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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 听聲音就知道譚振興又要起ど蛾子, 譚盛禮臉上不露分毫, 為趙鐵生整理書籍的動作卻慢了少許, 見狀,趙鐵生寬慰他,「大公子恩怨分明,品行端方, 不足為憂。」

譚振興私底下常常犯錯,人前卻成熟穩重言行得體,學子宴上,縱然對劉明章懷恨在心, 也不曾做出過激行為,實屬難得了。

幾位公子, 性格迥異, 但都很孝順。

「他若听你這般稱贊, 恐怕偷笑得睡不著。」

見過譚振興竊喜的模樣, 趙鐵生毫不懷疑譚盛禮說的, 要他說,譚振興就是個活寶, 全家人屬他最能鬧騰, 譚盛禮看緊些不是壞事, 不再聊譚振興,而是問譚盛禮今後有何打算,仰慕者甚多, 遞過來的文章數不勝數,明年就鄉試了,譚盛禮日日指導其他人文章少不得會耽誤授課,影響幾個孩子學業就得不償失了。

此事譚盛禮早想好了,道,「此去綿州要半個月左右,我尋思著年前舉家搬到綿州去。」接連兩日砍的柴未進城就被人買了,大抵是沖著譚家名聲而來,譚家在院試嶄露頭角,受人敬重,幾個孩子心性不堅,時間長了,難保不會消磨斗志,養出身紈褲病來。

搬家最好。

況且世道好,沿途風景好,適合幾個孩子游歷修養品行。

趙鐵生沒料到他們還要搬家,轉而想想又不無意外,譚盛禮高山仰止虛懷若谷,長隱于此未免可惜,綿州繁華,去綿州更有作為,他問,「譚老爺還會回來嗎?」

他說的是回惠明村。

譚盛禮默然片刻,道,「但願能回罷。」

待考完科舉要好幾年,幾個孩子又不成器,譚盛禮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到處走走,如有機會,定然要回惠明村看看的。

老人間的離別遠比年輕人更悲慟,因為到他們這個年紀,或許永遠都見不著了,此刻望著譚盛禮溫潤如初的面龐,趙鐵生有些淚濕,背身掩去,聲音略微哽咽道,「我盡量活久些,在惠明村等譚老爺回來。」

譚盛禮沉吟,「好。」

離別多傷感,趙鐵生心里堵得難受,不想太過沉浸在離別的愁緒里,忍住喉嚨不適,說起回村教書事宜來,不怕人笑話,他雖為廩生,錢袋卻空空如也,滿心想著回村教書,可村里連學堂都沒有,他琢磨著要不要向譚盛禮開口。

譚家人走科舉,名聲尤為重要,若出錢建學堂,定能博得好名聲,將來入仕也有底氣些。

又怕無端給譚盛禮添麻煩,甚是遲疑。

「譚老爺」他張了張嘴。

像知道他心中所想,譚盛禮接話道,「惠明村山清水秀,我早有建學堂的打算,苦于幾個孩子的學業而抽不出身,譚家在惠明村還有些田地,你若不嫌棄,盡管」

趙鐵生連連搖頭,「譚老爺嚴重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難怪當時譚家賣田地他心里納悶怎麼不全賣了,原來留著早有安排,譚盛禮眼界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長遠。

學堂的事兒解決,趙鐵生松了口氣,為人師表,不怕學生頑劣,就怕連頑劣的學生都沒有,譚盛禮肯出面那再好不過了。

譚家的田地交由譚辰風照看,回屋後,譚盛禮就給譚辰風寫信,托他賣掉兩畝田建學堂,剩下的錢添置些書籍,供家貧的學生借閱

因著明日趙鐵生要回去,這晚譚盛禮免了譚振興他們功課,要他們專心抄完剩下的書好讓趙鐵生帶回去。

幾人抄書抄至天明,仍然有兩本沒抄完,趙鐵生過意不去,「空著吧,等建學堂還要許久,我自己慢慢抄。」

譚盛禮送了他很多書,夠村里孩子讀了。

天霧蒙蒙的,街上沒什麼人,馬車在城門外等著了,譚振學他們搬行李上馬車,譚盛禮與趙鐵生話別,「學堂之事我在信里寫清楚了,辰風堂兄會安排妥當,譚某在這祝趙兄桃李滿天下,綠野追唐裴」

趙鐵生頷首,拱手而言,「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譚老爺對趙某的關照,趙某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客套的寒暄讓兩人笑了,笑容淡然,如路邊悄悄綻放的菊花,無須多言,彼此皆知彼此心中所想。

行李裝上馬車,趙鐵生不願人久等,再次向譚盛禮拱手,踩著矮凳上了馬車,他撩起車簾與眾人揮別,眼淚噙滿眼眶亦不知,直至馬車駛出去老遠,抬手撫臉才知自己淚流滿面,原來與友人離別竟是如此情緒,他伸出脖子,望著視野里模糊成點的人,用力揮了揮手,高山流水,恐再難遇貴人了。

待馬車消失在視野里,譚振興揉了揉發脹的眼楮,疲憊道,「父親,今日進山砍柴嗎?」

「回屋歇息半日吧。」

送走趙鐵生,父子幾人回城又遇到不少讀書人,紛紛上前請譚盛禮看看他們寫的文章,昨天走出酒樓譚盛禮就收到不少,加上今天收到的,足有兩本書厚,譚盛禮打發幾個孩子回屋睡覺,他則坐在桌邊,每張文章每張文章的看,人不在眼前,他邊看邊寫點評,速度慢得多。

太陽東升西落,夕陽籠罩整個院子時,譚盛禮仍然埋在桌邊,跟前還剩下幾篇文章沒看,譚振興進屋喚譚盛禮吃晚飯,看他撐著腦袋,眉頭緊鎖,譚振興上前掃了幾眼,說七歲小兒寫的文章也不為過,他七歲都比這寫的要好,殺雞焉用牛刀,不是浪費譚盛禮時間嗎?

「父親,這種文章何須細看」譚振興心想,這等水平,別說院試,縣試都過不了,另尋出路更為合適。

譚盛禮沒有作聲,在紙上圈圈寫寫,他的字快寫滿整張紙,比文章字數還多,完了,譚盛禮放下筆,緩緩地問,「為何?」

譚振興嘴唇動了動,‘浪費時間’四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父親治學嚴謹,不因天資愚鈍就輕視怠慢,他要敢說必然挨打,他想了想,道,「父親累了兩日,明日再看吧。」

凡譚盛禮翻過的文章都認真給了建議,譚盛禮不出門,托譚振學捎還給人家,有人文章評價多,有人評價少,無不鄭重待之,但無人上門親自答謝譚盛禮。

譚家父子明年要參加鄉試,時間緊迫,他們人多,人人上門寒暄幾句半日就過去了,敬重譚盛禮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上門叨擾,如果疑惑,寫在紙上,交給出城砍柴的譚家幾位公子轉交給譚盛禮即可,譚盛禮耐心寬厚,任何問題都會認真解惑。

包括私塾外偷學的小乞丐,不知從哪兒借了紙筆隨意寫幾行字,譚盛禮都有認真點評,沒有任何輕視之心,約莫不知小乞丐身份,譚盛禮還鼓勵了他。

譚盛禮博愛仁厚,不因出身而高看輕賤任何人,公平謹慎,聖賢也不過如此了吧。

旁人評價,譚盛禮素來不放在心上,連續解惑幾日,對眾人水平有所了解,把譚振學叫到跟前,抽了紙上的幾個問題考他,譚振學回答得沒有半點差錯,譚盛禮道,「你功課扎實,紙上諸多問題是你能解答的,日後再有人遞紙,你可以看看其文章,能答則答,不能答的回來問我。」

譚振學頷首,「是。」

第二天出門,再有遞紙條求譚盛禮解惑的,譚振學就先看看,挑簡單的回答,因為頭次在人前出頭,他緊張得聲音顫抖,語速磕磕絆絆,見對方面露遲疑,他臉頰滾燙,回家和譚盛禮說,「父親,兒子才疏學淺,恐不能為人解惑。」

譚盛禮在看書,「哪兒有疑慮。」

譚振學展開手里的紙,譚盛禮擱下筆,拿過掃了眼,是《論語》里簡單的釋義問題,譚盛禮問,「你怎麼和人說的?」

「有仁德的人要先立身于世,必使他人也能立身于世」譚振學說完,譚盛禮點頭,「並沒錯誤,為何會有疑慮?」

譚振學低頭,神色略為沮喪,「害怕說錯了誤導人家。」

「何來誤導之說?」

譚振學不答了,上前接過紙,「兒子知道怎麼做了。」

譚振學學識不差,唯獨信心不足,平時不顯關鍵時刻容易緊張出錯,鄉試比院試更難,同場科考,其他人學識更甚,不培養信心,譚振學鄉試還得出錯,他道,「下去吧。」

再出門,譚振學仍然緊張,但能流暢地解答其意思,外人看他不疾不徐,從容有度,心里信服了些。

如此,有些問題不用專程請教譚盛禮也能解惑。

又過幾天,譚盛禮再讓譚振學進屋,給他看其他問題,是經義問題,譚振學回答得可圈可點,譚盛禮道,「集廣思而解其意,日後遇到不肯定的和譚振興振業生隱他們商量」

這般,譚盛禮桌上等著解惑的問題又少了許多。

半個月下來,四人功課長進明顯,無論是經義還是策論,思路開闊許多。

子有善,勿吝言,檢查他們的功課時,譚盛禮每人夸獎了兩句,譚振學平靜如初,譚振業臉頰微紅,譚生隱面露羞赧,唯有譚振興,咧著嘴,笑得開懷。

這麼久了,得到譚盛禮稱贊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怪譚振興高興,要知道,他已經好久沒挨打了,以為父親忙著看文章沒時間,不想是自己表現好,嘻嘻嘻

受了表揚,譚振興心情大好,以致于再看到劉明章都覺得順眼不少,當然,順眼的是劉明章身上那套如孔雀開屏的長袍,和他這個人買關系。

他們在賣柴回家時踫到的劉明章,院試放榜後,人們爭先恐後地搶著買他們的柴,譚盛禮定了規矩,挑著柴進城走兩條街才準把柴賣出去,且每天要走不同的兩條街,剛開始有人跟著他們走,慢慢的,跟著的人少了,多是站在自家門前沖他們吆喝招手的大娘,「譚公子,我買捆柴。」

托譚盛禮的福,現在他們買柴和送貨上門沒什麼兩樣。

買他們的柴,不用去街上找,在家等著就行。

四捆柴,走了兩戶人家才賣完,然後出來就看到了跟在魯學政身邊的劉明章,他站在魯學政身後,俯首帖耳,好不諂媚。

譚振興學羅氏呸了句,「人模狗樣的,看著就不是啥好東西。」

他記得羅氏就是這麼罵人的,此時用在劉明章身上再合適不過。

譚振學︰「」**的傷好了,又能作妖了不是?

出乎意料的,譚振興並沒繼續罵,而是低頭兀自整理自己的發髻衣衫,還問譚振學有沒有哪兒不妥,頗有盛裝出門參加宴會的架勢。

譚振學︰「」

譚振興腦子里想什麼沒人清楚,但劉明章畢竟是魯學政的得意門生,當街起沖突不好,譚振學善意提醒,「大哥,你後背的傷還沒好呢。」

「我知道。」譚振興呲牙,揉了揉發疼的後背,小聲抱怨,「辰風叔送的草藥不太管用啊。」

譚振學︰「」

劉明章他們在街對面,也看到了他們,劉明章端著風度,沖他們微微頷首,譚振興嗤了聲,沒有作聲,轉頭要往回走,旁邊譚振業拉住他漏洞的衣衫,「大哥去哪兒?」

「回家啊。」

小妹說了,劉明章德行不好還敢招搖過市,多的是人收拾他,他靜靜等著就好,他相信小妹說的。和劉明章正面起沖突,如果劉明章日後出了事,保不齊又跑到譚盛禮面前告黑狀,不如避著些,他拂開譚振業的手,小聲道,「咱們走這邊,別和他說話。」

听劉明章說話他就想揍他。

譚振業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認真盯著譚振興看,像在看陌生人,目光沉沉,看得譚振興心里發毛,「怎麼了?」

「沒,學政大人也在,不過去打聲招呼會不會不妥?」譚振業問。

「學政大人心胸寬廣,豈會與我們斤斤計較,回家吧。」

對于譚振興的反應,不說譚振業,譚振學和譚生隱也驚訝不已,就在剛剛,他們以為譚振興會齜牙咧嘴的撲過去咬人呢,結果自己想通了?

怎麼可能。

兩人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地沒有問,問了就是有意慫恿,傳到譚盛禮耳朵里都別想好過。

直到轉過拐角,看不到劉明章了,譚振學才問,「大哥今日怎麼了?」

譚振興搖頭,「無事,看到討厭鬼不能罵他兩句不痛快罷了。」

譚振學︰「」是他想多了,大哥始終還是那個大哥。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接下來連續幾天,經常在街上遇到劉明章和魯學政,奇怪的是譚振興分外沉得住氣,無論何時,見著他們招呼幾個弟弟掉頭就走,避劉明章如蛇蠍,幾次後,魯學政都看出點問題來。

譚盛禮飽讀詩書,誨人不倦,極受讀書人推崇,就魯學政所知,好些落榜的童生遲遲不肯離去,為的就是請譚盛禮指點文章,譚家人在學子宴上還和劉明章相談甚歡,態度突然這般冷淡,他覺得不得勁,望著四人離去的背影,他問劉明章,「你們可是又起了隔閡?」

劉明章老實答,「學生私底下並沒和他們接觸過。」

魯學政皺眉,「那這是為何?」

劉明章搖頭,心里也納悶得很,回家問羅氏是不是又去招惹譚家人了,羅氏舉手發誓說沒有。

劉明章這才把心落回肚子里。

學政大人重視品行,若發現羅氏偷偷找譚家人麻煩,定會認為自己縱容爹娘不依不饒得寸進尺,落得不好的名聲。

既然羅氏沒找譚家人,那問題就不在他身上了。

許是譚家人態度太過明顯,魯學政其他幾個學生都看出有貓膩,魯學政年年都有收學生,近日劉明章得寵,他們心有不滿,看譚家人不屑劉明章的態度,紛紛打听其中是否有事,結果問了圈都說不知,最後,還是在文會上,有個秀才多喝了兩杯透出些事兒出來,原來劉明章休妻並非被爹娘逼迫,而是全家合謀將譚家女捆住手腳扔到院子里,譚盛禮攜長子上門接人,沒有說劉家半句不是,倒是劉家人還把譚大公子打了頓

劉明章口蜜月復劍巧舌如簧,德行敗壞不堪,學政大人被其蒙騙了。

听得事實的幾人震驚不已,難以相信學政大人口里尊師重道的人會這般不堪,一時之間,他們竟不知怎麼處理。

此事干系重大,必須要告訴學政大人,譚家家風清正,譚老爺乃高人雅士,不該被劉明章此等小人這般羞辱,論才學,劉明章遠不及譚家幾位公子,論人品,更是差得遠,況且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劉明章所作所為早晚會為人所知,到時候學政大人名聲亦會受其牽連。

可在誰出面告訴學政大人的事兒上幾人無法達成共識,此舉得罪人,稍有不慎落得個長舌婦的名聲,都不肯輕易冒險,想來想去,最後決定由譚家人自己說。

于是,這日清晨,譚振興他們幾兄弟進山砍柴,遠遠的听到山里有人背書,走近了看,是魯學政帶了幾個學政在賞秋景

哪兒賞秋不好,非得來山林,哪座山不來,非得來他們砍柴的這座山。

譚振興︰「」

定是有備而來。

譚振興沉眉,轉身準備走人,「我們去其他山頭吧。」

語聲剛落,就听有人喊他,「譚大公子請留步。」

譚振興心想,我偏不,催譚振學他們,「我們走。」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不上當。

「譚大公子」魯學政委實納悶他們退避三舍的態度,不由得出聲,「既然遇到了就過來聊聊吧。」

魯學政親口邀請,譚振興不得不他面子,笑盈盈地轉身,「是學政大人啊」

這神情,這語調,譚振學都快忘記了,以前每每他們去劉家探望長姐,院子里的羅氏語氣便是如此,「是幾位公子啊」

真的,譚振興口吻和羅氏一模一樣。

劉明章也恍惚在哪兒听到過,沒想起來,直到看譚振興眼角特意堆起的褶子,以及歪嘴露出的左邊四顆白牙,他臉黑了徹底。

譚振興在學他娘!

譚振興歪著嘴,笑眯眯給魯學政見禮,譚振學他們徐徐上前,拱手作揖,「見過學政大人。」

幾人里,譚振學最有譚盛禮風骨,魯學政對其印象最好,「听說你常在街邊給人解惑?」

譚振學穿著身半新不舊的長衫,長相斯文,氣質儒雅,魯學政曾遠遠看到過他給人解惑的場景,眉眼沉著冷靜,俯首細細聆听,如春風化雨,無聲無息。

「解惑說不上,交流心得罷了。」

是個謙虛的,魯學政對他更有好感,隨意拿篇課文考察其功課,譚振學不慌不忙,回答得亦無半點錯誤,魯學政點評,「課業扎實,不愧是你父親悉心教導出來的。」

語畢,他開門見山地問,「前幾次在街上看你們掉頭就走,可是有什麼事?」

看譚振學文質彬彬,不像不懂禮數之人,魯學政不禁好奇。

譚振學瞥了眼邊上的譚振興,後者拱手便要答話,譚振學心驚,沒了父親,大哥猶如月兌韁的野馬,由著他不知會說出怎樣驚天動地的話來。

「讓學政大人見笑了。」譚振興低著聲回答,「學生們衣著簡陋,唯恐驚著你了,學政大人博覽群書,風姿過人,學生們瞻仰其容顏,非衣帛不敢相見罷了。」

譚振學︰「」

譚振業站在後排,若有所思地望著脊背微彎的譚振興,嘴角揚起抹弧度,並不答話。

長兄如父,出門在外譚振興最大,他的話代表著譚家。

聞言,譚振學道,「兄長所言極是。」他不擅長阿諛奉承,幾個字,臉頰泛起絲絲紅暈。

好在魯學政被譚振興的話逗得眉開眼笑,並未留意到他,想到自己學生也在,魯有意讓雙方切磋切磋,逢秋景正盛,魯學政提議以秋為題,各自即興作首詩。

作詩是譚家人強項,別人不知劉明章是清楚的,在詩文方面想贏譚家人勝算不大。

他心思動了動,道,「老師,院試便有以秋為題的試題,想來幾位公子也膩了,古人以詩會友,今日,我們尋點新鮮的吧,不如比算學如何?」

心知今天是躲不過去了,譚振學道,「依劉秀才所言吧。」

「等等」譚振興揚手,「比詩很好啊,我不膩。」

問都不問,妄斷他們作詩膩了,譚振興見不得劉明章算計的嘴臉,譚振業也算計過他,但他怎麼看譚振業怎麼喜歡,劉明章就不同了,前看後看左看右看都看不順眼,尤其今日,劉明章又穿著那身藏青色衣服,更是令人生厭,他還要再嗆劉明章兩句,突然後背鈍痛,他哎喲聲。

「不好意思,大哥,我腳崴了下。」譚振業低頭看腳,譚振興回眸,「沒事吧」

見譚振業像是疼得站不穩,抬腳踢了踢地面,山里路不平,陳伯就是不小心掉進獵戶陷阱沒了的,譚振興扶住他,「要不要先坐下?」

「無事。」譚振業按著腿,往後邊的樹靠去。

見狀,譚振學忙道,「科舉改革,文數並重者為優,讀書人自幼讀書作詩,在外算學卻是少見,比起詩文,算學更新穎,便依劉秀才所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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