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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直接被希綁在軍艦的柱子上。

暮的初次標記後遺癥明顯比書上形容得還要嚴重。眼眸徹底變成原始的猩紅, 精悍的身軀難以控制地切換出一半蟲體形態, 某處至今沒軟下來。

有一種提前進入發情瘋狂期的危險征兆。

私自佔有王只有死路一條。

希即刻空出軍艦其中一間房, 安排離糖入住。必須讓離糖徹底消失在暮的視野內。只是當離糖不見蹤跡,暮就像是被迫戒毒一樣, 發出焦躁而憤怒的砸牆聲。

听得離糖心驚。

好在希因為暮的失常, 擔心離糖的精神吃不消, 沒敢再對離糖動手動腳。離糖總算是安穩度過身為蟲族的第一夜。

但不明的危險還是太多了。

離糖睡得並不香, 甚至第二天大早, 他就打開房間內的光腦,上星網查詢蟲族歷史。

盡管不想承認, 但以希和暮對他的態度, 他無疑是蟲族的王。

結果離糖查完資料,明顯更慌了。

王天生自帶信息素,這種信息素對于蟲族來說就像鴉片一樣, 越聞越上癮,甚至比鴉片還要XiaoHun,當吸入到一定的程度後, 它將促使蟲人徹底淪為被玉望支配的野獸, 腦子就像膠水一樣, 只剩下粘在王身邊索求的使命。

這種另類的、病態的關系,或許在人類看來有違常理,但對于喜好及時行樂的蟲族來說,能夠成為王的玩物,卻是最榮譽最極樂的享受, 他們願意為此奮不顧身。

最讓離糖崩潰的是,作為王的本人,是聞不到信息素的。

據說這玩意只有五感發達的生物才能聞到,而一旦能夠聞見必定對它上癮。離糖產生出一種嗅覺不靈的不適,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體的信息素蔓延到什麼程度。

唯一克制的辦法,就是抑制劑。

那是某一代王想要出巡,命令皇室專門為他制作的產品。注射後可以隱藏身體的信息素,就是當藥效消失之後,王會有一段失控的需求期。

有利也有弊,目前的離糖需要它解圍。

因為希和暮的軍艦要返回蟲族要塞了。

原本他們這艘軍艦是為了掠奪資源而來,如今出現離糖這個意外的驚喜,那些資源就變成了不值一提的廢品,他們根本懶得收集。

計劃改變,他們決定返回數萬光年以外的蟲族要塞。

獨佔王是不現實的事。

王早晚會被發現。擅自囚禁王只會獲得死罪,而如果主動上交王,不僅僅能記一筆大軍功,還有機會得到王的優先服侍權。

太劃算了。

一想到此,這對兄弟的眼眸就會染上興奮的猩紅色。

離糖查了很久,終于查到有關抑制劑的下落。

抑制劑的生產方案其實最早來源于蟲族黑市某家店。當時的王提出想要隱藏身體的信息素時是遭受到全蟲族奮力反對的,唯有這家店抖了個機靈,研究出抑制劑並且貢獻給王。

王在使用抑制劑滿意之後,破格寵幸了這家店當時的店主,後來這個抑制劑生產方案就被這位店主得意洋洋的裱起來,至今都掛在店里門牆中心,讓每每提起的蟲人全部恨得咬牙切齒。

離糖決定前往這家店。

他查過星網地圖,發現一件幸運的事,黑市就在蟲族要塞附近。

這艘軍艦將會經過黑市。

只是那里聚集各式各樣的核武器,非法交易,充斥著殺戮和暴力,完完全全的黑色地帶。離糖不敢一個人動身,他掙扎著去見了依舊綁在軍艦柱子上的暮。

暮很狼狽。

眼珠充滿血絲,下巴有了胡茬,原本一絲不苟的軍服變得凌亂不堪。

最恐怖的一點是,某處依舊沒軟。

听到不同于希的腳步聲,他瞬間抬起頭來,看見離糖之後呼吸即刻變得粗重,如同一只饑餓的野獸看到心愛的食物即將暴走一樣,凶猛地砸著捆住雙手的鐵鏈。

「王……」

「離他遠點!」听到動靜的希趕來︰「王!危險!到我這邊來!」

離糖不動,硬著頭皮說︰「我想要暮陪我去一個地方。」

聞言,暮脖頸的青筋立即暴突,當然不是憤怒,而是興奮。捆住他雙手的鐵鏈猛地被爆開。他激動地爬到離糖腳下,嗓音沙啞至極︰「王想要去哪里,暮願意為您帶路。」

希的臉色變得不好。

雖然暮是他的兄弟,但被標記的是暮,現在被離糖指定帶路的還是暮。

天秤已經往一邊傾倒了。

希眯了眯眼,同樣問︰「王想要去哪兒?」

離糖說︰「黑市。」

這個答案是不得不說的,他需要這艘軍艦停下來。

希和暮對望一眼,這下暮也沒那麼快答應了,遲疑地問︰「王為什麼要去黑市,您的身份在那里太危險了。」

離糖軟軟地問︰「你們不願意帶我去嗎?」

這對兄弟原本挺直的腰桿被這聲軟軟的語調一同軟化一樣,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痴態,忙不迭疊聲說︰「願意,當然願意,我們願意永生為您效勞!」

軍艦在涅槃星,又名黑市,停下來。

在希陰郁的目光下,離糖堅持要暮陪同。

這是黑市,不法之徒數不勝數,軍艦必須要有人看管。再怎麼不甘心,希都只能目送暮護衛離糖進入黑市。

離糖之所以指定要暮,當然不是心動,只是因為可控制而已。

根據星網的資料顯示,只要被王標記過的蟲族,王都能使用精神控制。

雖然離糖對精神力有些懵懂,但還是有希望嘗試一下。

當然暮肯定沒領悟這層,他已經被巨大的幸福籠罩,想到離糖主動要跟他獨處,整個人就像飄上天堂一樣,身體有了更加熱切的反應。

好在離糖心系黑市,沒注意到他的騷動。

黑市的流量非常大。

星盜、反叛軍、恐怖分子,各類不法之徒齊聚一堂,酒肉之間充滿一觸即發的硝煙。為了防止信息素流露出來,離糖來之前就跟希要了一大圈繃帶,全身嚴嚴實實地包了一遍。

現在的他看起來有點兒像木乃伊。

不過因為黑市怪異另類的蟲人格外多,他這樣的形象反而完美融入。

就是暮的皇室軍服引起多方面的注意了。

像黑市這種不法區域,除非是來討伐,否則皇室軍隊根本不可能造訪吧。

離糖忘記了這層,眼看他和暮身邊漸漸圍滿面容不善的黑市蟲民。

「果然是皇室第三軍隊的呢……」一位蟲民將空了的酒瓶砸過來,摔出一地碎片︰「去年你們軍隊長發情期**癢了,沒地方發泄就跑來我們黑市攪得雞犬不寧,害得我們足足損失四億星幣,這筆賬你身為他的部下是不是該償還?!」

暮似乎也沒想到是這一出,眉頭漸漸皺起來。

他以前來過黑市,黑市雖然避忌蟲族軍隊,但還是會維持表面和平,畢竟公然和蟲族政府引起沖突總是不好的,如今居然要徹底撕破臉皮,看來他們的軍隊長去年鬧得是真凶。

也是,那位只要一到發情期啥事都干得出來。

「這里交給我,王去找想要的東西吧。」

暮在離糖身上貼了追蹤器,送離糖出戰場。

暮的樣子很鎮定,解決這些蟲民對他來說應該是小事,就是需要消耗一些時間。離糖掉頭跑了,沒暮在身邊雖然比較危險,但是不用束手束腳也不錯。

他依照星網給的地圖來到那家店門口。

只是越靠近這家店越覺得詭異,黑市人潮擁擠,到處都是交易買賣。只有這家店,大門朝著市場中心,卻無人走動,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離糖觀望這家店,燈是亮著的,明顯還在營業。

大門被簾子遮蓋,看不清里面的動靜,離糖剛猶豫著走近一步,下一秒一具龐大的身軀從這家店里面飛了出來,狠狠砸在離糖的腳下,全身的傷口都冒出血來,活像移動的血包。

離糖嚇了一跳,鞋子和褲子也被濺得全是血。

這個畫面尤其驚心動魄,這具龐大的身軀正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救命……救我……」

奄奄一息。

這種情況黑市似乎習以為常,沒有引起任何蟲人的隱惻之心。反正天徹底黑下來以後,黑市的清潔機器就會將這些尸骨收拾干淨,在黑市如果不夠強大,就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否則便是死無全尸的下場。

但離糖不是黑市的常客啊。

那具身軀的雙手扒到離糖的腿,像抓到最後的性命稻草一樣發出絕望的哀求︰「救我……求求你……啊啊啊我後悔了我不想死……我還要等新王降生……」

離糖僵住。

他並不想惹事,只是要他無視掉一條生命的逝去太難了。

他緊張得手心冒汗,邊觀察那家店的動靜,害怕突然冒出什麼怪物懲治他,邊拖起這具龐大的身軀,試圖拖往角落再處理傷口。

蟲人的體格重量十足,離糖拖得滿頭大汗,拖到一半,這家店里頭響起一道暗沉的嗓音。

「哪來的不規矩人類,你最好放下他,否則我連你也一塊收拾。」

離糖渾身血液停止流動。

那具身軀的主人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來,只用一雙無助而哀求的眼楮盯著離糖。

離糖無可奈何,硬著頭皮繼續往後拖。

結果身後也響起一道戲謔的口哨聲︰「喲~今天是什麼幸運日啊,居然有人敢挑釁我們黑市閻王,還被我踫上了呀。」

「誒誒誒等等,小心背後啊,要是再撞上我們船長,怕是十條命都不夠賠哦。」

眼前的光被巨大的黑影籠罩住,離糖不用听這些警告的話,都知道他身後有蟲人。

簡直是四面楚歌。

離糖頭要炸掉了,這些都是什麼麻煩事啊,他只不過要來買一管抑制劑而已。

「喂,人類,你擋到我們船長了。」一道不善的聲音響起。

「區區一個人類居然來黑市晃悠,還敢在閻王眼皮底下救人,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你們廢話那麼多干嘛,殺了他不就得了。」

「昏頭了吧你,第一次來見閻王?惹怒閻王的獵物你也敢搶?保準讓你跟他一樣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這些蟲人肆無忌憚的,看待離糖就像看待一團死物一樣,毫無憐憫之心地議論著離糖的下場。

離糖手中依舊拽著那具身軀,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這時,一道更加深沉的聲音響起,輕描淡寫之間裹挾著無盡的壓迫力。

「你擋道了。」

離糖背部冒出細密的汗,心跳蹦得比閃電還要快。

他緊繃地拖著這具身軀往旁邊挪動,動作間在這些蟲人的鞋子上看到一個標志。一只像長了龍角的豺狼,在標志的雕刻中怒目而視,充滿殘暴的氣息。

睚眥星盜團。

蟲族三大罪大惡極的星盜團伙之一。

他們常年以襲擊蟲族政府要塞,掠奪軍事武器為生為樂,這種不法團伙會流連于黑市之中一點都不突兀。

「這個小人類還挺好玩的呀。」最初吹口哨的那道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死到臨頭居然沒丟下這位蟲人呢。」

一陣風呼嘯而過,有道身影閃到離糖的身邊,下一秒猛地捏起離糖的下巴。

「讓爺看看你長什麼樣。」

可惜離糖早用繃帶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只露出一雙澄澈的眼楮。

他看不見離糖的全貌,離糖卻看清了他的樣子。

蟲族非常少見的童顏,蓬松的金色卷發,明亮的海藍色眼眸,五官精致,跟陶瓷女圭女圭一樣。長得跟天使似的,卻露出惡魔的笑容︰「哇,你的眼楮真好看。听說人類的眼楮都跟王的眼楮一樣顏色,我打算送給新王的玩偶只差一雙眼楮了,你的眼楮挖出來送給我好不好呀。」

蟲族的手勁一向大,離糖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無比,眼淚都有點兒要飆出來。

「放、放手……」

「哇哇,哭出來的樣子好像更漂亮了啊。」蟲人笑嘻嘻的,手中的力道逐漸加重,仿佛要把離糖下巴的骨頭捏碎一樣,嘖嘖嘆道:「那就哭吧,這麼漂亮的眼楮不哭可惜了呢。」

離糖要窒息了。

太太太疼了,疼得他 出眼淚,生出反抗之意,猛地往蟲人手掌的虎口咬下去。

那一下離糖使盡渾身力氣。

咬得蟲人嘶了一聲,虎口噴出血液來。

疼痛使得蟲人松開對離糖的束縛,二話不說,離糖拔腿跑了。

這位蟲人肯定不會放過離糖,一個箭步想要追上去,結果跨出第一步的時候,手臂的血液不知是融合到哪種因素,突然產生出一種難以喻言的快感,這股血液逐漸往四肢流動,很快激起渾身血液沸騰。

真他媽爽啊。

蟲人瞬間弓,捂住鼻口才沒吟出來。

圍觀的伙伴見他站不直,也是沒多想,調侃地說︰「怎麼回事啊優,被這麼一個小不點人類咬一下就不行啦?需要我幫你抓他回來嗎?」

睚眥星盜一貫講究個憑本事,除非伙伴真打不過才會出手相救。優對離糖下手,擺明優已經當離糖是獵物,他們就不會再攪和了。

沒想到優抬起頭,怒吼︰「你們他媽腦子被門夾了嗎?人類能咬我咬得我起反應?!還不趕快攔住他,那才不是人類!」

「啊?」

優顧不得解釋,直接朝團伙中心吼︰「船長,幫我攔住他,他可能是王!」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這麼慢好難完結啊。

要不立個flag,有留言就日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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