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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樓, 藥樓。

藥樓大堂之內, 玄冥真人正在接待太虛宗長老張天河,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她的義女徐飛瑤。徐飛瑤臉色泛青, 氣息紊亂, 看起來有些虛弱。

「師弟, 都是小輩之間的爭斗,說開就好了,不必傷了兩家之間的和氣。」說話的是陣樓樓主何敦, 他是太虛宗長老張天河有些交情。

「師兄, 既然你親自出面說和我不能不給你面子。」玄冥真人望著陣樓樓主何敦。若不是陣樓樓主何敦前來做和事佬, 玄冥真人根本就不會見張天河。

何敦一喜。

「我可以撤掉藥樓對太虛宗的禁令,讓太虛宗弟子來藥樓買藥價格和從前一樣,定制丹藥也可以按照規矩來。但是有一樣我不會改變……」玄冥真人指著坐在下首, 整個人幾乎靠在椅背上的徐飛瑤道,「她,我不會治。」

徐飛瑤臉色一白, 若不是萬不得已,她定然不會求來藥樓。但是自從那日從赤羽秘境被神秘高人重傷元神之後, 她回去修養月余,用了無數治療元神的丹藥, 可她的識海依然不見半點恢復。終日頭痛,精神恍惚,元神之力更是不能動用, 一用,整個人仿佛就要死去一般。

她如今不過分神期,越是往後修行,元神之力就越是重要,如果不能治好識海,她的仙途怕是要止步在這里的。

「玄冥,你……」

何敦還要再勸說,玄冥真人直接抬手打斷︰「師兄,若是平輩之間的爭斗,技不如人,就算我藥樓弟子死在赤羽秘境了,我也無話可說。但徐師佷和我家陌陌可是差了輩分的,陌陌不過一個剛剛結丹的晚輩,徐師佷卻是分神期中期,她女兒打不過陌陌,徐師佷就親自出手了。如果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時候差不多該輪到我去找徐師佷了吧。」玄冥真人涼涼的注視著徐飛瑤。

張天河臉色有些難看,自從他進階大乘期以來,還沒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的。

「玄冥,你那個徒孫根本就沒什麼事情,反到是飛瑤被人重創了元神。」張天河提醒道,「這件事情你們藥樓並未吃虧。」

「張真人,若不是有大能踫巧路過見不得這等以大欺小的事情,出手幫了忙,你覺得我的徒孫能從徐師佷的手中逃月兌嗎?」玄冥真人反問道。

「前輩,我並未打算傷尋陌陌性命,我只是想要教訓她一下而已。」徐飛瑤連忙解釋道。

「所以,這件事情之後,我也沒有親上太虛宗找你。」玄冥真人道,「但若想讓我幫你治傷,抱歉,我藥樓雖然向來與人為善,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救的。」

「你……」

和事佬何敦見張天河語氣不好,連忙示意他冷靜,然後悄聲湊到玄冥身邊道︰「張天河畢竟是太虛宗長老,又是大乘期修士,他能低頭來求和已經是給足了你藥樓的面子了。我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是太虛宗做的不對,但你那個徒孫……是叫尋陌陌是吧,畢竟沒受到什麼實際性的傷害。」

玄冥真人一臉的不耐,正要反駁,就听何敦繼續道︰「我知道,讓你給徐飛瑤治傷你心有不甘,但徐飛瑤的元神受損,若是不能治好這輩子恐怕就要止步分神期了。你藥樓本就人丁單薄,又主修丹藥醫術,道法都不強,這也是你們藥樓一直與人為善的緣由。太虛宗畢竟是五大宗門之一,張天河又是長老,他親自出面了,你多少是要給些面子的。」

玄冥真人打斷道︰「師兄,我已經給過張真人面子了,我說了,以後藥樓的丹藥對太虛宗弟子一如往常。」

「你怎麼就這麼 呢。」何敦急道,「你看這樣行嗎?我一會兒和他說,讓他再加幾樣珍稀靈草,你就當是看在靈草的面子上,幫徐飛瑤治傷。你放心,這件事情之後,她定然不會再為難你那個徒孫了。」

「師兄,你不用再說了。」玄冥真人一臉的不容拒絕,「我玄冥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自家弟子被人欺負了,我還反過來幫人治傷,這種沒骨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再說,我玄冥雖然有幾分博名,天下懂醫術的修士又不是只有我一家,張真人為何偏要我出手治療?他這是求和,還是仗著修為高,欺負我藥樓無人?」

「這點你真的誤會了。」何敦解釋道,「張天河也找了其他丹藥師給他那義女治病,全都束手無策,不然他也不會來找你。」

玄冥真人一怔,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改變主意︰「那既然這樣,我也不會治。師兄,我知道你和張真人有些交情,但不管怎麼說,我們同是十方樓弟子,旁人上趕著打我們的臉,你卻偏幫外人是否有些不妥。」

說道後面的時候,玄冥真人的語氣已經有些冷了。

何敦面色一變,臉上有幾分尷尬︰「你當我不知,若只是一個太虛宗便罷了,大家同是五大宗門之一,誰也不怕得罪誰,但是他有一個孫女,是流光宗弟子。」

玄冥真人神色一變,人也遲疑起來。

這時,葉行之一行人回到了藥樓,他們才剛剛落地,一個穿著靛藍色長袍的青年便急忙迎了上去︰「師尊。」

「意遠,何事如此慌張。」這青年便是葉行之的二弟子。

「太虛宗的張天河張真人過來了,正和師祖在大殿談事。」季意遠答道。

「他來做什麼?」葉行之蹙眉。

「許是為了小師妹的事情。」季意遠望向尋陌陌,兩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早在葉行之回來之前,他便收到了傳信符,知道師妹尋陌陌會和自家師尊今日一起回到藥樓。

「我?」尋陌陌一怔。

「張真人有一個義女,名叫徐飛瑤,在赤羽秘境傷過小師妹。」這件事情,季意遠也是才听說的。

涂青輕哦了一聲,原來是她,怪不的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那他們來做什麼?」葉行之問道,「道歉?」

「說是道歉,但其實是因為徐飛瑤哪日在赤羽秘境下手傷小師妹的時候,元神被救小師妹的那位高人震傷了,至今也沒能恢復。所以他們才求到藥樓,想要……」

「簡直欺人太甚,他們傷了我們的人,還想讓我們治傷?!」不用二弟子說完,葉行之勃然大怒,抬步就往大殿的方向走去。不用藥童通報,直接闖了進去。

尋陌陌見這件事情同自己有關,也不敢怠慢,疾步跟了過去。

涂青自然是要跟著尋陌陌的,絲毫沒有一點身為藥樓外人的直覺。

季意遠看著一連串跑遠的人,愣了愣,也連忙跟了上去。

「師尊。」葉行之直接來到大殿中央,先朝自己的師傅玄冥真人行禮,再面相陣樓樓主問候道,「何師伯。」

「師祖。」尋陌陌朝玄冥真人行禮,其他人不認識,便沒有行禮,只是悄悄的打量。

「真人。」涂青一進來,看在尋陌陌的面上朝玄冥真人問候了一聲。

「師祖,何真人,張真人。」季意遠挨個行禮。

「你們回來了?」玄冥真人看見尋陌陌,朝她招手,「陌陌,你過來。」

尋陌陌連忙朝玄冥真人走去。

「你便是尋陌陌?」張天河望向尋陌陌,身上的威壓下意識的彌漫開,那威壓並不傷人,但彰顯著主人強大的修為。

「張真人,你這是何意?」玄冥真人頓時站了起來,身上的威壓也彌漫開來。

「天河,玄冥,冷靜!」何敦見架勢不對,擋在兩人中間。

張天河我微微一怔,收了身上的威壓。玄冥真人見對方收了威壓,自己也收了起來。要真打起來,他並不是張天河的對手。

「玄冥真人,你我都是局外人,這件事情不如讓小輩們自己來解決如何?」張天河嘴里說著商量的話,但轉瞬就直接越過玄冥真人直接對話尋陌陌,「小丫頭,我給你一件八品法器,赤羽秘境的不愉快就揭過去如何?」

尋陌陌一怔,目光望向徐飛瑤,只見她也正直直的望著她。

怎麼辦?尋陌陌猶豫起來,從內心里說,她自然是不願意原諒徐飛瑤的,無論是從她襲擊自己還是因為母親尋歌的事情,她都不待見徐飛瑤。但是這件事情,似乎連累到了藥樓。

「跟他說,徐飛瑤識海里的傷,玄冥真人也治不了。」這時,涂青的聲音忽然透過玲瓏石傳進她的識海里。

「陌陌,怎麼想的,便怎麼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師祖都支持你。」玄冥真人說道。

「師祖。」玄冥真人這句話,無疑是要拿整個藥樓給她做後盾,但越是如此,尋陌陌便更不能連累藥樓,于是她說道,「我和徐前輩的事情,在赤羽秘境本就兩清了,何來原諒一說。」

「好!」張真人大喝一聲道,「玄冥真人,令徒孫也說這件事情兩清了,你我便不該在糾纏在這件事情上傷了和氣。你就當我們是千里迢迢來尋醫求藥的普通人,幫飛瑤治一治傷如何?」

葉行之怕尋陌陌答應,忍不住朝她使眼色。

「張真人,徐飛瑤的傷藥樓恐怕是無能為力的。」尋陌陌道。

「你這是在拒絕?」張真人沒想到,連一個金丹期的小輩也敢這麼不給他面子。

「真人請听我解釋,我們不是不治,而是我們藥樓也沒有辦法治好她。」尋陌陌道,「徐飛瑤受傷,距今已經一個多月,這期間她應該也找其他丹藥師治過了吧,她的識海為何遲遲不能修復,原因我想您應該心中有數。她的識海中有一縷強大的元神殘留,那縷元神不除,她的識海便無法修復。」

「驅除元神,必須要有超過那縷元神的強大力量,您身為大乘期修士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我師祖又如何能做到呢?」尋陌陌道。

她這話一落,場中幾人神色各異,玄冥真人這才花了些時間去觀察徐飛瑤。

「傷非要的並不是什麼路過的高人前輩,而是你們藥樓的人吧。」張天河問道。

「張真人,若那位前輩是我藥樓的人,我想他見到您帶著徐飛瑤過來藥樓,定會出來見你們的。」尋陌陌話里的意思是,若藥樓有如此強大的前輩,哪里還會讓你在這里囂張。

「那你為何會知道飛瑤識海里殘留了一縷元神?」張天河問。

「是那位前輩跟我說的。」說著,尋陌陌從乾坤袋中翻出一張傳信符來,「那位前輩最是不恥徐前輩的作為,所以存了心要教訓她,又怕他的做法會連累晚輩,所以晚輩我留了一個傳信符,讓我在張真人找上門的時候轉交給您。」

張天河听到這里,臉色已經是難看至極,尋陌陌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如果自己因為這個事情找藥樓的麻煩,那麼這位前輩高人便要來尋他張天河的麻煩。

「這位前輩名喚溪谷,溪谷前輩說,若你們想讓他收回那縷元神之力,就用傳信符找他。」說完,尋陌陌把傳信符遞了過去。

張天河望著那張傳信符,遲遲沒有去接。

玄冥真人听到這里神色卻是一松,這樣一來,張天河便沒有理由賴上他們藥樓了。

「天河,既然已經找到了你們要找的人,那麼十方樓就不多留你了,你還是帶著徐師佷趕緊去治病吧。」何敦臉上隱有怒色,他本著兩派和氣,才過來幫著勸玄冥,卻不想對方根本就沒同他說實話。明知道玄冥治不了,還讓自己來當說客,這算什麼,自己幫著他逼迫同門嗎?

「何兄。」張天河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

「不送了。」何敦冷聲道。

「……」張天河自知理虧,沒有再解釋,轉回頭一把奪過尋陌陌手中的傳信符,大踏步離開了。

徐飛瑤急忙跟在張天河身後,一同走出了大殿。

他一走,何敦便朝玄冥真人拱手道歉︰「玄冥,是師兄莽撞了。」

「那張天河有孫女是流光宗的內門弟子,師兄有顧忌,師弟能理解。」玄冥真人伸手扶起何敦。

何敦嘆息一聲,自覺無顏再面對玄冥真人,又拱了拱手也離開了藥樓。

玄冥真人,這時候才有功夫問尋陌陌︰「陌陌,那位溪谷前輩不但救了你,還做了如此安排,于我藥樓有大恩,你可還有傳信符,師祖想親自道謝。」

「呃……沒,沒有了,就那一枚。」尋陌陌結巴道。

「也是。」玄冥真人面露失望,不過這等高人,自然是不會隨意把傳信符到處給人。留一枚給陌陌,也是怕連累了陌陌。

尋陌陌見師祖相信,輕吁一口氣,用眼角余光去往涂青,然後通過玲瓏石問他︰「把鍋推給溪谷前輩真的沒事嗎?」

「沒事,他最近很閑。」涂青回道。

「那張天河看起來好像挺厲害的。」尋陌陌又道。

「呵……溪谷一扇子能拍死他。」涂青不屑道。

「溪谷前輩這麼厲害?!」尋陌陌面露崇拜。

「你崇拜什麼,要不是你修煉的慢,連累我的進度,這種貨色我一指頭就能按死,還用得上溪谷嗎?」涂青怒道。

「對不起嘛。」尋陌陌低頭。

這女人,又裝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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