，更像是某種無言的威脅……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而已。」
說著，他停下手上的動作。
「而且，我要說的重點並不是這個。」
喬溫打了個響指︰
「【夢】！」
伴隨著他的呼喚，夢之牌的身影翩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辛苦啦，夢。」
喬溫笑眯眯問候了自家庫洛牌。
「之前拜托你保管的‘那個東西’，能拿一瓶給我嗎？」
夢之牌點點頭，縴手輕揮，空氣中頓時被劃開一片如夢似幻的斑斕薄幕，而夢之牌則探手進去，從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瓶子來。
喬溫接過小瓶，在戈薇和犬夜叉充滿好奇的注視中，輕搖了兩下瓶身，里面頓時傳來了某種液體晃動的聲音……
「這就是桔梗之前提到過的，四魂之玉崩散以後，遺留下來的，不帶任何駁雜氣息的、純粹的能量。」
喬溫介紹說。
「雖然已經沒有了屬于四魂之玉的氣息，但是本質而言，這也算是四魂之玉的‘一部分’。」
看著戈薇和犬夜叉臉上的神色從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喬溫再次晃了晃手上的小瓶︰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用這個能不能達到與四魂之玉碎片同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