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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非羽今日入宮,因是太後親點的人,又多少賣了柳家面子,陣仗便與旁的不同。

青昭門內外恭敬立了一群內侍宮人,柳夫人在宮外拉著柳非羽的手仔細叮囑。想到養了這麼大的女兒便要入宮,日後甚少能見,不由得落了眼淚。可說起來入宮是好事兒,她又只能將眼淚含混咽了回去。

柳湛也一同來了,但礙著是男子,站的偏遠。

未過一會兒,蘇淵同陳衿由青昭門外經過,陳衿指著那處熱鬧說道︰「今日柳家送女兒入宮,可是好大的氣派,听聞連太後娘娘都親自迎出來了,可見太後娘娘真是對皇嗣期盼的緊。」

蘇淵想到方才宮內見到寧姝的模樣,臉色愈發陰沉,冷笑一聲說道︰「那確實是快了。」

寧姝雖進了宮,但只在太後宮中,好似真的就只是來陪太後一般,外面的風言風語鬧囂了幾日便覺得沒趣兒,自發散了。

晉國公夫人原本想著能借寧府日後的勢,等了幾日見宮里一片平靜,她還去特地寧府打探了一番,寧趙氏听了也只笑,說寧姝這丫頭不可能。

晉國公夫人這便又有些猶豫,她原本就對寧柔近來行舉不喜,總看著覺得上不了台面,加上旁人都說晉國公府換婚約一事不地道,那些言官諫臣為此還參了晉國公兩本,鬧得晉國公府左右為難。

她這便想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待寧姝由宮內回來換回婚約,什麼也無需說,就當之前是個誤會。

兒子娶親雖重要,但總也重要不過一府的殊榮。

至于寧柔……罷了罷了。

蘇淵原本听了還有些小心動,又覺得這般負了寧柔不是男子所為,還糾結了好幾日呢。

結果今日這麼一看,糾結個屁,人家寧姝早就為自己找好了後路。

陳衿哪里知道蘇淵近些日子經歷了什麼,又在宮里見了什麼,還以為說的是柳非羽,附和道︰「可不就是,畢竟壽宴上一舞驚人,還得了皇上的賞。」

蘇淵心里不痛快,說道︰「只是旁人都能光明正大的進宮,她卻只能遮遮掩掩,連個名分都沒有,之後的日子還不知如何難過呢。不過,這也是她自找的,陽關道不走,非要擠著過獨木橋。」

陳衿又看了一眼青昭門內外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頭,一臉懵逼︰這還遮遮掩掩?那得什麼才是正大光明啊?

原本只是選侍進宮,太後無需出來,今日只是為了給柳家面子,且後宮無事,呆著也是呆著,還不如出來瞧瞧熱鬧。

尚未片刻,柳夫人便已將自己情緒調整好,抿著笑將柳非羽帶到太後身旁說道︰「非羽,太後娘娘是最為慈善的,你入了宮,旁的不說,日後定要好好孝敬娘娘。」

這出是做給左近宮人們看的,畢竟在這宮內還是要有依仗,否則讓這些下人平白欺負了去。

「是,母親切莫擔心。」柳非羽依舊是那副不見悲喜的模樣,加上眼角生的嫵媚,乍得一看有些冷漠疏離之感。

太後許久未見女子入宮,見到如今境況,難免想到自己當初入宮心境,這便安撫道︰「非羽放心,如今初入宮內雖只是選侍,但日子總長。」

太後正說著,有個小宮女跑來與袁嬤嬤說了兩句,袁嬤嬤聞言眼楮都瞪大了,又快速的與太後說道︰「娘娘。」

乍的被打斷,太後眉頭蹙起,問道︰「怎得了?」

袁嬤嬤想著總不好在此處開口,給太後使了眼色,引著太後朝一側走去。到了無人的地方,袁嬤嬤這才開口︰「娘娘,方才皇上請了寧姑娘去磬書殿,還讓戴庸請了太醫。」

太後一時沒反應過來︰「可是皇上身子不舒服?」

袁嬤嬤︰「哪兒的事兒,說是給寧姑娘問診呢。」

太後這才反應過來,嘴巴張了張又合上,吞了下口水,難掩激動︰「但是……這也太快了吧,寧姝這才進宮幾日。」

袁嬤嬤又說︰「那倒不一定,奴才看這樣子,想來皇上與寧姑娘相識有段時日了。」

「嘶——」太後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若是真的,掐著日子算,所以晉國公府才要換婚約?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奴才覺得也像。」袁嬤嬤答道。

太後嘖了嘖嘴︰「此事事關重大,你去請給寧姑娘問診的太醫來慈棹殿,本宮需得仔細問問清楚。」

若是真的,那豈不是錯怪了晉國公府?敢成是自家兒子壞了姑娘清白啊!

太後手有點顫,猶豫再三說道︰「要不……哀家還是給晉國公府和寧家那個嫡女賜個婚?省的他們埋怨?」

因著小宮女帶來的消息實在太過震驚,太後帶著宮人一轉身回了慈棹宮,連柳夫人和柳非羽的臉都沒再看,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慈棹宮忙忙碌碌,卻沒人趕吵到寧姝這兒,自吹自擂你好我好他也好的燙傷膏確實好用,太醫又來看過,手上的紗布已卸去大半。太後還怕寧姝留疤,將當初寧柔送的那一罐盧會敷面方賜給了寧姝。

寧柔做這個的時候,大抵從未想過這東西千轉萬轉,最後落到了寧姝手中吧。

一直到夜里,寧姝都坐在桌前盯著孔雀藍釉罐,桐枝來勸過好幾次,她都不肯早些安寢。

小白打了個哈欠,說道︰「被這麼盯著看一晚上,死了都被嚇活了。」

「少說兩句吧你。」秘葵在旁說道︰「你不知道姝姝對小孔雀的感情。更何況,倘若是我們中間的一個磕了踫了,姝姝也會這樣對我們的。」

過了片刻,秘葵覺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開口說道︰「姝姝,我和青叔商量著,咱們還是早些走太後這條路為好。明日起咱們就好好刷太後娘娘的好感度,到時候纏著讓她賜個婚。有了這個賜婚,日後夫家也不好隨便欺負你。」

寧姝點了點頭︰「嗯,好。」

「她听見了沒啊?」小白小聲問道︰「都這麼一下午了,飯也沒吃。」

小白說這話的時候荀翊恰好穿來,他眉頭不由得蹙起——一下午沒吃飯?

再看看寧姝,確實面色不怎麼好。

她就這麼擔心自己嗎?

荀翊想著白日見她眼眶通紅的模樣,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心念所動,捏著嗓子說了一句——「早些睡吧。」

誰知道寧姝听了這聲噗通就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被帶的倒在地上。

「方才是小孔雀在說話吧!是吧!是吧!」寧姝難掩激動,想去抱孔雀藍釉罐又擔心磕踫,倒是自己在屋子里高興的轉了一圈,衣帶輕盈十分好看。

秘葵初次听見小孔雀說話,也吃了一驚,回道︰「好像,確實是。」

寧姝猛地停下︰「小孔雀鼻音好像有點嚴重呢,是不是今天磕了一下掉釉,然後感冒了?」

說著,她跑到房內取了衣服出來,里三圈外三圈的給孔雀藍釉罐包了起來,最後還在上面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好了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皇上果然說的沒錯,還有轉機!」寧姝開開心心抱著小孔雀進了內間,準備睡覺去了。「大家晚安~」

小白︰「姝姝什麼時候和皇上這麼熟了?」

秘葵︰「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小孔雀的聲音明顯是個男的啊!姝姝每天抱著他睡覺!這家伙從不開口是不是想騙我們姝姝一直抱著他睡覺?!」

青叔言簡意賅總結︰「心機頗深,沉得住氣,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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