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城, 但其實也就是幾條還算平整的街道加上一堆還過得去的房子,以及一個城主府而已。
好听一點說是‘簡陋’,直白一點說就是‘破舊’。但阿緣倒也沒有嫌棄, 甚至還微妙的有那麼一點親切感。
很久以前在她剛剛接手輝夜城的時候, 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或者說還不如這里呢。畢竟這里還有不少人生活,而那時候的輝夜城, 真是見不到小貓三兩只。到了晚上更是好像鬼蜮廢墟似的。
怎麼說呢, 如果說輝夜城是hard難度的開局的話, 這座城大概是相對友好的easy難度。只可惜這里的城主不僅沒用珍惜這個easy難度的開局, 還在想方設法把它變成hard難度。
阿緣靠在車壁上,掀開了一點簾子看著外面的街道。
不出意料的沒有女人。
建築和路面看起來也好像很久沒有修整過了。
盡管還有來往的人, 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受過什麼災難的樣子,但在阿緣看來, 卻處處都透著一股子‘破敗’的氣息。
就像一個正在走向死亡的病人。
但不管怎麼說, 城里的路都比外面平整多了,就算不舒服,阿緣也沒有再暈車。
不僅不暈甚至還有充足的經歷去會城主。
「我們只能送到這里了。」拖著殘破身體的兵卒木著臉對從車上下來的兩人說道,他身上其實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但在宇智波斑的幻術作用下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一樣,正常行動著。
只是那鼻青臉腫的臉有礙觀瞻了點。
「接下來會有其他人帶你們進去。」
他話音剛落下,門內就走來兩個無論裝扮還是體格都比剛剛兩個兵卒要好得多的壯碩武士。
看這個打扮和腰間的刀……應該是武士吧。
這兩個人卻是沒有像跟之前的兵卒一樣,在見到阿緣和斑的時候瞬間被她們的容貌所驚艷, 他們就像是沒有注意到異樣。一聲不吭, 公事公辦。
在阿緣四下張望放慢了腳步的時候, 還想要動手推她——當然,他的行動並沒有成功。還沒等他的手踫到阿緣的衣服,就被一直關注著阿緣的宇智波斑抬手擋開了。
他們穿過回廊, 沿著樓體向上,一直走到盡頭的房間。
到了這里,阿緣第一次在這里見到了‘年輕女性’。跪坐在門口的兩個侍女打扮的年輕女人站起身,從左右兩邊拉開了緊閉的障子門。
大門後的房間格外奢華,不僅早早地點上了燈火,還燃了不知名的香料,門一開,一股濃郁的暖香就直直的沖了出來。
——是跟外面那殘破的城市截然不同的奢靡。
阿緣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抬起袖子遮住了口鼻。倒不是擔心有迷煙或者毒氣,而是這香氣實在是太濃郁了。
濃到刺鼻了。
「哦哦,這就是這次的成果麼。」
有氣無力,听著就讓人不愉快的男性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一個男人三四十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男人就靠坐在房間的中央。在他身後是很多華美的靠墊,身邊是正在燃燒著的香爐,還有許多跪在周圍侍奉的美貌女性。她們就像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一樣,專心的坐著手里的事情,連頭都不太一下。
盡管這個穿著華麗的男人像是在跟她們說話,但那漫不經心的勁兒足以證明他其實並沒有把她們看在眼里,甚至根本沒有把她們當做人。
之所以過問也只是出于對某個任務的關注,而非是在意這兩個被帶來的兩個大活人。
然而當他抬起頭看到這兩人的臉的時候,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哦……哦哦。多麼美麗的人啊。」
他猛地坐直身體,揮開了身邊侍奉的年輕女性,睜大了眼楮沖著她們走了過來。
「真美,真美啊——就算是那幾位傳聞中天下第一的大名之女也不過如此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模向比他還高處一些的宇智波斑的臉。
當然,並沒有成功。
只要宇智波斑想,一般人別說模到他的臉了,就連模到他的頭發絲兒都是不可能的。因此中年城主的手理所當然的落空了。
但他也不生氣——美人總是有特權的,更別說是這樣的絕色了。
因此他不僅不生氣,還笑了笑。
征服這樣的絕色,也遠比玩弄一個順從的美人有成就感多了。當然,如果她寧死也不願意的話,他也有其他方法就是了。
于是他開口︰
「我勸你最好還是順從我,這座城里的女人,只有順從于我的才能活下去。」
「我相信你不會願意見到地獄的,當然,要送你這樣的美人去地獄我也是十分心痛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妝模作樣的嘆息著。
「所以那些被帶來這里的年輕女人都去哪兒了?」
就在他為能得到這樣的絕色而喜不自勝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被打斷對話的城主不高興的看向說話的人——也就是被帶過來的另一位年輕女性。
十幾歲的樣子,水潤的眼楮和白皙的皮膚也算是美女了,但是這種等級的他也見過不少了。再加上有這樣的‘絕色’在旁邊,就顯得她像是叢林里的普通野花了。
如果沒有見到這個‘絕色’,他可能還會對這個小美人有點興趣,但今天還是算了吧,這個水平的小美人雖然不多見,但找找總是有的,面前的絕色錯過了才會抱憾終身。
他的視線轉回了絕色美人的臉上,卻正好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他不禁露出自以為瀟灑,實則十分油膩的笑容︰
「怎麼,想通了?」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個人的差別待遇啦。
阿緣嘆了口氣。
只是現在正在問嚴肅的問題,對方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就讓人很不爽了。
于是少女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後一個健步沖著對方的臉就砸了上去。
既然你磨磨唧唧的不願意給個答案,就不能怪我直接動手自己去找答案了不是。
「城主!」
一拳下去,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有人慌亂的驚呼。
「……手,疼麼?」
也有人一把抓住動手人的手,仔細的查看是否有傷。
「沒事。」
阿緣活動了兩下手指證明自己沒事。
當然疼還是有那麼點疼的,只是一想到那個智障色鬼城主比自己更疼,鼻血都被打出來了,舒爽的快感就壓過了痛感。
——然後她理所當然的被憤怒的城主下令抓起來,送去‘那個房間’了。
盡管沒明說,但‘那個房間’大概就是這次‘征女’的原因了。本來被關的只有她一個。但宇智波斑反應極快,緊接著也給了那個城主一拳。這次直接把城主的鼻子打斷了。(她覺得這是他收力了的結果)
于是兩人就一起被關押到了另一邊最寬敞但也是最偏僻的房間去了。
其實還是沖動了。
過去的路上,阿緣也在反思。
雖然考慮到城主之所以征集年輕女人來肯定是有某種用途因此這種程度的傷害肯定不會直接殺掉她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直接把他們帶去關押的地方(或者其他的地方),正好還能避開這個飯桶色魔城主,但情報不明的情況就這麼莽,確實不是她平常的作風。
萬一他不按理出牌,一怒之下要殺了他們呢?(當然結果肯定死的不是她和斑)
盡管這樣簡單粗暴肯定是能最快被帶去關鍵地方的方法,但是——明明還有更柔和的辦法的。
比如就勢留下,旁敲側擊一下因由之類的。然後再根據情報決定行動方針。
這可是大概率有妖魔鬼怪存在的世界,也不知道凡人的拳腳武器是否能對他們造成傷害——畢竟無論是傳說故事還是游戲里,能對妖魔鬼怪造成真實傷害的都是有特殊功效的‘法器’來著。
只是那一瞬間她卻完全沒有想過這些——或者該說是‘完全沒有在意’的感覺。
大概就像是大領導做了事或者許下承諾的時候才不會考慮自己的行為會不會讓下屬跑斷腿或者過勞死的那樣吧。
雖說確實是有點爽啦……
阿緣抬頭看了眼一直護著自己走在身旁的宇智波斑。
但果然還是不要有第二次會比較好吧。
先不說會不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就只說這個態度,也不像是一個負責的上級……
咦?
但是從‘做自己’的角度來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阿緣一只手被宇智波斑牽著,一只手搭在唇前,理智告訴她應該更多的去思考女人們失蹤的事情,但就是會不自覺的在意剛剛自己的行動。
也許是擔心如果不告誡自己一番,日後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牽連到斑吧。
「到了。」
押送他們的兩個武士中的一個打開門,粗暴的就要把人推進門里,卻被宇智波斑抓住手臂,一個用力先甩了進去。
「哎呀。」
門內突然傳來一聲輕呼。
向門內看去,就見一個有著絕色容貌,雌雄莫辨的美人像是被突然被扔進來的武士嚇到了一樣正以袖掩唇向後躲去。
那武士像是被摔懵了,甚至沒有惱火,只是爬起來之後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接著在兩人走進去之後從外面關上了門。
「你們就是被新抓來的?」
絕色美女皺起眉,露出了關切又猶豫的神情。
「別怕別怕,他、他現在還沒醒過來,暫時是安全的——不介意的話,請先到這邊來吧,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