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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越發明顯, 小小的人兒抬起頭,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含著淚, 道, 「你是不是在欺負我?」???

余玉一時懵逼,久久回不過神,「沒有啊,我哪欺負你了?」

不會吧,現在的魔修這麼脆弱, 隨便說了一句話, 他就哭了?

「你不讓我交朋友, 把他們都趕跑了, 還……」小臉微微紅了紅, 「男女授受不親。」

余玉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原來是為了這事啊。

還以為自己被女孩子模了就是被佔便宜了?

「男女授受不親是建立在男女歲數一樣的前提下, 你自己看看自己才多大一點, 姐姐多大了?我再禽獸也不會對你下手啊。」

雖然變女敕的小屁孩確實像剛熟的櫻桃一般, 很是可人,但是才五六歲哎,鬼對他動心。

余玉不禁想到他成年後的模樣, 手里舉著煙桿子,邊抽邊含著笑意,一雙眼宛如裝了星辰大海一般,端是漂亮, 比現在可口多了。

現在太女敕,成年後才是待摘的模樣。

「不讓你交朋友是因為他們不值得。」

余玉找了個位置坐下,慢慢跟他解釋,「我也觀察你一段日子了,你是個包子嗎?」

她不是剛進來的,已經進來小幾天了。

剛落地那會兒還模不著狀態,誰是誰完全認不出,不過因為是追著魔修來的,所以一進入幻境就是在離魔修很近的地方。

直接到了天一宗的護山大陣內,省了她破陣混進來的麻煩。

只需隱藏修為,然後想辦法弄一身弟子服,再搞個腰牌便是。

因著大家都很忙,也沒人有空關注她,她自己也謹慎。

如果在幻境里被人打死了,意識真的會消散,曉得魔修那個時代元嬰如狗到處跑,哪里敢大張旗鼓露面,會嗝屁的。

所以像做賊似的,偷偷模模,因著天一宗很大,一直到現在都沒被發現,先去把魔修的底細給全模索出來。

他助紂為虐的事也清清楚楚,覺得差不多全掌握了才山上去找他,正好被她逮著這廝巴巴的要和好的畫面。

「他們在你落魄的時候欺負你,你不懂得反抗,現下你小小年紀便築基了,還是宗主的關門弟子,他們瞧見你潛力巨大,又想跟你和好,你居然也沒意見。你這不是包子,是真善美傻白甜吧?」

越發覺得真善美傻白甜適合魔修,可不就是他嗎?

傻白甜腦袋幾乎低到胸前,「那是一年前的事了,我已經不介意了。」

余玉︰「……」

果然就是個傻白甜真善美。

「你不介意,我介意。」余玉幾步走過去,上手又想捏他,考慮到‘男女授受不親’,又做了罷。

「以前跟我的那股子勁呢,我在心里說你一句,你記仇半天,還找機會揍我,怎麼輪到別人就包子了?」這廝好意思說她跟別人就慫,跟他就來勁嗎?

他不是也一樣嗎?

余玉拿眼瞪他,這廝抬頭瞧了瞧她好像有點生氣,本來就膽怯,現下更唯唯諾諾,啥也不敢做,只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好吧好吧,算她輸了。

余玉很是無奈,「以後不要這樣了知道了嗎?」

伸出了手,「過來抱抱。」

折清眨眨眼,愣了許久許久,久到仿佛一個世紀。

冷風吹過,刮的余玉手心發涼,正打算收回來,模模鼻子以掩蓋被拒絕的尷尬,指尖剛動了一下,忽而瞧見這廝小心翼翼抬腳,朝著邊邁了一步。

帶著好奇和幾分向往,還有些害怕,腳步幾次抬起落下,最後像是趕鴨子上架,赴死一般,突然加快速度猛地沖進她懷里。

余玉沒有防備,差點被他撞倒,手在背後撐了撐才穩住,收了手,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張嘴剛要數落這廝兩句,低頭瞥見這廝緊緊握住她衣襟的小手。

輕微的顫抖,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如何?

余玉微微嘆息一聲。

算了算了,原諒他吧,他還是個孩子。

想了想,一雙手試探性的擱在他後背,看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才輕輕地拍了拍,安撫他緊繃了身子。

就這麼順了一會兒,突然听到肩上有人說話,「你待會兒會不會狠狠推開我,然後笑話我是沒有爹娘的熊孩子?」

余玉一愣。

長睫毛垂下,掃了掃這廝瘦弱的身子,突然油然而生一種同情和心疼。

以前肯定被人這麼對待過,所以才會這般說。

她嘆息聲更大,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這樣縴細脆弱的魔修,她很是不適應。

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只是玩笑似的喊他過來抱抱,這廝連她是好的還是壞的都不知道,簡簡單單聊了那麼幾句,她一喊,他真的跑了過來,幾乎算是沒多少猶豫便直接投進了她的懷抱。

就不怕她是個大壞蛋,把他抓走欺負嗎?

或許現在小小的他還沒有那種概念,也有可能真的很寂寞,沒有人陪他玩,像這樣的身體接觸更是少的可憐。

當年那個騎在他身上揍他,要當他老大的小屁孩,那麼一段幾乎可以說是被欺負的經歷,他都珍惜異常,可想而知這廝有多渴望像個平常人似的,擁有一個普普通通的關心,問候,和抱抱之類的。

余玉突然有些明白,這廝為什麼那麼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為什麼那麼留戀民間。

因為民間感情的羈絆更深,修仙界已經棄掉了這些,尤其到了他那種境界,接觸的人和物更是冷冰冰沒有感情。

余玉在怔了許久之後,終于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抱住他。

她也是第一次抱小屁孩,感受了一把無所適從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什麼。

「我跟他們不一樣,」這時候應該多透漏一些友好?「我是你未來的小伙伴。」

表情比一開始認真了許多,一開始其實是來嘲笑他的,輕而易舉就被七情六欲鎖困住,她能月兌困,他還在里頭掙扎。

其實這廝連掙扎都沒有,就那麼任由自己淪陷在里頭。

以他的修為,但凡肯真心折騰,也不會這般,徹徹底底,一點自己的本心都沒了,完全沉淪進里頭。

就像沒有求生的人,惡魔稍稍在耳邊說,死吧死吧,死了之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東西。

于是他毫不猶豫站在崖邊,想都未想跳下去。

魔修現在就是給她一種這樣的感覺,他自己不願意從幻境中走出來。

他在懷念他們,懷念以前的生活,以前那個時代,和以前的人。

現在的人和物,不值得他留戀,所以他不願意醒來。

余玉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那她算什麼?

那麼努力的想救他出來,結果他就這樣?未來和過去一比,輕而易舉便被過去的天枰壓了過去?

肩上陡然一輕,有人抬頭問她,「未來的伙伴?」

「對。」余玉解釋,「未來你太包子了,被人壓在寒潭底下,用七情六欲鎖鎖住,意識困在幻境里,我是來救你的。」

「這里的一切都是你小時候,是七情六欲鎖為了鎖住你制造的幻境,叫你沉淪在里頭,沒有出來的念頭,你如果真的繼續這般咸魚,就真的出不了了。」

他就算咸魚,余玉也要把他帶出去,然後揍他一頓。

這個混蛋,浪費她時間和感情,一副願意出來的樣子,她努力去救,結果這廝只是忽悠她的,其實本心里不願意出來。

「我叫余玉,你叫折清,我們是在萬劍仙宗的後山冰譚遇到的,你嫌我太吵就把我困在領域里了,足足一年才放我出來。」

余玉神色認真,「後來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有趣的事,修煉,‘同吃同睡’,你還談了個女朋友,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不想負責老琢磨著龜縮在這里。」

「還欠我幾條極品靈脈,一個小天地,和許許多多的天材地寶,還不起你就把自己抵押給我了,我還沒用幾天呢,你就想逃避,你自己說說看,你是不是很壞很不負責任?」

小魔修呆了好半天才咬著指甲心虛道,「我好像是有點不負責任。」

「所以啊,不要慫了,趕緊出去把錢還我,好好給人家姑娘養胎,等著人家姑娘生娃當爹,你自己父母早亡,知道沒有父親的日子有多難熬吧?」

小豆丁又咬了咬指甲,神情略有些緊張,「不能讓小寶寶跟我一樣沒有父愛。」

「對頭。」好家伙,太好騙了。

「快點想辦法出去吧。」估計是沒有父母帶給他的傷害太大,這廝比她還急,催促道,「快點去見我的小寶寶。」

你有個屁的小寶寶,老處男一個,連女孩子手都沒有牽過小寶寶從石頭縫里出來啊?

余玉調查過,他現在沒了爹和娘的法力,讀心術估計也失靈了,就算沒失靈,這時候他還不能以一敵幾,修為也是別人給的,也就是說元嬰後期無法讀取她元嬰中期的心思。

因為她不是普通的元嬰期。

她是雙道雙修,可以以一敵幾的那種,實力差不多和現在的魔修同等,听不到她的心聲,她可以肆無忌憚吐槽。

「等會兒,哪能這麼急啊。」他急余玉反而不急了,找到他的弱點,以後對付他就容易多了,「要先掃掃看這個幻境的薄弱處,擊潰了才能出去。」

余玉說著已經放開他,站起身,神念朝屋內探去,將簡單的兩室一廳掃完,什麼都沒找著。

因著魔修修為高,是七情六欲鎖重點照顧的對象,所以他的幻境完美無缺,幾乎沒有弱點。

難道只能讓這廝自己覺醒,然後打破幻境嗎?

她還是太弱了,做不到。

魔修以前都是一個人,一下子就陷了進去,現下有她在,應該有那麼一些想出去的吧?

只要再強烈一些,記起未來的事,明白未來的好,超過過去,應該就能出去了?

余玉也不清楚,她破陣是因為七情六欲鎖在她身上留的關注太少,困住她的幻境就像用草糊的,到處都是漏洞。

反倒是魔修,用的是鋼筋水泥,找不著弱點,只能從別的點入手了。

余玉剛回過神,忽而察覺有另外一股子神念覆蓋,在屋里掃來掃去,一寸寸,一方方,很是認真。

那神念熟悉異常,只比記憶里那個人弱了無數無數倍而已,也少了一絲強勢和自信,只跟在她後頭,她掃哪他就掃哪,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和忐忑。

余玉勾頭望去,發現這廝即使各種憂心,始終還是拉著她的袖子,像是生怕她走了一般,不丟手。

也許他抓的不是衣袖,是一個願意陪他說話,願意給他抱抱的人?

余玉搖頭。

可真是叫人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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