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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想起自己游戲人物身上那赤紅色的負面狀態以及走路一扭一扭的詭異狀態。

他整個人一悚,畏懼地退後了半步。

不不不,他真的不想本人被搞出「全屬性降低30%」的恐怖debuff!

況且顧衍還直挺挺地站在旁邊呢。

萬一、萬一觸發了雙飛模式,這兩只受輪流圍著他榨。

他,還能剩下一滴嗎?

秦北窒息了。

放過他吧,他只是個卑微的小處男。

沒有經驗,沒有技巧,真的給不了他們快樂……

廢墟之間,兩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言不發地對峙著。

這本是非常刺激的一幕,但加上仿佛被爆破過的洗手間,以及空氣里一陣陣的迷樣味道。

著實詭異得很。

秦北往角落里縮了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顧衍先笑了聲。

「怎麼?」他漫不經心地拖著語調,一雙桃花眼里泛起幾分嘲意,「你要在這兒欣賞我們的‘興致’麼?」

楚江然周身寒氣更重,稜角分明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猶如刀刻般冷凝。

他舉劍指向顧衍,森然的劍氣喧囂四起,連窗戶上的碎玻璃片都在劇烈的顫抖。

顧衍揮手擋下劍氣,忍不住煩躁地皺了皺眉頭。

他被人擾了好事自然深感不悅,可他真不想和他家寶貝的小寵物一般見識。

這玩意畢竟是秦北的所有物,真宰了,很可能惹會得秦北不快。

何況,不過一個手下敗將而已。

是的,顧衍知道楚江然一直對他家小寶貝有非分之想。

在他與秦北相戀之初,楚江然天天來找他麻煩,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剁成骨泥。

他當然清楚他的來意。

可那又如何?

楚江然越憎惡他,顧衍便越暢快。

他十分樂于欣賞情敵的無能狂怒。

「這麼多年了,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顧衍懶散地抬了抬眼皮。

他確實不能理解楚江然,這人幾千年來一直妄圖插/入他和秦北之間,卻從未成功,他還能有什麼戲?

楚江然同樣面露嘲諷之色,他不屑地挑起了嘴角︰「你以為你又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工具人而已。」

一直在旁邊裝死的秦北听到這里,猛地抬起了頭,詫異地看了看楚江然。

顧衍也神色微變,臉上的懶散之意消失殆盡。

「呵……」片刻後,顧衍又輕松地笑了起來,他回過頭朝秦北招了招手,「寶貝,過來吻我。」

秦北︰???????

為什麼叫他!為什麼叫他!

讓他安靜地裝死不好麼?

楚江然也轉眼看向秦北,墨色的眸子宛如看不見底的無盡深淵,似乎醞釀著某種隱秘、陰暗的情緒。

秦北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他該怎麼辦?!

來個人一刀鯊了他吧。

為什麼會有游戲人物穿到現實這麼變態的事情?!

秦北想繼續裝死,可一直這麼僵持下去也不現實。

顧衍臉上的笑意已經開始收斂了,楚江然也一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北深吸一口氣。

不行,他得自救,他、他……對,他失憶了來著!

無論他們說什麼,他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們,不認識他們,更不想日他們任何一個。

秦北強行鎮靜了一下自己混亂的神智,拿出吃女乃的勁開始了他的表演。

青年微微睜大眼楮,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之色,莫名其妙地看向眼前的兩人。

隨即,他又故作驚慌地退後兩步,畏懼地瞪向顧衍。

干完這一切後,楚江然果然神情稍緩,顧衍也遲疑了起來。

很好、很完美,保持下去。

秦北給自己打著氣。

「阿北。」

楚江然清冷的聲音在秦北的腦子里響了起來。

秦北頓了頓,繼續在自己腦子里飆起演技︰「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能在我腦子里說話!」

「……」楚江然神色有些微妙。

「你這個人好可怕的!」秦北驚怒交加地在腦子里嚷嚷著。

楚江然輕輕皺了皺眉頭,他沒理秦北的瞎逼逼,直接話鋒一轉,陳述道︰「我帶你離開這里。」

秦北正想再甩一大波感嘆句混淆視听,听到楚江然的話,不免愣了一下。

這個人想擄走他?

……擄回去強制春風一度嗎?

不不不,他選擇這個廁所,他要和廁所共度余生!

秦北弱小、無助又可憐地抓著破破爛爛的隔板,以作安慰。

下一瞬間,一道極致的劍光一閃而逝,秦北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股巨力強行將他拖了起來。

與此同時,顧衍立刻側身擋在楚江然與秦北面前,一向低沉的聲音拔高了三度︰「放開他!」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混亂的洗手間里驀地燃起了熊熊妖火。

艷紅妖火越燃越旺,在火光的映照下,整個廁所呈現出一片詭異的血腥之色。

極端的高溫灼燒著秦北的皮膚,秦北忍不住往楚江然懷里鑽了鑽,輕輕切著對方冰涼的脖頸。

黑衣男人順勢單手攬著秦北,他根本不看顧衍,腳踏古樸的長劍,勢不可擋地穿過了漫天的火光,沖向了廣闊的天際。

長劍載著楚江然與秦北兩人,以極快地速度往前飛行著。

秦北迷茫地回過頭,只見洗手間的窗口處炸開了數不清的絢爛火花,整個餐廳小樓似乎都震動了兩下。

******

萬里高空之中,周圍是渺渺煙雲,腳下是明明滅滅的萬家燈火。

秦北用盡渾身力氣,緊緊地環著男人的窄腰,臉深深地埋進對方的肩窩之間。

穿著黑色風衣的冷峻男人怡然自得地掐著法決,任由懷里的人像個樹袋熊一樣,死死地扒著自己。

秦北快嚇出精神病了,站在一炳細劍上在空中亂飛,呼呼的冷風一刻不停地直往臉上砸。

到底哪里有安全感了?!

「可以停、停下嗎!」秦北細聲叫著。

「嗯?」楚江然抬手環抱起的青年,收劍落在一處大廈的頂樓,他問道,「怎麼了?」

秦北蔫蔫地靠在男人的領口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靠了一會兒,秦北的鼻尖微微動了動,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兒?楚江然受傷了?還是來大姨媽了?

秦北奇怪地瞥下視線。

男人胸口處的衣料明顯滲出了一大灘暗色的血跡。

秦北一怔,悄悄順著楚江然寬大的領口,往里面瞧了一眼。

只見一道極深的刀痕從男人的肩胛處一直延伸至腰側,橫穿了楚江然整片胸膛。秦北甚至能看到他傷痕裂口處整個翻開來的鮮紅血肉。

暗色的魔息附著在潰爛的傷口處,持續腐蝕著他的皮肉,吞噬著他的仙力。

楚江然似乎對傷口做過簡單的包扎。

寥寥幾條繃帶松松垮垮地搭在傷口上,看起來一點效果都沒有。

哪有人這麼包扎傷口的?

就仿佛他本來正打算處理傷口,突然遇到急事了,隨手纏了兩下了事。

秦北神情一頓,不由抬眼望向楚江然。

男人依然維持著風輕雲淡的冷峻表情,沒有半點異常。

仔細看去,才能勉強在他眼底深處捕捉到幾絲虛弱與疲憊。

「你不疼嗎?」秦北忍不住扶了扶楚江然的手臂,「什麼時候受的傷?你……」

秦北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刀傷、魔息?

秦北猛地想起了陸。

今天下午的時候,崽崽說要去楚江然手上救一只虎妖,陸便帶他上路了。

當時秦北見這一大一小從他家離開,還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特別慶幸。

根本沒去考慮楚江然會受傷這個問題。

或者說,他認為受傷也不重要。

他在玩《仙途》時,陸與楚江然便經常打得不可開交,秦北隔三差五地見著只剩個血皮的楚江然蹲在玄天劍門里閉關療傷。

秦北從未去查看過楚江然的受傷情況。

畢竟,npc回血有啥好看的?

可這些傷放在現實里觀察,就很恐怖了。

秦北心里升起些許後悔之意,他應該阻止陸的。

「你不吃藥嗎?」秦北看著楚江然這幅無動于衷的樣子,就有點急,「帶紅藥了嗎?」

「……」男人似是不太適應秦北如此熱情,他移開了視線,淡聲說道,「無礙,並不是什麼大傷。」

這麼深一個口子不叫大傷嗎!

「老哥,你在流血啊。」秦北恨不得掏一整組紅藥塞進對方嘴里,「回魂丹帶了嗎?」

楚江然詭異地瞧了他一眼︰「我還沒死……」

能回血就行啊!

「金創藥呢?」秦北皺著眉頭繼續問道,「止血草總有吧?」

秦北又叨叨了好半天,一直沒听見楚江然吱聲,便疑惑地抬頭望了望他。

楚江然的眸光越發深邃,他沉沉地注視著秦北,又仿佛透過秦北看到了更久遠的過往。

半晌後,他輕聲嘆息道︰「天穹崩塌,大地皸裂,我終是找到了完整的你。」????這人在說什麼?

秦北沒听懂︰「所以,你有藥嗎?」

男人眼底的渾濁之色逐漸散開,倒有幾分溫潤清朗的感覺,像極了秦北最初遇到的那個楚小師叔。

楚江然握起秦北的小爪子,與他十指相扣。

他垂下眼瞼,淡聲說著︰「以後別見顧衍了。」

「如果你想修煉。」楚江然停頓了一下,「我也可以學合歡訣的。」

秦北︰???????他們不是在聊紅藥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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