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一輩子就那麼長，管他是天潢貴冑還是乞丐要飯的，最後不過是塵土一把，我前二十年過的規規矩矩，後面只想過的開心一些……」
鳳月明睜開眼楮，撐著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的頭突突的疼，自打她離開花歸居後一直忙忙碌碌的，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凡心了，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安。
「殿下。」鶴鳴出現在鳳月明的身邊，輕聲開了口，現在四下沒有其他人，她才會如此稱呼。
「無事。」鳳月明輕輕搖了搖頭，不願將自己心中的不安說出來，「只是做了個噩夢。」
「殿下，夢都是反的。」鶴鳴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笑意。
「嗯……是啊……」鳳月明的語氣帶了幾分漫不經心，「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鶴鳴萬沒想到鳳月明竟是出了府衙，還堅持自己打著燈籠，月初天空只有一輪彎月，光芒暗淡，星星宛如一顆顆寶石一般點綴著漆黑的天空。
「殿下，天氣寒冷，不如先回去，明日屬下再陪您出來好好逛逛。」鶴鳴眼見要走出這條街了，開了口。
「也好。」鳳月明並不堅持，出來走走她的心情已經平緩了許多，夢中的臉上明明是笑著卻好像要哭出來的凡心從她的腦中漸漸的消散，「回去吧。」
回到府衙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鳳雲開和時霖初站在門外，顯然是在等著鳳月明，待她走近，他們身後的桃蘇才上前給鳳月明塞了一個暖暖的小手爐。
「哥哥，阿初，你們怎麼都出來了？」鳳月明笑看著兩個人，心中的煩悶掩飾的很好。
「怎麼出去了？」鳳雲開擔憂的看著鳳月明，「發生了什麼事情？」
「哪有什麼事情啊，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著就出去走了走。」鳳月明皺了皺鼻子，「這個府衙太小了，我都逛完了。」
「以後可不許晚上出門了。」鳳雲開心知鳳月明沒有說實話，卻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開口囑咐道，「讓人陪著你白日里出來散散心。」
「我倒是想讓哥哥你陪我，但你不是沒時間嘛……」鳳月明扯著鳳雲開的衣袖，「好不容易從邊疆回來了，又這麼忙。」
「還不是你自己要出來玩的，現在倒全是我的不是了。」鳳雲開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在鳳月明沒注意的時候給了時霖初一個眼神。
時霖初輕輕點了下頭，落後了這對兄妹兩步，回頭看向了府衙外。
「回來走了一半的時候跟著殿下的。」鶴鳴注意到時霖初的動作，在他的身邊輕聲說了一句。
「去查查。」時霖初皺眉看著府衙外漆黑一片的街道，無論是什麼人，顯然對鳳月明都是不懷好意的，「平日里注意殿下的安全。」
「是。」鶴鳴應了一聲，退了幾步，身形消失在了暗處。
鳳月明一心和鳳雲開說話，沒有注意時霖初和鶴鳴，自打重生回來，每次看到鳳雲開她的心情都是極好的，畢竟前世自己失去了幾十年的人現在就活生生的在她的身邊。
「對了，我給哥哥你的荷包可一定要帶著。」鳳月明看向鳳雲開的腰間，「還有解毒丹，都是要隨身帶著的，我在的時候不要緊，但是我不在的話出了什麼事情，這是可以保命的。」
「放心，片刻不離身。」鳳雲開雖是覺得鳳月明緊張過度了，畢竟每次見面鳳月明都會問一次，卻依舊十分耐心。
「那就好。」鳳月明想要回京並不是突如其來的念頭，這次的外出游玩早在一開始就定下了歸期，即便現在她還有一半計劃去的地方沒有去，前世就是這個冬天鳳雲開中毒的。
想到鳳雲開中毒的事情，鳳月明的腳步一頓，她突然覺得說不定自己會夢到凡心就是因為鳳雲開呢，畢竟前世在凡心去世之前，她們是將鳳雲開所中毒的解藥研制了出來。
「怎麼了？」鳳雲開發現鳳月明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沒什麼。」鳳月明輕笑了一聲，「就是想著哥哥這次的差事辦得好，想必父皇會多多的賞賜哥哥。」
「怎麼？」鳳雲開了然的笑道，鳳月明小時候有想要的東西討不到的時候，就會告訴他，在皇帝賞賜他的時候替她要過來。
「去年父皇得了兩盞琉璃燈……」鳳月明沒有看鳳雲開，仿佛不過是隨口一提一般。
鳳雲開看鳳月明這樣有些好笑，琉璃燈說來不是什麼有大用處的物件，也就鳳月明這樣的小姑娘喜歡拿來玩，「琉璃燈啊……」
「待明年上元節的時候，去逛燈市的時候帶著。」鳳月明眼楮亮晶晶的看著鳳雲開。
「好……」鳳雲開想起了前年上元節的時候自己答應鳳月明，來年的時候帶她去宮外的燈市游玩，但是不等到來年的上元節，他便隨著康王一同出征了，至于今年的上元節，因為鳳月明要準備笄禮，也沒有出去。
「哥哥可要記得啊……」鳳月明停住了腳步，笑看著鳳雲開。
「行了，記得了。」鳳雲開看鳳月明活潑的樣子，抬手模了模她的頭，「快進去再睡會兒，以後可不許晚上出門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鳳月明抬手抓著鳳雲開的手，「不要總模我的頭，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啊……」鳳雲開笑著搖了搖頭，「快進去睡吧。」
「嗯。」鳳月明笑著應了一聲。
鳳雲開看著眼前的門闔上，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身離開。
時霖初在院門口等著鳳雲開，「沒有找到，不知是巧合遇上了還是針對月明來的。」
「保護好她。」鳳雲開看著一板一眼的時霖初，心中輕嘆，「將她當成公主來保護。」
時霖初明白鳳雲開的意思，「只要我在，會盡全力保護她的。」
時霖初的這個保證鳳雲開並不滿意，卻也沒再多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