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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家老祖瘋了不成?竟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與畫放在一起!

顧有枝的畫像是畫中仙的載體, 需要香火供奉才藏在佛堂中, 可是《無情畫道》秘籍可沒有這限制!

顧青舟的心里頓時咯 了一下, 覺得眼前的東西燙手。

哪怕他已位列畫君,心境也無法保持平靜, 氣息頓時就亂了。

墨雪濤用扇骨輕點對方手腕,讓顧青舟松開了手中物道︰「放下,讓為師來吧!」

顧青舟被扇子打中手腕,秘籍從手中滑落, 被墨雪濤展開的扇面,穩穩接住托起。

墨雪濤以修為包裹此書, 神識過濾了一番,才開口道︰「沒有毒,也沒有依附追蹤波動,宮畫尊不至于靠它尋找過來。」

顧青舟一陣後怕,沉默點頭, 若宮家老祖在錦盒里做過手腳,能追蹤到他, 叔叔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既然顧有枝未提醒他, 說明至少在行蹤上是安全的。但為何《無情畫道》會在盛放畫中仙原圖的錦盒中, 叔叔卻沒有提及?

難道從畫中仙的意識誕生前,此物就已經被置于錦盒中, 宮家老祖壓根沒再移動過它?

想到百年前,此物就已經與自家叔叔為伴,顧青舟打了個寒顫。

「叔叔他因無情畫道而死, 宮家老祖卻將這本秘籍,與叔叔寄靈的畫作放在一起朝夕相處,怎麼能如此惡毒?」

墨雪濤輕搖頭道︰「一個瘋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徒兒你拿了宮家這麼重要的功法,麻煩大了!宮家上下絕對會動用全部力量不依不饒追尋線索。剛才本君就在疑惑你這身打扮,看到顧前輩的畫像,才知道你竟然膽大扮作他在宮家裝神弄鬼。你趕緊將過程與為師說說,讓本君給你捋一捋頭緒,看還有什麼紕漏?」

顧青舟本就沒打算隱瞞對方這件事。隱去五色點楮筆的存在,他只說自己用叔叔教的秘法,奪取鳳棲梧桐筆架的歸屬權,從而讓宮家老祖修為大跌。其它都巨細無遺告訴了師父,連他戲弄宮爍將其衣鞋染紅,都仔細跟師父說了一遍。

墨雪濤听了一臉古怪,尋思片刻道︰「倒是沒留下破綻,不過你在宮家用過的表情包,絕對不能再用了。」

顧青舟連忙應和。

墨雪濤抬起對方的手,指尖踫了一下戒面道︰「這枚風雲府賠你的戒指,也不要再戴了,就算戴也得換個位置。」

顧青舟恍然,被師父及時發現出了自己這個小疏忽,他將已經變換款式的戒指從自己手指摘下,放進了徽章中。

他從頭到尾只更換了戒指款式,沒換佩戴位置,難怪宮爍會因此聯想到到葉墨凡身上。人的習慣難以改變,對方說不定以為,這戒指是自己親手交給葉墨凡作為謝禮,還由他親手戴上的。

若不是自己表現出的修為境界太低,宮爍恐怕就要直接懷疑到他本人頭上了。

好在宮爍雖然直覺敏銳,卻全靠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墨雪濤道︰「宮爍已經懷疑葉墨凡,徒兒你最近更加要低調,尤其是別讓宮家‘遷怒’到你身上。」

他瞧了一眼顧青舟的徽章,還是最初級的畫師徽章,提點道︰「你身為畫君,將畫中乾坤練好用以儲物,平日依舊佩戴這枚畫師徽章做樣子也好。有時候弱小也是一種安全保護色,能讓你避開許多危險和懷疑。」

諄諄教導後,墨雪濤話鋒一轉,「不過我的好徒兒,你那馬甲成就非凡,有諸多成名佳作,也不全是一眼就讓人認出風格的表情包。比如《白鷺探危圖》,若是以自己的名義公布,也不至于在外人眼里,還停留在初級畫師。別光顧著給馬甲增光添彩,你自身也需要有拿得出手的畫作示人。」

他說完質問道︰「難不成你打算讓顧青舟這個身份,一直裹足不前?適當的示弱是智慧,但若一直蜷縮在龜殼里,躲避危險,貪圖這個身份給你帶來的安逸,長此以往也會失去必要的警覺性,這是為師不希望看到的。」

「師父,徒兒不會讓您失望的。」顧青舟為自己正名道,「其實我之前也已思索過這個問題,已經找到了一個契機,能讓自己正大光明晉升為畫家,也不會惹來懷疑,不會與我那馬甲扯上關系。」

好大的口氣!

旁人這麼說,墨雪濤一定給對方一個白眼,但自家徒兒向來靠譜,墨雪濤頜首道︰「若有難處,盡管找為師答疑解惑。對了,你公羊師父那邊,我已經要他對你所有的事情守口如瓶。修補繪心的手法,還有你的真實境界,外人都不知情。」

顧青舟又是一陣拍馬屁,夸師父英明。不過自家師父真的思慮周全,簡直是神一般的隊友,從未扯過後腿,讓他一直受益匪淺。

顧青舟沒急著拿出以新技法繪制的《高山流水》,請師父品鑒,規劃自己的將來,而是著眼于當下。

雙方仔細回顧了一遍「顧有枝」在宮家的所作所為,發現暫無危險後,就將心思全部投放到錦盒里開出的大殺器《無情畫道》功法上。

這套功法就在兩人眼皮子底下,但誰都沒有再去踫它。

墨雪濤道︰「為師雖不知道這套功法的真假,但宮畫尊對人狠,對自己也狠,今日算見識到了。哪怕她不覺得有人會從宮家奪走這只錦盒,卻早已做好了後手,要將動她東西的人置于絕地。」

他細細端詳這本秘籍道︰「這紙微褐色,呈現霜斑花紋,隱隱還有異香,若不是年頭長了,香味應該極其濃烈。為師已經認出,這是《南方草木狀•蜜香》里記載的,用蜜香樹的皮和葉制造的蜜香紙。」

顧青舟從腦海里翻出一段師長曾教授過的課堂內容。他知道蜜香紙,只是沒把實物與文字描述對上號,如今一听師父的話語便記起來了。

顧青舟道︰「蜜香紙僅出現在晉代記錄中,被武帝賜與鎮南大將軍當陽侯,書寫兩部典籍。只是詔書還未到,當陽侯杜預就去世了,晉武帝命其家人將紙收下。蜜香紙的做法,後世已經失傳了。這麼說,這書的年頭久遠……」

蜜香木即沉香,顧青舟上前細嗅,果然歷久彌香,有股變化莫測的獨特香韻。

但他的心沉了下去,用一本千年的書造假,代價超乎想像。這麼說,這本《無情畫道》功法,極有可能是真的。

瘋子!宮家老祖太狠了。顧青舟已經預見對方拿心魔起誓,讓所有人相信這套功法被闖入宮家的人盜走。

不光是宮家,天底下有多少想要登上畫尊之位的斗圖師在摩拳擦掌,試圖找出這個人,獲得能進階畫尊的功法?

哪怕只是一個懷疑對象,哪怕宮家沒有實質證據,這個機會卻有不知道多少強者,不介意蒙面客串一次邪畫師,從懷疑對象身上踫運氣,看能否獲得一次一步登天的機會!

墨雪濤同情道︰「徒兒,你最好祈禱,宮爍對你馬甲的懷疑,只藏在他自己心中,未對人吐露一個字。」

顧青舟苦笑道︰「師父,我首次有了強烈想要殺人滅口的沖動。可惜我的底線讓我做不到。不過,從今往後真的要小心再小心隱藏好這個秘密,不能和宮家遇襲這件事扯上任何關系。」

墨雪濤連扇子都覺得手沉,不再不緊不慢的搖動了。

「青舟,你去將已完成的歷練任務交了,為師安排你閉關。至少表面上,你要與外界一切事物隔離,將來再有什麼發展,你才能撇清關系。」

「徒兒遵命。」顧青舟接受了這份好意道,「徒兒也需要閉關,整理消化這段時間的所思所得。」

而後,他看著那本燙手的秘籍,伸手將它翻開道︰「既然麻煩已經到手,不看就白承擔了這份風險,虧大了。」

「……你呀,你!」墨雪濤搖頭,側過身子,不去看顧青舟冒險獲得的《無情畫道》上面到底記載了什麼。

他已經是畫君,怕禁不住誘惑去練秘籍上的功法。至于顧青舟,雖也已經進階為畫君,但顧家深受其害,他相信以對方的心智,不會去學《無情畫道》上面的修煉之法,相反會針對其找出破解之道。

《無情畫道》是一把雙面刃,宮家老祖用它算計人的時候,何嘗不是將自己的軟肋,交到了敵人手里?

顧青舟翻閱功法,看著看著就「咦」了一聲。

這本《無情畫道》開頭寫有「大道無情」四字。

這四字出自《清靜經》,原文是「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連顧青舟都能理解其中「對萬物包容,一視同仁,沒有偏袒」的含義。憑宮家老祖的境界和心境,必定比他更加能深刻了解此意。為何練出的無情畫道,卻絕情無義。對愛人顧有枝施毒手,又相繼迫害宮家的晚輩。讓顧青舟不由疑惑,產生了濃濃的懷疑。

莫非這秘籍內容,與宮家老祖修煉的功法,根本不是同一本秘籍,只是名字相同?

顧青舟捧著書繼續閱讀,書中記載的內容晦澀難懂,加上古老的文字,隨著時代變遷已不再書寫繁復,以顧青舟的文學修養,看幾行還不覺得,再翻兩頁便眼花頭昏,讀得雲里霧里,暈暈乎乎了。

他不再思考文字的深意,只囫圇吞棗將所有文字全部看了一遍,先記在心中,等以後再慢慢體會。

書頁很薄,等秘籍翻到最後一頁,顧青舟雙眸猛地一收縮。

《無情畫道》末頁,文字結束的一整頁紙張上,只畫有一個符號。

一個簡單而熟悉的眼楮符號。

它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卻有種神秘的力量,引誘人去目不轉楮的直視它。

顧青舟目光與眼楮符號撞上,頓時接收到了無盡的負面情緒。不甘、憤恨、被冒犯的羞辱,以及不合時宜的強烈自尊心,還有想要獲取力量,想要復仇,想要毀滅一切的惡毒!

顧青舟伸出手去觸踫。這充滿力量的神秘符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點楮激活,獲取其中訊息。

腦海里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它能給他想要的一切,只要點楮激活這個符號,他就能獲得人類所渴望的強大力量。

顧青舟已經是畫君,一念就可以激活畫作,無需觸踫或是念出聲。不過他這位畫君,晉升太快思維習慣沒跟得上。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他依舊遵循過去低階畫師的本能,讓手觸模到紙上。

而後……

撕拉一聲!他將這頁紙從《無情畫道》上撕掉。

這張紙的材質並非蜜香紙,而是被後粘在尾頁。

顧青舟的第一本命靈圖自動觸發,靠滿腦子的前方高能預警,使他擺月兌了這幅畫的影響。

做完這一切,顧青舟才發覺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打濕。

不由產生了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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