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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讓譚盛禮有些意外, 鐵匠離開的時間很長, 譚盛禮在門口站著, 久等不見人就先回了。

翌日, 書鋪門開著,里邊卻沒人,譚盛禮仍然在門口等了會兒就回了。

又過了兩天,外邊有人敲門, 譚佩玉說書鋪掌櫃找他,鐵匠穿著身洗得泛白的衣衫,略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听說老爺日日去書鋪, 不知是否有事?」

譚盛禮招呼他進屋,鐵匠掃了眼院子, 蕭瑟的院子清掃得縴塵不染, 他頓道, 「待會還有事, 不敢耽誤太久。」

比起兩本書, 譚盛禮還想買其他書,又不想佔他便宜, 思索道, 「不知能否借閱鋪里的書, 不用帶回家,在鋪子抄就行。」

雖不是科舉類的書,卻更值得讀, 而且很適合譚振興他們。

鐵匠以為何事,聞言,禮貌道,「都是鄰里,老爺用不著太見外,我少有在書鋪,你若想看書,徑直進去拿,看完後放回去即可。」鐵匠垂著眼,院子里有女子,他眼神不敢亂瞟,「老爺如果有疑問,在櫃台留張紙條,我看到後會來的。」

譚盛禮拱手,「多謝。」

鐵匠有點受寵若驚,半晌反應過來,忙拱手,「老爺太客氣了,若無事我先回去了。」

譚盛禮注意到他往巷子深處走,想來是住在這條巷子里的人,他望了眼對面的院門,自搬來後,未曾看里邊有人出來,偶爾有說話聲也小得很,待鐵匠走遠,他輕輕關上門,看乞兒蹲在角落里,手里拿著根木棍來回比劃,他問,「用不用幫忙?」

雞沒有歇處,譚振興他們拆了用不著的家具,準備搭雞籠,乞兒以他們功課重為由,自己攬過了這門差事,他個子矮,搬東西費勁,幾日過去,仍然不曾弄好,譚盛禮故而由此一問。

「譚老爺,我能做好,我拆了弄,弄了拆,是想給雞捯飭個舒服的地兒。」乞兒歪頭,作沉思狀。

譚盛禮好笑,「小心別傷著手了。」

這會兒譚振興他們在書房做功課,譚盛禮在窗戶邊站了會兒,四人全神貫注,沒有走神,他放輕腳步,轉身去了堂屋。

大丫頭依偎在譚佩珠身邊守著譚佩珠給兔子做衣服,起初做了件灰色的衣服,後來有人和她說兔子是女孩,她覺得衣服太素淨,央求譚佩珠給縫兩朵花兒,前段時間忙,譚佩珠沒空,這兩日閑下來試著自己描了花樣子繡花。

她跟著譚盛禮學畫畫,進步大,畫的花草樹木有模有樣,不比專心畫花樣子的大娘差。

看到譚盛禮,譚佩珠低低喊了聲,「父親。」

以前她很怕譚盛禮,相處久了,心里懼怕少了許多,只是在譚盛禮跟前,她多是沉默的,便是譚盛禮教她作畫,她也極少吭聲,譚盛禮問大丫頭,「大丫頭想不想出門逛?」

「祖父會買糖葫蘆嗎?」大丫頭站起身,眼眸清澈的望著乘譚盛禮,譚盛禮笑,「買。」

「那我去。」大丫頭回屋放下暖爐,牽起譚盛禮的手,「去書鋪嗎?」

「不去,我們去書院街轉轉吧。」

書院街是以綿州書院為名,而綿山書院乃綿州最有名的書院,據說有舉人老爺授課,數月會請兩榜進士來授課,求學者受益匪淺,鄉試案首多出自綿州書院,而各府郡的讀書人,無不以能進學為榮,譚盛禮想去瞧瞧。

街道兩旁多是筆墨紙硯鋪,還有書院眾夫子的文章詩集賣,譚盛禮拿起本想翻開瞧瞧,老板攤手要錢,舉人老爺的詩文貴重,不給錢不能看。

譚盛禮問,「多少錢。」

「看你要哪位舉人老爺的,書院共有舉人七位,山長的詩每冊八百文,文章論篇賣,每篇五百文」

作為巴西郡廩生,每月不過八百文,譚盛禮想了想,緩緩將詩冊放下,沿街問了好幾家,價格相同,不議價,付錢後才可翻閱,這會兒書院上課,街上多是外地人,譚盛禮注意到他們或多或少捧著某位舉人老爺的詩冊和文章,看他兩手空空,問他,「這位先生也是慕名而來的?」

他們共有五六人,穿著整齊的服飾,為首的男子沖他拱手,「不瞞先生說,我們是嶺南郡書院的,听聞再有半月會有進士老爺來此授課,專程趕來」

譚盛禮還禮,「我乃巴西郡人士,此次進城是為年後鄉試。」

綿州共有六郡,巴西郡最為偏僻落後,幾年間,巴西郡來城的讀書人能考上舉人的少之又少,听聞譚盛禮是巴西郡的,幾人露出輕松色,為何輕松,或許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鄉試在年後」說到這,男子頓了頓,剛剛以為此人是哪個書院的先生慕名前來學習,既是來參加縣試的,同為秀才,便不能以先生稱呼了,而稱兄台或閣下又似乎太過冒昧。

遲疑著不知怎麼稱呼,就听旁邊梳著雙丫髻的女孩脆聲道,「旁人稱我祖父譚老爺,幾位哥哥也可那般稱呼。」

「譚老爺」幾人愕然,「可是舒樂府譚家譚老爺?」

自從科舉改革傳開,各州府郡的讀書人無不專心鑽研算學,而舒樂府府試里,譚老爺以四十九題的成績奪得案首讓人稱贊,那份考卷,他們也看過,便是現在都有幾題理不清頭緒,不曾想會在街上踫到這位博聞多識的譚老爺。

幾人再次拱手,神色變得尤為謙卑,「晚輩眼拙,還望譚老爺見諒。」

「童言無忌,還望諸位莫當真。」譚盛禮拱手,沿街繼續逛,經過書院門前也不曾停留,幾人覺得奇怪,他們前兩日到的綿州,進城後就去書鋪買綿州書院幾位先生的佳作,又熬夜背熟,今日來則是想上門拜訪,看看能否取得進士老爺授課的請帖。

要知道,數量有限,送完就沒了。

而這位譚老爺,似乎完全不著急。

為首的男子上前兩步跟上譚盛禮,「譚老爺不想要書院的請帖?」

譚盛禮掃了眼兩旁的鋪子,沒有回答。

來之前有點興趣,此時半點興趣都沒了。

這時候,後邊急匆匆走來幾個外地人,叩響書院的門,呈上拜帖,既激動又喜悅地在那候著,見狀,後邊有人催男子,「又有人來了,咱們還是先拜訪山長大人拿到請帖再說吧。」

男子皺了皺眉,朝譚盛禮拱手,轉身先去了書院。

大丫頭仰頭望著譚盛禮,她雖年紀小,卻也懂察言觀色,「祖父,你不高興嗎?」

「不是。」譚盛禮收回視線,「有些失望罷了。」

大丫頭轉身,望著走遠的幾人,覺得祖父不是對他們失望,至于對什麼失望,大丫頭答不上來,「祖父,街上沒有賣糖葫蘆的」來時她到處張望,不僅沒看到賣糖葫蘆的,連吆喝聲都不曾听到。

譚盛禮笑笑,「走吧,去前邊,前邊有糖葫蘆賣。」

大丫頭買了三串糖葫蘆,說給乞兒叔叔和妹妹都買一串,譚盛禮夸她做得好,帶著她在街上閑逛半日,除了糖葫蘆,還買了些桂花糕,二丫頭長牙後閑不住,時時想抱著東西吃,糖葫蘆她咬不動,桂花糕沒問題,他還去布莊買了幾匹布,給乞兒做身冬衣,乞兒總說不冷,日日穿秋衫不是法子

祖孫兩在街上吃了面回的,剛進門,就看譚振興從屋子里沖出來,眼神幽怨,「父親,你們下館子去了?」

譚盛禮︰「」

又看大丫頭手里拿著兩串糖葫蘆,抱怨更甚,「大丫頭,又纏著祖父買糖葫蘆了?你知不知道綿州物價多貴,這兩串糖葫蘆要拿一捆柴換啊」何況他們不曾外出砍柴,哪兒有錢買糖葫蘆,大丫頭驕縱,太驕縱了。

譚盛禮︰「」

譚盛禮心情不佳,再听這話,心頭火氣更甚。

不出意外的,這日譚振興又挨了打,如鞭炮響的哭聲響徹天際,驚得周圍鄰里紛紛出門張望,鐵匠家門前,有老嫗問,「新搬來的那戶人家?」

鐵匠點頭。

老嫗想想,「看他家像是讀書人,為何會這般?」她見過那戶人家的閨女,天蒙蒙亮就提著籃子去集市買菜,模樣耐看,面相也好,看著就是溫婉會持家的人,她還見過那戶人家的兒媳婦,天天抱著木盆去小河邊洗衣服,從不和人說話,靜靜地蹲在那,洗完了就回家,她也見過那戶人家的老爺,氣質出眾,曾在書鋪前徘徊不去,並未因鐵匠不在就生出罪惡之心來。

頂好的人家,怎麼會傳出殺豬般的嚎哭聲。

而且听聲音,不像孩童。

「會不會出事了,要不要去瞧瞧?」

鐵匠正琢磨,哭聲突然小了,他遲疑道,「應該無事吧。」

「咱們這片多少年沒人搬來了,突然搬來這麼戶人家,我倒是喜歡得緊。」

這片居住的多是老者,年輕人嫌這風水不好,去外邊買宅子不肯回來,而她們舍不得住了幾十年的地不肯搬就繼續住著,街坊鄰里都熟得很,搬去外邊鬧哄哄的心里不踏實。

幾年里,舉家搬來這片的就那戶人家而已。

「他們姓什麼啊。」

「姓譚。」

「譚啊,譚是好姓啊」老嫗感慨了句,待哭聲沒了,杵著拐杖回家了。

而此時的譚家,譚盛禮收了木棍,平靜地問譚振興,「可知錯了?」

譚振興忙不迭點頭,「知道錯了。」

「錯在哪兒?」

譚振興︰「」他都認錯了還得說嗎?譚振興不認為自己錯了啊,綿州物價高,勤儉節約是好事,不知父親為何揍他,認真思索片刻,小聲道,「大丫頭年紀小,兒子作為父親,不該與她斤斤計較」

「還有呢?」

「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認為父親下館子不帶我們,君子重在養性,而非滿足口月復之欲」

「還有呢。」

譚振興懵了,還有?還有什麼

譚盛禮輕飄飄地問,「答不上來了?」

譚振興跪地磕頭,「請父親明示。」

然後,又是兩棍子,譚振興哭得傷心欲絕,因為到最後父親並未告訴他還有什麼,這次不問清楚,下次保不齊還得犯同樣的錯誤,回到書房,他問譚振學,譚振學在做功課,不好分心,指了指譚振業,示意譚振興問譚振業,譚振業嘆氣,「大哥,你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別動不動就哭啊,外邊安靜,你這放聲一哭,方圓兩里都听到了。」

譚振興揉了揉**,翻白眼,「挨打的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了,哎喲」

譚振業;「」

有些道理,嚼碎了說不見得有用,譚盛禮不和譚振興言明就是給他反省的機會。

晚間,他問譚振興想明白了,譚振興點頭。

想不明白得挨打,能想不明白嗎?

「明早去街上找點活兒做吧。」檢查功課時,譚盛禮把貼補家用的事說了,譚振興又想說話,想到還在痛的**,硬是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好在兄弟連心,譚振學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砍柴賣行嗎?」

「隨你們罷。」譚盛禮沒有說不行,譚振學卻清楚他的意思,不贊成出城砍柴,可是從惠明村到綿州,他們是靠砍柴過來的,突然要他們找其他活兒,譚振學心里沒底。

等譚盛禮回屋後,譚振學問譚振業,「三弟,你說做什麼好?」

譚振興反手指了指自己,語氣哀怨,「不問我嗎?」

「大哥有傷在身,不能做重活。」譚振學道。

譚振興︰「」這話不是擺明了嫌棄他拖後腿嗎,砍柴他幫不上忙,吆喝叫賣和收錢他能幫上忙啊。

「不如清晨出去看看吧。」這邊離城門說遠不遠,出城後走兩里地就有山,他更傾向于砍柴,但譚盛禮那麼說必然有他的道理。

清晨,天不亮他們就起了,吃過早飯,譚振興問乞兒,「乞兒要不要隨哥哥們進山砍柴?」

想到那日山林譚振興扶著腰喊痛的情形,乞兒堅決地搖頭,他和譚盛禮說,「等把雞籠搭好,我也去街上掙錢。」

「你年紀小,掙錢的事兒不著急,待會回屋練字,太陽出來了再搭雞籠不遲。」譚盛禮睨了眼譚振興,後者訕訕,識趣的閉上了嘴。

乞兒點頭,說實話,他也沒有營生的門路,他只會蹲在街邊,面前放個碗問行人要錢,但他不想那麼做,他道,「那等我再大點我出去找活做。」

「好。」

譚振興撇撇嘴,想說就會花言巧語騙人,鬼才信你的話呢。

天際漸漸泛白,他們拿著繩子準備走了,譚盛禮要他們捎本書,無聊時看看,譚振興想說不用,卻看譚振學回書房拿了書出來,譚振興做不了體力活,書就他拿著,多了本書,他嘴里又嘀嘀咕咕發了頓牢騷。

走出門,隱隱听到濃霧里有腳步聲傳來,厚重有力,譚振興打了個突,「我就說這地陰嗖嗖」話未說完,就看巷子里走出個漢子,體格壯碩,比他高出整整半頭,譚振興忙躲去譚振業身後,虛著眼楮瞄那人。

鐵匠沒料到出門會踫到幾兄弟,拱手作揖,譚振興看他手臂粗壯,依稀能看到肌肉跳動的紋理,心里愈發害怕,戰戰兢兢地拱手。

譚振業嫌丟臉,抖了抖肩膀,主動與漢子寒暄,鐵匠回眸指著霧深的巷子,「我住里邊。」

竟然是街坊,譚振興更害怕了,要知道,他們買下這座宅子後,院門不曾換新,以這人的臂力,捶幾下就能破門而入吧,念及此,他臉色煞白,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鐵匠沒有和他們多言,徑直往前去了。

譚振興雙手扒著譚振業胳膊,「你看到沒,你看到沒」

譚振業︰「」

走出巷子,只看那人走向鋪子,譚振興記得那是個書鋪,忙推譚振業後背,「看到沒,看到沒,定是打家劫舍去了。」

譚振業︰「」

誰知,那人拿出鑰匙,光明正大開了門,然後拿抹布開始擦拭書,譚振興︰「」

書鋪老板是他?

自覺丟了臉,譚振興挺直脊背,佯裝掩嘴打了個哈欠,「沒睡醒,腦子出現幻象了,走吧,砍柴去咯。」

譚振業沒說什麼,只覺得那人氣質與書鋪格格不入,走出幾步遠,又回眸看,霧氣籠罩,鋪子里的景象卻是看不清了。

到街口,往南走兩條街,街上熱鬧許多,譚振興深吸兩口氣,想說這才是人住的地方,街上人來人往,煙火氣重,他們住的巷子□□靜了,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再往前走了沒多久就是城門,出乎意料的是,城門擠滿了人,有進城的,有出城的,熙熙攘攘。

譚振興︰「」等他們出城砍柴回來都啥時候了啊?

「還是父親看得清楚,砍柴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去城里看看有沒有其他活吧。」譚振業思索道。

照這速度,出城晚了不說,砍柴回來就更晚,鄉試在即,理應以看書為重,如果天天花許多時間砍柴,溫習功課的時間必然會少。

他沒什麼,譚振興他們不行。

他當機立斷,「走,我們去集市轉轉。」

集市熱鬧,賣什麼的都有,以婦人居多,譚振興堅決不肯在集市營生,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他想好了,他在街上擺張桌子,給人寫信什麼的,不用掙太多,有進項就成。

他把想法和譚振業說,譚振業道,「天冷風大,你在街上坐著吹風染了風寒怎麼辦?」

來的路上,譚佩玉隔幾日就給他們熬藥喝,就怕不留神染了風寒,再治費的時間就久了,便是大丫頭都有喝,這麼冷的天,譚振興去街上擺攤寫信,不是自討苦吃嗎?

況且,譚振業知道,父親要他們找活做並非要他們掙錢,更是想磨練他們。

「咱看看再說。」

四人圍著長街走了半個多時辰,然後,譚振興驚人的發現,來錢最輕松的竟是酒樓前的乞丐,進出酒樓的少爺公子闊綽,隨手灑就是幾個銅板,酒樓生意好好,片刻功夫就有幾撥人進出,要知道,這會兒是上午,等晌午人更多。

見他望著乞丐入了神,譚振業皺眉,「大哥想和他們搶錢?」

「你把大哥想成什麼人了」君子不成人之美何況與乞搶食了,傳出去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他想的是,何時他也能如那些少爺公子般,豪擲銅板

不知為何,後背又隱隱作痛了,他嘆了口氣,「大哥想的是天下乞者何時能有容身之處,不用露宿街頭,仰仗人鼻息過活。」

想起乞兒,譚振業難得沒潑他冷水,父親寬厚仁愛,志存高遠,收留乞兒定有用意在的。

因譚振興發了通感慨,他們在酒樓門前多逗留了會,然後有書生迎出來,問他們是不是來參加詩會的,初冬已至,天氣寒冷,邀他們進樓坐,譚振興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大堂,如實道,「閣下看錯了,我們兄弟四人偶然經過而已,未曾收到詩會的請帖。」

說罷,推著譚振學他們急忙離去。

該死的,出門又穿了這身縫補過無數次洗得泛白的衣衫,早知道,就該把他應酬時的衣服穿上。

也不至于到了門前無臉而走人了。

看他們儀度不凡,書生頓了頓,邀請道,「沒有請帖也無妨,有朋自遠方不亦說乎,听兄台口音是外地人,可是為綿州書院的進士課而來?」

進士課是邀請進士來給學生上課,年後就是鄉試了,今年的進士課格外受關注,不僅綿州,其他州書院的學生也有來。

譚振興滿臉迷茫,進士課,什麼進士課?

他粗心慣了,走在街上少有注意旁人聊什麼,譚振業上前行禮,「進士課請帖難求,我們兄弟自知無望,就不湊熱鬧了」

話完,再次拱手,竟是走了。

走出去老遠,譚振興問起進士課,譚振業說了幾句,譚振興頓時眼冒精光,「我們不去,能否在外邊等候,請他幫忙看看文章就好。」他實在太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希望了,問過譚盛禮,譚盛禮說不知,除了這位進士老爺,他不知還能問誰。

「不知,大哥功課若有疑惑何不問父親?」

他雖不知進士老爺博學到何種程度,但感覺譚盛禮不會差了。

「父親也不能為我解惑。」譚振興沮喪。

譚振業狐疑,「你問什麼了?」

「問我鄉試可否有希望。」

譚振業︰「」這種問題只能去廟里問,問父親實在多余,譚振業鼓勵他,「無愧于心足矣。」

四人繞著街上走,掙錢的活計不少,有些他們不喜歡,有些譚盛禮不喜歡,四人非常謹慎,晌午回家時,經過處石板堆砌的井邊,譚振興靈機一動︰「不如我們挑水賣吧。」

城里大戶人家院子里有井,尋常百姓家少有挖井的,多是自己出門提水喝,如年輕漢子不在家的,只有花錢買。

平安街許多人家都買水喝吧,因為買宅子時衙門衙役說他們眼光好,周圍宅子,就他們住的有井……

「你們覺得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11 21:07::56: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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