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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北京(十一)

謝蘭生與莘野兩人一天後便上飛機了,沒大準備。

謝蘭生他絕非一個優柔寡斷的普通人。「導演」大約是這世界最需決斷力的工作︰拍攝計劃無比嚴格, 可各種意外層出不窮, 導演大到需要根據天氣狀況調整時間,小到需要根據影棚尺寸、演員走位修改台詞長度, 劇組上下上千雙眼盯著導演解決問題, 不然大家就要加班, 預算就要超支, 電影就要面臨風險。好萊塢還更加夸張, 導演必須立刻決定, 不管決定是對是錯,重要的是立刻決定, 並讓團隊相信決定,否則氛圍就會變了。謝蘭生常常感覺, 「雷厲風行」這個要求對女導演很不友好,她們大多並不喜歡不計後果地下命令。偶爾,蘭生也會說「你先忙。給我30秒思考一下, 這不證明我忘記了」, 但,總體來說, 他從來不拖拖拉拉。

小時後, 飛機落在天使之城。

謝蘭生這七八年來對洛杉磯並不陌生,或是來見「環球影業」,或是來參加電影節,或是……但, 他沒進過莘野的家。他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嚴肅的事。

莘野家在比弗利山莊。車在一處山腳停下,黑色鐵門緩緩打開,莘野給了一腳油門,車子上了盤旋的路。

莊園則在山的最頂上。另道鐵門適時分開,入眼的是大片草坪,被分割得很有美感。中心圓後,長方形的噴泉池子一路延伸到房門口,幾十股細流涓涓不斷,噴泉兩側也是草坪,它盡頭是每個晚上會被燃起的篝火爐。

兩條車道繞過草坪蜿蜒通向後頭房子。到臨近時再做分叉,車可以直接到房前,也可以到車庫。

莘野把車開到房前。

一個女人等在門口。莘野下車給謝蘭生拉開車門、叫他下來,將車鑰匙遞給女人,介紹說︰「這是lisa,家務經理。」

蘭生笑著打了招呼,而後,在lisa走向駕駛室後,一邊上台階,一邊問︰「什麼是家務經理?」

「相當于傳統管家。」莘野答了,「有男有女。她們主要負責管理,比如安排party,手下還有一個團隊,自己不做瑣碎的事,lisa年薪是60萬美元。」

「哦哦……」原來是叫「家庭經理」,不叫「管家」了。

進門並非現今流行的種植著樹的露天中庭,整座房子比較傳統。大理石鋪設的地面光潔如新,幾十米外,寬闊奢華的樓梯從左右兩側環繞而上,讓人可以俯瞰門庭。

莘野繼父高鼻深目,風度翩翩,笑容和善,正叉著胯等。他梳著背頭,一半黑發一般白發。不過,也許因為常年當ceo,鼻梁中間有道深紋。

「dad。」莘野笑笑,介紹自己身邊的人,「他是蘭生……我這輩子唯一摯愛。蘭生,叫dad。」

蘭生掃了莘野一眼,發現對方正盯著自己,眼神炙熱而又直白,里面只有一人一般。

仿佛是在當眾**,謝蘭生把目光移開,又向robert望過去,不好意思了一下下,終于開口叫了聲「dad」。

不過緊接著,謝蘭生就笑起來,一如既往活潑燦爛,不因對方身份地位認為自己哪里差了,握握對方伸來的手,說︰「您好,我叫謝蘭生,您可以管我叫‘蘭生’。我是一個電影導演,跟yves是拍《生根》認識的,北京人!」

莘野爸爸接茬幾句後,莘野媽媽也現身了。

比照片上還要美麗,雖然已經50來歲。謝蘭生在好幾年前看過媽媽的照片,非常理解莘野繼父為啥非娶他媽媽,過一陣子看了生父的照片,又理解了莘野媽媽為啥非嫁他爸爸。

四人寒暄了一陣子,莘野問蘭生︰「要看一看我的家嗎?」

謝蘭生的眼楮眨眨︰「嗯!」

「覺得這種莊園新鮮?」

「不是,」謝蘭生笑,「想看一看你長大的地方。」

再一次,莘野深深看他,好一會兒才摟摟他肩︰「走吧。」

「嗯!」

這個房子大到離譜。在北京,謝蘭生也進進出出名人們的豪宅別墅,有影視公司老總的,有投資人的,有明星的,但在眼前這房子前個個宛如小瓦房。

在一側的家庭影院,莘野說︰「這是一個隔音影院,音響經過杜比認證。大屏幕的尺寸是20-x10-,三米高,六米寬。」

「哇哦……」

莘野一邊走一邊說︰「喏,這間臥室是我用的,這間臥室是爸媽的。主人套房5000平方英尺,外頭是個無邊泳池,還有一個sunny room,可以直接下到後院。客人區域是10000平方英尺……」

謝蘭生在心里算計,5000平方英尺,450平米,呃。

這房子里有畫廊、博物館、音樂廳、club、琴房、健身房、冥想室、圖書館……還有各種室內運動,比如半場籃球、保齡球……地下還有土耳其浴,空間寬闊,穹頂極高,大理石板整片鋪滿,高大石柱則立在周圍,是伊-斯-蘭建築風格,中間有個長方泳池,盡頭則是土耳其浴,旁邊還有桑拿的房間、spa的房間……

謝蘭生︰「……」有些夸張。

逛過里頭,又去外面。

後院也有一座泳池,還有一個按摩池。泳池被打造成水潭狀,在地下,周圍如有湖光山色。院子里有許許多多高大參天的橡樹,還有兩座市政認證的優質水井,再後面是網球場和籃球場等。

最後則從車庫回屋。車庫說是車庫,實際更像豪車展廳。車庫明亮現代,一輛輛車在轉盤上,足有幾十輛,四周牆壁全是led的,瀑布影像被投射在上面,伴有嘩嘩的水聲。

在參觀時,有時,到一個新的房間,莘野會說︰「199x年x月x號給寶寶的那封信……是在這寫的,這冥想室。當時演技出現瓶頸,我想突破,也想你陪,非常想。」「199x年x月x號給你的那封信……是在這寫的,畫廊。我媽見到xx的畫,我想起來你說喜歡,請她過去拍下來了,現在應該還在這里。」「199x年……」最後說,「剩下那些全都是在次臥邊上書房寫的。」

謝蘭生就默默看著,偶爾,他們會接吻。

當天晚上莘野爸媽包了一間好的餐廳,吃牛排。再回家後,四個人在酒窖外頭的品酒室說話、閑聊。這個酒窖宛如城堡,周圍全是歐洲石壁,酒架置于酒窖中央。

謝蘭生的英語水平不夠跟人談笑風生,莘野便跟自己爸媽講這幾月發生的事。大家故意放慢語速,偶爾,蘭生會用有些蹩腳的英文跟莘野補充︰「,」,或者……每到這時,莘野就會溫柔笑笑,一字不差重復他的,很尊重他,跟爸媽說︰「 that month,.」「……」

謝蘭生放開的挺快。沒一會兒,他就可以自行加入那一家人的話題了。偶爾听不懂,莘野還有他的媽媽會幫蘭生翻譯一下,莘野繼父也可以說一點點的中文。

看的出來,莘野爸媽沒不喜歡他。

謝蘭生還挺高興的。

雖然,在最初的不安後,他老早就不擔心了。他想,他怕什麼,他們兒子這些年來迷他迷的要發瘋了,當然,他自己對莘野同樣「迷他迷的要發瘋了」。

…………

第二天,莘野帶著謝蘭生到自己中學轉了轉。這是一家頂級私立,一堆媽媽開著豪車來,而後,連車窗都懶得關上,甩上車門下車接娃,座位上面大大咧咧地甩著女演員們無比寶貝的愛馬仕包。

第三天的天氣很好,一點風也沒有,莘野爸爸建議莘野帶謝蘭生出海去玩。

謝蘭生也參加過些明星、名流的游艇party,不過再次,謝蘭生被等級差距給震住了。這個游艇上下四層,一層在水下,二層船頭是無邊泳池,三層船頭則比較傳統,縮進一塊,有躺椅,有茶幾。游艇內部像水簾洞,天棚、牆壁到處是led,水和魚被投在上面,有家庭影院、水療中心、停機坪……

莘野是能開游艇的,二人早上自己出海了。

莘野把船開出很遠,走了三小時,到了一處沒游客也沒貨輪的海面上。他把船停下,讓它漂著,走出駕駛室,遠遠看見謝蘭生在三層甲板的船頭站著。

他走過去,摟著細腰,問︰「好看?」

「嗯。」謝蘭生說,「真他媽藍。」

莘野笑笑,吻他頭發。

結果,蘭生發現,吻著吻著,莘野的手不老實了。

蘭生一開始縱容了,兩手手指掐住欄桿,咬咬唇。

可沒想到,莘野竟然得寸進尺!他撩起了蘭生t恤,折兩折,讓蘭生叼著。

謝蘭生說︰「不……」

莘野哄他︰「乖,就一下下,我想好久了,嗯?」

謝蘭生便有些猶豫,半晌後,道︰「就一下下。」他想,此時舉目全是海水,他自己呢細心盯著,其他船只一出現就讓莘野滾到一邊去,也還好。

十分鐘後,當莘野想再進一步時,謝蘭生不干了,吐出t恤,直往後退︰「不行!」

雖然周圍並無船只,也……

「好,不在這。」莘野撤回他的手指,替謝蘭生也整理好,領著他,退回檐下觀景座上,自己坐下,又把蘭生拉到腿上。

接著莘野踹翻面前茶幾,讓它豎起來,擋住前面。這樣一來,二人上方有檐,前面有茶幾,兩側船舷下半部分並非鏤空,有金屬板,除非有人趴過來看,他們兩個不會被發現。

不過,知道蘭生比較羞恥,莘野還是拿起桌上隨手搭的一條大浴巾,蓋住兩人。

在整個的過程當中,謝蘭生可以看到蔚藍大海,純白海鷗,那些海鷗叫著飛過去,對著他們叫著飛過去。好像,陽光、輕風、天上的鳥,水里的魚,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過了會兒,蘭生說,「不是,莘野,我轉過來,行嗎?我想看看你。」

「嗯。」

可是,謝蘭生的力量速度都遠遠地不足夠。

于是他退後,讓莘野躺下,而後傾身抱著對方,忽然手上一個用力,摟著莘野一起滾到了躺椅一側的甲板上!他自己在下,莘野在上邊。

莘野看出他的著急,並不動作,逗他︰「叫聲‘老公’?」

謝蘭生雖身體難耐,但他其實是有理性的,不過二人在一起十年,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于是蘭生抻抻脖子,吻吻莘野的唇,笑了︰「老公,要。」

莘野注視著謝蘭生在陽光下清亮的眼,真要被他給弄死了,嗓音沙啞,強忍著問︰「要什麼。」

謝蘭生又笑了,還是沒扭捏,再吻了吻︰「還能是什麼?」

問完,他緊貼著莘野的唇,用小氣音輕輕說了兩個粗俗的中文字,說完後還嫌不夠,在美國,在莘野出生和長大的地方,用莘野更為熟悉的粗鄙英語說︰「.」

話音剛落,謝蘭生就感覺,細密的吻雨點一般落在自己額上、唇上,莘野死死捏著他︰「早晚死在你的身上。」

(此處贈送1500字)

真是……人家車震,他游艇震。

精疲力盡回洛杉磯。

…………

謝蘭生與莘野兩人在家住了一星期後,莘野告別自己父母,說,想帶蘭生去度度假。

莘野繼父直接讓他選擇一個自家的島。

因為主做酒店生意莘野家的海島很多。

莘野當然也沒客氣。

這個島在馬爾代夫,同樣也是印度洋上一顆珍珠。

整棟水屋非常豪華,套間有整整480平方米,臥室床上灑滿花瓣,陽台上有無邊泳池,主人可以直接下到海里看珊瑚和熱帶魚。

第一天出去深潛。莘野只有潛水證,沒有教練證,因此,一個當地的教練員乘飛機來帶他們下水,不岸潛,直接船潛。

蘭生以前出去度假也潛水過,並不慌張。他用技巧打開雙耳,平衡耳壓防止堵塞,喝點熱飲,保持體溫,等真正要鑽入水時,用牙齒緊緊咬住輸氧管的柔軟口塞,掛上配重,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沒入水中。

立刻,與世隔絕了。

不斷地清潔面鏡,不斷地平衡耳壓,讓眼楮舒服,讓耳朵也舒服。

越往深魚越多、越大,珊瑚也是。

人身邊有成群的魚,蘭生卻模不到它們,大大小小的魚會在指縫邊上緩緩游過,蘭生知道,在水下,光的折射是不同的,任何東西人靠經驗去模、去抓,都是徒勞的,只有常在水下的人才能掌握這個尺度。

蘭生帶了防水相機。只要踫到美麗的魚或者珊瑚他便會拍。他不想讓生命中的任何美好無蹤無影消形斂跡。

水下世界平靜無波,海水則是湛藍清澈的。五彩的魚到處穿梭,對于人類毫不懼怕,謝蘭生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還有莘野也是它們中的一員,內心寧靜、自由自在,已遠離紅塵俗世。

這里珊瑚一片一片,宛如彩色的牆。珊瑚牆外,莘野輕輕過來覆在謝蘭生薄薄的背上,把著他腰,帶著他走,好似兩條海底的魚,在這里常年生活。偶爾,他們也會十指相扣。

謝蘭生就覺得,真美。

這個世界太漂亮了。因為身邊的這個人,他會感覺更美好。

第二天玩兒沖浪、帆板。

蘭生不會這些東西。他只能等大浪來了就趴到沖浪板上,頭朝沙灘,腳朝浪尖,上上下下隨著浪濤被沖回到岸邊去。莘野卻跟電影里似的,能順著大浪下來,甚至迎著浪頭上去,到浪尖上抓著板頭,轉180度,甚至540度。

帆板則要借助海風。

莘野握著謝蘭生腳︰「前腳蹬在這腳套里,後腳……放在這里就好。對,先握緊帆的把手,嗯,用力拉,它有點沉。可以調整帆的角度並且控制前進方向,垂直于風就是直走,45度于風就是橫走,兩者之間就是斜走……帆一放下板就停了。想回來?那讓板子轉一個身,拉這帆的另一面,握那邊的扶手。記住,板頭對著前進方向,風和帆在身體兩側。」

「嗯。」謝蘭生一向膽大,他玩兒著玩兒著,竟真的是學會了,只不過,他只能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來來回回,莘野卻能在洶涌呼嘯的大浪里若隱若現的。

第三天是黃昏垂釣。

他們乘著游艇出海。船釣魚竿並不太長,一般只有2到2.8米。莘野教了蘭生幾個最常見的魚鉤綁法,還有鉛墜系法、八字環系法、子線系法、主線系法、浮標系法、漁輪系法、釣竿系法,而後莘野輕輕掛上餌食,把釣竿舉過頭頂,輕輕松松地甩出去,在向前的過程當中勾著線的食指一松,浮標、鉛墜便穩穩地落入不遠的海水中,濺起幾朵小的水花。他看了看浮標位置,又拉了拉手中漁輪。

謝蘭生被莘野抱著,坐在船頭,等他的魚。

黃昏中的馬爾代夫簡直美到不似人間。

天是金黃色的,海也是,金色的海波光粼粼,一片一片,正破碎著。落日余暉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投影,一群海鷗飛來飛去,黑色翅膀忽隱忽現。

莘野用帶磁的嗓子給蘭生講釣魚的事——魚竿長度有哪幾種,餌食有哪幾種,子線有哪幾種,母線有哪幾種,線圖有哪幾種,釣法有哪幾種,可以用的魚線系法有哪幾種,可以用的拋竿方法又有哪幾種……無比復雜。

蘭生再一次感覺,他愛的人無所不能。

有的時候,莘野會讓他側過臉來,吻他太陽穴,或吻他嘴角。

莘野的手有些欠,到了最後又不老實。他一邊說「拿穩釣竿,別嚇跑魚」,一邊伸手到謝蘭生的t恤衫里。謝蘭生也不大敢動,于是只能拼命喝止︰「莘野,別鬧!」

結果還是被撩起了t恤下擺。

馬爾代夫魚真的多。

沒一會兒他們兩個釣上一條大石斑魚,活蹦亂跳,有半米長。謝蘭生在返程之前又數了數,發現,前前後後兩個小時竟收獲了10來條魚!他們帶了一條回去,用爐子細細烤了,一邊喝酒,一邊吃魚,味道居然非常不錯。

最後他們生起篝火,放起音樂,在無人的小海島上盡情大笑、盡情跳舞。謝蘭生並不會跳舞,于是莘野摟著他腰,一邊教,一邊跳,謝蘭生只胡亂蹦,步伐錯亂,總跟不上,可他還是挺開心的,一直笑,一蹦蹦了兩個小時。

回屋前,謝蘭生還又表演了遍他在1991年跳過的「michael jackson」。

第四天,因為累了,謝蘭生與莘野二人沒大出屋,只歇著。

蘭生換上黑色泳褲到陽台上游了游泳。

這里有個無邊泳池,還有一個按摩池。

他在那個無邊泳池游了許久,有一些累,于是,邁進長方的按摩池,閉眼享受。

大約泡了15分鐘後,只听拉門嘩啦一響,莘野也出來了。

莘野望了望,沒游泳,而是直接進按摩池與謝蘭生並排坐著,揚頭看著湛藍的天,說話、聊天。

「莘野,」謝蘭生問,「你是靠著你爸媽給哈佛捐樓進去的嗎?」

「不是。」莘野簡直被氣笑了,「不需要。」

「哦。」謝蘭生又問,「你爸媽家那個鋼琴比咱們的好很多嗎?」

「嗯。」莘野說,「回去給你听听區別。」

「我見到了你小時候比賽拿的好多獎項,有鋼琴的,有網球的,有國際象棋的,有……」網球等等還是全美權威比賽的前三甲。

「美國人挺重視這個,我爸媽的圈子更是,一是為了社交,二是為了上學。」

「哦……」

他們二人說著說著便在池中接起吻來,而且,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狂熱,謝蘭生想跟上節奏卻發現自己無力招架。

他漸漸地動心了,而莘野還火上澆油,兩手……

「不……」謝蘭生又拒絕莘野,「不……」

莘野卻讓蘭生站到他自己的正對面來,湊上唇去。

分鐘後,見差不多了,莘野又讓謝蘭生在按摩池的座位上跪趴著。

謝蘭生望著他面前的藍天、大海,問︰「在、在這里嗎?」

莘野拍拍他的……,輕笑︰「寶寶,挨x未必要在床上的。」

「可……」

話沒說完他就發現來不及了。

池中的水嘩啦啦響。水流在兩具身體間就發這來來回回奔騰沖刷,從你那兒到我這兒,再從我這兒到你那兒,將彼此的荷爾蒙混合。「水」作為實體,將兩個人包裹在了一處,捆綁在了一塊兒。

水流震蕩越來越激烈。水花沖上大理石壁,甚至濺出池子,一波一波落入海面,嘩啦啦地發出聲響。

「叫。」莘野說,「大聲叫。對著大海。」

蘭生搖頭︰「不……」

(此處贈送1500字)

眼前是寬廣的海平面,鼻端是腥咸的海風。

這里海水清澈見底,近處的海是湖藍色,顏色很淺,遠處則是靛青色的,顏色很深,不同層次的藍直接鋪到天際,琉璃一般。而人只要向下一看,便能望見許多的魚,來來回回,穿梭不止。

也許因為這種浪漫,最後,蘭生竟然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結束後,蘭生實在受不了了,他腿一軟,跌進按摩池,又用兩手勉力扶著,轉過身來,坐在座上,水髒了。

謝蘭生說︰「莘野,這……」

「沒事,」莘野親親他,「我讓他們把水換了。」

「嗯……」

真是……每回都要渾身月兌力。

兩人都忙,聚少離多,做的其實沒有很多。但每一回,謝蘭生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在不踫他的每一秒,莘野都是壓抑著的,他想看他呻-吟,想看他歡叫。

…………

在隨後三天當中兩人並未安排活動。他們白天散散步、聊聊天,晚上一起看看電影。謝蘭生在看電影時是不說話的,非常認真,也不看莘野,只盯屏幕,而莘野呢,總是覺得沒有回應也好可愛,摟著蘭生,一會兒吻他太陽穴一下,一會兒再吻他太陽穴一下。

有時蘭生會流眼淚,莘野便替他的愛人一點一點吻掉眼淚。而每到這時,謝蘭生還是會半側著臉,任人擺布,斜著目光繼續看片子。

等到晚上回了臥室,謝蘭生又要抱,要摟。

莘野覺得,自己真是愛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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