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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越周身掀起一股巨大的狂風, 在整個甬.道中肆虐,使得原本就陰森詭異的甬.道變得更加森寒。

舒平與舒安見到周圍的景象, 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哥?」

舒安很快回過神來, 眼中狠意一閃而過。

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一旦有人知道這件事,他舒家就徹底完了, 小妹也徹底完了!

舒安心下發狠,猛地抬起手, 露出藏在衣袖中的袖珍弩,這是他用來對付那些人的, 但現在, 他一定要這個人死!

一支短箭迅速自他袖中飛出, 直接刺向顧清越所在方向。

顧清越眉眼一冷, 這會兒他心下怒火高漲, 見一支短箭過來, 輕輕抬手一揮。

霎時,甬.道兩邊的火把全都亮了起來, 瞬間將甬.道內照得亮如白晝。

舒平與舒安見此情景,臉上的驚恐之意更甚, 舒平眼中滿是不安,舒安眼中則是越發濃重的殺意,他毫不猶豫地再次按下機關,只一瞬,連續四支短箭都朝顧清越所在的方向射了過來——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這里點亮麼?」

一片死寂中, 對面那人清冷的聲音傳到兩人耳中。

舒安眼看著那五支短箭朝對面那人射去,卻听那人繼續說道——

「因為我想讓你們看清楚——」

那人右手一抬。

舒安與舒平霎時雙眼大睜。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五支短箭齊齊停在了那人身前,仿佛被定格一般再也進不了一步。

隨後,那人安靜地抬起眼皮,幽深的眸子朝他們兩人看過來,仿若地獄。

「看清楚你們是怎麼死的。」

說完這話,那人手指輕輕一點,就在舒安舒平兩人驚駭莫名的視線中,那五支短箭齊齊轉了方向,箭頭瞄準了他們兩人。

「哥!!!」舒平驚叫出聲,想要往後退,但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根本後退不了。

舒安這會兒心下也滿是驚恐,想要躲開,但身體根本不听使喚,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你是誰?!」他用力喊出聲,努力想著如何拖延時間,「有什麼事可以商量——」

「商量?」那人森森笑了笑,語氣是徹骨的森寒,「你入我陵墓,害我手足,竟想同我商量?」

那人的聲音極為森寒,像是從地獄里傳出的判官之音,在寂靜的甬.道中不斷回蕩,使得原本就恐怖的甬.道變得更為陰森。

這話一出,舒安與舒平兩人盡皆一愣,隨後,舒安像是意識到什麼,雙眼大睜,口中淒厲地喊道——

「聖、聖——」

幾道破空聲接連傳來,伴隨著幾聲箭頭沒入身體的沉悶聲響,堵住了舒安最後一個字。

舒安的身影徹底倒下,舒平則嚇得坐倒在地,整個人驚叫出聲,褲.襠一片濕意。

「哥?哥!哥!」

他焦急地爬過去,想要叫醒舒安,可他將他翻過來,見到的就是舒安胸口插了齊齊整整五支短箭,已經咽氣的場景,舒平再次慘叫一聲,忙不迭往後退去,抬眼慌亂地看向顧清越︰「你殺了我哥!你殺了我哥!」

顧清越一抬手,隔空將舒平扇到了牆上。

「轟——」

舒平半個身子都嵌在了牆里,他痛苦地哀嚎出聲,從牆上緩緩掉下來,艱難地睜開眼楮,滿是驚恐地看向顧清越。

顧清越看他,面無表情︰「我殺了他又能如何,我還能殺了你。」

舒平眼中淌出兩行眼淚。

顧清越卻沒管他,而是緩步走到舒安面前,抬手在他腦袋上方狠狠一握。

甬.道中立刻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聲。

倒在地上的舒平瞪大雙眼,眼淚流得更凶,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人從自己哥哥的腦袋上揪出一個人影。

那似乎是一個……鬼魂。那個鬼魂面目模糊,舒平卻清楚地知道那是他哥的靈魂,此刻他哥的靈魂正被這個惡魔緊緊攥在手里,遭受著難以言喻的非人折磨。

舒平全身開始哆嗦起來,這一刻他再傻,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他們舒家完了!徹底完了!

顧清越一路走過來,將甬.道里被舒家兩兄弟叫進來的人給瞬移了出去,可越是靠近里面,他的面色就越是冰冷,周身的凌厲寒意更是直接變成了實體,風刃刮在甬.道周圍的牆壁上,留下一道道極深的痕跡。

看著自家宿主周身都泛起冷意和殺意的模樣,心下有些發苦。

一般來說凡人死後這一生就結束了,誰能想到那幾個皇子死後竟然會被人偷氣運?

它又查探了一下,深怕自家宿主覺得自己失職,把舒家所有人都查了個仔仔細細,這才小心翼翼地跟顧清越解釋道︰「麗妃舒蓉是重生者,舒家的庶女,上一世的時候就用了各種辦法打壓嫡女,成為舒家最受寵的女兒。舒揚文,也就是她父親從任上調任到京城,升任六品,她也就跟了過來。第一次進入京城貴女社交圈的時候被謝少柔,也就是那個皇後給落了面子,一直記恨在心,于是背地里給謝少柔下了不少絆子。後來了解到謝少柔有一個喜歡的人,威遠侯世子,于是她就去接近那個世子,還用了落水的招數與那個世子有了肌膚之親,那個世子確實喜歡上了她。」

又看了一眼自家宿主的臉色,發現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繼續說道︰「舒蓉搶走謝少柔喜歡的人,讓謝少柔傷心了很久。但這個時候皇家選秀,舒蓉也在送選的人里面,她其實是想要進宮當人上人的,對那個世子並沒有感情,只是為了對付謝少柔而已,但她送選到宮中的冊子被刷下來了。查探之下才發現,原來是因為謝少柔進宮與她姑母淑妃聊天時說到了世子與舒蓉之間的事,淑妃掌管後宮,將舒蓉給刷了下去。舒蓉記恨在心,多方奔走但還是沒有挽回的辦法,對謝少柔更加憎恨。到了那個地步,她只能抓.住威遠侯世子。」

「但舒家不是謝家,侯府老太君不怎麼滿意舒蓉,最終的結果就是舒蓉以側室的身份抬進了侯府。謝少柔卻進了皇宮成為太子妃,傳言太子和太子妃恩愛非常。舒蓉心里非常不甘,婚後舒蓉斗敗了正室,斗敗了小妾,但威遠侯世子發現她的真性情,對她也冷淡下來,她懷疑他外面有人,她不僅恨謝少柔,還恨世子。直到有一次,她看到了謝少柔身邊的宮女在街上跟威遠侯說話,質問威遠侯未果後,她一邊讓她父親調查此事,一邊命人放出傳言,說當今皇後與別的男人有首尾。謝家順著線索找到了舒蓉,將她下了獄,這個時候威遠侯名聲同樣受損,侯府遭到皇帝厭棄,威遠侯沒有救她,舒家也被謝家查出收受賄賂的事情,滿門抄斬。舒蓉受盡折磨,慘死在牢里,死的時候懷著滔天恨意,認為這一切都是謝少柔和謝家在背後設計。」

「之後她重生了?」

點頭︰「對,她重生後認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舒家和謝家的門第之別。她之所以落到上一世的下場,是因為她的身份沒有謝少柔高,如果她的身份能夠比謝少柔高,她就能夠把她踩在腳下,讓舒家將謝家踩在腳下。所以這一世她一直蟄伏,進入皇宮,成功讓皇上喜歡上她。」

「那個陣法呢?」

「是因為上一世舒揚文任職的地方曾經發生過一件大案,一個大戶人家被人屠殺滿門,當地縣令抓到凶手,凶手交代那個大戶人家曾經是他們家的小廝,偷盜了他們家的秘方另起爐灶,不止如此,那大戶人家不知道從哪兒請了個道士做下陣法,借了他們家的運,不到兩年,他們家原本紅火的生意敗了個精光,他父母也在外出談生意的時候死于非命,一家幾十口人,最後只剩下他一個。這事當時鬧得很大,但舒揚文沒當回事,可舒蓉在成為威遠侯夫人後又听說了相似的**,她派人去找那個道士,但是人沒找回來她就已經死了。重生後她就立刻找到了那個道士,從他那里得知這個陣法確實有用,而且借運之人越尊貴,能夠借到的運勢就越旺。她就……將主意打到了皇陵。」

話音落下,顧清越就已經走到了那個陣法面前。

地面上用看不出是什麼血的東西畫了許多繁復的符文,還被鑿開許許多多淺口凹槽,一直從符文蔓延到墓室里面,凹槽內,有紅色的液體在緩緩流動,仿佛是將里面的生機一點一點運輸出來。

顧清越眼眸瞬間深了深,神識覆蓋下去,一眼便看清了整個陵墓布局。

這一處的陵墓是呈眾星環月的形狀布局的。

中間正是他的主墓室,而周圍坐落著的……正是十三個分散開的主墓室。

那些主墓室正中央放置的正是主棺,主棺內躺著的那十三個皇子,主棺旁邊則放了許多零碎的東西,大多是他給的物件,而每個主墓室內都放了整整一箱的……毯子。

十三個主墓室外都刻畫了不同的小陣法,而借著這些墓室的布局,十三個小陣法正好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用處便是掠奪墓室正中那個主墓室的氣運。但現在,十三個主墓室內,只有五個主墓室里還有幾團幽幽光點,像是隨時要熄滅一般,搖搖晃晃。

那是他五個兄弟。

顧清越心中驀地生出一股怒意,他抬手重重一揮,霎時間,陣法.像是一團密密麻麻的線被人用力從中間崩斷,發出接連不斷的斷裂聲,與此同時,顧清越感受到遠處一股操控著這陣法的力量。

他抬眼,眼神冰冷地朝遠處看去,穿過重重景象,看見了一個老道的身影。

老道正盤腿在一處山石上打坐修煉,他的頭頂是一輪明月,月光像是流水一樣有意識地進入他的身體,伴隨著這些月光,老道的頭頂還有一圈金色的光芒在快速流動著,那是真龍之氣。

就在顧清越看清老道身影的那一瞬間,那老道「噗」地吐出一口鮮血,猛地睜開眼,對上顧清越的視線後眼中不自覺流露出驚恐與害怕的表情。

「偷盜皇家氣運,借以塑造仙體飛升,你倒是好打算。」顧清越冷笑一聲。

對面老道顯然已經听到他的話,面色驟然一變。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把——」顧清越眼神驟然變得血紅。

「讓、你、渡、劫!」

話音落下,老道上空原本清亮的月色被濃重的黑雲所籠罩,重重黑雲翻滾起來。與此同時,猙獰凶狠的閃電在雲層之間來回穿梭,雷聲陣陣,越發靠近老道所在的方向。

老道面色慘白,抬頭看了一眼愈發逼近的天雷,顫抖著嘴唇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九、九霄、玄、雷!」

「轟——」

紫色的粗.壯雷點從空中凶狠劈下,老道艱難地舉起拂塵抵抗,臉上卻是徹底的絕望。

他躲不開!他必死無疑!

畫面中閃動著巨大的光芒,雷點劈下的聲音響徹整個山頭,老道根本招架不住,發出陣陣慘叫,不到幾秒便重重倒在地上。

「放心,你不會這麼容易死,九九八十一道九霄玄雷,我會讓你完整經歷渡劫的體驗。」

「轟——」

「啊啊啊——」

老道的慘叫聲伴隨著漫天驚雷回蕩在整個山頭,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玄雷落下,老道將會經歷八十一次身體所有經脈斷裂,又在另一道玄雷落下前修補完畢,再一次經歷經脈斷裂的循環過程。

顧清越扔下這句話,沒再管那玄雷聲和老道的慘叫,徑自進入了前方的主墓室,主墓室正中是他三哥的主棺,顧清越能夠看到里面依舊保持完整面貌的三哥身體。他沒有開棺,不想讓空氣進去,只伸手穿過主棺,將里面一團幽幽的光團握在手里,那光團氣息很微弱,像是隨時都要熄滅,奄奄一息地縮在主棺的一個角落。

這會兒光團被顧清越收進手里,似乎感受到他的氣息,忍不住在他手心蹭了蹭。

顧清越垂眼看了一會兒,又去另外四個墓室,將五個光團全都收進了手里。

「其他人呢?」

「三個已經投胎了,三個將要投胎,還有兩個,氣息有些微弱,但也確實已經在人間。」

說完這話有些心驚膽戰,它原本以為那些已經投胎的皇子們或許是因為自己選擇去投胎,可看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因為真龍之氣被耗盡,變為普通鬼魂,渾渾噩噩去投了胎。

它能夠想到這點,顧清越自然也能。

「要去見他們嗎?」

顧清越搖頭︰「不急。」

他要處理舒家舒蓉。

當夜,臨淵王朝文武百官和後宮妃嬪全都做了一個夢。

文武百官站在皇殿之外,面面相覷了許久,腦中滿是疑惑。

他們不是在家里睡覺嗎?為什麼又到了皇殿前?

「何大人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孫大人?」

「本官也不知。」

……

一陣窸窸窣窣中,皇殿大門驀地打開,里面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芒。

文武百官只在白日進入過這里,從來沒有在晚上進入皇殿的經歷,這會兒看著打開大門的漆黑皇殿,宛如張著巨口的野獸,令人心驚膽顫。

倏地,皇殿中亮起幽幽火光,將整個皇殿都照得宛如白晝。

眾人瞬間一驚,視線頓時落到了皇殿正中跪著的兩個人影身上。不,不是兩個人影,而是一個是人,另一個似乎只是一個鬼魂。

不止如此,大殿兩邊同樣站滿了後宮嬪妃,這會兒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全都一臉震驚。

很快,眾嬪妃的目光與文武百官的目光相接,文武百官認出了自己的女兒。

「這是怎麼回事?」大殿上方忽然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

眾人抬眼看去,見到的就是年輕的皇帝一身褻.衣站在龍椅前的景象。

「大哥!二哥!怎麼回事?」

「舒安!舒安!舒平,你哥怎麼回事?」

大殿上忽然傳出兩聲驚呼,一聲是嬌.媚的女聲,另一聲則是蒼老的聲音,與此同時,兩個身影分別朝大殿中央那兩個身影撲去,眾人定楮一看,才發現那是麗妃舒蓉和她的父親舒揚平。

而被兩人圍在中間的兩個人影,一個人影全身是血,脖子上戴了枷鎖,整個人彎曲著脊背,滿頭大汗,似乎承受不住脖子上枷鎖的重量,而另一個鬼影,則兩腳拷了腳鐐,他拼命地尖叫著想要向上逃離,但腳鐐依舊穩穩地落在地上,無論他如何向上逃離,也撼不動那腳鐐半分。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誰?!這是誰干的?!」麗妃驀地抬頭,眉眼變得犀利狠毒,一副恨不得將人碎尸萬段的模樣。

舒揚平也猛地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地朝周圍看去︰「我舒家雖不是什麼大族,但也容不得別人欺辱到頭上來!到底是何人所為?欺人太甚!」

「這個時候倒知道欺人太甚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大殿上方傳過來。

眾人一驚,猛地抬頭看去,就見龍椅後面緩緩走出一個人影,見眾人看過來,那人微微笑了笑,視線落到下面那兩人身上,唇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大的那個已經成了鬼,他的腳鐐看到了嗎?那個腳鐐上面全是火,能夠直接灼燒他的靈魂,讓他每時每刻都處于被灼燒的痛苦中。至于小的那個,他脖子上的枷鎖——」

眾人忍不住看過去,就見到舒平冷汗層層,面容痛苦不堪,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呼吸都變得極為粗重。

「每時每刻都在不斷變重,從一粒米的重量,到一桶水的重量,再往上,一個人的重量,兩個人的重量,一直到最後,他的脖子——」那人頓了頓,輕笑了一聲,聲音卻無比冰冷,「被壓斷。」

麗妃和舒揚平聞言,呼吸齊齊一窒,麗妃雙眼通紅,舒揚平更是狀若癲狂,額角青筋暴起,像是隨時要撲上去與人拼命。

「混賬!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你當朕是什麼人了?你又當朕的金鑾殿是什麼地方?哪里容得了你這樣放肆?!」顧程乾一身褻.衣,赤著腳站在大殿上,下面是他心愛的女人受苦,上面他的龍椅也被人佔據了,這一切是對他皇權的徹底挑釁,他顧不得這古怪的場景,當下就厲喝出聲。

「皇上,此事怕有隱情,還請皇上息怒。」一個冷淡的女聲忽然傳了出來,是眾妃之首的皇後謝少柔。

「你閉嘴!」顧程乾一臉厭惡地轉頭朝她呵斥道。

可他剛說完這話,一個嚴厲的聲音同樣呵斥了一聲——

「跪下!」

「砰——」

皇帝的身影瞬間跪了下去,膝蓋踫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與此同時是皇帝的慘叫聲——

「啊!」

眾臣呆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帝直直跪在地上的景象。

這會兒眾臣壓根不敢出聲,這畫面太詭異了。

「你到底是誰?」麗妃忽然出聲,她猛地站起身,視線掃過年輕的皇帝,眸中瞬間暗了暗,口中說道,「讓當朝天子下跪,你既做得出這種事,不知道是否有這個福氣受得了這一跪。」

舒蓉眼見著如今的情況已經有點慌了,無論是大哥還是二哥,這情況絕對不正常,她隱隱有種月兌離控制的恐慌感,但她不能亂,哪怕現在情況詭異,她不能亂,現在只有皇帝能夠救她,她必須讓皇帝站在她這邊,而她說出那句話,就是為了給那人扣上不敬皇族的罪名,無論這人是誰,冒犯皇族是必死的罪名,文武百官也不會反對。

可她剛說完這話,就听那人笑了笑︰「不肖子孫這一跪,我為何受不了?」

麗妃呼吸一窒。

不肖子孫!

顧程乾卻怒發沖冠,連膝蓋處的痛意都沒顧得上,大喊道︰「大膽!誰是你不肖子孫?!」

「趴下!」上面再次傳來一聲厲喝。

皇帝身體立刻身不由己地重重趴在地上。

「啊——」

整個大殿一片死寂。

忽然,眾臣中有老人猛地睜大眼︰「聖皇!是聖皇陛下!」

喊完這話,老人顫悠悠地跪了下去,而隨著這老人跪下,眾臣哪怕心下驚疑不定,也同樣呼啦啦跪了下去。後宮眾嬪妃見狀,也一個個快速跪下了身。

顧清越冷笑了一聲,壓根沒說平身,而是重新轉頭看向面目呆滯的舒蓉和舒揚平︰「我說了,不肖子孫這一跪,我為何受不得?」

舒蓉面色瞬間慘白。

顧清越掃視了一圈,也不再擺陣仗,而是對皇帝冷聲道︰「過來!」

皇帝這會兒已經冷汗涔.涔,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爬起,快速往前走去。

「我今日過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是為了給你施刑。」顧清越面色平靜地說道,對上皇帝驟然抬起來驚慌看他的目光,再次冷笑了一聲,抬手一指舒蓉和舒揚平繼續說道,「你養的好狗,咬了你祖宗骨肉,挖了你祖宗老墳,你是否有看管不力的罪名?」

顧清越這話一出,整個朝堂都炸了開來。

咬祖宗骨肉?挖祖宗老墳?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顯然也有些懵,下意識地看向舒蓉和舒揚平,眾臣也下意識地看過去,見到的就是那兩人面色大變的景象。

顧清越冷笑一聲,抬手放出舒家派人進入皇陵設置陣法的畫面。

眾臣看著那上面呈現出來的景象,所有人駭得睜大了眼,一位老臣更是沉聲痛斥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舒家此番作為,十惡不赦!罪當滿門抄斬!」

「舒家所有人死不足惜!」

一時間,整個大殿滿是咒罵,更有老臣忍不住沖過去,想要掐斷舒揚平的脖子,卻被人攔住了。

聖皇在上,他們再憤怒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舒蓉與舒揚平已經面色鐵青跌倒在地,舒蓉忙看向皇帝,哭著喊道︰「皇上,這不是真的!臣妾冤枉!」

顧程乾已經走到她身邊,一腳踹在她身上,雙眼通紅︰「你舒家今日敢偷我皇室氣運,明日是不是就敢偷我這天下了?你冤枉?你若是冤枉,這世上沒人冤枉!」罵完這話,顧程乾轉過頭朝顧清越跪下,「不肖子孫當得這一跪!請聖皇責罰!」他雖然沒什麼權勢,也不會謀略,但也知道這天下是誰的,皇陵里葬的是臨淵皇室,舒家竟

作者有話要說︰  敢偷皇室氣運,簡直是狗膽包天!

顧清越眯了眯眼,見這小子倒是真心實意,不是那麼蠢,也就沒再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癱在地上的舒蓉和舒揚平。

「舒蓉,你重生一世,若是沒有招惹到我,我本也就不想管,但你招惹到了我,害我手足,盜我氣運,就別怪我不客氣。」說完這話,顧清越抬手在舒蓉頭上一點,舒蓉原本嬌.媚的容貌頓時變成了形容枯槁,宛如老嫗的模樣。

「啊!」舒蓉驚叫出聲,用手撫上臉頰,滿臉驚恐,「你做了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上一世死時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一直活著,一直以這樣的容貌活著,看著舒家徹底敗落,看著舒家被打落塵埃。至于舒家——」顧清越轉頭看向舒揚平,冷笑一聲,「所有偷來的氣運將被剝奪,你舒家,將連續十代成為最低賤的奴隸,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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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師︰不肖子孫還有救。

皇帝︰qaq。

作者︰抱歉割割弟弟們只能下章見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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