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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 裴曦帶著羽九玄和羽焦明回鸞城, 途經花丘, 住進花丘驛站。

早上,裴曦剛起床,還沒洗漱, 南敏便向他稟報,昨晚抓到一伙人。

裴曦嘴里還含著牙膏說不了話, 心想︰「是什麼人?連牙都不讓人刷完。」

南敏雙手奉上一塊銅鑄的腰牌給他,說︰「為首的是個□□歲的總角小兒, 什麼都不說,我們在他的身上搜出這個。他用布裹著纏在腿上, 被我們搜到的。」

裴曦扭頭,赫然發現那腰牌是鎮武侯府的牌子,銅鑄的,這代表著侯爵等級。如今用這牌子的只有他大哥大嫂、裴貞的妻子及三個嫡出孩子。裴貞沒有妾室,膝下的三個孩子都是嫡出,一人一塊這樣的牌子。

裴貞戰死,他的妻子惠長樂、世子裴顏帶著朝城的人撤往草原, 嫡幼女夭折在路上, 葬在了草原, 腰牌已經陪葬。後來, 孫密帶著騎兵去到魯城,分兵三百去朝城,深入草原, 找到了朝城的人,那三百人留下了。裴貞的嫡次子則在忠僕、戰奴的護送下,離開朝城,準備先去投奔外公惠世侯,再輾轉來**。

裴沖還沒到惠世侯的封地,惠城便被攻破,惠世侯帶著全家老小四散逃躥,後來,陸陸續續地傳來惠世侯、惠世侯世子、家眷身死的消息,至于裴沖則失了蹤。

裴昶的夫人出去找裴沖,找了好幾個月了,至今仍然杳無音訊。

為首的是個□□歲總角小兒,而裴沖今年正好九歲。裴曦問︰「怎麼回事?說說。」他加快速度刷牙洗臉。

南敏說︰「昨天,我們剛到驛站不久,外面便來了一十二三歲大小的小子,縮在角落里探頭探腦的盯著驛站。我們擔心有刺客,便派人盯上他,順藤模瓜,先是在客棧里找到他們的小頭目,特意放跑一個,又跟著那人到城郊,抓到了他們的頭領,發現是個□□歲的孩子,看言行舉止像是貴族出身,在他身上搜出了些金錁子……是鎮國夫人們玩牌用的金錁子,扒了他的衣服搜查仔細搜查,發現他的大腿上綁著東一個小布包,拆開發現是塊腰牌。因是夜深,不敢驚動曦動,于是等到現在。」

裴曦問︰「他沒說他是誰?」

南敏說︰「他說是在路邊一具被野獸啃完的尸骸殘骨上撿的。」他看了眼裴曦,說︰「屬下見他面貌長相頗似鎮武侯。」

裴曦讓南敏帶路,去到驛站的一處小院,進入廂房,見到十幾個被捆起來的半大孩子。

這群孩子中,年齡最大只有十三四歲,身旁靠著兩個女孩子,一個七八歲的樣子,一個更小,三四歲大點,看樣子像是兄妹,有三個看起來像是僕人小廝,有五個像是戰奴。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一個□□歲模樣的小孩子,披頭散發,又黑又瘦,但他跟奴隸的瘦不一樣,滿身的腱子肉,看起來就很有勁。

裴曦進去時,見到那孩子抬起頭的看人的眼神像狼一樣又凶又狠,但很快又裝出一副很無害很害怕的模樣,蜷縮在角落。

他走過去,蹲在孩子的身邊,掀開衣袍露出腰間的黃金鑄的腰牌,說︰「我這牌子,在**,沒誰敢造假掛在腰上,知道我是誰了吧?」

那孩子先盯著腰牌看了半天,又再看向他的腰帶,再看衣服、頭冠,又盯著裴曦的臉看了半天,點點頭,說︰「你是小叔公。」

裴曦問︰「你爹**上的胎記是什麼樣的?」

那孩子說︰「我爹**上沒胎記。」他知道裴曦這麼問是防他是冒充的,說道︰「但他背上有被雪狼撓出來的疤,打獵時受的傷,從後背到後腰。爹說,狼把他的腰帶都撓掉了。」

裴曦沒再多問。這孩子是不是裴沖,領到他大哥那就知道了。他給孩子解開繩索,叫來南敏,說︰「給他們弄點吃食過來,再安排洗漱,加兩輛馬車。」一輛給裴沖,一輛給那三兄妹。他看其中那七八歲大的小女孩臉紅得不正常,你是發燒了,又吩咐南敏找醫官來給他們看看。

他交待完,去找兩個孩子練武課。

羽九玄看見裴曦,便抬起頭看向他爹,等著他爹給答案。她帶著弟弟來上武課,發現向來準時的父親遲到了,跟著又有侍從來報,說南敏抓到一群孩子,密審到半夜,天剛泛亮,南敏便領著曦公去了。

裴曦說︰「昨天抓到一伙人,其中有一個很像裴沖。」

羽九玄知道她大伯娘帶人去找裴沖的事,于是了然地點點頭。

他們上完武課、吃完早飯,羽九玄身邊的隨侍已經把事情經過打听清楚,找她回稟。

羽焦明跟在姐姐身邊,听完後,很是困惑地對他姐姐說︰「既然他們已經到了花丘月余,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或者是找到武部。裴沖的外公是武部尚書,他若是到武部,武部的人必定立即護送他到鸞城認親,何必在花丘滯留這麼久,非要等到父親路過。」他懷疑其中有詐。

羽九玄對羽焦明說︰「如果你將來出現意外淪落在外,身邊沒有足夠的人保護你的安危,不要輕易泄露身份,即便那人是父親的部下或者是朝廷的官員。」

他們繼續趕路。

出發時,羽九玄帶著弟弟上了裴沖的馬車。

裴沖獨自坐在馬車里,他的戰奴和僕人跟在馬車外。他見到不請自來的兩個人,看了眼他們穿的衣服,在馬車里叩首行了一禮,但沒出聲。

羽九玄說︰「免禮。」她在馬車里坐下,說︰「你跟我說說越賊打朝城之後的事,還有,你是怎麼千里迢迢從惠城來到花丘的。」

裴沖略作思量,從越王火燒臥牛山開始說起。他還在府里,突然大家在喊臥牛山著火了,好大的火,天都燒紅了,後來父親灰頭土臉地回來了,頭發都被燒焦了,衣服也破了,身上都是灰……

他們逃往草原,逃難路上病死了很多人,儲備的藥材耗盡,遭遇了獸群襲擊,冬天大雪壓塌了帳篷,又缺炭火,靠羊皮襖和毯子不夠取暖,大家燒牛羊馬糞取暖,才少凍死很多人。

**騎兵來了,朝城還有十幾萬人,如果他們家都走了,朝城的人很難活得下去,他的母親和兄長留下了。為了避免他們兄弟一起折損出現意外,母親讓騎兵護送他翻過臥牛山,之後跟著商隊去**。惠城是他外公的封地,母親讓他順道去報個信,順便看看外公外婆,可他剛到惠城,還沒靠近城,就見到很多人出逃,很多人遭到追殺。他親眼看見外公的車駕從城中奔逃出來,遭到圍攻,外公和隨行的人一起被殺死。對方的人太多,他沒敢出去相認,帶著人躲了。

夜里,他帶著人去給外公收尸,卻沒想到對方預先埋伏好了人,幸好隨侍們拼死保護,他才逃走。

他逃走後,身邊已經沒有多少人,又再遇到奴隸販子擄人,見到他們這一隊,緊追著不放,他們逃了很久,跟對方周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等他擺月兌奴隸販子的時候,身邊只剩下兩個小廝。

到處都是流民和跟主人走散的戰奴,他便收攏那些無處可去的戰奴跟著他,身邊的戰奴不斷戰死,又不斷擴收,後來遇到賀家兄妹遭到游匪劫掠,他救下了賀家兄妹,知道他們要去**找他們的父親,于是就一起上路了。

他們原本是想去**的,但不知道守防的都是些什麼的,怕有人對他們不利,不敢表明身份。身份不明的人過不了關防,無法進入**。花丘的流民多,很多逃難來的人滯留在這里等著去**,他們留在這里也不顯眼,他打听到曦公在四通城,于是就等在花丘。

羽九玄很好奇地問︰「你知道要等多久嗎?」

裴沖說︰「戰事捷報頻傳,門郎將領軍親征,曦公帶著王世女和二王子在外。」

羽九玄和羽焦明兩姐弟齊齊看著他。羽九玄問︰「又如何?」

裴沖說︰「我們家每年都過年,爹爹說這習慣是從小叔公開始的。我便猜想,前線沒有事會讓小叔公月兌不開身,他必然要回鸞城過年,最晚到大年前便能等到。」

羽九玄︰「……」

羽焦明︰「……」

他們沒被刺殺,真的是因為路上帶的人多。

羽九玄基本可以確定這人真是鎮武侯府的嫡次子裴沖。她問︰「那賀家兄妹是什麼人?」

裴沖說︰「他們是賀公府的旁枝,父親是賀公府的嫡出公子,後來花萬兩金子給他們的大哥買封,成為賀世侯。他們的父親投奔**,母親不願意,帶著他們跟著大哥留在封地,後來,賀公府、賀世侯府、以及母親的娘親莫公府以及他表哥家的莫世侯府都沒有了。他們僥幸逃出來,去了**。」

羽九玄︰「……」她爹都沒多問一嘴這兄妹仨是什麼人嗎?

賀公府的賀七和莫公府的莫五,跟他爹一起開過錢莊的交情。

賀七娶了莫五的姐姐,兩家結為姻親,兩家公府間原本隔著兩塊封地,但賀七和莫五都有錢,兩人都給嫡長子萬金封侯,她皇祖父把中間的兩塊封地劃給了他們,將四塊封地連接起來。

如今,莫五干著戶部侍郎的差事,賀七則是軍械采買。

玄甲軍、羽翎軍、武部要領軍械,得經由朝廷批準,再由軍需處到軍械廠采買,之後再發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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