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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沈清柚貫是記仇?的主,這一樁樁,她心底自有賬本記著。

不論是誰,今夕的欺辱,他日她若逮到翻盤的機會,定會還回來,譬如今日。?

經過這麼一遭,廚房那邊自是不敢在怠慢她分毫。

墨府的下人之間今時便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別看雲煙閣那位生得純良無害,實則是個不是好惹的主。

而沈清柚與凝光閣的那對母女早已「坦誠相見」了,自然不怕這話傳到她們的耳里去。

「今日便敢如此囂張,他日還不得騎到我們脖子上來啊!」手中的筷子一砸,墨清寧瞧著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頓時食欲全無。

羅氏放下筷子,語氣溫和的寬慰了幾句。

可急眼的墨清寧那听得進去:「還有兩日,父親跟大哥便要回來了,父親偏愛那賤人的娘,到時候倚仗著父親,那賤人不得翻天啊!」

墨清寧能想到的,羅氏豈會預想不到。

見羅氏一言不發的思量著什麼,墨清寧撒嬌似的揪著她的衣角:「母親,你倒是想想對付那賤人的法子啊!」

羅氏慈和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冷聲道?「寧兒稍安勿躁,如今墨府上下皆在為你父親跟大哥回來做準備,萬萬出不得差錯,待你父親回來了,我們在想法子對付那賤人。」

孰重孰輕,墨清寧自是分得清的,縱然心有不岔,也只得是忍著了。

鋪開的夜幕之上掛著一輪明月,星河點綴,難得不在是細雨飄搖。

清冷的月光傾灑在沉寂的長安街上,迎面而來的風將女子原本柔順的青絲吹得幾分凌亂,而她腳下的動作不頓反快。

填飽了肚子後,她本欲夢中會周公,可念及白敘溫,一番思量之下便溜出了府。

臨安街上的一概酒坊皆打了烊,唯有街尾的意興酒坊排著兩個打酒的人,看樣子,當是那家府上的小廝。

劉術忙活完後,一揚眸,自是看到了站在店門外的沈清柚。

一頓微怔後,劉術忙迎了上去: 「小姐。」

堂里忙活的小廝見了她,紛紛放下手中的活,畢恭畢敬的喚了聲:小姐。

沈清柚微微一笑,算是回應了他們,腳下挪動,嘴上溫聲問道:「那小白臉書生呢?」

劉術會意的道:「正在後屋。」

她輕嗯了一聲,見她往後屋走,劉術貫有眼力見撩起了遮門的簾子。

踏出前堂,是一個四合院,一面是儲酒的側房,一面是店里小廝歇息的屋,一面則是釀酒坊,自劉術在城外尋了一處大宅院釀酒之後,這間屋便空置了下來。

白敘溫是拿著她的發簪來的,報的也是她的名,劉術模不清自家小姐跟白敘溫的關系,也不曾怠慢。

讀書人喜靜,劉術便讓人將釀酒坊收拾了一番,由此當做了白敘溫歇腳的屋。

昏黃的燭光將屋里簡單的擺飾渡上了一層金光,一道清雋的身影映襯在明紙窗戶上,看樣子,當是在落筆寫字。

「白敘溫。」她站在門外喚了一聲。

白敘溫身軀一震,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失神間,沾了墨的筆打落在了紙面上,垂眸掃去,他手足無措的將畫了一半的女子藏進了袖中。

深吸了一口氣,他應了一聲,忙上前拉開了門。

她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淡聲說道:「你這是做虧心事了?」

他別開視線,心下有些虛,貫是藏不住喜怒的面上浮現了一抹不自在。

「小姐,這麼晚過來,所謂何事?」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走到桌邊,掃了一眼桌上的筆墨,偏過頭望向了他:「這麼晚了,還在用功,看來本小姐沒看錯人。」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他清秀的面容之上浮現了一抹紅暈,不知是羞愧呢?還是心虛?

藏在袖中的那副畫,畫的正是她拿下發簪,風揚起她青絲的那刻。

他悶不做聲,她便當是他默認了。

「收拾一下,隨我去趟地方。」她四下一掃,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于她,他沒有絲毫的異議,當下收拾了一番,便跟她出了意興酒坊,倒是臨出門時,劉術關心的問了一句。

她也不含糊,直接說是要帶白敘溫去四海賭坊。

照劉術的話來說,理應白日,何須晚上這番折騰。

其實她也想,只不過白日人多眼雜,辦事費勁 。夜黑風高,正是最合適不過。

路上,白敘溫問她,去四海賭坊做什麼?她僅是深藏不露的微微一笑。

這讓白敘溫心里沒底,可想著左右這條命是她救的,也就從容了許多。

四海賭坊同一般的生意鋪子不同,這賭坊無論何時都是開著的。

看樣子,生意還不錯。

一樓烏煙瘴氣的緊,人聲喧鬧,汗臭味燻天,而不自知的賭鬼們只顧著吆喝下注。

清白如水的白敘溫哪里見過這番場面,一進這里,連帶著面色都變了幾變。

她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老規矩,見了是她,門口的小廝恭恭敬敬的將她引上了三樓。

跟在身後的白敘溫瞧著走在前面的那抹單薄嬌小的身影,眼底微變。

意興酒坊是她的,難不成這長安最大的四海賭坊也是她的?

他驚愕的難以言喻。

沈清柚倒希望這四海賭坊是她的,可惜是顧南潯那廝的。

「黎叔。」立在門前,引路的小廝喚了一聲。

不過片刻,里屋便傳來了一道老成穩勁的聲音。

「念初小姐請。」小廝微弓著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微微頷首,作勢便推開了門。

白敘溫滿含著忐忑跟著走了進去。

屋里的燭光因推門而灌入的風吹得忽明忽滅。桌前坐著一個精神熠熠的老者,手下正專心的擺弄著棋局。

「墨小姐,晚間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黎叔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而是拿著一枚白子,思量著該放往何處。

她淡笑不語的清掃一眼:「有一事,需黎叔幫忙。」

「墨小姐可知這棋局何解?」黎叔赫然抬眸,這才發現她不是一人前來,身側還伺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子。

她笑著搖了搖頭,毫不避諱的說道:「這棋藝,我可是一竅不通。」

「你身後那小子可會?」黎叔朗聲笑了笑,挑眉望向了仿似入定的白敘溫。

思緒回籠,白敘溫笑意謙和的道:「白子居中,死局方破。」

黎叔眉頭緊鎖的望向了棋盤,這居中不是自尋死路嗎?不待白敘溫點破,他略一思慮,當下反應過來。

「白子居中,看似死局,實則是柳岸花明,此招甚妙!」

白敘溫笑著搖了搖頭。

黎叔這眉開眼笑的模樣,想來是對這小白臉書生贊賞有加的,這樣一來,她倒不怕會吃閉門羹了。

「黎叔,我想讓小白……在你這里呆些日子。」話到口,她愣是憋著將那個臉字吞回了肚子里。

她突如其來的稱呼,讓白敘溫心中莫名一緊,余光偷瞄了她一眼,眉目間多了幾抹光彩。

黎叔問道:「為何?」

她也不含糊,當下解釋道:「他日後算是我手低下的人了,可這性子著實的溫軟,所以想請黎叔幫忙磨礪一下。」

表明來意,黎叔沉吟了片刻,主子知道墨小姐身邊多了這麼一號人嗎?

索性白敘溫這小子,他瞧著也算順眼,當下點頭應了。

而白敘溫心底卻掀起了波浪,她這是嫌他軟弱嗎?

本想問她,可躊躇了一下,到底沒有說出來。

未免白敘溫多心,臨走前,她對他說道:「你萬萬不要有其他心思,你跟了我,做的事自不會是一般事,這膽量需滔天的大。」

他直勾勾的望著她,妄圖將她看破,怔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得了這番話,心下到底是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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