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糖跑得飛快。
王的液體跟信息素的成分相似, 對蟲族同樣充滿致命的誘惑力。
咬下去那一刻離糖就知道要糟了, 只是別無選擇,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暮的方向狂奔而去。比起不法分子,明顯蟲族軍隊更加靠譜一些。
結果跑著跑著, 身上的繃帶也開始搗亂的掉落。
離糖正跑得汗流浹背, 信息素的功能系統是很神奇的, 它會隨著身體每一次新陳代謝而變得更加濃郁。此時的離糖出了一身汗, 繃帶已經綁不住, 部分滑落在地面,身體的信息素像是突然從悶著的瓶子中釋放開來一樣, 在蟲群中炸出一片妙不可言的馥香。
美味的, 誘人的,這股味道天生能驅使蟲族為之發狂。
黑市的蟲群漸漸騷動,正在交易的、斗毆的、酒肉的, 紛紛停下手頭的動作,像月兌離海水即將干涸的魚一樣大口呼吸,猶如本能的追逐, 直到整個呼吸系統充滿信息素的味道。
跟著, 更深層的空虛即刻涌向四肢。
信息素對于蟲族身體的影響力比最上等的催情藥還要驚人, 黑市的蟲群就像餓狼遇見最符合胃口的食物一樣,全部露出心神蕩漾的痴態來。
緊接著,一個個如狼似虎,發了瘋的尋找起這股味道的發源地。
只有離糖蒙在鼓里,他是聞不見信息素的。
結果越跑越發現, 他好像漸漸被四面八方急涌而來的蟲群包圍成一個圓圈!
這種古怪的現象迫使離糖停下腳步,大量的汗水滴往地面,他體力透支地半趴下來,緊接著,身體剩余的一些繃帶也徹底滑落,露出白皙無暇的皮膚。
蟲群即刻爆出劇烈的抽氣聲。
蟲族的審美向來由王的長相而定。
王出生之前,它們腦子只有勝負屠戮,沒有審美喜好觀念。而一旦王降生,它們的審美就會隨著王的成長而變化,反正在它們心中,王長成什麼樣子都是美的。
離糖這副人類身體很白,白得透出瑩潤的光,加上剛剛成年,帶有某種青澀干淨的意味,就像是即將成熟的果實等待采摘一樣,充滿香軟勾魂的氣息。
一雙雙眼眸變成猩紅的豎瞳形狀,有的甚至化出蟲體原型,扇動巨大的翼翅,發出瘋狂的嘶吼聲,這是蟲族最興奮最失控時候的狀態。
離糖一步一步往後退,然而蟲群早將他包成一個圈,他走到哪都是蟲牆。
離糖手腳冰涼,他的身份無疑是被發現了。
跟著,也不知是哪只開了頭,反正有蟲體率先往離糖的方向沖,可惜沖到一半,即刻被另外一只蟲體或者一個蟲人惱怒地踩在腳底。
「王——」
「王屬于我!」
「滾開,你這只被爛操的**!」
得到王佔有王近乎是每一個蟲族生命唯一的目標,它們能為此頭破血流奮不顧身,猶如真實的踩踏**上演一般,所有蟲族爭先恐後碾壓著同類的血肉只為來到離糖的身邊。
這副畫面在人類看來簡直是大型災難現場。
離糖看得心驚肉跳,而就在某一只蟲體即將觸踫到他的腳踝之時,有一股重如千鈞來勢凶猛的力量驟然從蟲群背後轟來!
對于離糖來說猶如銅牆鐵壁的蟲圈一下子被炸出洞。
一聲輕佻的口哨聲再次響起。
離糖僵硬地回過頭,又是一群蟲人的涌來,只不過這一批蟲族前額全部戴有雕刻著睚眥星盜標志的黑色頭巾。
相比黑市蟲群的狂熱,這一批蟲族一個個是井條有序地跟在領頭那位蟲人的身後,就連吹著口哨登場的優也是,好像領頭的蟲人沒有發話,他們就算對離糖再渴望,也不敢冒然行動一樣。
那是絕對的精神力統治。
當一個蟲人強大到一種程度後,靠的便不再是武力,而是精神腦域。
睚眥星盜的領頭精神力非常強,強到當他釋放出精神力量時,連離糖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原本圍著離糖的黑市蟲群一個接一個被這股精神力量震得癱軟在地面。
圓圈內只剩下離糖孤零零站著。
一個抬頭,離糖和這位領頭四目相對。
純黑色的風衣帶有某種厚重而深沉的質感,臉龐隱在連帽之中,只露出半邊輪廓——深刻、鋒利,眼楮比幽邃的夜更無垠,流淌出一種靜止的震懾力。
他很危險。
分明沒跟他接觸過,但直覺告訴離糖,要跑。
快跑。
能跑多遠就多遠!
離糖踩著倒地蟲族的身體縫隙逃走,結果還沒跑出圈就被睚眥星盜的蟲群再次堵在中心。
心頭冒出委屈的情緒,離糖紅著眼瞪向睚眥星盜蟲群。
這一眼在離糖想來超凶,只是對明顯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的蟲族來說,卻是殺傷力十足的可愛。
嗷。
香香軟軟的王。
其中一位蟲人于心不忍地說︰「頭兒,你今晚可別太折騰王啊。」
沒等離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離糖的眼前就被巨大的黑影籠罩。
睚眥的領頭高得可怕,大概近兩米半,精悍的體魄,逆天的長腿,離糖在他面前就像矮人國的孩子,充滿不堪一擊的瘦弱。
離糖逃無可逃,急得帶上哭腔︰「走開。」
精壯的身軀貼過來,裹挾著某種不容拒絕的壓迫力,他緩慢地俯,輕輕在離糖的脖頸之間嗅了嗅。離糖能明晰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和溫熱的體溫。他似乎正在確認離糖身體的信息素味是否真實,蟲族從來不乏刻意惡搞的奇葩。
然而一吸一吐之間,離糖漸漸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位領頭的呼吸起伏失衡了。
比剛開始快了很久,而且是越聞越快,即將陷入一種失控的頻率。
離糖頓時想往後縮,剛有動作,肩膀即刻被按住,緊接著再次對上那雙幽深的眼眸。
他靜靜看著離糖,明明什麼也沒說,卻非常有震懾力。
離糖剎那間動彈不得,紅了眼,「綁架是犯法的。」
連帽已經被他摘掉,露出的整體五官更加英挺而深邃,他的面部表情很少,听見離糖這句話後,嘴角似乎動了動,像是一個笑,轉眼消失殆盡。
緊接著,他俯在離糖的耳朵邊,用低沉的嗓音問︰「那和您交.配犯法嗎?」
離糖瞪大眼,驚慌失措地要推開他。
下一秒,整個人的視野一個天旋地轉,他被這位領頭攔腰抱起。
「……放開我!」離糖的聲音徹底帶上哭腔,「混蛋!你什麼意思!」
身體被迫依偎的精悍胸膛起伏了一下,似乎是因為愉悅,離糖听見這位領頭對睚眥星盜的蟲群說︰「今天上船開宴,不能虧待我們的王。」
「哇哦,頭兒大方!」
「今天真是滿載而歸啊!」
歡呼聲過後,睚眥星盜一群蟲浩浩蕩蕩往飛船走。
他們就是黑市的霸主,平常來這一塊是囂張傲慢,一個比一個大爺姿態,然而此時此刻卻是詭異得一個比一個失態互相推搡,爭先恐後地想要搶到前排的位置。
嗷~
軟軟女敕女敕的王正在頭兒懷里睡覺。
睚眥星盜的蟲人們的表情簡直幸福得要冒泡了。雖然有頭兒在王的第一次肯定輪不到他們,但是只要能多聞一會兒王的信息素,他們就快活得要上天了。
換做平常飛船開宴會,他們只會馬不停蹄搶酒肉,現在卻沒人願意動筷。
他們緊緊跟著鎳帝的步伐,來到鎳帝的房內前,一個個圍在門口就像尾隨的痴漢一樣。
當鎳帝將離糖放往床邊,離糖一下子蹦起來,炸紅臉。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離糖迅速觀察四周,房間非常狹窄,只容得下一張黑色的床和一張安置光腦的桌子,其它什麼都不存在,甚至連浴室都沒有。這種信息量不足的環境讓離糖恐慌,加上門外站著那麼多面露痴態的蟲人,離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多糟糕的事。
鎳帝沒說話,自顧自走向門。
他的手下見狀集體哀嚎,「別啊,頭兒,需要那麼快嗎?」
「再讓我看一眼王吧,求求您了。」
「我得了一種聞不見王的信息素就會死的病,嗷嗷嗷您要是關門我就真的要死翹翹了啊!」
「我的衣服卡在門里面了,不要關先不要關啊啊啊啊!」
可惜鎳帝全程面無表情,一眼不眨的關門。
世界一下子清淨許多,又因為寂靜,感覺這間房子簡直逼仄得讓人窒息。
「我,我要出去。」離糖緊繃成一條弦,隨時可能斷掉。
鎳帝靜靜向他走來,威猛精壯的身軀充滿無限的壓迫感,離糖忍不住往床尾縮。鎳帝一直不說話,就拿著一雙漆黑的眼楮盯著他,並不露骨,但仿佛離糖身體的每一處都必須看個夠一樣。
這種目光太過于執著,執著到離糖生出一種危機感。
仿佛當他看完離糖衣料外面一層,他就會來扒離糖衣料里面一層了。
「……別過來,」離糖崩潰,聲音帶上哭腔︰「不許踫我!」
他一直淚腺發達,難受或者生氣都容易紅眼。此刻眼眶紅通通,就像一只受委屈的女乃貓一樣。
好像是起了效果一樣,鎳帝停住腳步。
他的面部表情比較少,但還是可以通過他的眼神看出一些內容。離糖感覺得到鎳帝的眼神正在流露出一股稀奇的意思,他覺得離糖很新鮮,前所未有的新鮮。
關鍵是,他還很喜歡。
對。
他很喜歡這種新鮮。
即使是強大如他,也很樂意接受這種血液中生來就對王滲透著追逐和臣服的本能。
鎳帝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他用低沉的嗓音,近乎虔誠地跪下來問︰「您喜歡什麼樣的姿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也不立flag,我這輩子都不會了。
立完我忙了三天tvt。
本來五一要放假我才立這個flag的,結果我忙到現在,抽空寫完這章還要去忙。
嗚嗚嗚對不起,小天使們我跪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