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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星洲這幾年參加過不少活動, 對跟拍攝像已經已經熟悉了。

十點過五分, 節目組的車子停在了樓下, 袁星洲便熱情招呼著攝像上來錄了一圈素材, 隨後把人送下樓, 同時將自己的行李搬下去,然後再回來接葉淮。

葉淮的行李卻比他想象的要多, 袁星洲以為這個是個甩手掌櫃,再怎麼樣一個箱子就夠了,誰想單是衣服就足足兩大箱, 另有一個箱子放鞋,一個箱子放日用品……

袁星洲︰「……」

「淮哥,你醒醒……咱是去農家樂, 不是時裝周。」袁星洲實在忍不住了,心想幸虧剛剛的攝像沒進葉淮的臥室, 要讓人知道這位單是行李箱就四個,還要帶著……

哦買噶, 袁星洲看了一眼丟在床上準備帶走的幾個愛馬仕男神包, 幾乎要心梗過去。

這也太夸張了……

「四天三晚, 周一我們就回來了。」袁星洲道, 「淮哥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帶這麼多能用上嗎?」

「誰知道去了要干什麼,一天至少要三身吧,萬一天冷了呢?」葉淮卻振振有詞,最後似乎自己也覺得東西太多了點,看了一圈, 悶悶不樂地選了兩個。

袁星洲自己就帶夠了兩個人的用品,倒也不怕他有什麼遺漏,忙幫忙推著往外走。

「等一下。」葉淮卻又喊他,「你拖著這個。」

袁星洲回頭,頓時驚到了,「吉他?」

之前葉淮回國時行李中並沒有這個,顯然是前天回家的時候才帶回來的。

袁星洲竟不知道葉淮會彈吉他。

葉淮已經推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往外走了,聞言催促道︰「快點帶上,別嗦,節目組都等急了。」

袁星洲連忙背起,等到了樓下,葉淮讓他把吉他放後備箱,袁星洲卻不肯了。

「我抱著就行。」袁星洲道,「後面太擠了,萬一給磕壞了呢。」

等倆人去到車上,坐到後排,袁星洲又小心翼翼地抱著琴包,看這看那,最後催促道︰「淮哥,你往旁邊讓讓,給它挪點地兒。」

葉淮︰「??」

袁星洲︰「這車空間太小了。」

「就是個破吉他……」葉淮一臉受不了的樣子,往邊上讓了讓,又問︰「你那把呢?」

「丟了。」袁星洲心滿意足地摟著琴,跟抱媳婦似的,答道,「就去歐洲那次,回國前一晚被偷的。」

葉淮問的,正是男同學們湊錢給袁星洲買的那把馬丁 d28,當年還是一位同學讓親戚專門從美國帶回來的。

袁星洲彼時的吉他都是自學的,手里只有一把幾百塊的燒火棍,壓根兒不懂品牌好壞。

知道這琴五位數的時候驚得一整晚沒睡著。後來他便親切的稱呼那把吉他為「老馬」。

「老馬」是他身邊最值錢的家當,也代表著同學們美好的期許。袁星洲看「老馬」,猶如一位老伙伴。它陪他加入star,在演唱會上的talk和游戲環節,袁星洲便用它為其他人做伴奏,哄氣氛。後來star解散,他們又去歐洲追那位制片人。

當時事情本來有了眉目,制片人被袁星洲感動,打算給他一次機會。誰想緊要關頭,他收到了公司通知。

袁星洲骨頭軟,不敢跟公司抗爭,此次歐洲之行便改為跟葉淮去領證。

在去登記預約的當天,他跟葉淮以及幾位工作人員去了酒吧,之後袁星洲酒意未散,回去取了吉他,給眾人彈了幾首曲子。

「《昭和羅曼史》,我就知道彈了這個。」葉淮道,「另兩首也好听,但你沒報幕。」

「我也忘了都彈什麼了。那天回酒店後,我把老馬放在沙發上了。第二天事情太多就一直沒注意,等要回國的前一天晚上,才發現不見了。」袁星洲當時很崩潰,罕見地發飆了一整晚,跟公司的人急眼,沖酒店的人怒吼,脖頸通紅,青筋暴起。

然而鬼佬怎麼可能搭理他,輕飄飄一句話就不管了,大家該休息的休息,該睡覺的睡覺。

第二天他被拖去機場,登機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總覺得自己一回頭,琴箱就會出現在眼前。

後來他在漫長的飛行中,接受了這個事實。

吉他不見了,這個陪他從校園走向秀場,闖進娛樂圈的「老馬」,在異國與他進行了無聲告別。袁星洲便在那一刻,徹底放棄了掙扎。他認為自己與歌手與偶像大概無緣。

命該如此。

「我四年沒踫過琴了。」袁星洲想起「老馬」,仍是眼眶發熱,抬眼看向窗外,「我幫你抱著吧,別磕壞了。」

「什麼叫幫我抱著?」葉淮卻道,「給你了。」

「你……」袁星洲霍然回頭,被嚇地差點跳起來,「什麼???」

葉淮雲淡風輕狀翹腿,一臉理所當然道︰「我又不會彈,帶個吉他干嘛,裝逼啊!」

袁星洲︰「!!!」

袁星洲後知後覺,驚詫地說不出話︰「……你你你!」

葉淮︰「……喔喔喔。」

袁星洲︰「……」

「拆開看看,」葉淮嘴角翹了翹,催促道,「看喜歡嗎?放挺久了,還沒開聲。」

這是袁星洲第二次被人送吉他,他對牌子不太懂,但在打開琴包,露出原裝琴盒的一刻,他還是被嚇到了。

的手工吉他,德國雲杉和巴西玫瑰木的經典配置,無比華麗騷氣的琴頭……

「本來想給你另一把,ervin somogyi做的,」葉淮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口氣卻十分隨意,「但你彈的好像都是日本曲子,就找了這個給你。」

岸部的《昭和羅曼史》就是用的wr的吉他,葉淮記得他彈過那首,所以給了他一把跟原作一樣的琴。

袁星洲要被嚇壞了……

他當初學指彈的時候就見別人評價過,說wr的琴聲格外甜美浪漫,適合日式小清新。雖然也有人挑剔價格虛高,但無論怎樣,wr的確稱得上好琴,而且外形漂亮是所有人公認的。

袁星洲便是做夢也沒想過要買這個。

一來「老馬」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好了。二來以他的水平,完全夠不上大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高端琴。

葉淮這個還是定制的,騷氣的羽毛圖案琴頭,那得要多少軟妹幣?

袁星洲不敢要,甚至不敢踫。

「我彈日系曲子多,是因為那幾首好學一點,算是入門級的。」袁星洲說,「我就……」

「好好練。」葉淮卻在他開口之前,打斷道,「準備準備,我想听了。」

袁星洲︰「……」

袁星洲拒絕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葉淮不會吉他,大老遠給他帶回來,肯定是想讓他錄節目的時候用上。

袁星洲現在矯情等于辜負他的好意。

大不了等錄完節目再還給葉淮好了。

袁星洲只能自我安慰,然而他很快又意識到,自己不是說了要做飯博鏡頭的嗎?葉淮這意思是壓根兒不信他能做出來?

袁星洲︰「……」

那天的黑椒牛柳到底多難吃?!

葉淮卻似乎有些不舒服,微微擰著眉心,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袁星洲只得按捺住聊天的想法,把注意力放回到懷里的寶貝上。

太貴了啊啊啊!

袁星洲心中咆哮,轉念又想,幸好葉淮沒帶somogyi的,那可是收藏級的大師琴,讓自己當燒火棍亂彈一通,到時候真上了節目,吉他愛好者們看到要心痛死。

他一路上模模索索,又忍不住打開琴盒,滿目憐愛地看來看去,心想這漂亮騷氣的琴頭,怎麼越看越覺得跟葉淮有點像?

物隨主人嗎?

「你這什麼眼神?」葉淮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古怪地看著他,「怎麼這麼露骨……」

袁星洲頓時有種被人識破的心虛,他臉上一紅,隨即意識到葉淮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你不懂。」袁星洲嘿嘿笑道,「我在用眼神愛|撫他。」

葉淮︰「……」

葉淮一臉看神經病的樣子,瞅了他幾秒,隨後轉開頭,「嗯?這是去哪兒了?」

倆人看吉他的看吉他,睡覺的睡覺,壓根兒沒問節目組去哪兒。攝像們都在後面的車子上休息,司機大概听了囑咐,不隨便搭話,葉淮這話問了等于白問。

袁星洲也朝外看了看,他們已經在路上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此時道路兩側還是綿延不盡的山頭,一眼望去滿眼綠意。

看來李怡的消息靠譜,只是這農家樂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偏遠的多。

葉淮看了會兒景色,大概還是犯困,換了個姿勢繼續閉目休息。

十二點的時候,從後車上過來一個攝像,開始對著倆人錄些素材。

葉淮睡地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眯著眼,拾起游戲機,眉毛皺起,一臉不耐煩。

袁星洲便沖著攝像自己尬聊,尬聊到一半,听到葉淮在後面嘀嘀咕咕地抱怨,游戲機總發出game over的音樂聲,袁星洲便伸手把葉淮的手柄拿過來,替他把怪物打敗,隨後再遞過去。

葉淮的神色果然好了一些,半個小時之後,車子終于進村,停在了一處斜坡下。

葉淮在車上哈欠連天,滿臉倦意,一臉後悔的樣子。

坐了兩個半小時的車,袁星洲也渾身不舒服。但他演戲的時候來回轉場經常這樣,比葉淮能吃苦一些。

「忍忍。」袁星洲等攝像下去,趕緊安慰他,「我看錄制流程,一般中午都要午休,上去你就先睡會兒。」

「走吧。」葉淮無奈道,「搞這麼麻煩。」

他說完推門下車,就見李怡跟一位長腿男嘉賓正好下來。

「星洲!」李怡遠遠地沖袁星洲揮手,笑著打招呼,「天吶,太巧了!你們吃飯了嗎?」

「出發前吃了點。」袁星洲道,「你們要出去嗎?」

「去買菜,家里菜和肉都吃完了。」李怡道,「那你倆肯定沒吃午飯吧?我一會兒給你們帶點,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袁星洲猶豫了一下,回頭看葉淮。

「甜點吃嗎?」長腿男嘉賓打趣道︰「這邊限制經費,甜點是我們的奢侈品。」

袁星洲一听限制經費,忙擺手︰「那不用了。我不餓。」

「嘗嘗吧,那家人做的很好吃。」長腿男笑笑,又沖袁星洲伸手,「我叫孫楷,模特。」

「袁星洲。」袁星洲趕緊握上去,「小演員。」

「你的名字很好听。」孫楷道,「次第星洲過,琳瑯煙景開。一听你的名字就覺得很浪漫。咦,你背著吉他呢?可以听你唱歌嗎?」

袁星洲還是一次听別人這麼文縐縐地說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孫楷跟李怡一樣,明顯對他有著善意,才一見面就主動cue他彈琴了。

袁星洲連忙點頭,正好葉淮推著箱子過來,幾人又介紹了一圈,隨後各自分開,袁星洲跟葉淮拉著行李上坡,找這邊的負責人安排住宿。

節目組選的地方雖然偏僻,但住宿條件挺不錯,整個住宿區分三棟小白樓,里面都是簡約風裝修,但樓間有小花園,三棟小樓獨橋獨院,隱在花香樹海中,感覺一下不一樣了。

袁星洲簡單了解了一下,知道a棟是拍攝短劇的地方。負責人跟工作人員住在b棟,那邊的大堂也是大家的集體活動區,散落著各種沙發,軟塌,懶人座椅。另一側是用餐區及廚房。

棟則是嘉賓們的住宿樓。

袁星洲和葉淮單獨分到了二樓的房間,推門進去,就見對面是一整面的玻璃牆,外面正是郁郁蔥蔥的山林。

袁星洲驚喜地張大嘴,隨後轉身,表情凝固了。

負責人道︰「其他人都是三人一間的大通鋪。你倆睡個單間,就是空間有點小,床已經用東西墊了下,應該能躺的開。」

房間里,玻璃牆的對面,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床,拓寬之後也不到一米五,倆個大男人睡覺得摟一塊。

不過節目組本來拿他們當夫夫看的,這樣安排也沒什麼。

袁星洲打算自己打地鋪,看了一圈,問負責人︰「這里面有攝像頭嗎?」

「沒有。」負責人笑道,「這棟樓只有樓道里有攝像頭。」

袁星洲松了口氣。

等人走後,葉淮立刻撲到床上去了,袁星洲便拉上窗簾,又拿手機檢查了一遍。

「沒有攝像頭。」葉淮一臉疲憊道,「你別找了,睡會兒吧。」

「馬上,」袁星洲連床底都搜了搜,這才放心下來,對葉淮道,「我打個地鋪就行。」

葉淮︰「你帶睡袋了?」

「沒有啊。反正是木地板,我就用被子一裹就行,到時候他們來的時候,再把被子放起來。」袁星洲自覺計劃通,拉開窗簾,轉頭去抱被子。

葉淮躺在床上,幽幽地看著他。

袁星洲︰「……」

「被……被子呢?」袁星洲愣了好一會兒,「怎麼只有一床?」

葉淮嘆了口氣。

房間里只有一床被子,袁星洲如果帶著被子打地鋪,葉淮就沒得蓋了。袁星洲如果抽出床墊,葉淮就要睡木板了,而且被子還是只有一個人能用。

如今已經是十月份,山中風涼,倆人不管怎樣都有可能會感冒。

「快點吧。」葉淮捏了捏鼻梁,有些不耐煩道,「別折騰了,一共睡不了多久,下午還要做任務。」

「你昨天不是睡了一天嗎?」袁星洲不敢扭捏,只得小心翼翼湊過去,挨著床邊躺下。

葉淮轉過臉看他︰「誰說我睡一天了?」

袁星洲︰「……」

葉淮昨天在屋里一直沒出來,在里面不睡覺還能干什麼?

袁星洲心里納悶,又不好意思問,只眨巴著眼裝傻。

「你認識小龍女嗎?」葉淮又突然問。

袁星洲︰「啊?」

「不認識啊?」袁星洲不知道話題怎麼蹦這了,茫然道,「你是指的劉……」

「那你練什麼懸空睡覺?」葉淮問。

袁星洲︰「……」

袁星洲哭笑不得,心想有話不能直說嗎?趕緊往里挪了挪。兩個枕頭高低不一樣,顯然是節目組臨時湊合的,袁星洲比葉淮那邊低一點。

他趕緊改為側躺,然而背對過去之後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再轉回來改成面對著,卻見葉淮的臉近在咫尺,能清楚地看到他鼻梁上輕微的駝峰弧度。

葉淮的鼻子很挺,不細看都察覺不到這點弧度,又因鼻頭內收,所以格外有種硬朗的感覺。袁星洲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打量他,又發現葉淮的眉骨也是如此,漂亮有型,卻在硬漢和精致之見取得了一種神奇的平衡感。

怪不得葉淮長的這麼漂亮,卻從來沒有人說他「娘」。

袁星洲不知不覺看地入迷,甚至忍不住開始崇拜,又猜測葉淮有沒有跟人戀愛過。

他知道葉淮肯定不缺人表白,當時他們去酒吧的那晚,就有人給葉淮送酒。袁星洲跟葉淮相處的那幾天里,也總見不同膚色年齡人把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葉淮身上。

這人皮相極好,家世也極好,出手便是十幾萬的吉他,自己如果是其他的男孩子女孩子,只要葉淮稍微有點意思,肯定當場就要嫁給他了。

可惜了,他們倆人已經結婚了,還是協議婚約,如今正走在離婚的路上。

袁星洲心里清楚,葉淮內心對自己有一定程度的同情和幫扶之意,所以才會參加節目,回應淮洲的話題。而他心里也清楚,淮洲cp對他而言,是一處很有安全感的地方。

所以他雖然對葉淮承諾要找到完美的離婚方式,但內心又隱隱抗拒。

倆人早晚還是要離婚的,葉淮不能總幫自己,他有他事業和生活。

而自己也不應該繼續回避。

袁星洲暗暗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這幾天應該用個什麼人設。

是個遇事軟弱沒有主意總讓葉淮收拾爛攤子的拖累?

還是是太愛吃醋患得患失讓人透不過氣的小心眼?

無論如何,得自黑一把了。李遇的那種把鍋推在葉淮身上的主意,袁星洲打死都不能接受。

旁邊的葉淮微微皺了皺眉,不舒服地偏了下臉。

袁星洲滿月復心事,輕輕抬手,給他遮住了直射過來的光線。葉淮的眉眼果真又舒展開,嘴巴還吧唧了一下。

袁星洲不覺笑了下,又看了會兒,心想,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做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一更,二更在路上。

︰v後會盡量固定好更新時間,渣作者睡覺晚,多半是0點左右更新。

感謝所有大大的支持和鼓勵,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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