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開和時霖初走到他們住的院門口,看到站在那里的鳳一塵都有些意外。
「我就是听到外面有動靜,起來看看。」鳳一塵似乎被兩人看得有些緊張,語氣中帶了幾分猶豫。
「無事,不過是月明睡不著起來走走。」鳳雲開說到鳳月明的時候眉眼都帶著溫柔。
「原來如此。」鳳一塵笑著點了點頭,「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事,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鳳雲開笑著對鳳一塵說道。
「那世子……」鳳一塵看向一旁的時霖初,他與他們並不在一個院子里。
「我還有些事情與霖初說。」鳳雲開的語氣溫和卻不容質疑,顯然是並不希望鳳一塵與他們一起。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鳳一塵抿了抿嘴唇,對鳳雲開行了一禮,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這弟弟有些奇怪。」時霖初這兩日對這個四皇子也是有些了解了,總覺得他與之前暗衛所調查的並不太一致。
「一塵性子一向沉穩。」鳳雲開看著鳳一塵的背影,知道時霖初擔心什麼,心中也是對他上了心。
鳳一塵的屋里並沒有服侍的下人,他坐在了桌邊,周身被黑暗所籠罩,心中宛如有一股火焰在燃燒,想要將他將所有全都焚燒殆盡。
鳳一塵端起水杯的手顫抖著,慢慢的喝了口水,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流入身體,讓他本來雜亂的心情平靜了幾分。
「月明……」鳳一塵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中的痴迷,嘴角的笑容讓他的臉顯現出了一股偏執感,「姑姑……」
若是鳳月明看到鳳一塵現在的樣子,一定會被這樣的鳳一塵所嚇到。
「月明?」鳳雲開一邊與時霖初交代著一邊往外走,卻發現鳳月明已經守在府衙的門口等著他了。
「哥哥。」鳳月明的臉上帶著笑容,「今日的天氣不錯。」
鳳雲開兩步走到鳳月明的身邊,看著她略有些發白的臉,「怎麼不多睡會兒?」他動身的早,現在天不過剛透出蒙蒙亮光。
「想到哥哥要走,也睡不著了。」鳳月明看了看鶴鳴手中的食盒,「就想著哥哥肯定又是一早啟程,也就去準備了些吃食。」
鳳雲開身邊的侍衛上前接過鶴鳴手中的食盒。
「哪用這麼麻煩的。」鳳雲開心疼的看著鳳月明,「路上隨便吃點就好了。」
「哥哥若是在外面也就算了,想來我說什麼也不會听,但是既然回來了,我自然是舍不得哥哥的。」鳳月明深吸了一口氣,「哥哥一路平安。」
「嗯。」鳳雲開抬起手揉了揉鳳月明的頭,「等我回來。」說完轉身出了府衙的門,縱身上馬。
鳳一塵這次與鳳雲開同行,看鳳雲開上了馬,也往自己馬匹的方向走去。
「四皇子也要一路平安。」鳳月明的語氣客套生疏。
「多謝關心。」鳳一塵點了點頭,策馬跟上了鳳雲開。
鳳月明看著鳳雲開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了朝陽的光芒中,抿了抿唇,情緒有些低落。
梅夫人既然已經回來了,鳳月明有了作伴的,自然也在這府衙里待不下去了,讓鶴鳴與時霖初說了一聲,便在梅夫人的陪伴下除了府衙。
澤安州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劫,自然是再不復之前的熱鬧景象,但也是有了來往的百姓,街邊店家也有不少開了門,也會有些小攤販,雖是客人不多,但百姓的臉上也不再全是麻木。
鳳月明見街上的情形,臉上帶了幾分輕松之意,也就起了興致,走了一段距離,遠遠的便听到了唱戲咿咿呀呀的聲音,心中升起了幾分好奇,大多唱戲的都是在戲園子里,這怎麼在大街上就唱起來了?
鳳月明好奇之下便上前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只見一個身著戲服的男子站在街上面無表情的咿咿呀呀唱著,聲音含糊不清,眼中滿是茫然,周圍的百姓離得遠遠的,又滿臉嫌惡看一眼就離開的,也有指指點點的。
「這位大娘,請問這是怎麼回事?」鶴鳴拿出兩個銅板遞到街邊一位中年婦人的手中。
「也是孽緣啊。」中年婦人面帶不忍,看著那唱戲的男子搖了搖頭,「那是街西頭吳舉人家里的。」
「舉人家的?」鶴鳴深諳如何與百姓打听消息,面上帶了驚詫,「這不是戲子嗎?」
「哪兒啊……」中年婦人嘆息不已,「這是吳舉人家的小兒子,本來都已經考上秀才了,哪知道好好的就瘋了。」
「這年紀輕輕的就考上了秀才,怎麼就瘋了?」鶴鳴更是驚訝了。
中年婦人手中緊握著鶴鳴給她的銅板,左右看看,湊近了鶴鳴,「這說來也是一樁丑事。」
「嗯,您說,我不告訴別人。」鶴鳴側耳做傾听狀。
「去年我們這里來了個戲班子,台柱子唱的那叫一個好,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听過唱的那麼好的。」中年婦人一邊說著一邊四下看著,生怕別人發現一般,「那台柱子叫月中眠,听說那狗知府都請他唱戲的。」
「這麼厲害啊……」鶴鳴面帶懷疑,「不過這又與這吳秀才有什麼關系?」
「這吳秀才啊……」中年婦人的聲音更小了,若不是鶴鳴的武藝高強,可能都听不清,「跟那月中眠看對眼了。」
「呃……」鶴鳴一時無語,看向還在咿呀唱戲的吳秀才,戲子那是下九流的行當,甚至比不得一些娼妓,這秀才莫不是昏了頭。
「那戲子也是有本事的,一來二去就和吳小秀才勾搭一起去了,一開始他們藏的嚴實也沒人知道,哪知後來被吳舉人撞破了,吳舉人一氣之下中風了。」中年婦人說到這里唏噓不已,「可戲子一見這樣,第二日戲班子就離開了,可憐這吳小秀才為了那戲子氣病父親眾叛親離。」
「可憐什麼啊,就是活該!」旁邊一個漢子呸的對著吳小秀才吐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