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畫面里喝得醉醺醺的一街人, 歐陽蘭深吸一口氣，有些懷疑這些人都是故意的, 就是想要她死不瞑目。
只是, 她很清楚，她再不能像之前那般瀟灑地說出「不回去」三個字了。
這一晚，羅蘭和一群人鬧到很晚才睡覺。
有些人倒床就睡, 像羅蘭，還有其他的歐陽軍, 心踏實了, 夢也就香了。
也有好些人, 徹夜難眠。
就像半坐在她身邊恨不得能將她吞到肚子里的精分小仇，手里拿著一小壺酒, 看著羅蘭嘀嘀咕咕好半天, 又喝一口，時不時地還要動手, 在她臉上模一模，開心不開心的時候，都會發出神經病一樣的笑容。
還有旁邊院子的王杰，若是羅蘭和其他的歐陽軍都還習慣性的保持這一絲理智和冷靜的話，王杰那就是絕對地喝醉了，抱著自家夫人,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再一次開始說他和他家蘭姐姐相處的事情。
嗯。
王夫人好脾氣地一邊收拾，一邊听著, 在對方催促的時候，還要負責應和。
哪怕這些話，她已經听了不下百遍了。
但她一點都不膩。
在沒有遇到王杰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被尊重是什麼感覺，也沒有想過，成親後的日子竟然能那麼幸福，更加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也可以有那麼轟轟烈烈的活法，她雖然做不到，但並不代表她心里不敬佩的。
而司徒傲三人。
則在酒闌人散後，默默地望著天空。
一刻鐘後。
「我覺得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司徒傲開口說道。
「廢話。」
古雪楓和高梓淵立刻回答。
高梓淵微笑著看著兩人，「你們想跟，那可要想想，怎麼安頓你們的妻兒子女，要知道，蘭蘭最討厭的就是拋妻棄子之徒。」
「我的妻子只有蘭蘭。」
司徒傲立刻開口說道，哪怕蘭蘭從來不承認，在皇後的位置他一直給蘭蘭留著的，至于兒女，都成年了，很好安排。
古雪楓看著司徒傲，「都怪你！」
司徒傲一句話也不說，心里卻罵了高梓淵一聲老狐狸，他那個所謂的夫人，不過是裝飾用的，甚至在成親之前，就讓他下過聖旨，魏樂為首輔夫人，甚至還奇葩地將首輔夫人硬是寫成了正七品官。
不管是婚前那次算計，還是婚後，高梓淵都沒有踫過她，更別說兒女了。
這樣的操作，讓司徒傲現在都不好判斷，高梓淵到底成親了沒有，或者就像是之前，高梓淵所說的那樣，所謂的首輔夫人不過就是他手底下的一個七品芝麻官，只是官名有些奇葩而已。只是。
「你覺得，蘭蘭會認同？」
司徒傲感覺，蘭蘭可能會認為他們都是渣。
古雪楓和高梓淵默。
他們怎麼想沒有用，外人怎麼想他們也不在乎，但蘭蘭的想法，哎，有時候他們真的很希望蘭蘭不要那麼特殊。
當然，他們也清楚，回來的蘭蘭要是變得普通了，他們最有可能就是聯合弄死她，然後，繼續懷念死去的蘭蘭。
「其實。」
沉默了良久，高梓淵才開口說道︰「我們的家庭怎麼樣，如何對待妻兒，若是只作為朋友的話，蘭蘭是不會多管的。」
「呵呵。」
司徒傲冷笑，「你說得也對，不管想再多，其實都是我們在自作多情，蘭蘭她根本就不在意。」
「那就這樣算了？」古雪楓瞪大眼楮看著兩人。
「所以，我建議你們，或許可以喝了蘭蘭所說的忘情水，作為朋友，蘭蘭是很講義氣的，她肯定願意為你們調配的。」高梓淵一臉誠懇的開口，至于他心里是怎麼想的，估計就是有他一個人才知道了。
「呸！」
司徒傲直接沖著他吐了這麼一個字。
「做夢！」古雪楓更是抬腳，踢了過去，被高梓淵輕松地躲過。
「要喝你喝啊。」
他們之中，第一個尋死覓活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糾結的，不管是什麼樣的關系，我都是不會允許蘭蘭再一次從我眼前消失的。」高梓淵說完，看了一眼街道上依舊明亮的紅燈籠，抬腳走人，還好，他很早之前就在物色繼承人了。
誰還不是。
古雪楓和司徒傲是同樣的想法。
司徒傲覺得，他的很好辦，畢竟妃子在他的眼里，也不過是妾而已，到時候將皇位一傳，新上位的不管是哪一個，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對他的妃子下手，甚至他都可以在傳位之前問他們，是想回家還是想在宮里。
不管是那種選擇，他都會將她們安排好的。
總之。
只要識趣，不得寸進尺，不死纏爛打的，司徒傲就願意給她們安排一個富貴榮華的後半身。
至于母後。
司徒傲微微皺眉，很快就拋開，不管怎麼樣？只要她不作死，新皇都不會對親祖母下手的。
古雪楓就有些麻煩了，司徒琳是他的師妹，若是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他自個兒都不信，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他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叫歐陽蘭的女人，回去的路上，還沒有分開之前，古雪楓對著司徒傲說道︰「你不會為了司徒琳，阻止我離開吧？」
司徒傲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真是的，他阻止就有用嗎？
這一夜，有許多人徹夜未眠。
司徒琳房間里的瓷器換了一批又一批，特別是今晚，外面的動靜那麼大，他們這里離得並不遠，怎麼可能會听不見那麼大的動靜，下人們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特別是司徒琳身邊的奴才，累的不僅僅是心還有身體。
「去看看，大將軍回來了沒有？」
剛剛回來沒多久的奴才，再一次听命跑了出去，一趟又一趟，只是，大將軍的半個身影都沒有。
司徒琳坐在椅子上，身後有著宮女不停地為她揉著太陽穴，然而，作用不大，心疼，頭疼，渾身都難受，就算是這樣，她的眼楮依舊緊緊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旁邊的院子里，四個年齡不同的年輕男女坐在一起，最大的看起來都還未成年，最小的也就七八歲，圍著圓桌，一人一方，這半夜三更的，最小的姑娘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另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也是哈欠連連。
唯有兩個稍大的一男一女，精神還很好。
他們是古雪楓的大兒子和大女兒。
名字都是司徒琳取的，兒子叫古鋒，女兒叫古雪，從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司徒琳有多在意古雪楓。
「大哥。」
古雪的眼里全是擔心，「你說的對，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自從那個歐陽蘭回來以後，爹的心就完全不在這個家里了，再這麼下去，我們這個家恐怕就要散了。」
古鋒點頭，想了想，開口說道︰「那這樣，明天就去找歐陽蘭談談。」
談談？
古雪沒想到，鋪墊了這麼久，大哥就說出這麼一句話，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和那個狐狸精談的，最重要的是在知道她爹，她舅舅，還有高大人都被那個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再想著對方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臉蛋，她真的很怕大哥去了也被迷住。
再有，她今晚叫上兄弟和妹妹，可不想听這麼一句話。
只要沒有了那個叫歐陽蘭的女人，她相信他們的生活一定能夠恢復以前的。
然而抬頭，看著大哥明亮清澈的眼楮，她想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垂眉。
罷了。
有些事情還是她來做吧。
「大哥，還是我去吧。」隱去所有的情緒，古雪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都是女子，說話也方便一些。」
「好。」
古鋒倒是沒有多想，笑著點頭，「妹妹，你好好說，據我了解，歐陽蘭是個奇女子，大漢朝能有今日，她居功至偉，這樣的大人物，一般懂得都很多，我想應該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再有，我覺得這事問題的關鍵還是在爹和娘的身上，所以啊，妹妹，說話的時候，你也要注意態度。」
古鋒這麼說，除了他本身對歐陽蘭的崇拜外，更多的是擔心自家妹妹。
既然能成為傳奇人物，那肯定就簡單不了，這樣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得罪，就以他爹為例，誰要是當著他的面說歐陽蘭的不是，他爹二話不說，會直接拔刀的。
看著哥哥這一開口，就有沒完沒了的架勢，並且全都是她不愛听的話，古雪直接就開口打斷，「大哥，我，」知道了三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隔壁院子里出來他們娘尖銳且淒厲的叫聲。
兄妹兩立刻就站了起來。
古鋒看著被驚醒的弟弟妹妹，立刻讓下人將他們帶回去睡覺，然後就跑了過去。
當他們進去的時候，情況卻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爹。」
古鋒一個健步沖過去，將捂著肚子的古雪楓扶住，叫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只見他爹的肚子上，正插著一把長劍，劍尖有好長一截露出他的後背，劍上的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滴，幾乎是眨眼間，地上就有了一攤血，那劍古鋒很熟悉，是他爹的佩劍，叫古澤，據說是歐陽蘭送給他的，讓爹取名時，是加了他的姓以及兩人相遇地方的名字而組成的。
這麼些年，依舊鋒利如初，可見他爹對它有多麼的珍視。
如今，這把劍卻刺穿了他爹的肚子。
古鋒以最快的速度穩住心神，「都愣著干什麼，快點去叫太醫啊！」
他這麼一吼，房間里的其他人都回神過來，古雪楓近身伺候的人拔腿就準備往外跑，「誰也不許去！」
一句話。
制住了所有人的腳步。
而古雪楓自己，一手捂著肚子，那里還有鮮血在不斷地益處，抬頭看著司徒琳，「司徒琳，放過我行嗎？我剛剛所說的話，依舊算數，兒女的事情我都會做好安排，離開的時候，除了這把劍，我什麼都不會帶走。」
痛是真的很痛。
但古雪楓受得住，他又不是沒有受過重傷，但既然都已經開口了，那他就一定要將事情解決了。
「你做夢。」
司徒琳臉色慘白，剛剛拔出古澤刺過去的時候，她哪怕是氣急了，沒有半點留情，但清醒過來的司徒琳很清楚，就兩人武力值的差距，對方要想躲的話，那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
他沒躲。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
怎麼都沒有想到，師兄竟然會如此的殘忍，為了擺月兌她，連命都不要了。
「你不要太醫是嗎？那我告訴你 ，古雪楓，你就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邊。」可能是剛才的聲音太過用力，現如今，司徒琳說話都帶著嘶啞和低沉，但這里面醞釀著的瘋狂，讓古鋒和古雪都皺起了眉頭。
「不可能。」
古雪楓並沒有掩飾他的用意，「這世上，能讓我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歐陽蘭，司徒琳，在成親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這輩子，心里就只有一個女人，你以為，用各種方法下藥，為了生兒育女，我就會妥協嗎？我以前就告訴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在我的心里，你從來都只是師妹，是妹妹，而這一劍，就算是了了我們之間所剩不多的兄妹情。」
古雪和古鋒听到這話臉色有些發白，他們並不是天真不知事的人，哪里會不知道，爹這話里的意思。
然而。
這事先放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爹，娘，別吵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吵，古鋒有些頭疼，血流得還不夠多嗎？
古雪楓對這個兒子，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和歐陽蘭比起來，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鋒兒，雪兒，你們就當是爹對不起你們，若是你們心里怨恨，諾，劍就在這里，你們也可以刺我兩刀的。」所以，一開口，古雪楓的話就毫不留情。
「爹，你知道我不會的。」
古鋒有些無奈，爹對他無情，可他看著爹慘白的臉色，說話都有些虛弱，還是很心疼，「我們先去看太醫的。」
「鋒兒，沒用的，我的傷，我很有數，太醫是治不好的。」
說完這話，古雪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向司徒琳，「司徒琳，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這一劍我罪有應得，我現在就走，你就當我死了吧。」
說完。
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
司徒琳這一次，直接拔下了身邊侍衛的劍，殺意凜然，仿佛是要印證剛才死也要死在她身邊的說法，更何況，她很清楚，他現在要去哪里，能讓他露出那樣笑容的，除了歐陽蘭那個女人，她深愛著的男人，即便是死，也要往歐陽蘭那邊跑。
她怎麼能不氣。
這一刻，司徒琳是真起了殺心，她也是真的想要對方死。
「娘！」
古雪開口叫道，哪怕就像古雪楓所說的那樣，她對爹有許多的埋怨，但這終究是她的親爹，至少現在的她還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親娘殺了她親爹。
她做不到。
古鋒就更別說了，直接就擋在了古雪楓的面前。
「娘！」
古雪看著她娘明明看見了她哥，動作非但沒有半點停留，她手中的劍反而更快樂，臉白得跟紙似的，再一次叫出來的聲音都帶著恐懼。
「古一。」
還是古雪楓開口。
兩個字。
房間內的侍衛就直接動手，將司徒琳的劍挑開。
瘋子！
連親兒子都想殺。
這兩個字古雪楓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是一樣的人。
古鋒抿嘴，看著司徒琳，眼里帶著不可思議，一顆心有著從未有過的冰涼。
「大半夜不睡覺，鬧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古老夫人出現，一聲不悅的訓斥，很是威嚴，只是在看見古雪楓身上的傷時，身體搖晃了兩下，好在身邊的奴才快速扶住，她又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穩住心神後，立刻說了和古鋒一樣的話。
「愣著做什麼，去叫太醫。」
這一次，古雪楓沒有阻止，因為他突然想到，現在蘭蘭肯定還在睡覺，還是等到天亮了再說，讓蘭蘭睡個好覺，到時候他肯定比現在更慘，這樣的話，說不準他還能直接就住進蘭蘭的宅子，挺好的。
只是。
下人離開後。
古雪楓看先古老夫人，「娘，別白費功夫了，我這傷，只有一個人能治。」
听到這話，老夫人的臉色很是不好。
而古雪楓也很不明白，為什麼娘那麼不喜歡蘭蘭，要知道，蘭蘭可不止一次救過她的命，不說像他一樣銘記在心里，但也不應該是憎惡才是啊。
「你閉嘴。」
老夫人知道他說的是誰，原本的擔心直接被憤怒所取代。
古雪楓只是笑了笑，不說話，這個娘，真是太令他失望了，她也不想想，她現在高高在上的富貴日子，到底是誰帶來的。
古將軍受傷，太醫不僅僅來得快，還不少。
只是。
所有人看過後，都開始搖頭。
老夫人的臉色很難看。
司徒琳倒是很平靜，但她此時的樣子，誰看一眼都會覺得可怕。
古雪和古鋒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前者已經開始落淚，後者，直接詢問太醫，讓他們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他爹。
「若是能找到杏林堂的大夫，或許有辦法。」
一名太醫說。
司徒琳听到杏林堂三個字，恨得牙都咬碎了，這天下，還有誰不知道，杏林堂其實就是歐陽蘭那些徒弟開的，側頭，猛然看著剛剛說話的太醫，那雙眼楮里淬滿了毒液。
剛剛說話的太醫，察覺到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後就抖了一下，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巴，怎麼就忘記了，這位公主，可是歐陽蘭的情敵。
不過。
很快就放開了。
看就看，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再一想想，歐陽蘭的情敵十根手指頭估計都數不過來，宮里的娘娘哪一個不是啊？司徒琳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公主而已，不怕，不怕。
听到這話。
古鋒倒是高興，只要有救就好，他知道，性靈堂的大夫，在十多年前，歐陽蘭去死後，就全部從京城離開，說這里是他們的傷心地，從此以後，大漢朝任何地方都有杏林堂的大夫，京城除外。
不過。
那又如何，歐陽蘭在就好。
古雪的心情和復雜，她既不希望爹有事，又不希望爹和歐陽蘭攪和在一起，只是，她更清楚，無論她怎麼想，都阻止不了爹。
「這下你滿意了？」
古老夫人的臉色很是不好。
然而，古雪楓非但不領情，反而說出了令她更生氣的話，「鋒兒，你女乃女乃脾氣不好，以後我不在府里了，你就是古夫的當家，她發脾氣的話，你多多忍受，記住爹的話，讓你女乃女乃好好養老，更多的事情就不要讓她插手。」
古鋒簡直了。
這可真是親爹啊。
听著這語氣吧，也不像是遺言啊，但他覺得，就算是遺言，他爹也有可能將女乃女乃氣得和他一起走。
听到這話，古鋒都不敢看自家女乃女乃的臉色，而他不用看，都知道，她女乃女乃已經快被氣死了。
想了想，心頭便有了決定。
「爹，我們還是去看大夫吧。」
「不去。」
古雪楓搖頭。
古鋒湊近古雪楓，小聲地說道︰「爹，我不管你怎麼想，去還是不去，現在都別再鬧了，你這一鬧，血流得就更凶，萬一真死了，你想想皇上和高大人，他們可能會在你的墳前笑得很暢快的。」
這話。
古雪楓听得進去。
然後，靠在兒子身上，那股勁過去了，聲音都虛弱了不少，「鋒兒，爹靠會兒，等天亮，就帶著爹去歐陽軍那里，記住了，刀不要拔，到時候見到人，記得哭得慘一點。」怕到時候兒子會掉鏈子，「你就想象著你爹快要死了，明白嗎？」
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
這用想象嗎？
若歐陽蘭見死不救，爹就真的是快要死了。
古鋒心里這麼想，面上卻點頭答應，誰還能和一個深受重傷，馬山就要死的人計較，更何況這人還是他親爹。
所以呢？
羅蘭一大早起來，就看見歐陽一臉色很是不好，大廳里擺著進氣多出氣少的古雪楓。
「他故意的。」
歐陽一開口說道。
這話羅蘭相信。
只是。
零已經在腦海里轉達了三次歐陽蘭的話，「救他！」
而羅蘭也回了三次，「理由。」
歐陽蘭卻沉默。
事實上，羅蘭看著古雪楓出現在大廳里，就已經明白，歐陽一哪怕是臉色不好，卻依舊讓他進來了，就說明了他並不想要古雪楓死，否則的話，他有的是辦法將古雪楓拖死。
在對上古鋒期盼的目光。
張嘴，「你們似乎都忘記了，我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然後。
空間里想起了零的聲音，「歐陽蘭讓我轉告，她說你做。」
「謝謝，告訴她，不用，我會。」
羅蘭在心里回復。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 更新來了哦 (*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