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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目睹了軒家是怎麼利用自己血脈的, 周容的心情久久才恢復了平靜。

他走過去干脆地捏碎了這些人的喉嚨。

龍神血脈太過霸道, 這些只是被軒家找來的平民, 修為撐死了築基期, 身體素質太差, 只是被丹藥吊著最後一口氣而已,死亡是最好的解月兌。

周容道︰「我想抓個人來審問。」

李粲然問︰「軒家的人?」

「嗯。」

李粲然笑道︰「我心里有個人選,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將鐘山的孫子給救出來。」

不在軒字獄內, 那剩下能關的地方可想而知。

功能包九還剩最後幾分鐘的時間, 李粲然和周容避開侍衛, 悄無聲息地潛進了代表鄔青衛的地盤——門口刻著一個張牙舞爪的「鄔」字。

沒花費多少力氣, 李粲然就找到了那小孩。

不是只有他一個爐鼎,而是一批「爐鼎們」,年歲有大有小,一個個被鐐銬鎖著,害怕地閉著眼楮, 氣息奄奄的癱倒在天獄骯髒的地上。

听見了聲響,鐘水第一個抬起了頭, 是個眼楮大而亮的小孩。

李粲然听鐘山描述過他孫子的長相, 將他認了出來, 緊接著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小孩很聰明, 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輕手輕腳地推醒了身邊的一人,這樣一個推一個,很快就都醒了過來。有人怕得想開口叫喊, 被身邊的人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周容問道︰「你準備怎麼把他們帶出去。」

望著一雙雙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眼楮,李粲然說︰「直接從這兒走。」

儲物袋能裝活物,但從來都沒有試過人能不能進去,更別提這兒還有身體孱弱的小孩了。

周容給他們劈開了鐐銬。

李粲然繞著關押著他們的牆壁轉了一圈,手指敲了幾下牆壁,听見了水聲。

「外面的是皇宮內的一條河。」小統說道。

李粲然看向周容,說道︰「等會兒我來帶路,你斷後。」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時,被鄔青衛當作爐鼎的人堆里發出了一聲驚呼。

周容沉眉看去,發現是有一人害怕,不願與他們同走,想要喊天獄的侍衛過來,鐘水想制止他,卻被猛地擊中了腦袋,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一掌敲暈了惹事的那人,他伸手探了探小孩的鼻息,等了兩秒,手指略有點僵硬。

李粲然望見這一幕,眼神也冷了下來,抬腿走到小孩身邊,蹲子。

鐘水被關在陰冷潮濕的天獄這麼多天,本來就呼吸細微離死不遠了。而剛才那人下意識的一擊,又使足了力氣。

「他死了。」周容低聲道。

李粲然覺得有點荒謬,剛才還好好的……

人堆陷入了一片寂靜。很快有個年紀大一點的反應過來,聲音急促道︰「人死不能復生,先帶我們走吧,別再耽擱了。」

此言一落,立馬傳來一群人小聲的附和。

周容抬眼看向他們,寒聲道︰「閉嘴。」

他身上的氣息太過可怕,一下子攝住了七嘴八舌的人群。

李粲然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隱藏任務開啟,請宿主使用一次仙階中品靈器,白鶴燈】他一下子回過神,從儲物袋拿出了一樣靈器。

「這是……白鶴燈?」周容認了出來,疑惑問道,「你怎麼會有二脈的東西?」

來不及和他解釋,李粲然將體內的元氣注入,白鶴燈倏的被點亮了。

在幽幽的燈色下,有一縷魂魄若隱若現。

如果說剛才人群中的是寂靜,現在則變成了說不話來的驚駭。

李粲然也被嚇到了,但他立刻又想起了當初在白陽州時遇到的魂魄形態的亡靈將軍,心情鎮定下來。

他將白鶴燈靠近了魂魄。

一縷白光從白鶴燈中分了出去,點亮了魂魄。在光亮的牽引下,魂魄重新回到了鐘水的軀殼內。

小孩猛地睜開了眼楮,咳出了一口氣。

在他的額頭上,能隱隱瞧見一絲白鶴燈的殘光。

周圍人大氣也不敢出,顯然第一次遇到這麼離奇的事。

小統在他心里興奮的道︰【宿主,隱藏任務完成了,賬戶解封,可以用了】

李粲然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周容提醒道︰「有人來了,走。」

李粲然也感覺到了一股氣息的靠近,迅速反應過來,交代道︰「一會兒出去了後听我安排。」

……

順著皇宮的一條河,將人都帶了出去。

「現在還是白天,等天黑再說。」李粲然道。

說是這麼說,他心中仍是藏著憂慮,中州被稱為永晝之境不是沒有道理的,白天共有九個時辰,到了晚上更是燈火通明,根本找不到一條能秘密轉移的通道。

雖說這些天正逢山海大典,整個皇城與皇宮之內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但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太過囂張很找死。

給他們這群人在寧安坊找了處偏僻的房間。這次李粲然謹記教訓,沒敢在青星坊那個茶館老板的旁邊住下,一想到自己當初毫無戒備心地和他搭話,就想錘爆自己。

「大人。」

李粲然想走,衣擺被人給輕輕拽住了。是鐘水,正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說道︰「謝謝您救了我的命。」

「客氣。」他道。

在周容的注視下,鐘水放開了拽住他衣擺的手,咽了咽口水,接著問道︰「您認不認識我的爺爺,他叫鐘山,是皇城腳下七星城一位給人說書的。」

李粲然點了點頭,說道︰「是他讓我來救你的。」

鐘水將眼楮瞪圓了,「他也皇城中嗎?」

「對。」

李粲然听他提及,才想起自己差點要將這位說書的老頭給忘了。但他現在還有要事在身,抽不開身去找他講明這事。

「你們就乖乖的呆在這兒,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我晚上會過來。」李粲然想了想,又道︰「要是今晚不過來,那就明晚過來。」

他掏出一袋沉甸甸的干糧扔給了後者,「這個你們分,我走了。」

鐘水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佇立在一旁由元氣化成負責保護他們的陣兵,輕聲道︰「好。」

兩人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周容抱著劍,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善心的。」

李粲然笑了笑,走至這座空曠的客棧樓下,給那位盲人老板扔了袋銀子,接著道︰「我得保護他們,也許是剛好撞上,說不清楚。」

這就叫善心麼?

不過他的隱藏任務完成了,靈元石賬戶也解開了,還是很值得令人開心的。

一艘銀色的雲轎緩緩落下,有人帶來皇宮的傳令,要各殿皇子回宮。

軒夏頗有點不耐,看著手上的這封傳音信,三聲鸑鷟的鳥啼,的確是要諸皇子們回去的意思。

但讓他回去卻沒有說清楚所為何事。

他剛和鄔青衛談攏了條件,正要前去雙燕坊進一步細談,听到傳音才停下了雲轎。

「回去打探一下出什麼事了。」軒夏支開了暗中保護他的高手,說道,「然後回來復命。」

「屬下遵命。」

影子消失在原地。

軒夏抬了抬手,雲轎復又往雙燕坊的方向飛去。左不過是在皇城,他倒沒什麼好擔心的,鄔青衛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遙遙地傳來,下一秒,青鋼劍就擦著他的頭發,嵌在了雲轎的木制轎身上。

軒夏猛然驚醒,從轎子轎簾旁的縫隙處往外望去,看見了一雙眼楮。

李粲然沖他笑了下,挑釁的勾了勾手,青鋼劍就順著他的手勢沖破了雲轎,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人影消失在了雙燕坊外的拐角處。

軒夏臉色沉了下來,陰狠地盯著他消失的方向,聲音從牙齒縫里擠了出來,咬牙切齒的道︰「給我追。」

載著雲驕的妖獸瞬間扭過了頭,露出了凶神惡煞的獠牙,直奔李粲然離開的方向而去。

周容的人隱藏著陰影處,望著這一場景,面色輕微變了下,但還是很快穩定住情緒,追了過去。

軒夏的雲轎跟著李粲然一路追去,路人只覺得一陣風從頭頂刮過,抬頭一看,卻什麼蹤影也瞧不見。偶爾有修煉之人能瞧出一點端倪,但在認出那頂雲轎的主人後,也全當沒看見了。

小統道︰【快追來了】

李粲然從烏金獸身上跳了下去,將之收回到馭獸牌內。

這兒是上次他來中州時由鐘山帶路,誤打誤撞找到的地方。

悄無人煙,放眼看去,地上都是焦黑之色。

雖然不知為何人聲鼎沸的皇城會有這麼一處荒僻地方,但用來打架最合適不過。

他轉頭看了眼緊咬不放的雲轎,凝了凝神,認真了點,抽出了佩戴在腰側的青鋼劍。

「宿主,你要自己一個人上?」小統好奇道,「你打得過嗎?」

李粲然沒有回話。

軒夏從雲轎之中沖出,招式剎那就已攻來。

兩人迅速交手,元氣與元氣悍然踫撞。

在出手同時,軒夏沒忘記問道︰「你是何人?」

李粲然冷笑不語。

他後退一步,一道元氣化成的陣法就在身側成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元氣化陣的手法越來越嫻熟了。

軒夏吃驚的望著這具由元氣化成的陣兵,他也是陣法師,自然知道元氣化陣的困難程度,眼前這人修為明明只在金丹期,卻為何能做到這一步……

他思緒百轉,來不及細想,手中的招式變轉,憑空出現了一把利劍。

這是他的本命劍。

思路慢慢成形,他剛支開了自己的護衛,這人就來追殺自己。這是一次有預謀的,針對他而來的襲擊。

軒夏原本因為李粲然金丹期實力而掉以輕心的情緒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看了眼周圍的環境,認出了這是哪里,冷冷質問道︰「你是姚家的人?」

姚家?

李粲然皺了皺眉,沒有與他多說。

體內元氣涌動,又一具陣兵成形,不能再與他拖延時間了。

皇城畢竟是軒家的地盤,還輪不到他這麼肆無忌憚的行事。

原本精致的轎簾上破開了一個大口,雲轎從半空摔至地上。

軒夏听到了自己妖獸的慘叫聲,臉色越變越黑。

這只妖獸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隨後趕至的周容給解決了。

軒夏還沒來得及回過腦袋,話也說不上一句,就被夢天神給從後面敲暈過去。

……

等軒夏睜開眼,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被關在了一處黑  的地方。

四周都是冰冷的氣息,刺得他脖子抖了下。

一道火光亮了,折火之術。

軒夏先是發現自己身在鸑鷟頂,接著又看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周容臉上戴著一張人皮-面具,很不舒服,但他又不想暴露自己,只得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怎麼進來的?」軒夏咬著後槽牙,怒聲問道。

這里是皇宮的鸑鷟頂,他憑什麼能進來。

周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我有話要問你。」他的聲音幽冷,眼中隱藏的暴戾令人心驚。

他們是大搖大擺地走進皇宮的,沒人敢攔。

李粲然的身材與軒夏相似,干脆在臉上蓋了一張人皮-面具,頂替了他的身份。

至于說話的語氣和這位四皇子像不像,有小統在。

在他解封了自己的靈元石賬戶後,直接解鎖了小統的全部語音包,其中一個功能就是模仿別人的聲音。

有了軒夏這一身份的包裝,事情變簡單了許多。

從身上拿出了一份雲樂之前搜集來的紙卷,上面寫滿了人名,全是皇城之中臭名昭著的,會使用人體爐鼎修煉的修士。

望著這一個個名字,李粲然當機立斷傳令下去,吩咐道︰「讓他們過來見我。」

下人立刻去辦了。

早就听聞這位四殿下性情古怪,有一出是一出,因此沒有任何的懷疑。

軒夏住的地方是一處寬敞明亮的皇宮,裝飾華麗,出了美貌動人的侍女以外,還有顯而易見的男-寵們。

【他真喜歡男人?】李粲然心道。

小統︰【……看樣子是的】

上一次被軒夏關進鸑鷟頂的時候,李粲然總覺得這人就是想找個理由羞辱自己。

現在看來,他還是真心實意的?

操。

不能再往下想了,李粲然及時打住。

這時,一名下人遠遠地跪在了殿外,低著頭,大聲道︰「四皇子,三殿下傳喚。」

三殿下?誰?

小統給他盡心科普︰【三殿下軒易,是軒家如今的掌權者,小乘期的修為】

【不是軒夏的親生父親?】

【不是,兩人是叔佷關系】

李粲然道︰【給我掩飾氣息】

【明白】小統道。

這種事情躲也躲不過,要是稱病反而會引起主意,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硬著頭皮過去。

好在有人帶路,軒易的住處很快就到了。

李粲然上次山海大典來中州的時候,就已經見過此人了,這時候近距離接觸,更讓他心驚。

小乘期修為,實力很強,而且從外表看不顯山不露水,有點藏拙的意思。

「坐。」軒易揮了揮手。

李粲然按照他的手勢,坐了下來。桌上的是一杯泡好的茶。

「嘗嘗,我新砌的。」軒易笑著道,「比上次你來時嘗的味道要好。」

端起茶杯,只那一瞬間,李粲然心里就有數了。

這杯茶是問題的。

他的純陽之體最排斥這類毒-藥,光是靠近時候的味道就已經令他不安了。

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破綻,李粲然從容不迫的將此茶飲盡,然後抬頭。

軒易說道︰「前天喊你過來,讓你看的那封求和信還記得嗎?」

看都沒看,記得個鬼。

李粲然點頭。

「我再讓你瞧個好東西。」軒易樂呵呵的道。

他一抬手,一個下人端著一個木盒走了過來,上面縈繞著一股冰寒的氣息,隱隱的有血腥味散發出。

李粲然手掌收了收,握住了身下椅子的一角,手用了點力。

小統知道,他有點緊張。

下人打開了木盒,映入視野中的赫然是一只眼珠子,被冰塊包圍著,保存得很好。

這是……

軒易笑道︰「秦羽的眼楮,被我給挖了出來。」

草。

李粲然手掌猛地用力,指關節泛白。

看出了他狀態不對,軒易皺眉道︰「怎麼了?」

李粲然望著這只眼珠,一秒鐘的時間便恢復了鎮定,冷笑道︰「他也有今日,真是活該。自從和煙氏一族聯了姻,他就越來沒有腦子了。」

軒易點點頭,「你說我這只眼楮是直接扔了,還是留下來?」

你都用冰保存成這樣了還來假惺惺地問我?

李粲然月復誹了一聲,隨即道︰「依佷兒所見,還是要留著,像秦羽這麼高傲的人,留下這只眼楮就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他正要將視線移開時,突然瞥見了那只眼珠中的一條黑線。

像是錯覺一樣,頃刻就消失不見了。

沒有發覺異樣,軒易說道︰「拿下去吧。」

下人關上了這一木盒,退下了。

接下來的時間,軒易向他交代了下山海大典的事,並交代,一定要查清楚魔神宗究竟有沒有人過來。

「請叔父放心。」李粲然微笑道,「我一定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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