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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玉拿眼白他, 「一雙鞋而已, 看把你矯情的。」

催促他, 「到底去不去?」

折清悠悠嘆息, 「你就這麼想看?」

他實話實說,「如果連化神期都解決不了的話,你……」

腳被余玉踩了,並且狠狠碾了幾下。

真是的,要是化神期好好的操心這事, 還用得著她費心嗎?

不就是覺得他們解決不好, 而且枝一是她救的, 她必須負責到底, 不讓三界混亂嘛。

如果枝一真做了什麼, 讓修仙界許許多多無辜的人遭遇,她會後悔死的。

所以這事必須在她眼皮子底下,或者她看著發展才能安心。

「其實只是想看的話, 在哪都可以, 用不著上去。」折清彎下腰, 虛虛朝後坐去。

身下自個兒勾勒出一把椅子,全黑色的,有扶手有背靠, 這廝縮在里頭,舒舒服服翹起二郎腿,那只光著的腳丫晃啊晃,很是悠哉。

煙桿子遞到唇邊, 淺淺抽了一口,拿開時一股子白煙至唇間泄了出來,在空中凝結成一個方方正正的雲朵來,隨後有畫面從里頭顯了出來。

因為是正面對著魔修的,余玉趕忙跑到他椅子後面,在前面會擋著他,在後面不會。

直挺挺站著好像有點古怪,余玉趴在他椅子上看。

外面虛空之上站著幾個人,很高很高的雲梢上,能看到生命樹的尖尖。

大概是怕在下面打架會影響到地上吧,畢竟那地方不僅有妖界的弟子,還有人界的和魔界的。

化神期動手余波都有可能震死他們,到了金丹期已經是各界的精英了,損失一個都心疼,更何況那麼多。

他們好像也沒有交手,只是各攔各的,兩個人一起,一前一後攔一個妖界的化神期,叫他們騰不出手來幫生命樹。

妖界是四個化神期,有兩個是一對龍胞胎,一男一女,長得一模一樣,形影不離,所以有三個人盯著他們。

另外四個分別盯一個妖界化神期。

大概是因為那一對龍胞胎實力比較強,除了他們在動手之外,其他都只是憋屈的一個想辦法跑,兩個想辦法攔。

沒多久又一個人出現在畫面里,一身都裹進黑色披風里。余玉一開始以為是宗主,結果那人扎著的小辮子露了出來,是紅色的,那應該跟宗主沒關系。

「這也是個化神期嗎?」感覺這人氣勢不凡,應該也是吧?

果然,魔修輕輕‘嗯’了一聲。

「他就是方才跟我交手的那個。」認出了他,那個使鞭子的紅毛。

魔界新晉級的魔修,功力不深,還算好對付。

發現打不過他就跑了,挺識時務。

余玉掰著指頭數了數,「這不是八個了嗎?」

一開始不是說六個嗎?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

折清煙桿子在空中磕了磕,回答的漫不經心,「可能是為了兩邊公平吧,各出了四個人。」

他在發現生命樹下多了個化神期,七個的時候就有預感,一個三個,一個四個,這樣的虧魔界不會吃,所以肯定還有一個。

八個化神期對付妖界五個,加上枝一是五個,枝一方才雖然在沉睡,但是化神期就是化神期,即便是個空殼本體,沒有意識單憑本能反擊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對付的。

「這樣啊。」說來也是,如果一邊出了三個,一邊四個,魔界本來就比修仙界少,還多出一個人家能願意才怪。

萬一化神期離開,旁的界打過來怎麼辦?

比如說魔界出了四個人,修仙界出三個,那還剩下四個,四個可以直接去魔界干掉一個魔界化神期,其他人救都來不及。

大家能活著到達化神期,哪個是傻子?

都宛如老狐狸一般,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余玉繼續往下看,那個新來的扎紅辮子的化神期湊的一個魔界化神期身邊說了幾句話,那個化神期當機立斷千里傳音給其他人,沒多久所有魔界的修士聚攏在一起。

一個下了地面,袖里乾坤將所有弟子收起來。修仙界這邊反應也很快,一個方寸庭院放出,將自己的弟子也一一帶走,隨後兩幫人匯合,並排站著。

妖界那邊亦然,雙方對峙,都感應到了底下化神期的氣息,有妖至混沌中醒來,強大的威壓一一掃去,最後落在妖界眾妖之前。

一道龐大的虛影浮現,枝一的臉整個投影都放不下,拉遠了許多才瞧見他一顆腦袋。

在浮雲之間,宛如一座山似的,幾個化神期站在他面前,渺小的不亞于一只只螞蟻。

但是修為和實力這玩意兒不是誰大誰就強的,所以幾大化神期並沒有怕,依舊鼎立在他身前。

衣袍被風刮的獵獵鼓起,宛如一葉扁舟,在海面上行駛,一個大浪便能將其打翻,但他們偏就打不翻,穩穩站著。

枝一一雙紅色的眼楮從上至下看他們,里頭帶著冷意,聲音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近在咫尺一般,很是神奇。

「爾等鼠輩,欺我妖界無妖?」

回音傳遍四面八方,余玉這里都受了影響,不用經過魔修的投影,直接便能听的清清楚楚。

地面震的不斷抖動,余玉扶著魔修的椅子才站穩。

這次倒是沒有內腑震蕩,大概因為在魔修身邊,魔修的氣息擋著,所以她沒事?

果然還是這王八蛋身邊安全啊。

話又說回來,化神期戰斗力全開的話,可真是恐怖啊。

隨便吼一嗓子便這般威力。

余玉湊魔修更近,離他越近越舒服,這廝剛動了真元,在吸納靈氣補充真元。

靈氣紛紛朝他聚攏,余玉站他旁邊也能喝點小湯小水的。

她扶好了魔修的椅子,便仰著臉繼續看。

魔修搞的投影一開始是好幾塊,因為那些化神期分開了,後來化神期們站在一起後投影也合成了一塊大的,離的太近,她要墊著腳尖看,要不然瞧不到最上頭的畫面。

離遠的時候習慣性用神念看,近的話還是眼楮舒服,神念就像望遠鏡,有時候連拿個望遠鏡都會覺得麻煩。

魔修似乎听到了她的心聲,煙桿子朝下劃了劃,空中的煙霧登時也下降了些。

現在算是正常的視角,可以平視,余玉瞧著得勁了許多,不得不夸一下還是這廝顧著細節。

其實平時沒留神,今兒和別的化神期待在一起,先是被其微微外放的氣息弄的心驚肉跳,整顆心沒有安下來過,還被紅眼威脅了一把。

和枝一一對比,便顯得魔修無比溫柔體貼了,好歹氣息全部收斂,即便踩他腳,揪他頭發也沒有外泄過。

現下都不用她提要求,這廝自個兒按照她想的做,甚好。

余玉顧著外頭的發展,很快將一應想法撇開,專心觀察投影里的情況。

修仙界和魔界領頭的那個化神期抱了抱拳,之後才道︰「你們妖界聚集了這麼多妖在此,咱們自然要來看看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在做壞事?既然不是,那咱們就此告辭。」

這廝還算識時務,知道枝一已經醒了,現下阻止也沒用。且此刻的枝一得了大半個妖界妖力的支援,正春風得意的時候,硬踫硬會吃虧。

枝一也知道自己此刻最強,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余玉听到了枝一的冷笑,遙遙傳來,句句穿心。

「妖界關起門的家務事,何須你們多管閑事?」

修仙界和魔界並不糾纏,也不與他辯解,拔腿就跑。

枝一冷笑聲更勝,「當妖界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只大手陡然從雲端伸出,以看似很慢,實則很快的速度驀地到了跟前,‘啪’的一聲朝下面拍去。

下面一陣金光亮起,兩者踫撞在一起。

轟!

氣波一圈圈蕩來,像是擊到了這邊似的,魔修凝聚的投影‘唰’的一下散了去。???

「怎麼了?」是力道太大打壞了嗎?

折清抽著煙,淡淡道,「被發現了。」

原來如此,是枝一和那個化神期故意的,目的便是不讓他倆觀戰。

「所以看不了是嗎?」

魔修回頭,長眸瀲灩,斜斜瞥了她一眼,「過來。」???

「干嘛?」嘴上這麼說,人還是老老實實更湊近了些,最近魔修不打她了,所以她已經完全不怕他了,就是不曉得這廝葫蘆里賣的什麼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額間一涼,魔修兩指並行,點在她眉心。

余玉正要後退一步,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畫面,是接著方才那段開始的,她精神一震,老老實實保持這個有些別扭的姿勢,閉上眼專心看。

一陣煙霧散去,修仙界和魔界的化神期已然離去,原地只剩下枝一龐大的虛像,和一眾妖修。

余玉一一看過去,想將他們的臉記住,以後見著了盡量避著走。

妖界的妖聖除了枝一之外還有四個,一對龍胞胎,一男一女,背靠背站著,挨的很緊。

「他們倆怎麼這麼奇怪?」怎麼說都是龍鳳胎,一男一女,不曉得避嫌,站那麼近作甚?

若是有危險還好,現下危機解除還這般模樣,有古怪啊。

因為太特殊了,所以她一眼注意到。

沒有睜眼,看不著魔修什麼表情,只听到魔修道,「他倆是並蒂蓮花,一個根上長出來的,一雌一雄,一男一女,身子連在一起,無法分開。」

余玉開了眼界了,「這麼神奇的嗎?」

她一邊與魔修說話,一邊瞧著畫面,看到那一對龍鳳胎里的女子道︰「既然人已經走了,我們也走了。」

這話是對著枝一說的,並不打算等枝一回應,直接抬腳便想往東邊走,她身後的男子道,「走西邊。」

女子根本不理,「我就走東邊。」

男子解釋,「西邊近。」

女子不肯,「多繞點路怎麼了?我看看風景還不成嗎?」

男子紋絲不動,「耽誤時間,走西邊。」

女子來了勁,始終不肯,倆妖像個孩子爭糖果似的,你多吃一個,我少吃一個,那不得行,必須依著我,偏倆妖誰都不讓誰。

爭了半天,許久還站在原地,沒有挪多少步子。

其他化神期似乎習慣了,搖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枝一的虛影散去,他整個人也變得如平常一般大小,他的臉余玉識得,不用過多注意,余玉看的是他旁邊的那位。

本體似乎是鹿,頭上有角,很長很大,掛著梅花,煞是好看。

「是梅花鹿嗎?」余玉好奇問。

「七彩祥鹿。」

余玉連忙舉手,「這個我知道。」

傳聞中妖界有一種鹿,只要見了便會有好運氣,如果被鹿親近,或者鹿喜歡上,更不得了,這輩子便要飛黃騰達做鳳凰,一生順風順水了。

被祝福過的人和妖妥妥的是氣運之子,出門被寶貝砸中的那種。

「這只是其一。」折清白皙修長的手舉起,將煙遞到唇邊,邊抽邊道︰「七彩祥鹿還有一種能力,若是被他討厭,或者攻擊到……」

千里之外的雲端上,有四人結伴而行,一個人手里舉著一方庭院,庭院里端坐著許許多多的人,都是些參與了戰場的人,有元嬰期也有金丹期,有活著的,也有死的。

眼看著到了修仙界,幾人腳步停了下來,將庭院里活的放下來,叫他們四散而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只留下一些死的。

那人舉起手道︰「一人一萬極品靈石,少了不救。」

妖界有生命樹可起死回生,人界有他時間老人,掌管時間光陰。

「快點,再晚就救不回來了。」

一道回來的其他三個化神期罵罵咧咧半天,一會兒說他死要錢,一會兒嫌棄他坑,這麼好的朋友還收靈石,說什麼的都有,最後還是乖乖的掏了靈石。

錢到位一切好說,大時間術運行,沒多久庭院里許許多多躺著的人開始動了起來。

先是有了呼吸,隨後一個個坐起身,吃驚的瞧著自己和旁人。

「咱們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了?」

「難道是運氣好,僥幸沒死成?」

這話被外頭花了大價錢的人听到,氣不打一處來,「這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可不是嗎?目的沒達到不說,還損失了萬把塊極品靈石。」極品靈石少一塊便是沒一塊,除了一些上古的墳墓里還埋有極品靈石,其它地方早已經挖空,沒得蹤跡了。

「咱們本來便是去搗亂的,目的達到自然最好不過,沒達到于我們而言也最多不過是帶兒孫們長長見識罷了,這點錢花了便花了吧,值得。」

他不說還好,一說大家齊齊看向一寸庭院里的眾多不肖子孫們,更氣了。

這群傻乎乎的崽子們還不曉得是誰救的,白花了那麼多靈石。

「沒想到妖界還真是臥虎藏龍,一個個的都不簡單,以後咱們只能更加小心應對,莫要放松警惕。」

「那個枝一得到了大半個妖界的支持,沒能試出他的水平,委實有些遺憾。」

「那個……」在其他人談事情談的火熱的時候有個不適宜的聲音插話,「方才尋鹿打中了這廝。」

指了指剛剛和自己一道攔截尋鹿的小伙伴,毫不客氣出賣他。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快,離他遠一點。」

那人︰「……」

他嘆息一聲,剛抬了腳準備回避,冷不防天色突然陰了起來,隨後晴天大白日的打下來一道雷,恰好還不是普通的雷,他一個沒趕上那雷的速度,被雷劈中,全身都黑了黑。

生了氣,撕下被雷□□的衣物,一個用力將腿骨折了。

真元似乎也有些不濟,竟叫他趕不上眾人,直直從空中掉了下去。

眾人︰「……」

「太可怕了,還好咱們跑的快,要不然連咱們也遭殃了。」

「氣運這個東西可真說不準啊,一旦沒了氣運,喝水都會塞牙縫。」

「難怪從剛剛就覺得他不對勁,一直被鳥追著啄,還有鳥拉他頭上。」

「居然還一聲不吭,想害死咱們啊。」

「尋鹿的功法掌控氣運和霉運,受他喜歡自然運氣頂天,被他擊中,倒霉至死,就連一起同行的朋友都會倒霉。」

「哇。」余玉很是羨慕,「這能力好棒啊。」

學了這個豈不是可以給自己氣運加身?從此一生順風順水?

「這個功法唯一的缺陷便是只能給別人用,不能給自己。」

「額……」余玉瞬間又沒了興趣,好處都便宜了別人有什麼好的?

好處在自己身上才是真正的好。

她略過叫尋鹿的,看向他旁邊的另一個妖。

穿著打扮很是華麗漂亮,頭上頂著孔雀冠羽,手里拿著孔雀扇子,原型應該是只孔雀無疑,很好猜。

余玉瞧見他便想起枝一口中的那只愛美的孔雀,和這只似乎差不多,瞧這只的樣貌和精細程度,也是個極度愛美的,底下還穿著大擺雀裙,很是顯眼。

孔雀只有雄性才開屏,這是只男的,確定無疑,還是罕見的白色孔雀,顏值也是一等一的,叫人眼前一亮。

余玉突然有些好奇其他化神期長什麼樣?方才都沒細瞧。

修仙界的沒看見,是因為各個像做虧心事的賊一般,捂的嚴嚴實實,不過為了和魔界區分開,穿的是白袍。

修仙界屬于要臉要面子的那種,所以要藏頭露尾,即便她讓魔修追去,也瞧不見。

倒是魔界眾人,壞的坦坦蕩蕩,基本上鮮少有戴斗篷的,即便穿了斗篷,也不會戴帽子,就是個擺設。

就那個扎辮子的紅頭發戴了斗篷,從頭到尾沒取過,也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也怕別人記住他然後報復不成?

沒可能吧,魔修還會在乎這個?

「他取過。」折清煙桿子在空中磕了磕,之後才遞進嘴邊,微微的抽了一口,「不過是在跟我比斗的時候,現下嘛……」

「現下怎麼了?」余玉好奇問。

難道這還有什麼隱情?

魔界的結界突然大亮,隨後開了一道口子,有四個人結伴進來,領頭的是個翩翩少年,蒙著眼楮,走在最前面。

他腳步不知因何緣由,突然一頓,其他人也紛紛停下,露頭問他,「怎麼了?」

「姬冥。」

蒙著的臉朝後‘看’去。

「你今兒有些奇怪。」

來時還嘰嘰喳喳,很是興奮一般,給大家炫耀他新扎的辮子,說自己緊張,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轉頭回來便這般模樣……

「發生了什麼?」

姬冥聲音悶悶的,「沒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什麼嘍?」他身邊的人摟住他,突然趁他不注意,掀開他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張鼻青臉腫依舊難掩俊氣的臉。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紛紛笑開,就連領頭的那位都忍俊不禁,「堂堂化神期,被人揍成這樣。」

他連忙解釋,「那人不一樣,他很強。」

說到這個,他突然想起來,「咱們魔界還有其他化神期嗎?就是除了咱們六位之外的第七人。」

「第七人?」

「對。」他附和,「長得……手里……哎,我怎麼忘了?」

修魔者記憶力強大,自然不可能忘記。

「是那個人不讓你記。」

只有修為高的人才能不讓修為低的人記自己的樣貌和一應情況。

領頭之人眯起眼,「你確定是咱們魔界的?」

姬冥點頭,「絕對是咱們魔界的,使的是魔元。」

領頭之人挑眉,「這倒是稀奇了,一個魔界的化神期,修為比你高,怎麼會跑去幫妖族呢?」

姬冥是下了生命樹深處搗亂去的,既然被攔住了,還揍了他,那人八成在幫妖族。

這些都是其次的,最要緊的是,他居然不識得這號人物。

越是如此,他越是來了興趣,「先不要聲張,左右咱們閑下來了,沒事做也是無聊,不如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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