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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陳登, 是徐州最大的世族代表人物, 其博覽群書, 為人爽朗,好結交英雄豪杰, 自少時就有救世濟民之志。在百姓們口耳相傳中, 陳登善于農事, 智慧過人, 大伙兒都愛戴他、敬重他,哪怕他還年輕, 可他讓老百姓們吃飽了飯, 用智慧幫助大家迎來了豐收,光這一點,就可見其善于實務。衙門中但凡是有人犯罪, 他也不會姑息貴族子弟, 而是會認真審理, 以漢律來斷案,避免了許多冤假錯案, 這樣的為官體察民情, 為人品德高尚的人, 僅僅是听進曹操的耳朵中,就給這顆水靈靈的優質白菜打上了一層鮮亮的濾光。

在徐州世家大族眼中,陳登更是個風光霽月,優雅有學識,家教良好的大才子, 年僅三十就繼任家主,在地方政績斐然,年僅三十三擔任一郡之守,多少子弟仰望其風姿卓絕。

有趣的是,陳登這官職,也是陶謙拿下徐州後強行征來的,陶謙將他安排在那樣的官位上,用責任與民生,迫使他低下頭來做事,陳登也不惱,還真去悶聲做事起來。

曹操從諸葛瑾口中得知有陳登此人,心向往之,他稍稍一流露出想要這個人的情緒,狗頭軍師郭嘉就拉著他最近在培養感情的新伙伴程昱一起來為他排憂解難。

郭嘉告訴曹操︰「主公,我與仲德有辦法將陳登說服來向您效忠,只是需要您派人護送我們去廣陵找他。」

程昱緩緩道︰「動以禮,曉以勢,主公要想執掌徐州,此人對您的幫助甚大。」

曹操想了想,對他們道︰「我身邊還需要留人與我商議軍務,你們二人只能去其一。」

程昱忙道︰「奉孝身子骨弱,經不住顛簸勞碌,下臣願意走這一遭。」

郭嘉眨了眨眼,瞥了一眼很積極的程昱,認真道︰「仲德年紀大了,身體也弱著呢,你都有白發了,怎麼經得住顛簸勞碌呢?還是由我這個年輕人去。」

程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撫模胡須,眼神意味不明。

郭嘉輕哼出身,悄悄挪開幾步,離程昱遠了一些。

兩大謀士之間暗暗較勁,似乎在攬活干,曹操感覺挺新鮮,難得見懶洋洋地郭嘉興起斗志。

「陶謙一死,徐州內部已經空虛,就由仲德隨呂布大軍一起去廣陵走一遭吧!」

經此,程昱稍勝一籌,走一遭廣陵,帶回了陳登及其部署數萬人,曹操大喜,將陳登收入麾下。

下邳是徐州的政治中心,這里聚集的是徐州境內最為富有糧倉,最為精銳的兵卒,最為龐大的文官。

曹操拿下徐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安撫人心,他將向他效忠的徐州士人們分別授予官職,任命車冑為新的徐州刺史,延續陳登新得到的廣陵郡守官職,又將彭城糜芳收入麾下,命糜蘭負責徐州的財政。

車冑此人,是隨漢帝同時來到許昌投靠曹操的人之一,算是曹操父親一脈的關系,與曹嵩關系好,在許昌朝廷的建立時,正是他為曹營舊臣與漢帝臣子起到了搭建橋梁的緩沖作用,幫了曹操許多忙,深得曹操信任。

在明面上,車冑是帝王舊臣,他同時也深得漢帝與外戚的信任。

曹操想著︰車老心有治世韜略,自先靈帝末年起至今已經歷經三任帝王,算是能‘鎮得住’場子的一位老臣。

于是他派人去許昌將車冑請過來,還允許他攜帶家眷一起來徐州定居。比起陳登這些三十歲的小年輕,年過半百又能力出眾的車冑更能穩住局勢,重建徐州。

曹操將手中兵將分為兩撥,親兵進入城中,其余各軍則由將領們統領在外,呂布帶著陳宮屁顛顛進了城。

除了命令屬下將領約束兵卒不要侵擾百姓以外沒有別的大事教代,曹操還準許將領們輪流放假,在下邳城里松快松快,呂布等到自己沐休那日,就拉著陳宮進城喝酒了。

男人們喝酒找樂子的地方,當然是有姑娘伺候的紅塵場所了,出征在外,婆娘在家中待著管不著,何況就喝喝小酒罷了,呂布膽兒肥了起來。

為了像下屬證明他不懼內,他還拉上了副將高順。

下邳城內比想象中的要繁榮,這里曾經是大家族聚集的地方,雖然逃走了一些人,留在此處的姑娘們卻是逃不掉的。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人冒著風險來賺錢,紅塵場所也就應運而生,有人消費買單,自然就有層出不窮的姑娘在這兒賣藝賣身。

他們選了個兩樓的雅間,還叫上了兩姑娘來彈琴跳舞,陳宮推開窗戶往樓下看去,發現有不少的看衣著就家室不錯的人在此尋歡作樂,亦有人結伴在此閑聊,他們提到最多的,就是現在被曹軍攻下的徐州,未來會何去何從,他們與他們的家族都感到茫然無措。

有人說道︰「不管如何,連陳家都向曹操投誠了,我們還能去硬抗不成?」

「是啊,連陳登都妥協了,我們這些小家族出身的還能怎麼辦?」有人唉聲嘆氣。

「听說曹操治下,多扶持寒門而打壓氏族,就連小吏的任免,也不是各家選出,而是從庶民之中選擇。」

又有人嘆息上了。

呂布最煩這些有的沒的,他喝酒喜愛用大碗喝,讓侍女拿走酒樽,自己倒了一大碗往口中灌入,完了粗獷地抹了一把嘴,對陳宮說道︰「現在這群沒有門路逃跑的人,就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婦落入了別的男人手中,一個個怯生生隔著門,就等著看我們主公的態度。」

他說完自己樂上了︰「能來這里買醉唉聲嘆氣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能人,混子罷了,公台覺得呢?」

陳宮對呂布滿口糙話已然習慣,听罷反問道︰「照你這麼說,我們主公豈不成了逼良為娼的大惡人?」

饒是呂布再笨,也知道這話不能接,這要是應了,豈不是成了他在罵主公?這陳公台真不是東西,又在挖坑等他跳,他才不上當呢!

陳宮見呂布悶頭喝酒不說話,好笑地搖了搖頭。

呂布這上司挺好的,性子率真,敢說敢做,就是莽撞了些,陳宮當狗鏈子當慣了,拴起人來得心應手,知道什麼話能讓呂布認慫,也知道什麼時候要順著他毛模,時而敲打,時而順著,久而久之呂布就離不得他了。他只需要在主公心目中增加呂布的地位,靠呂布蠻橫的武力在武將之間月兌穎而出,只要主公重用呂布,連帶著他的地位也變得牢不可摧,哪里還需要像其他謀士那樣擠破了頭往主公身邊鑽!

曹操為了進一步將徐州安定下來,派遣樂進、李典、張遼等將率軍去追擊卷走了大量糧草的笮融,收編徐州守軍與降將,維持徐州境內的治安與秩序。

大軍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去,沒有傷到途徑百姓。軍紀要好,除了嚴厲約束下屬,制定懲罰以外,更要增加獎賞,這樣他們才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去觸犯軍紀。這群有著精良裝備,精神抖擻的壯年軍來往與下邳城內外,有的在城中巡邏負責治安,有的去往城外駐軍,來往數次,將兵器與輜重都運到了下邳城中的倉庫中。

曹操又廣招徐州當地留守的官吏,從各鄉鎮小官吏,到中層,乃至陶謙的舊部們都登記在冊,將各地原本的郡守與主薄,執掌徐州要緊事務的地方官們全部喊來下邳城。

他將陶謙原本的州牧府修繕一通,開闢出能夠容納下大堂,用以接見陸續趕到的人,或是集合眾人開會。

為了自己的小命找想,沒了主家的官員們能投誠的都投誠了,而諸如糜竺、王朗這些屬于陶謙親信的,無論他們心里怎麼想,至少表面上得表現出對曹操的恭順,聰明人懂得委婉處事,適時示弱,以卵擊石並不可取,何況徐州最老牌的氏族陳家家主陳登都向曹操效忠了,他們哪有不效忠的道理,誰都不敢讓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里,比起陳登這些真正的大家族,其余小家族多得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自此,徐州的官場算是暫時掌握進了曹操手中,只等著車冑老爺子來接盤整頓更細節的內部。

因此前采取荀攸的計策,以水淹下邳取得勝利,徐州當地與曹軍的人數損失並不多,多的是田地的損失與減產,田地水淹沒,牲畜被淹死,本就不牢固的鄉中茅屋、木屋被水淹壞,若不加以治療,則民怨四起,民怨一起,距離出現叛軍也不遠了。

謀士們紛紛為曹操想主意,荀攸道︰「徐州還剩下一些當地名士,主公不如將那些人招攬來做官,靠名士們的名聲,來安撫百姓。」

程昱建議︰「主公初來乍到,不如當地人熟悉,這里的氏族雖然逃走了一些,剩下的人仍然有人脈,若是要將民怨平息,還是需要他們的人手去做事,只是若是如此,主公勢必需要為當地人做一些退讓。」

郭嘉嘴角微微彎起︰「主公可不喜歡那些以家族為先謀取利益的人,其實最簡單的方法,還是主公自己派人去做平息民怨的事,這樣可以收攬民心,便于主公日後在此征兵。因此前軍隊入城沒有劫掠百姓,這里的當地人對我們敵意並不重,那些種地的百姓可有不少壯勞力,他們才不管當政者是誰,只管誰能讓他們吃飽飯、過好日子,他們就跟著誰,現在豈不正是經營主公名聲的好機會?」

曹操贊同著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進入了為與袁紹爭斗做準備的階段,心里也起了想要在各地征兵的想法,郭嘉的話,正中下懷。

「只是這樣,主公就需要花出錢財,」程昱憂心忡忡。

哪有攻佔下一地,讓主公自掏腰包的道理?

這事要是放在別的諸侯身上,他們可不一定會這麼干,可曹操別的不多,就是錢最多,劉宏留了一整座山合並六座墳墓的寶藏給他,除了能用的陳糧與兵器、礦,還有大批蒙塵的布料與金銀珠寶。

財大氣粗的曹操還真任性了一回,采用起了效果最快,副作用最小的法子。

自從有了新謀士陳登,曹操隔三差五就會將陳登招來,商議重建下邳,養田養農之事,或詢問陳登徐州的內務情況,或與陳登談論天下大勢,有了新的謀士,曹操正新鮮著。

因新主擺出了要重用陳登的態度,徐州當地人緊繃的神經漸漸松下來。既然投靠了曹操能得到提拔與重用,曹操又佔據了漢室大義,是比陶謙更為強盛的四州之主,跟他混,比跟著陶謙混更能混出頭,晉升空間也大。

因郭嘉提出了「餿主意」,讓主公損失了自己的錢財去倒貼給徐州,程昱每一回看見他,都要連瞪他好幾眼,那控訴的眼神像是在嘲諷他無能,害主公平白損失了似的。

郭嘉模了模鼻子,沒覺得自己有哪里說錯了,主公又不差那點錢,現在主公想要做的是為對抗袁紹做準備,只有模透了主公的心思,謀士們才能屹立不倒,成為主公惦記在心頭,最倚重的人啊!

做謀士的,要思考的有許多,如何權衡利弊,為主公想出計策,在付出最小的情況下取得最大利益才是最主要的,自掏腰包還不一定能讓人感激,損失了主公的錢袋子,程昱耿耿于懷許久,見著郭嘉就碎碎念起來。

郭嘉煩不勝煩,對于像程昱這個歲數的「老男人」,他越是搭理他,他反而會說的更有勁,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嗦?

為了堵住程昱那張嘴,也為了讓曹操將目光從新人身上引回來,郭嘉開動腦筋,想出了一個「兩全齊美」的主意。

想到就做,郭嘉收拾起了自己,前去拜訪了彭城相糜芳,多次暗示,再隱晦地嚇唬嚇唬他,那糜芳果真上當了!

說起糜竺此人,眾人皆知他是徐州最有錢富商豪門的家主,糜家在徐州佔地千畝,擁有豪宅、僕從眾多,在此曹操攻來之前,一直都是陶謙養在身邊的羔羊,不知道被陶謙捋羊毛捋過多少次了。

這次徐州被攻破,糜家兩兄弟很識時務地成為第一批屈服于曹操的官員。

糜家沒能在曹軍攻來前及時月兌身,現在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在沒有下家依托的情況下,識時務的糜蘭當即就決定順從曹操這棵大樹,倚靠大樹來保全家族,保不住財富沒事,只要保全家人,日後就能東山再起。

經過郭嘉的暗示,糜芳憂心忡忡了好幾天,最終實在憋不住,悄悄來與糜竺商議︰「兄長,曹軍初攻取徐州,官府糧倉不足,而下邳被水淹沒田產損毀,要重建需要大量錢財,我們家在徐州是出了名的有錢,家中田產、奴僕、食客上萬人,自產上億,可謂是富可敵國!

這樣顯眼,曹司空可能容忍?我們是不是即將成為醒目的靶子?」

糜竺被弟弟一說,心頭微顫。

樹大而招風,他們糜家靠幾代人的努力在各地行商,積累下滔天的富貴到了糜竺這一代到達頂峰,同時也遭到了當權者的惦記。

《管子》曰︰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

士人安定了,農民就得到了安頓,百工安頓了,商人才可活動,商人的輕重緩急排在百工之下,自戰國至今幾百年,已經形成了商人地位低于百工的情況。

亂世來了,行商出身的人家怎麼能在亂世中保全自己呢?

于是糜竺看準時機,給自己「轉型」,從一介商人變為一介文臣,靠的是一身氣度,也是他最拿手的賺錢之法。他能做陶謙的聚寶盆保住家族,那麼也能在新主公來了以後找到他自己的定位——被捋羊毛的小羊羔。

糜竺對兄弟說道︰「上萬家僕與食客,抵抗不住幾十萬人的大軍,我們既然已經準備效忠于新主,就得付出一些‘買命錢’。」

曹操可不需要他們的幫助,不能雪中送炭,自然無法將利益最大化,現在這樣的形勢,若是不付出一些,說不定命都要沒了,誰能知道曹操會不會拿他們來祭天呢?畢竟,他們是投降的官吏。

糜芳深以為然,說起了郭嘉暗示他的事,更加惶惶不安︰「那郭嘉,是曹司空整日帶在身邊的軍師,他與我說這些,是不是預示著曹司空的想法呢?」

糜竺臉色微變︰「竟是郭嘉來與你說的嗎?」

以郭嘉在曹軍的地位,這事十有□□是真的。

曹操真的要拿糜家開刀了!

在糜竺兩兄弟看來,曹操要是下手捋了羊毛,他們反而要松了口氣,曹操要是不下手動他們,他們反而要坐立難安,思考是不是會迎來更大的殺機。

糜竺等啊等,沒有等到曹操有所表示,反倒是發現曹操自己耗費錢財輜重去整頓下邳的民生,他心下一沉,直覺大難臨頭,急匆匆尋到弟弟糜芳,急切道︰「必須要在曹司空采取行動之前,我們主動一些,方能將損失控制在最小。」

糜芳慌了神︰「我們主動進獻資產與奴僕嗎?要獻多少方能顯出誠意呢?」

糜竺沉吟著,做好了要大出血的準備。

「家中資產,十能存一,就足以令家族子弟度過余生有機會再起,家中奴僕若司空願意用,又何嘗不是我們的人脈,家族食客名單,供給曹司空挑選,無論是遣散還是任用,吾等不能反抗,只希望曹司空看在我們進獻家產家奴的份上,給糜家留一份體面。」

糜芳驚呼一聲,直道兄長給的太多了。

糜竺無奈道︰「別忘了我們的身份。」

他們是陶謙的舊部,是降臣!

糜芳不說話了,低垂下頭,想了想家里的財富,就算留下個十之一也夠揮霍了,只要家族後人還在,有的是機會繼續打拼出基業來。

他咬了咬牙,狠狠點頭,應下了糜竺的話。

這一天,曹操正與新歡陳登共商大事,針對南面逐漸興起的孫家人,治下在廣陵的陳登提起了十二分警惕,畢竟,江東就在廣陵的江對岸!

他也勸說曹操,莫要養虎為患。

曹操則道︰「比起尚且稚女敕的孫家,現在迫在眉梢令我寢食難安的是北面的勁敵,我抽不出身來征戰江東那塊地方,也沒有時間訓練水師。」

陳登遺憾極了,想到與曹操平分八州的袁紹,沒錯,那位才是勁敵,相較起成熟的北方來,在江東那塊「荒蕪」之地崛起的孫家人,不過是帶領了一群南下逃難去的氏族,在江東開荒罷了。

二人正商談著,忽聞糜竺與糜芳兄弟二人遞拜帖前來拜訪,曹操忙命人請他們進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沒想到糜家兩兄弟一上來就跪拜了曹操,恭恭敬敬,並且鄭重地為他獻上了富可敵國的財富、豐富的糧倉,以及工匠、食客、奴僕、農人數以千計。

曹操差點沒驚掉下巴,早就知道徐州氏族豪門多,他听從謀士們的勸諫,穩中求進,沒去過多做觸及當地人的逆鱗,以免未穩定住的徐州再次生亂,沒想到這里的豪門那麼大方,萬貫家財說送就送!

這一刻,低垂著頭看地面的糜氏兩兄弟在曹操眼中頓時蒙上了一層與陳登一樣閃耀的濾鏡,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深吸一口氣,都能聞到富貴的芬芳。

曹操對徐州當地氏族大為改觀,徐州氏族,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就這給錢給人的良好態度,讓他都不好意思來針對了。

糜氏兩兄弟等候著曹操表態,而與曹操在一起的陳登,手下一滑,茶水撒在了袖子上,瞠目結舌︰沒想到,糜氏竟能付出如斯代價,為的就是在曹營佔據一席之地!

他不由肅然起敬,危機感也隨之來臨,糜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那是心比天高,志向遠大啊!

曹操走上前去,將糜竺兩兄弟扶起,笑容滿面地邀請他們坐下聊,連道︰「你們不必如此。」

糜竺兩兄弟誠懇萬千︰主公別客氣,求您收下吧!

曹操又推月兌,他全程崩著臉,給人的威嚴感越來越強,糜氏二人更加不安。兄弟二人再次懇請,曹操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下屬的「孝敬」。

曹操的臉崩得更緊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當場樂呵起來。

他得意洋洋地想道︰我可真是經緯天地的大丈夫,剛打下徐州就惹這麼多人傾心相隨!

作者有話要說︰  新聞播報#呂布或成陳貴人用來爭寵的工具人,新晉貴人陳登喜獲盛寵卻半途被截胡,野心勃勃的糜家兩才人或成最大贏家,舊人陣營內亂再起,最大的贏家,是躺贏的菜農!#感謝在2020-03-24 23:48::4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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