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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由于張典羽的配合, 也有可能是因為年長又禿頂的典獄長讓人情不自禁地信服, 他被幾個人護送上了外面神盾局的噴氣機, 但舉止還算禮貌。

他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里面有一張很大的會議桌, 最里面有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人,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

張典羽不用猜都知道這是誰, 肯定是喜歡裝深沉的神盾局長弗瑞。

「福格斯先生, 」房間里的人轉過身,對著旁邊的椅子示意了一下,「請坐。」

張典羽只能坐下了,而其他人都站著,氣勢上的高低立刻凸顯出來。

「福格斯先生,關于您曾經就任的典獄長之位, 我想, 」弗瑞的聲音听上去逐漸凝重,「我們有幾個問題必須得到回答。」

張典羽和藹地笑一笑,盡量使自己符合退休老典獄長的人設。

他的目光掃過房間里連面甲都沒打開的鋼鐵俠, 微微感到了一絲頭痛。他想起來不久之前,他在斯塔克面前把一切都透露出來了, 還高興地宣稱自己在游戲里。

雖然對方沒信, 但解釋起來恐怕也有點麻煩。

要不要干脆順著他們的想法,說自己因為賽科斯通的死而傷心過度短暫失心瘋了呢?

雖然還沒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張典羽已經在思考未來甩掉麻煩的對策了。

「您是否曾經在變壓器室處決過冒犯了您的囚犯呢?」

弗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讓他驚愕地抬起頭來。

禿頂男人的反應讓幾個人非常滿意, 很明顯,開門見山地拋出這個話題,確實讓對方猝不及防。

而恰巧也證明了此事或多或少地並不僅僅是傳言。

張典羽陷入沉思。

這件事他不能說沒有做過——但說他做過,好像也不太對。

在這個游戲還是一個電腦游戲,通過鼠標和鍵盤來操作的時候,他確實這麼干過。有幾個傳奇囚犯在監獄里到處搞事,甚至有一個反殺了他十幾個警衛,氣得他從論壇上學到了這個方法。

但在處決了一波鬧事的囚犯之後,他又開始覺得索然無味,干脆就把新建的刺頭處置室推平了,在原來那篇區域建起了禁閉室。

但當這件事被弗瑞嚴肅認真地問出來的時候,味道好像就變了。

張典羽想了想,他總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的,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典獄長背鍋——而且如果他認下來了,那真是一口又大又圓的鍋。

福格斯先生怕不是要在監獄里養老了。

張典羽直視著弗瑞的眼楮,面帶微笑︰「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請問你是?」他環視著在場的幾個人,又補充道︰「我知道這幾位是電視上的超級英雄,會在天上飛來飛去打壞人,鎮上的小孩子口中經常叫著他們的名號。」

在編這句話的時候,他想到了那個被父親拉著面無表情去探監的像素小男孩。

想必他連超級英雄是什麼都不會在乎,張典羽想。

「尼克•弗瑞。」黑人局長回答,「神盾局現任局長。」

對方是一位卸任的典獄長,他認為自己並不需要解釋神盾局是什麼。果然,對面的男人沉吟了片刻,稍稍點頭︰「你好,弗瑞局長。」

「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福格斯先生。」弗瑞重新回到了他提出的問題上。

「弗瑞局長,」張典羽露出親切和藹的笑容,讓微胖的年長者看上去更加令人信服,「要知道,在我曾經就任典獄長的監獄里,甚至從未申請過建立行刑室。」他微笑著說︰「我不喜歡在監獄里看到傷亡——但作為一位典獄長,難免總會有一些關于你的傳言。」

張典羽露出了遺憾而又無奈的神情。

沒想到弗瑞絲毫不買賬︰「福格斯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得到正面的回答。」

張典羽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個禿頭局長不好騙啊。

但誰還不是個禿頭呢?

「我,哈里森•福格斯,前任典獄長,在就職期間從未處決過任何囚犯。」

這段話句句屬實,處決囚犯的是他張典羽,跟福格斯有什麼關系。

禿頂男人回答得如此痛快而果斷,讓在場的幾個人都產生了一絲懷疑——難道是他們猜錯了,罪魁禍首並不是這位退休的老典獄長?

但他的身上確實充滿了謎團。

只不過除了變壓器室這件事,其他事情卻不好直接問出口,只能暗中敲打,從他口中套出真相。

「現在輪到我發問了。」張典羽佔據了主導權,「你們今天找到來到這里,應該不僅僅是為了這麼一個監獄里的流言?」

斯塔克突然打開了面甲直視著他,而其他人也是面色凝重。

張典羽一字一句地問︰「是不是現任的典獄長先生——我最心愛的學生,他出了什麼意外?」

自己給自己降輩應該問題不大。

反正他也不怕當面對質。只要讓他見到了典獄長本人,他甚至可以當場來個一人分飾兩角,保證沒有人能夠看出問題。

對面的斯塔克突然神色一暗,與旁邊的兩位對視了一眼,最終由他開口︰「福格斯先生,您猜得沒錯,他現在受了點……重傷。」

受了「點」重傷可還行?張典羽暗中吐槽。

他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斯塔克沉默了片刻︰「典獄長先生此時……正在昏迷不醒當中,暫時還沒有找到讓他恢復意識的辦法。」

張典羽微微睜大了眼楮。

他昏迷不醒?那監獄里的治療針呢?他仔細想了想,漸漸悟到了一絲端倪。如果說一個角色死亡之前會出現讓人選擇是否終結此角色的選項的話,那麼他在作為典獄長瀕死的時候也看到了那條提示,就意味著他確實是死過了一次。

但由于他沒有真正將角色終結,所以典獄長現在是出于昏迷不醒的狀態,也許需要什麼觸發條件——這就意味著他必須過去看看了。

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賽科斯通死得那麼徹底?他已經把能試的辦法都試過了,但始終沒有重新召喚出與賽科斯通交換角色的面板。

如果他這次見到典獄長,能夠看到兩個人之間的角色切換面板,也許就能知道賽科斯通是否可以「復活」了。

張典羽與斯塔克對視,擔憂中透著一絲期待︰「我可以見見他嗎?」

老典獄長悲傷流露的神情讓人不禁產生了一絲動容,他們沒想過老典獄長與現任典獄長之間的關系——但仔細想想,也不令人意外。

斯塔克暗中與其他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回答道︰「當然,福格斯先生。」

張典羽松了口氣。

至少他已經忽悠到位了,至于典獄長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只有見到了才能想辦法搞清楚。

但他覺得自己把角色換回去的希望還是挺大的。

他這種莫名的信心來自于那行提示里說的「主界面」,換句話說,典獄長的身體現在可以算得上是他本人。

他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不是天經地義嗎?

不論如何,他也不能就這樣禿著過下去,頭頂發涼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

從小鎮到他們的目的地確實不遠,很快噴氣機就開始減速降落,最終在一片寬敞的停機坪輕輕觸地。

張典羽走下艙門的時候有點發蒙。

說好的見典獄長呢——這個停機坪看起來也太豪華了吧?跟監獄旁邊雜草叢生的臨時停車場差距有點大。

難道斯塔克騙了他,將他拐到了神盾局的駐地?想要把他切片研究?

斯塔克看到老典獄長的擔憂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開口︰「福格斯先生,您不必擔心,其實典獄長先生他……」他張了張嘴,想起典獄長之前靠在牆側,西服套裝都被血浸透的模樣,實在是無法說出「傷得不重」這句話,只能換了一個方式,「其實他的傷勢已經治療過了,只不過……暫時還沒有蘇醒。」

「我明白。」張典羽回答得滴水不漏,「在那所監獄里,即使受了重傷也沒關系,所以這才讓我听起來感到擔憂。」

斯塔克微微皺眉。

對典獄長先生而言,監獄里一切奇特的事情都似乎不足為道,但這位老典獄長倒是對它的特殊之處非常清楚。

那個令人隨時恢復如初的治療針——雖然他們已經證實過,只是相當于一個觸發器——在這位老典獄長的眼中,確實並不一般。

斯塔克慢慢地思索著。老典獄長明白監獄到底哪里特殊,但現任的典獄長先生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除此之外,年輕的典獄長從行為上來看,對外界的事情也並不是非常了解——就好像他很少接觸監獄以外的人一樣。

斯塔克不禁望了神色擔憂的福格斯先生一眼。

他和韋恩都花了不少時間去調查典獄長先生的背景,但成果寥寥。就仿佛這個人從已出現開始,就生活在監獄里。

也許這就是事實。

直到老典獄長退休卸任,將這里托付給親自教導出的學生,典獄長先生才漸漸出現在他人的眼中。

斯塔克微微皺眉。

福格斯關切的神色都被他看在了眼里,想必兩人情同父子。如果老典獄長看到典獄長先生人事不省的模樣,恐怕會受到不小的刺激。

但如果此時攔住老典獄長,又唯恐他會多想。

幾人匆匆穿過正在建設中的工業園區,到達了相對僻靜的起居區。斯塔克帶著老典獄長走進了面前這棟漂亮的建築,典獄長先生就在三樓頂層最里側的臥室里。

他暗中吩咐了醫療團隊隨時待命,以免老典獄長先生待會兒傷心過度受到了刺激——從另一個角度講,此時他還是多個謎團的嫌疑人呢。

樓里很安靜,斯塔克本就沒有派遣太多員工到這里來,因為工業園只是個幌子,他只是需要在監獄旁邊建立一個駐地——跟韋恩那個根本不對外營業的度假別墅群差不多。

地毯上匆匆的腳步聲最終停在了一扇門之前,一位醫療人員迎了上來,斯塔克對身後的幾個人點點頭,然後看向老典獄長︰「典獄長先生就在房間里。」

張典羽看了他一眼,沉吟著問︰「我可以獨自見他一面嗎?」

但這個問題斯塔克不能答應,其他人也不能。盡管在他的猜測下,兩位典獄長先生的關系非常明了,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放任還未洗月兌嫌疑的老典獄長單獨與典獄長先生共處一室。

「抱歉,但典獄長先生此時的狀態並不適合單獨跟您見面。」斯塔克盡量客氣地說,「他,呃,還比較虛弱,需要醫護人員在旁邊保證他的狀態。」

張典羽做著最後的掙扎︰「他在昏迷之中,斯塔克先生,他根本見不到我,怎麼會過于激動呢?」

可惜斯塔克還是沒有同意。

張典羽只能在幾道目光的注視下走進房間,看到了靜靜地躺在床上的黑發青年。

他向前邁了一步,沒有人跟過來,似乎他可以走得更近一點。

張典羽直接走到了昏睡中的典獄長床邊,低頭注視著那張屬于他的面孔。他微微附身,張開嘴,有些緊張地在青年耳邊輕聲開口︰「典獄長先生?」

緊接著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狂喜,他看到眼前出現了久違的角色切換面板。

斯塔克看到微胖的老典獄長慢慢走近了昏睡中的年輕人,眼中蓄滿了深厚的情緒,在對方耳邊輕輕呼喚了一句,隨即怔怔地望著空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蝙蝠俠瞥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沒有出聲。事實上,此時房間里沉寂得有些可怕,沒有人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來打斷兩人的「敘舊」。

張典羽沒有急著立刻切換角色,因為他的確在這里看到了一直想要弄清楚的事實——就是賽科斯通的角色到底是怎麼回事。

棕發青年的角色選擇界面呈現出一片灰色,但並沒有消失,而是顯示出「不可用」的字樣。

這給了張典羽一點鼓舞——他可以先回到自己的身體里,然後再慢慢研究賽科斯通的尸體。不過目前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他只能暫時壓抑住探究的玉望。

他先謹慎地選擇了典獄長的角色。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黑暗,但似乎透著些光亮——他閉著眼楮。

心中傳來難以抑制的喜悅,他動了動眼球,但小心地克制著自己,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房間里的光線有些刺眼。

他听到了東西落地的聲音,還不止一個。

蝙蝠俠看著床上的青年睫毛微動,皺眉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皮,似乎在嫌棄陽光太亮,不由得屏住了一點呼吸。

剛剛緩釋了心中的壓抑推門而入的斯塔克也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情景。

斯特蘭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一向說話不太好听的至尊法師竟然露出了一絲懷念。就仿佛回憶起身為神經外科醫生的時光,看到患者睜開眼楮重獲新生的剎那。

只有弗瑞在暗自皺眉。

身為神盾局的局長,他見到了太多的陰暗面。奇跡很少會發生,那只是它們呈現給別人看的模樣。在巧合的背後更多的是精心的謀劃,往往有人在暗處控制一切。

僅僅因為前典獄長與現任典獄長之間密切的關系和深厚的感情,就能用一句輕輕的呼喚讓人蘇醒——這是童話嗎?

眼前的景象看上去令人頗為感慨。但隨即他瞥到前典獄長慢慢直起了身體,低頭與微微皺眉的青年對視著,臉上只有一片漠然。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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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小天使們瘋狂旋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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