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邊明絕對是攻略者
妙妙是個神奇的女孩，沒有rap的心，卻有rap的天分。
摻雜髒話的快嘴流暢對仗，听她罵人像在听rap。一整晚，淨被「粉絲接雞肖耿和」洗腦了。
現在湊近了看，邊明覺得自己把大明星錯認成乞丐是可以被理解、原諒的。
綠t上洞花朵朵開，黑色的破洞牛仔褲也是，撕裂效果營造的用力過猛。
遠遠一瞅吧，是個氣質特別的乞丐；
近近一瞧吧，是個身份特別的乞丐。
「抱歉，您這身太……時尚。」
無法理解皆時尚，邊明保持下蹲的姿勢，手指尷尬的想取回兩塊硬幣，「我會跟路燈管理部門投訴，橋上路燈太黑，有礙肉眼分辨別人的類目屬性。」
肖耿和沒有一笑了之。
就靜靜坐著，一條胳膊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從下而上的看著他。
肖耿和的輪廓深，黑發如墨，眼眸深邃，當他眸光不摻雜質的望著人，好像能看透埋藏在堅冰下的隱秘。
這讓人想起他塑造的一個置身于黑暗的熒幕角色。
雖然獎項上敗給了老戲骨，但提到肖耿和的經典作品，那個角色必須要被點名。
短短幾秒，肖耿和輕扯唇角，傾身撿起帽子遞給邊明。
給他的？
邊明︰「謝謝，但不用了。」
他不是肖耿和的粉絲。
肖耿和沒收回帽子，邊明頓了頓，打算接過來。
肖耿和也沒松手，他眼神一掃，「那個。」
邊明沉默，將兩塊硬幣試探性的重新放進去，肖耿和顛顛帽子，硬幣的踫撞聲清晰悅耳。
「第一次乞討，留個紀念。」
邊明︰「……」
「今天拍了套封面，衣服沒換。」肖耿和不走心的解釋，「帽子被風刮了，沒高興撿。」
邊明不知道怎麼接話，被肖耿和的粉絲知道自己「侮辱」了她們的偶像，得抓他進雞籠。
肖耿和拍著帽上的灰塵，「也是圈里的？」
邊明品了品他的話，「不是，路人甲一個。」
肖耿和懶懶的抬眸，「你長這樣，本該來混娛樂圈。」
他又道︰「現在不是，應該也快了吧？」
邊明第二次不知道怎麼接話。
一方面，確實被肖耿和說中了，另一方面，他困惑娛樂圈也這麼膚淺，靠臉能吃上飯？
靠臉吃飯的常有，但能吃成鐵飯碗的，肖耿和認定也就邊明這一個。
但有些事得提醒一下，「進娛樂圈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吧，這個地方不好混。」
邊明︰「因為圈子水深？」
肖耿和︰「一點點吧。」
邊明︰「一點點？」
肖耿和輕描淡寫的嗯道︰「因為我不喜歡你。」
邊明︰「……」？？？
就因為當他是乞丐？
被人直白的表示不喜歡，甚至可能被封殺，邊明絲毫不慌，反倒覺得有趣。
戴著面具生活的人太多，他總能直覺出別人的真實想法，像肖耿和這般心口同一的人可是珍寶。
「嘀嘀」
注意到路邊停靠的車，肖耿和最後看了眼邊明，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今天的‘偶遇’是我經歷過最別出心裁的？」邊明重復著肖耿和的話，偏了偏頭，「什麼意思？」
不明白。
肖耿和上車後，嘖了一聲。
助理問︰「肖哥，怎麼了？」
肖耿和︰「沒事。」
想到剛剛跟自家老板一起的人，助理似有所悟，「又是想接近肖哥的小妖精。」
沒得到回應，助理當自己猜對了，跟了肖耿和五年，助理深知自家老板的怪癖。
敏感多疑。
總覺得有人要害他，工作團隊的每個人都是肖耿和親自挑選。
舉個典型的例子，肖耿和跟經濟公司鬧得不愉快，解約時還給經紀人付了違約金。
網友評價肖耿和重情重義，但自家人才知道，肖耿和只是覺得合作多年的經紀人用著放心。
助理︰「肖哥，今天的熱搜已經爆了，微博那邊不好撤。」
「誰讓你撤了？」肖耿和交叉十指，閉目養神，「我從熱搜上消失，明擺著告訴別人我跟微博進行人民幣交易了。」
這話說的理所當然，換個人來說是自戀。
從流量與實力兼得的肖耿和嘴里說出來，就是陳述事實。
肖耿和︰「那個提雞籠的人查了嗎？」
「查了。」助理將資料遞過去，「是機場的老員工了，沒什麼問題，雞意外出籠，應該是個意外。對了肖哥，還有你壞掉的車，我讓人去拖了。」
趕了一天的飛機，發生「接雞」的鬧劇，工作後車又拋錨了，還被當成乞丐。
一系列的事情讓肖耿和心情壓抑，但還是撐著疲憊接過了資料。
肖耿和隨口道︰「那還真是雞先動的手？」
助理就等著他這句，「那只雞的生平我也查了，飼養場提供了它的出生年月，它每日的伙食和戰斗力，在同批戰斗雞中當屬頂尖。」
助理又交上雞的資料。
肖耿和︰「……」
沉默了會兒，「你是沙雕嗎？」
助理冤枉極了，他在認真工作好嗎？沙雕也是被肖哥你逼的，再說你看雞的資料不也看的很認真？
肖耿和將資料扔後座，「幫我留意個人。」
助理︰「肖哥你說，我保證把他祖宗十八代給你列出來。」
肖耿和︰「他還沒進娛樂圈。」
助理︰「嗯嗯。」
肖耿和︰「靠臉出圈的那個。」
助理︰「嗯嗯。」
等了會兒，沒听肖耿和往下說，助理問︰「沒了？」
肖耿和閉上眼。
助理︰「肖哥，總得給個名兒不是，靠臉出圈的多了去了，我強烈懷疑你是不想用我了，逼我改行去做人口普查。」
肖耿和真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個長相，一出道，鐵定被迫用臉出圈。
肖耿和很煩，想攻略他的人很多，多年嚴防死守，城門從未失守過。
但邊明的臉，完全是照著他鐘情的模子捏出來的。
他懷疑今天的水逆，也是為了兩人的偶遇服務。
肖耿和很少有這麼倒霉的時候，偏生邊明⺪著那樣的臉，在最被懷疑的時機，如命中注定的出現了。
那人絕對是攻略者沒錯了。
在邊明將自己的決定告知季欽後，立刻接到了他的電話。
「怎麼突然決定去娛樂圈？」季欽停頓片刻，「當然，我不是說這不好。」
邊明戴上耳機，「我知道。」
季欽︰「禿子他們出事了？」
邊明給客人做著女乃茶，「沒有，他們最近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的，沒犯事兒。我是覺得我不去娛樂圈，是在浪費資源，太可恥了。」
季欽笑了，順著話捧了幾句，但世上沒人比他更了解邊明。
促使邊明改變生活方式的，絕不會是他自己。
季欽︰「有困難隨時找我。」
邊明意外︰「你不反對？」
季欽回答︰「邊明，你是這個世界最自由的，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沒有人可以阻礙你。」
邊明模模鼻子，心里安定些許。
「昨晚沒睡好吧？」季欽笑問。
邊明老實承認，「想事情，晚睡了半個小時。」
他向來自律，每晚十點半跟周公相會，從不遲到。
兩人侃了會兒，季欽提到了讓人沉默的話題，「邊明，我以前問過你，如果親生父母找到你，你會不會接受他們。」
「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有變化嗎？」
邊明劃去清單上的女乃茶，圓潤的筆尖劃破紙張，「我的家人，只有你和禿子他們，其他人都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聊了幾句，邊明要工作了，季欽掛斷電話，回頭看沙發上的人，「你听到了，他是那麼說的。」
方才毫無形象豎著耳朵偷听的人，嘖了一聲。
「季欽，你到底有沒有把喻家的事放心上？這麼多年了，小芒果對我們的態度更無所謂了！」
跟小時候比，邊明這次的答案並不尖銳，但這正是最糟糕的。
因為他已經適應沒有父母的日子，覺得不可有，反倒可無。
季欽糾正，「是對血親的態度。」
喻原沒控制住脾氣，「我們就是小芒果的血親，我是他親哥！」
季欽笑著攤手，「那你去跟邊明說啊。」
喻原卡殼兒，「他會接受我們，還要你干嘛？」
邊明看似溫軟，實則是頭倔驢，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強來只會產生劇烈的反效果。
這也是喻家找到邊明後沒有直接攤牌，利用季欽徐徐圖之的原因。
喻原臉色沉沉，冷冷道︰「季欽，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喻家給的，得到了報酬，也該付出相應的成果。」
季欽給自己泡了杯茶，「喝茶嗎？」
喻原︰「季欽，我沒空跟你扯淡！」
季欽︰「你發的新歌，邊明循環播放三天了，手機鈴聲也換了。」
「真、真的？」欲要噴發的火山瞬間熄滅，喻原被滿滿的幸福感籠罩，「小芒果喜歡哪首？是《青芒》嗎？那首歌我就是為他寫的，雖然在榜單第二，但我每天都有宣傳，很快就能登頂了。還有，千萬千萬叮囑小芒果，別把我的歌設為起床鬧鐘！」
整一傻哥哥。
季欽岔開話題，「邊明進娛樂圈，這是你們的機會。」
喻家商政都有涉足，尤其是邊明的直系親屬，把娛樂圈相交的圈子給包圓了，不愁找不到接觸的機會。
邊明心理防線深，只能用溫水慢慢煮他，這便是季欽一直在做的。
喻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季欽，你總算來點實際的了，讓小芒果來娛樂圈的計劃可以的。」
季欽笑著喝了口茶。
這哪是他計劃的，邊明踏足娛樂圈是《熾光》的命中注定。
他所做的，不過是安排人在酒吧大鬧一場，讓邊明撞見胖子被刁難罷了。
等了這麼多年，他的耐心真的要告罄了。
同時，喻原將消息發到喻家的微信群里。
季欽提醒，「之後就看你們的了。」
「那還用你說？」喻原起身，神清氣爽，「小芒果既然要來娛樂圈，我們會把這個圈子打造成他的後花園。」
「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們喻家全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