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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繡垂斂著頭,垂下的手緊緊的扯著衣角,眸光不時的瞄向墨清寧,心下忐忑不已。

墨清寧專注的眸光悉數落在了白色的確良布上,紅色絲線將牡丹最後的輪廓勾勒好,她方才揉了揉發澀的眸子,緩緩的望向了綠繡。

? 「綠繡,你跟著墨念初這些日子,可還好?」

跟著那土包子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她偷藏了那支金簪,她可是什麼好處也沒撈著。

模不清墨清寧的心思,綠繡心下不茬,幽幽的轉了轉眼珠子:「勞大小姐掛念奴婢,奴婢甚好。」

「當初是本小姐看重你,方才將你遣去雲煙閣的,本小姐之所以未同你說,為的便是在墨念初面前演一場好戲,讓她不對你設防。」?墨清寧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一伸手便溫柔的握住了綠繡的手。

綠繡下意識的要縮手,最終卻是反握住了墨清寧的手,有些詫異有些驚喜:「大小姐是說真的嗎?」

墨清寧眉眼含笑的抽回手,余光瞄了一眼身側伺著的丫頭:「玲兒。」

玲兒會意的自寬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個鼓啷啷的錢袋。

綠繡貪婪望著那錢袋,眸子亮的仿似發出了綠光一般。

墨清寧看得真切,微勾的嘴角多了一抹冷意,將錢袋遞給綠繡:「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綠繡捧著那錢袋,興奮的咽了咽口水:「奴婢不辛苦,不辛苦。」

「還有三日便是浴佛節了,屆時,你不會讓本小姐失望吧?」墨清寧淡笑著將一個黃色紙包塞進了綠繡的手里。

「大小姐放心。」鬼迷心竅的綠繡望著手中的錢袋,笑著應道。

初春的天氣最是讓人琢磨不透,早間晃了一會的陽光,到了午時,卻是飄起蒙蒙小雨來,   仿佛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一塊黑紗之下。

雲煙閣沿廊下擺著的幾盆綠盈盈的蘭花草,那是沈清柚今早閑著栽種下去的。

難得閑時,她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沿廊下,眼瞅著那蘭花草,不知在想些什麼。

「念初姐姐真有雅興。」

略帶打趣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恰一抬眸,正好四目相對。

她嫣然一笑:「清瑩妹妹怎麼有空過來?」

墨清瑩並未帶丫鬟,她步子盈盈,手中提著一個食籃子,不消片刻便走到了沿廊下。

「妹妹做了一些梅花酥,特意給姐姐送過來。」

她眸光不明的盯著她遞過來的籃子,輕笑了起來:「妹妹有心了。」

沈清柚不請她坐,她不覺尷尬的亭亭立著,靜默了半晌,她到底是隱忍不住了。

「念初姐姐不恨嗎?」

終于忍不住了嗎?沈清柚心底冷笑,面上卻如斯不解。

墨清瑩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噗嗤笑了一聲:「身為墨府長女,念初姐姐應當是嫡女才對。」

真不知道這墨念初是真傻?還是裝模作樣?

「妹妹所言極是,但姐姐在這偌大的墨府,立足都難,又談何嫡女之位呢?」她擰著眉頭,輕嘆了一口氣。

若細看一些,定然能發現她眉梢的萬千冷意。

早不說晚不說,現在突然來挑撥,必然不安好心。

她的反應正中墨清瑩的下懷,墨清瑩暗自勾了勾嘴角:「其實妹妹與姐姐何嘗不是這番處境。」

她蹲子,手搭著沈清柚放在腿上的手,一派的委屈無奈。

若不是墨清寧奪了她的文賦,那天下第一才女應當是她墨清瑩才對,這蝕骨恨意,她一直隱忍在心底。

沈清柚的眼底不著痕跡的掠過一抹陰翳,嘴上卻是心疼的安慰了兩句。

「所以念初姐姐,我們都有同一個敵人。」墨清瑩仰著水眸望著她。

她反手握住墨清瑩的手,仿似找到了知己一般熱淚盈眶。

墨清瑩暗嗤了一句蠢貨,當下輕抹著眼角徘徊不下的晶瑩:「念初姐姐想不想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她故作遲疑了一瞬,方才堅定的點了點頭。

「念初姐姐,妹妹心有一計。」墨清瑩不露聲色的陰森一笑,便湊近了她的耳邊。

也不知她說了什麼,沈清柚的嘴角漸漸綻開了一抹譏誚。

墨清瑩前腳剛走,綠繡後腳就走了進來。

瞧著蓋著毯子躺在太師椅上看書的沈清柚,綠繡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大小姐請大夫給她瞧了瞧,還不知道她壓根就沒中沈清柚這土包子的毒。

想來那時就是這土包故意子誆她的。

氣郁的快步走上沿廊下,恰似看見了放在沈清柚腳邊的食籃子。

「這梅花酥是何人送來的?」本來以為被這土包子下了藥,她還心懷惶恐,如今背後有了大小姐當靠山,她自是肆無忌憚起來。

余光淡掃了一眼拿著梅花酥就往嘴里送的綠繡,她並未搭理她,而是兀自的看著書卷。

綠繡得了個自討沒趣,這些日子,她倒是知曉她的脾性的,見她不說話,她自也不敢如前那番放肆,又撿了兩塊梅花酥,扭著細腰就往自己的屋走去。

二小姐最擅梅花酥,往年這個時候,只要在二小姐院子里當差的下人,都能吃到這梅花酥,想來這梅花酥定然是二小姐送過來的。

靠在門上的綠繡將最後一塊梅花酥一股腦的塞進嘴里,她得想辦法知會大小姐一聲才是…………

盛小侯爺正要去醉夢樓醉生夢死一番,豈知出師不利,剛要踏進紅塵,蕭冰玉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一出聲便喚住了他。

到底是姑娘家,盛景塵在如何不耐,卻也不會當街拂她的面子。

「景塵哥哥,我們酒坊近來釀了一些桂花酒,你要不要去嘗嘗?」蕭冰玉眉目含春,顧盼流連的望著他,儼然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

拉開了些許距離,他的神情如斯淡漠:「有病美人釀的好喝嗎?」

她心下有些落魄,面上的嬌態亦是一消而盡,囁嚅了一下唇瓣,想說什麼,卻是說不上來。

見狀,盛景塵也懶得在同她廢話,抬腳就踏入了醉夢樓。

說到桂花酒,也不知道病美人……啊呸……她怎麼樣,關他什麼事?

蕭冰玉眸光黯淡,嘴巴抿成了一條線,意興酒坊,又是墨念初那賤人……她緊咬牙關,手緊攥著衣角,她到底哪里比不過那賤人……

「小姐。」

她斂下思緒,瞥了一眼身側神色謹慎的翠兒:「事情辦妥了嗎?」

翠兒點了點頭。

她冷哼了一聲,笑得如斯詭異莫測,這浴佛節,她定要墨念初那賤人有命去,無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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