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試鏡
邊明跟老板提出辭職後，老板給他結了板磚厚的工資。
「老板，你果然會做生意，趁我沒紅前把我跟店套牢，想的真美。」
邊明數出自己實際應得的工資，把多出來的錢還回去。
老板摁住他的手，「收下吧，算是我先期投資，以後你紅了，我在店里還能打打你的招牌。」
心里記下老板的恩，邊明沒再矯情。
老板回頭就發了條消息︰錢送出去了，他沒懷疑
順便把邊明要去當明星的事說了。
對方︰這我已經知道了
老板︰那這甜品店……
對方︰店還由你管，那孩子念舊情，指不定哪天會回店里看看
得到確切的回復，老板心里安定了。
他表面上是甜品店的老板，實際上是給人打工，工作內容就是替人照看邊明。
這家店也是為邊明而開。
直到今天，老板仍沒弄明白邊明的身份，反正來頭不小。
甜品店附近有間動物的主題咖啡廳，空間大，環境好，適合談事兒。
邊明到前，井緒峰已經等了有段時間。
邊明看到三個空掉的咖啡杯，「我終于知道你的黑眼圈是怎麼作出來的了。」
初次接觸井緒峰，最招人注意的是他深不見底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日常修仙型選手。
「我緊張。」井緒峰灌了口咖啡，「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要擁有你了。」
邊明扣扣桌子，井緒峰立刻改口，「你要擁有我。」
邊明︰「……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自從發現邊明這個寶藏，井緒峰每天去店里報道，試圖感化他，可惜邊明是個沒有感情的咸魚。
他都要放棄了，沒想到咸魚自己決定要翻身。
井緒峰不說廢話，「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好的合同，你看看。」
摒棄談判的那一套，只想趕緊簽下人。
邊明檢查了季欽提過的陷阱條款，沒問題就提起筆。
「等等！」井緒峰按住合同，目光驚異，「你這就簽了？」
不再仔細看看？
邊明信任自己從未出錯過的直覺，他忽然想起來，「哦對，簽合同之前要推拉一下是吧，有件事我必須坦白。」
井緒峰想說他不是那個意思，注意力又被他拐走，「什麼事？」
邊明︰「我疑似被人封殺了。」
井緒峰︰「……」
「等等等等！」信息來的猝不及防，井緒峰需要好好理理，「你被人封殺，我怎麼不知道？」
邊明︰「就在前天晚上。」
他把遇到肖耿和的事說了。
雖然不合時宜，但井緒峰真的忍不住想笑，「你把肖耿和當乞……咳！」
他壓低嗓子，「論羞辱肖大影帝，你真是第一人。」
肖耿和，那是什麼人。
家里父輩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在圈里脈絡盤纏，祖上還帶了紅。
這般龐大的家庭背景，加上肖耿和確有能力，以致于他立于娛樂圈，卻又月兌于規則之外。
井緒峰︰「你被肖耿和封殺。」
「疑似。」邊明糾正，畢竟對方沒有明說。
「你疑似被封殺，我覺得問題不大。」
井緒峰听下來，只是個不太愉快的誤會，「肖耿和哪里會記得僅見過一面的……」
望著邊明的臉，他說不下去了，控制不住的頭大，「你為什麼要長的這麼‘凶’？」
這臉好看的太有攻擊性，誰看過能忘哦。
邊明不知道井緒峰是夸他還是在夸他，「抱歉？」
他又問︰「還簽我嗎？」
「簽！」
不能紅，說明顏值不夠。
而邊明這樣的，封殺是殺不住的。
合同一簽，井大經紀人即刻上線，「會拍照嗎？」
邊明︰「會一點。」
井緒峰知道他是外行，沒抱期望，「那行，晚上我們先去拍點照片，會唱歌嗎？」
邊明︰「會一點。」
井緒峰安慰他，「沒事，明天給你安排聲樂課，唱在調上就行，會演戲嗎？」
邊明︰「會一點。」
井緒峰點頭，將咖啡一飲而盡，「ok，我們現在去試鏡吧。」
邊明︰「……」？？？
小小的腦袋掛著大大的問號，這麼快就上崗就業了？
「我也剛收到消息，就在十分鐘前。」
井緒峰知道很倉促，機會不等人，現在只有趕鴨子上架，「我們路上說。」
從接到邊明的電話後，井緒峰舌忝著臉，利用僅有的人脈，托人留意合適的機會。
他對邊明要走的路線規劃明確，唱跳歌手門檻低，他可以把人送去選秀節目，靠臉逆襲成黑馬的例子並不少。
但唱跳歌手保質期有限，單走吃流量的路子，井緒峰都覺得對不起邊明那張臉。
井緒峰邊開車邊說︰「我們要試鏡的戲其實已經開拍了，但出了點狀況，導演欽定的男三號由于行程沖突放棄了角色。雖然是男三，但人設討喜，又是熱門小說ip改編，各公司在搶著塞人，你一個新人，中選幾率不大。」
邊明品出來了，「感受氛圍，重在參與。」
井緒峰嘆他上道，怕打擊他的積極性，安慰道︰「你別有心理負擔，今天等同考前模模題，說不定瞎貓踫上死耗子，導演看到你的臉驚為天人，就把角色給你了呢。」
邊明搖頭笑笑，「我又不是瞎貓。」
天降餡餅，可惜只能看著別人吃。
魔都的交通也「魔」，這一路上，邊明把劇本男三的部分看完了。
這是個現代言情劇，男三是個有點沙雕的總裁，角色對演技要求不高，凝結成一個字就是︰帥！
登場便用臉服人，然後才是陷于人設。
「你記得，千萬別緊張，我們的目標很明確︰一輪游，純粹是來客串試鏡中選率的分母，別有心理壓力。」井緒峰嘴巴就沒停過。
邊明看他緊繃的身體，心里暗道，這話對你自己說吧，怎麼比他還緊張。
掏出手機，「來，手機借你，刷刷微博，緩解一下壓力。」
絮絮叨叨的井緒峰接過手機，「哦好的，謝謝。」
頓時安靜了。
頭腦冷卻，井緒峰臉有點燒。
不是第一天做經紀人，剛剛表現的怎麼像是新手上路一樣。
點開微博，他反省了下，一來是他現在的處境沒有退路，二來是他太重視邊明了。
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呵護這株富貴草，杜絕邊明被人用污水澆灌。
井緒峰刷著微博，突然尾音上揚的「恩」了一下。
邊明︰「刷到什麼了？」
井緒峰無語，「沒事，就刷到了喻原的熱搜，他連發三條微博，慶祝新歌《青芒》干掉榜首，成功登頂。」
邊明沉默，「我記得榜單好像被他屠了吧？」
井緒峰點頭，「對，榜首是他自己的專輯主打曲。」
所以，這樂壇天王腦子是不是有坑？
喻原是世界流行樂壇的代表人物，他發歌，榜單上只有屠榜這一種景象。
別人是神仙打架，喻原則是「我打我自己」。
這時，手機突然開始唱歌，是邊明午睡起床的鬧鐘。
井緒峰︰「《青芒》？」
最近到處在播放的熱歌，旋律還是認得出來的。
邊明︰「嗯。」
井緒峰︰「你是有多喜歡這歌啊。」
邊明︰「不喜歡。」
井緒峰︰「啊？」
邊明︰「我習慣把不喜歡的歌設為鬧鐘。」
井緒峰想想，是這個理兒，又問他為什麼不喜歡喻原的新歌。
邊明考慮了下，「就覺得听起來怪不舒服的。」
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
聊完八卦，井緒峰把邊明送進試鏡的等候室。
邊明進門，感受到一堆帶刀的目光，隨後是竊竊私語。
屋里的人一個也不認識，邊明找了個角落坐下，繼續看劇本。
都是來試鏡的，沒多少人在閑聊，工作人員一個個叫號，叫到邊明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47號，邊明，邊明在嗎？」
「在的。」邊明站起來。
工作人員頭也不抬，在名單上「邊明」後面畫上勾，「林導晚上有急事，從47號開始，試鏡的時間會短些，你們自己好好把握。」
等候室傳來失望的嘆聲，不滿只能放心里。
「邊明，趕緊跟我走，林導……」對上眼，工作人員的話戛然而止。
邊明︰「好的，請問是朝這邊走嗎？」
工作人員︰「啊？啊，是！對就是這邊！」
「進去後坐中間的就是林導，因為時間緊張，自我介紹別說太多，開始你的表演就行了……」工作人員驟然變熱情的聲音越來越遠。
等候室里有人罵道︰「操！臉長的好就是佔便宜。」
「那臉不是一般的好，他一進來我就覺得完了。」
「邊明，沒听說過，哪家公司的？」
「不知道，他這樣的，沒印象只能是新人。」
試鏡間，五位面試官排排坐，坐中間的臭著臉，沒人敢說話。
大家能理解林導，好好的拍個戲，林導私心將最討喜的角色留給她喜歡的一個流量偶像。
然而對方不好好珍惜就算了，臨時推了角色，轉而又赴了林導對家導演的戲，這擱誰高興的起來？
林華將面試名單一扔，沒心情再看，要不是為了分攤投資商施加的壓力，她根本不想組織這場試鏡。
林華想想就要罵燕兆同，要不是她選了燕兆同做攻略對象，早把這龜孫子吊死在樹上了。
林華越想越氣，作為穿書空間的攻略者，出于謹慎，特意挑了個好捏的「柿子」。
不曾想這柿子梗在喉嚨口，無時無刻不想噎死她。
算了，自己挑選的攻略對象，跪著也要攻略完。
林華做著心理工作，副導演猛地挺直身子，磕到桌子，嚇她一跳。
林華︰「你沒事吧？」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了，林華抬頭的瞬間，終于明白他們為什麼動靜大。
你有某個瞬間，看到一張圖、一個美景、或是一個人，就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嗎？
林華有。
就在此時此刻。
跟她閱遍的其他副本的男主男配相比，那些都是渣渣！
關鍵時刻，林華及時拴住了自己的理智。
她是專業的導演，不能為顏值折腰。
在《熾光》這個副本里，哪怕想殺了燕兆同的心都有，也不能為了燕兆同以外的小妖精……
「導演老師們好，我叫邊明，是……」
林華︰「就你了！男三必須是你的！」
邊明︰「……？」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