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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木村, 紀子成每天都堅持去找尹路學寫字, 而阿蘿則是帶著沈夕漸將村里的人都認了個遍。當然, 她也拉著沈夕漸一起來到尹路面前,都不用她主動提, 看見她們姐弟這可憐兮兮的樣子, 尹路就主動提出教沈夕漸識字還不收錢了。

不得不說, 聖母是個好屬性,尤其當你自己被聖光普照的時候。

紀子成半點也不敢小瞧阿蘿。

按道理, 他們應該要盡快接近尹路才是, 但是阿蘿非但沒有接近, 還有些避之不及的味道, 反而讓沈夕漸這個不會說話的去和尹路學認字。

一個連話都說不出的人, 拿什麼去勸說尹路心甘情願的加入宗門呢?

紀子成一邊覺得好奇, 一邊又不敢大意。

以他對阿蘿的認識來說,阿蘿這個人,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最喜歡暗地里搞一件大事。

因此,他盯阿蘿盯得很緊。

阿蘿倒是光棍的很,「夕漸, 你也不用費心思和尹路說點什麼,我看尹路這個人, 在自爆金丹之後反而度過了情劫,道心更上一層樓。等他重新修道,勢必一飛沖天。這樣的人, 根本不可能只當一個凡人。」

修士均有劫數,或早或晚。

那些天縱英才,更是劫難重重。

而和尹路他無與倫比的煉丹天賦相輔相成的,就是他的戀愛腦,也就是俗稱的情劫。

如今的尹路,情劫應該差不多過去了。

情劫過去之後的他,宛如新生,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他就能變得和從前截然不同。

劫數一過,人自然也會變得正常不少。

而尹路之前種種「痴迷」表現,或許也有劫數所致的成分在。

紀子成的確老道又聰明。

可他再老道,再聰明,也終究只活了這麼幾十年而已。哪怕他天賦過人,在阿蘿這個「老前輩」面前,還是欠缺了一些經驗和看人的眼光。

譬如阿蘿就能看出尹路現在的心態,但紀子成還以為尹路沒有割舍從前。兩者經驗上的不同,運用的方法自然就不一樣。

當然,紀子成這個人多疑,所以沈夕漸越是什麼都不做,紀子成就會越緊張。最後漏洞百出,阿蘿也不介意提前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比試。

都說這冤家路窄。

這天下午,沈夕漸就和紀子成兩個人在尹路家里踫面了。

「你們來了。」尹路見他們兩個人都在門口站著,笑了笑,「大成,這是小溪,他天分很高,雖然才和我學了幾天的字,就已經趕上你了。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你們現在的學習進度差不多,干脆就一起教了吧。」

紀子成萬萬沒想到,自己裝傻反倒便宜了沈夕漸?

雖然這個名義上是老祖宗,但他明顯是站在阿蘿那一邊的啊。

紀子成心里寫滿了糾結。

他一邊想要趁機試探一下沈夕漸,一邊又害怕被尹路瞧出點什麼東西來。

實在麻煩。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弄清楚沈夕漸到底打算做什麼再說。

抱著這樣的想法,紀子成和沈夕漸一起上課,最後一連上了十天的課,還是沒有發現沈夕漸有什麼動靜。

嗯嗯嗯?

要不是知道沈夕漸認識字,他都要以為沈夕漸真的是來學認字的了?

「今天就先到這里,天色也晚了,你們先回去吧。」尹路將東西收起來,給這一大一小兩位學生下課了。

「大成,你還是需要一個同窗。」尹路隨口笑道,「自從小溪來了之後,你學習的速度就快多了。」

紀子成憨憨一笑,「我總不能輸給人家小孩子吧。」

「繼續保持這樣的學習勁頭。」尹路鼓勵了一番,「好了,回去吧。」

「小溪弟弟,我送你吧。」紀子成的耐心差不多已經消磨了大半,他決定主動出擊。

一定要搞清楚阿蘿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們都在這個大木村里呆了三個月了,雖然對修士來說三個月就是彈指一瞬間,但是對紀子成來說,這完全是沒有意義的浪費之舉。

沈夕漸也沒有拒絕,而是微微點頭,答應了紀子成。

出了尹路家的門,兩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紀子成將早就準備好的紙筆拿了出來,「老祖,阿蘿請您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夕漸看了紀子成一眼,拿起筆在紙上寫到,「學習。」

紀子成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老祖,您莫要開玩笑,您又不是不識字。」

「接近尹路。」沈夕漸又寫了四個字。

還是一句廢話。

紀子成很是無奈,「老祖,雖然阿蘿是您的徒子徒孫,我也是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可我和你不熟。」沈夕漸又細細的打量了紀子成幾眼,看的紀子成有些頭皮發麻了,才慢吞吞的寫道。

「如今我和老祖您也算是同窗之誼。」紀子成自然而然的接口,「您若是有對我不解的地方,盡管問就是。」

紀子成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老祖目前還是赤子之心,想要和他交好,自己還是要表現出一些誠意來。

「你信命麼?」沈夕漸毫不客氣的寫道。

紀子成一時無語。

「老祖您這是問的什麼問題?」過了良久,紀子成才忍不住說道,「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問,你答。」沈夕漸寫下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眼楮卻在死死的盯著紀子成,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內心想要隱藏的秘密。

「不信。」紀子成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出來。

說完之後,紀子成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明明想要說的是「信」。

為什麼現在說出來的卻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為何?」

「若是人生來就命運注定,那人生還有何樂趣而言?」紀子成心中頓生一股豪邁之氣,繼續說道,「若是我信命,我早早的就應該死了,而不是留到現在。上天既然讓我拜入悲天宗,我自當應該抓住這一線生機,逆天改命!」

不對。

我為什麼都說了?

紀子成心里越發的狐疑,但是他的唇舌卻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反而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那你所作為何?」

「自然是為了悲天宗!」紀子成目光炯炯有神,聲音也高了幾度,比起平日里那偽裝出來的溫和謙虛的樣子,如今這種神色飛揚的模樣似乎才更加適合他。

「悲天宗,悲天憫人而已。我們悲天宗的功法,都是走的中正平和一脈,和如意宗截然相反。昔日祖師爺創下破道仙宗,旨在以力破道。力有剛有柔,故而宗門頂級功法為一攻一守,一入世一出世。如意宗所習的主攻擊的功法披荊斬棘,而我們悲天宗所修習的功法則是滋潤萬物。師尊救我之時,我被家族拋棄追殺,早已心存死志。我這一生原本就活的如同棋子,命不由己,師尊救我,便是讓我新生。我這一生,自然要為了悲天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對,不對!

紀子成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已經透露的太多。

現在的紀子成很確定,這個老祖對他用了什麼神秘的術法才會讓他真言盡出。

可是修真界的那些真言咒,無一不是過程繁瑣又復雜,為何他中招就無聲無息呢?

沈夕漸似乎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沒有提筆繼續寫下來,而是從身上模出一枚火折子,然後將這些寫滿了字的紙張全部燒了。

在最後一張紙化為灰燼的時候,紀子成感覺到身體的自控權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你……」紀子成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出口,但是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好像有什麼事情慢慢的變了,超出了他的想象。

到底,是哪里不對?

朗雲真人和雲海真人兩人很快就得知了府天中世界的那些門派準備派弟子前來的消息。

怎麼說呢,意料之中的吧。

「當他們發現孤立我們並不有用之後,自然會采取打擊。」雲海真人平靜的說道,「我們低調太久,偶爾也該顯現出一些實力了。大世界那邊,也顧不上我們。」

「也好。」朗雲真人想了想,覺得有趣,「那麼我們就來一次聯合考試吧。」

就考一下,這些弟子在面對門派被人進攻的時候,表現如何?

自從知道自家門派被孤立,而且還有別的門派的人企圖打上門來的時候,如意宗和悲天宗的弟子們就開始了雞飛狗跳的「考試」生活。

只是這一次,考試的內容變了。

考核對象不再是他們自己,而是這些前來找茬的人。誰能夠讓這些找茬的人吃不了兜著走,誰的分數就越高。

如此有趣的考試,讓考生們一個個摩拳擦掌,大呼萬歲,恨不得立刻就參與到考試當中來。

可惜,找茬的人遲遲不來,等的這些弟子們都有些心力交瘁了,總算有人來了。

「根據調查,此次前往悲天宗找茬的門派有六個,來我們如意宗的門派只有五個。」王無涯臉色鐵青,仿佛受到了什麼巨大的侮辱一般,「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這意味著在那些門派眼中,我們如意宗,不如悲天宗!告訴我,你們能忍麼?」

「不能!不能!」

「我要打的他們滿地找牙,看他們還敢不敢小瞧我們?」

「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們!」

「師兄,讓我先去會會他們吧!」

見大家斗志昂揚,王無涯也頗為滿意,「不急,你們看。」

大家隨著王無涯的指示看去,發現他的內堂居然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鏡子,那鏡框上面的符紋極其復雜,看了就叫人頭暈眼花。

一個略精通陣法的弟子看著看著,整個人就直接倒了下去,幸好邊上的同門眼疾手快的將她給扶住了。

「小心點,王師兄拿出來的東西可不能亂看。」

「我就是想學學。」這個師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師兄的陣法太精妙了。我只能看出這上面有陣法有符文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師妹,你能看出這些就不錯了。」

「這是我、七長老、聯合悲天宗的人共同的心血之作,名為雙花寶鏡,不但能夠實時觀測方圓千里的動向,還能相互觀看另一面鏡子的動態。這另一面鏡子就放在了悲天宗。利用這兩面鏡子,我們就能清楚的知道外面那些人的一舉一動,也能看見悲天宗那邊的情況。你們要記住,這一次,是我們和悲天宗的聯合期末考試,要是誰給我們宗門丟臉了,就去打掃靈獸的茅廁!」

大家想起那靈獸的茅廁,臉色不由一青。

那里可不是人呆的,那些靈獸有多可愛,它們的廁所就有多臭!

「師兄放心,我們一定不負所望!」

同一時間,悲天宗。

「來找我們的門派比如意宗還多一個,這是優勢,絕不能丟。」君無暇如此安撫著同門師兄弟們,「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戰爭了。」

「是!」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企業復工,忙,更新盡量350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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