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什麼毛病, 好好的非要給人家噴暈。
好像平時也沒少噴她, 不過她比蝴蝶能經事, 沒暈過, 最多被嗆一下而已。
畢竟是煙斗,雖然改了改,比一般的煙斗神奇,里頭蘊含靈氣,但它還是煙斗。
一股子淡淡的煙味, 陡然撲來時比較嗆人, 真抽的話只要不太急, 又不會。
因為煙味很淡, 更多的是涼涼的薄荷味和靈氣組成。
余玉抱胸。
尋思著這廝每次噴她估計也是希望把她噴暈, 得逞後次次都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說他老小孩都是抬舉他的,這明顯是還沒斷女乃的女圭女圭。
余玉走到他身邊,從背後繞的, 剛要嚇他一嚇, 便听到他說話, 「完事了?」
‘完事了’這句話怎麼听怎麼像剛在床上‘交流’完一樣,叫人控制不住想歪。
比如說這廝躺在床上大汗淋灕,額間黑發黏在臉上, 被人……
「不要以為在背後我就打不著你。」
魔修秀氣的指頭端起煙桿子,一雙眼微微傾斜,朝她瞥去。
余玉︰「……」
這讀心術可真是操蛋啊,不過她就是故意的, 損他就是很開心。
「把我的乾坤手鐲還來,我要用。」余玉說著不等他主動歸還,已經上手去搶。
折清本能舉起手,不還,誰料余玉的目標根本不是乾坤手鐲,趁他不留神,奪過他的煙斗跑了。
邊跑邊嘲笑他一般,哈哈大笑,「誰要乾坤手鐲啊,用你的煙袋子恢復真元更快。」
這煙斗可抽取附近靈氣的事她還記得,上面估計有大型的聚靈陣,都能供魔修修煉,供她綽綽有余。
陣法上還有篩選的東西,可以將雜質自動去除,不曉得省了多少功夫,而且吧,她的極品靈石會用光,魔修的煙桿子不會。
這個是可以重復利用的。
余玉跑到紫雷範圍內,才放心大膽的當著魔修的面,挑釁似的抽了一口。
艾瑪,太爽了。
只一口便覺得渾身體內真元瘋狂運轉,為了將吸納進丹田的靈氣煉化。
這煙桿子果然和夢里的一樣,本來是不一樣的,後面被魔修用法術改過,跟現實中的同步,很是體貼,可以根據主人的修為調整。
從前她是練氣期,抽的時候一口填滿整個丹田,現下是築基期,一樣的。
余玉抱著煙桿子,最後朝魔修豎起小拇指,然後抽著他的煙,讓他無煙可抽,扭身樂滋滋進了紫雷深處。
折清︰「……」
沒有煙桿子,總覺得手里空蕩蕩的,那手習慣性舉起,又放下,想了想,撐在下巴上,目光還落在蹦蹦跳跳很是歡喜的余玉身上。
心中略有些後悔。
不該想她的。
余玉不在的第一天,折清只覺得渾身舒坦,耳邊少了個聒噪的,宛如放下了千斤重的石頭一般,看什麼都覺得順眼。
天是那麼藍,山是那麼綠,心情格外的好。
余玉不在的第二天,好像有點無聊,沒人暗搓搓的準備偷襲他,也沒人使壞心眼想看他出丑。
听不著余玉的心聲,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似的。
余玉一個人就頂得上整個世界,只過猶而無不及。
第三天,天似乎不藍了,山也似乎不綠了,看什麼都不得勁。
第四天開始數螻蟻,數蝴蝶,數鳥兒,數劈下了多少紫雷。
第五天身上開始結蜘蛛網,腳底下的青青綠草長高。
不是普通的草,在靈氣濃郁的地方長勢喜人,到了他膝蓋位置,幾乎將他座下的椅子整個掩埋。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一直到現在,重復數蝴蝶數鳥兒數紫雷,探腳下青草的長勢,動一動將身上的蜘蛛網撕裂,叫蜘蛛無功而返。
折清矮子,在草地里扒拉了一會兒,找到方才暈過去的蝴蝶,兩指並起,將蝴蝶夾出來,擱在手心里。
一抹白光閃過,蝴蝶得了真元相助,又悠然轉醒,扇了扇翅膀,從他手心中飛離。
他盯著瞧了一會兒,很快便覺無趣,收了目光,看向坑底的余玉。
有了他的煙桿子相助,又往前走了些,現下在兩百米左右的位置,離中央大概還有七八百米。
余玉平時很不著調,不過只要一涉及到修煉這方面問題,登時少收了不正經,處處顯得認真和專注。
那紫雷肆意,許多肉身強悍的妖獸都經受不住,她一個人類,意志格外的堅定,即便被劈的皮開肉綻,神魂動蕩,也沒退縮半分。
受了傷便退後一步,養好了繼續,太乙木經強大的生機便是她的保障和後盾,叫她可以這般肆無忌憚。
進步飛快,修為日行千里。
修長白皙的指頭掐了掐,估計還要小半年的時間才能出來。
看她的樣子應付起來綽綽有余,無需擔心,坑中也沒有能威脅她的妖,即便有,小屁孩遇著修為高的陌生妖,格外講禮貌,自己有一套生存的法子,所以……
他去釣魚了。
很早之前便關注過,這附近有人家。雖然是妖界,不容人修,但是普通人無論是妖修還是人修,都默契的不傷。甚至很少在他們面前顯露,叫他們無憂無慮生活在山腳下。
折清便是打算去那里,約幾個人一起去釣魚。
一個人頗是沒意思,人多熱鬧。
也許是因為余玉的原因,從前他喜歡寂靜,最好一個人都沒有,自個兒安安靜靜做事。後來多了個余玉,便如多了許多許多的人一般,身邊登時熱鬧起來。
偶爾會覺得煩,畢竟太吵了,但是幾日不見,又有些不適應,好像少了些什麼一般。
越是相處的久了,越覺得人多比一個人有趣?
余玉常說一個人的快樂是一份的,兩個人便是雙份的快樂,人越多快樂越多。
從前他嗤之以鼻,現下居然覺得挺有道理?
又是兩個月過去,余玉已經從兩百米左右,行進到五百米,一開始遠遠把她甩在身後的大妖小妖們已經遠遠被她甩在身後。
以前她是最後一個,現下是第一個,越來越接近紫雷深處,魔修的煙桿子也越用越順手。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真元用完,吸一口煙斗,立馬恢復如常,快的只需幾息之間,這玩意兒比靈酒和靈丹妙藥還好使。
剛開始抽的時候如果不留神會嗆到,後來已經是個老煙手,煙不離手。
對煙斗的喜愛程度也每日加深,都不想還給魔修了。
魔修搶了她的乾坤手鐲不還給她,那她也不把煙斗還給那廝,就這麼一直霸著,等出去了再給他。
連續四個月的修煉,叫她進步飛快,現下已經重新恢復了巔峰時期,築基後期。
和那時候又不一樣,那時候的修為沒有壓過,現下在強大的紫雷和雷種加上太乙木經鏡花水月的壓制下,已經幾番提高到築基後期又壓回去,然後再修煉上去,如此反復,直到壓不動了才停下。
確定了,現下的修為是瓷實的築基後期,境界如此,但是實力卻比剛渡劫那會兒強大了百倍千倍。
如果讓她現在打剛築基那會兒的她,一只手搞定,一招干趴。
體內的雷種經過多日來的吸納和溫養,已經從彈珠大小變成拳頭大小,放出去足以讓方圓百米毀于一旦。
桂月劍也經常被她拿出來淬煉,以前有成年男子一只胳膊那麼長,大概一米左右,現下只有半截手臂的樣子,整整縮水了一半,但是比原來鋒利百倍,破壞力和強了許多,在進步,沒有被她甩下。
她已經是築基後期,如果桂月劍還是原來那樣的話,怕是跟不上她的修煉速度,會被她拋棄。
桂月劍才到手多久,還沒拿出去用過,余玉不想如此,等以後有空了,她便專門去修劍道,讓桂月劍體現出它的作用。
它是一把劍,一把傲氣的劍,不該被常年放在儲物袋里發灰。
余玉收了所有真元,站起來,從紫雷深處離開。
修為又提升了好多好多,好想找個人練練手。
這個人不用說,肯定是魔修啦,只有魔修能接住她所有攻擊,還游刃有余,是最佳的練手對象。
好久沒偷襲過他,還蠻懷念的,魔修肯定也很懷念吧。
余玉嘴角勾起,露出了純潔的微笑。
她心中惦記著,御劍飛行不過片刻便到了深坑之上,魔修待的地方。
很奇怪,魔修並不在。???
去哪了?
余玉飛劍繞著附近飛了一圈,放出神念將整座山搜羅一圈,沒瞧見人。???
他一個人回修仙界了?
這麼無恥的嗎?
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還是說搶了他的煙桿子,這廝報復她?
那廝雖然小氣,還沒小氣到這種程度。
桂月劍落下,余玉跳下來,到魔修原來坐的位置瞧了瞧。
那里有四道椅子壓過的痕跡,不深,說明魔修也沒有坐很久,新的草兒長得有膝蓋那麼長,看來他離開很久了。
到底去哪了?
桂月劍陡然變大,余玉踩著桂月劍繼續御劍飛行,心中倒是不慌,因為她知道那廝不是那種人,也認識了許久,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繞著大山又飛了一圈,這回範圍擴大了些,依舊沒找著人,正打算放棄,讓那廝主動過來找她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山腳下一抹煙霧。
像是做飯後煙囪里冒出來的,細看不止一柱,三四柱呢。
抬頭瞧了瞧,太陽高高掛起,正是晌午吃飯的時間。
有人家的話,她已經知道魔修在哪了。
這廝到底還是沒逃過農家日子的誘惑,又跑去過家家了。
余玉御劍飛行速度很快,不過片刻便到了山腳下,神念在一眾房屋里掃過,很容易便找到帶有魔修氣息的破屋子。
是真的很破,一看就曉得是他的手筆,一間簡單的屋子,沒有廚房也沒有茅房,因為這廝只是個法力化身,不需要吃東西更不需要如廁。
只要一間睡覺的地方便是,所以屋里只有一張床和一條被子枕頭,上面有睡過的痕跡。
這個老頭不太講衛生,睡完的被子也不折一折,就那麼散亂的放著,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人,偏喜歡過小日子。
余玉落在他的院子里,大大咧咧撬門進去,這廝不曉得去哪了,人不在,但是四周滿是他的氣息,加上這特殊的房屋結構,沒有廚房和茅房,絕對是他的。
他的屋子還不是無所謂啦,想進就進。
余玉踩在地板上,破舊的板子發出咯吱咯吱不堪受重的東西,她沒理,繼續走在屋子里。
實在太小了,一眼看到頭,除了床和桌子凳子之外,這廝居然還搞了個書架。
萬年前的老頑固,字都和現在不一樣了,看得懂嗎?
余玉隨手拿起一本,發現她也看不懂,不是修仙界和人間的文字,可能是因為老秦還沒有一統天下,所以各國之間文字沒有統一,是陌生的字。
更加懷疑那廝能不能看懂了。
估計就為了裝裝逼,顯得自己很有文化吧。
余玉將書放下,環顧一周,竟發現魔修那雜亂無章的床格外誘人。
細想一下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頓好覺了,一直都在修煉,尤其是這段時間,身上焦了又女敕,女敕了又焦,消耗極大。
可能也不是床看著誘人,是她想睡覺了。
余玉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尤其這是魔修的床,更不會大意。
她將鞋襪月兌了,丟去一邊,伸展開雙手,呈現大字型,陡然倒了上去。
床不軟,不過太久沒挨過這玩意兒,余玉發出一陣舒服的嘆息聲。
沒得勁幾下,身下的床板發出‘ 嚓’一聲。
轟!
整個架子散架,她把魔修的床睡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