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乍然一驚,倏然站起,瞪著雙眼反對,「不行!」
嬌娘疑惑的看一看她,再看著榮王道︰「榮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榮王立即解釋道︰「皇嫂不要誤會,她是怕聰兒生病傳染給您。」說著,朝著榮王妃使了個眼色。
榮王妃賠笑道︰「不錯,皇後娘娘鳳體要緊,別因為這小兒而生了病,那可是我們一家的罪過了。」
嬌娘挑一挑眉,微笑道︰「不礙事,我的身子骨哪里那麼差,再說我只離他遠一些看一眼,不到近處不就行了。」
「可……」
嬌娘打斷榮王妃的話,「榮王妃這般阻攔不讓本宮見世子,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啊?難道是不歡迎本宮,不願意本宮看望世子?」
「哪有的事,皇嫂亂想了。」榮王見阻攔不過,只得硬著頭皮讓嬌娘去看望,「臣弟帶著皇嫂過去。」
他一面揚手給嬌娘帶路,一面回頭給榮王妃努一努嘴,榮王妃神色緊張,雙手使勁搓著絲絹,看到榮王的眼神,立刻領會,壓著步子慢走了幾步,趕緊吩咐下人前頭打點。
到了榮王世子的住處,只听一片鴉雀無聲,嬌娘進門的時候,目光在站在門口的第一個下人瞧了一眼。
這人看著眼熟,好像剛兒還在前廳見到。
嬌娘嘴角忍不住劃起一抹譏笑,動作還真麻利。
「世子哪?」榮王妃問向女乃娘。
女乃娘偷偷看嬌娘一眼,道︰「回王妃,世子剛吃了藥,已經睡了。」
「睡了啊,那還真不湊巧。」榮王妃快速的掃了下嬌娘,特意咬著重音道。
嬌娘裝作沒听懂她的意思,「本宮去看一看。」
徑自走的床邊,嬌娘看了看,孩子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皮緊張的亂動,還偷偷睜開一只眼楮覷瞅了一下,見到嬌娘正看著他,趕忙閉上眼楮。
孩子就是孩子,哪有大人會做戲。到現在
嬌娘佯裝沒看出來,「這孩子睡著還出汗哪。」
榮王妃緊張的手絹都拿不住,飄到地上,張著嘴半天,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嬌娘也不為難她,側頭吩咐龐策,「你來瞧一瞧。」
「是。」龐策躬身上前。
榮王妃雙手攥拳,急忙道︰「就不勞龐太醫了吧。」她縴長的睫毛微微輕顫,微笑著面對嬌娘,「原本應該領皇後娘娘的好意,只是聰兒生病以後都是母妃推薦來的姜太醫醫治的,若他知道又找了旁人再為聰兒醫治,臣妾怕姜太醫會多心,以為咱們覺得他醫術不精哪,再說母妃那人您也知道,她還不得挑理,認為咱們不信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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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笑道︰「這你就多心了,姜太醫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貴太妃又一向疼愛世子,多一個人把脈問診,她怎會不高興?」她語氣里已有不容置喙的味道,「龐策,給世子看診。」
嬌娘後退幾步,讓出地方,榮王見嬌娘執意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讓人給她搬個椅子坐,夫妻倆站在另一側,靜聲等待。
榮王妃忐忑不安,孩子有沒有病,做母親的怎能不知。
竊竊拽一拽榮王的袖子,低聲道︰「王爺,怎麼辦?」
榮王看著嬌娘沒注意著他們,小聲回道︰「見機行事吧,反正謊已經撒了,要是她聰明,不會當面拆穿。」
榮王妃心里沒主意,怏怏嘆一口氣。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聚集在嬌娘身上,說實話,她心里對皇後既羨慕又嫉妒。誰能像她這麼命好,一個庶出,到現在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還得皇上專寵,為她連選秀都不選了。
這樣的寵愛,別說是皇帝,就是那些高門大戶里的男人,又有幾個能做到。
像她,成親第二年榮王就娶了兩個側妃進門,姬妾更是一個連著一個。
看著嬌娘,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怨恨,憑什麼所有好事都被這個女人佔了?若當初她選擇嫁給瑞王,是不是現在當皇後的就是自己?這會兒也不會她坐著自己站在這。
微一斜目,卻見嬴傲正直勾勾的看著嬌娘,臉上露出輕浮的神態。
心中一怒,榮王妃往前邁了一大步,擋住榮王的目光,壓著聲音警告道︰「那是皇後。」
榮王欣賞美人的興致被打斷,很是掃興,「嘖」了一聲,道︰「女人就會瞎想。」
「是我瞎想的最好,垂涎皇後,那可是大罪。」
「你——」榮王氣結,看嬌娘在場,不好與她爭執,哼一聲,不再理她。
等了一會兒,龐策拿開手,伺候世子的女乃娘將世子的手放回被里再掖好,她不安的看著龐策,心提到嗓子眼里。
嬌娘暗自觀察著他們每個人的神態,微微抿了一口茶,以遮擋住唇際那一抹譏諷的笑容,「世子如何?」放下茶,她關切問道。
眾人都目光都死死盯在龐策身上,把他盯得很不自然。他輕咳一聲,道︰「世子這是因邪寒入體引發的傷風,需要好好調養才行。」
榮王夫婦訝然對視一眼,原本他們已經做好準備,甚至榮王已經想好對策。
眼珠子一轉,榮王愁苦道︰「這孩子前幾日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廊下玩了個把時辰,想來就是玩的太歡,出了汗,又穿的少,風一出就著了風。」
女乃娘心眼活,順著他道︰「都怪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小世子。」
榮王冷聲道︰「下次再有一次,本王決不輕饒你。」
嬌娘和龐策交換了一下眼神,嬌娘道︰「原來是如此啊,那龐策,你可有見效快的方法。世子病成這樣,榮王榮王妃很是擔心哪,連宮里的貴太妃也是寢食難安,你一定要盡快醫治好世子,以慰他們的心。」
龐策道︰「微臣一定竭盡全力,要說這見效快的藥方確實有,只要微臣調試幾劑,世子就可痊愈。不過,那藥方在宮中。」
「在宮中?你也太大意了,怎麼出來的時候不一起帶著。」
「是微臣一時疏忽,但是就算藥方帶出來也沒用,因為方子里有幾位藥材只有宮里有。」
他二人一唱一和,嬌娘慢聲拉語,「哦,原來如此。」一面著榮王夫妻的神情,「既然是這樣,為了榮王世子的病情,那就把他帶到宮中醫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