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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墨老夫人跟父親還記得棠兒那丫頭與否?」?沈清柚淡掃了一圈,適時的接過了方起的話。

墨老夫人與墨衛國相視了一眼,旋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日在棠兒房中發現的那只人偶,是我放的。」

女子不咸不淡的一句話,猶如巨石落水,驚起了一片漣漪。

墨清寧眸光微閃,似乎沒料到她會自己親口說出來,抓住這個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姐姐真是好算計,這麼雲淡風輕就害了一條人命。」

看著墨清寧那義正言辭的模樣,沈清柚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其實她挺佩服墨清寧的勇氣的,她如今敢承認,自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墨清寧插話進來,還真是瞧不清狀況,亦或者說是狗急了要跳牆了……

墨清寧見沈清柚不說話,就越發得意了,越說越是把沈清柚往惡毒里帶。

「棠兒那丫頭好歹也照顧過姐姐些許時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姐姐怎麼能這樣枉顧了棠兒的性命呢?」

這話可謂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這麼一說,反倒將沈清柚襯得跟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而且她故意的不提及那人偶上寫著的墨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便是有意避開,畢竟方起的前話還擺在那里…………

棠兒曾在墨老夫人的院里當過差,機靈又嘴甜,深得老夫人的喜歡,如今听墨清寧這麼一說,心中對沈清柚到底有些不滿。

墨衛國亦是皺了皺眉,不過他自然不是相信墨清寧的話,而是回想起那日的情形,與今日重提的境況相映襯,這其中似乎還有什麼隱情………

沈清柚故意等墨清寧說完,這才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偏頭看向了方起身旁的少年。

「楊明。」

少年看了女子一眼,轉眸落在了墨清寧的身上,原本的平靜一瞬間化作了恨意滔天:「墨老夫人,墨將軍,草民是楊……也就是棠兒的親弟。」

頓了頓,少年的眼眶微微發紅起來:「是她,是她以草民的性命威脅我姐姐認罪的,否則我姐姐也不會死的那麼慘……」

這件事,若不是楊明提及,恐怕墨清寧都拋至九霄雲外了,如今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當時為了萬無一失,她私下控制住了棠兒的親弟,否則那日事情敗露,恐怕棠兒已經坦明了…………

可她萬萬不會想到墨念初這賤人會把這楊明找來,如今看來她方才指責的墨念初的那些話,倒像是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墨清寧怔松了一下,小臉血色全無。

楊明到底是年紀還小,不懂得掩藏情緒,說話亦是把握不好分寸,他的話雖指出了棠兒是被威脅認罪的,卻沒說出頭尾來。

于是,沈清柚淡淡的接道:「我之所以會將那人偶放到棠兒的房中,是因為在棠兒意圖將之埋在院外那棵樹下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

「棠兒之所以心甘情願的認罪,不過是因為寧兒妹妹手中握住了楊明的性命。」

「墨念初,你血口噴人。」墨清寧忽的站起身來,那眼神仿似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後者雲淡風輕的微微一笑,全然的穩如泰山:「是不是血口噴人,寧兒妹妹馬上就知道了。」

說著,她的眸光自墨清寧的身上錯落到了玲兒的身上。

墨清寧身子微僵,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這賤人看向的地方是她的身後,而她的身後除了玲兒便無他人了。

與沈清柚對視了一眼,玲兒朝著墨老夫人的方向砰的一聲跪了下去。

「老夫人,將軍,清寧小姐曾交給奴婢一包藥粉,讓奴婢悄悄放到老夫人的碗里,奴婢不知道是什麼。」

玲兒說著,便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模出了一個橙黃的紙包。

墨老夫人臉沉的能結冰了,余光掃了一眼身後侍著的桂嬤嬤。

桂嬤嬤會意的垂斂眸光,提步上前將那紙包拿了過來。

墨衛國刻板著一張臉,容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旋即沉聲吩咐了府中的小廝去請大夫過來。

那小廝的腳還沒踏出門口,便被沈清柚喚住了。

「七日散乃是世間少有的毒藥,這解藥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請大夫過來,恐怕作用不大。」

墨老夫人的眉頭皺了一下:「那念初丫頭的意思是?」

沈清柚眼尾微挑,淡淡一笑道:「這藥已經沒有驗的必要了。」

眸光自滿目遲凝的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她紅唇微張,緩緩反問道:「難道此事還不夠明朗嗎?」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聯系方起、楊明、玲兒所言,從頭至尾都是墨清寧布的一個局,一個針對沈清柚的局。

墨清寧冷笑連連:「听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

「難道不是嗎?」沈清柚眉梢微挑,笑了笑。

似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墨清寧噗嗤一聲,譏笑了起來,大抵是怒極攻心,此刻的墨清寧說話卻是失去了分寸。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張口道:「你一個養在鄉野的村姑,本小姐陷害你做什麼?」

被人形容未村姑,女子也不惱,而是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顎:「身為長女,其實我從未想過與你爭嫡女之位。」

一語便點明了墨清寧這麼做的原因,可墨清寧還是死鴨子嘴硬的道:「你憑什麼爭?這話豈不是可笑至極?」

言外之意,她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

沈清柚抿唇一笑,眼神凌厲,仿似一眼便能將對面的人看穿:「就憑父親對我母親的疼寵,就憑父親回來的當晚,就有意將煙隴閣給我。」

此言一出,墨清寧一時間有些失神。

不錯,本來她以為墨念初這賤人不足為懼,可是這賤人不僅抱上了天下第一莊莊主的腿,還有一個盛小侯爺撐著腰。

這也就罷了,她還將那破酒坊經營的風生水起,最重要的是父親他對柳氏何其的疼寵?若不是那日父親提及讓墨念初這賤人搬到煙攏閣去,恐怕她也不會生這等心思…………

可現在什麼都完了…………

在墨衛國眼中墨清寧一想乖巧知分寸,卻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墨老夫人看著墨清寧的眼神滿是失望與痛心,背脊更是不由發寒。

她疼寵了這麼久的孫女,竟是一只喂不飽的豺狼,若非今日,她恐怕都要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墨老夫人,將軍,還求你們還奴婢的姐姐一個公道。」玲兒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

「你的姐姐是何人?」墨衛國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眼淚過行,玲兒哽咽著道:「奴婢的姐姐是以前在清寧小姐手下當差的巧兒。」

「什麼?」墨老夫人眉頭一皺,似乎想不到這玲兒跟巧兒之間還藏著這麼一層關系。

墨清寧狠狠地瞪了沈清柚一眼,身形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當初說什麼是李公子瞧上巧兒姐姐都是假的,是清寧小姐失手殺了李公子,拉了巧兒姐姐來做替死鬼……」

當初為了這事,墨家沒少跟李家小口小嘴的賠罪,如今更是跟李家一直僵著。

「寧兒,是真的嗎?」墨老夫人厲聲問道。

眼淚無聲的砸落下來,墨清寧身形一晃,整個人向後一倒,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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