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被物理變臉的女鬼, 頂著一塌糊涂的臉, 近乎狂暴地撲向了楚天舒!
殺死畫皮鬼的方法有許多種。在過去, 畫皮鬼不乏受到來自玩家們的攻擊, 但她唯一不曾經受過、也從未想過的,便是來自卸妝水的潑臉對待!
畫皮鬼發出一聲怒號,雙手成爪,向著楚天舒撲了過去。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麼暴躁。」楚天舒迅速掏出手機, 給她拍了兩張,「喏,你看,還挺有藝術感的。」
畫皮鬼︰……
「啊——!」
在發出一聲土撥鼠般的尖叫後, 她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捂著臉狂暴地沖下了戲台。
她撲向的方向,是黑暗中的一堆小樓。看起來, 那里是優伶們休息、化妝的地方。
旁邊的老者︰……
舞台上沒有了主持人,剩下的幾個厲鬼都傻了眼。在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懵逼眼神中,楚天舒從牛仔褲兜里掏出了皺皺巴巴的粉色戲單。
「那個,喂喂。」他撿起被女鬼扔到地上的話筒,「既然主持人不在了,接下來就由我越俎代庖一下?」
混血男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你……」
「別小看我啊。」楚天舒吊兒郎當地說,「我當然會主持,實在不行……」
他頓了頓︰「我就在沒話可說時哈哈哈哈哈。」
混血男︰……
如此陽光的楚天舒,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和他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還有旁邊的厲鬼和黑衣的老者。
厲鬼看向黑衣老者, 老者站在黑暗里,似乎是點了點頭。
「既然這個……大家來都來了哈,就進入第二場戲。第二出戲叫什麼來著?噴火?」楚天舒看向後台,「誰上來給噴一下?」
厲鬼︰……
這第二輪的噴火,同第一輪的變臉一樣,照例是鬼物折磨人類的法子。
噴火本該是由人類從四瓶酒中選出唯一無毒的一瓶,將酒水含在嘴里,並完成這場表演。然而極度不配合的楚天舒,居然很隨意地選了一瓶,並從包里掏出了一個造型奇異的噴霧器。
他將酒精灌在噴霧器里,並借助打火機很輕松地完成了這場表演。
「不管酒是否有毒,只要是酒,就可以。」楚天舒正直道,「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林槐︰……
舞台上的厲鬼紛紛走了下去。在他們之後,上來的便是幾具活尸。他們靜默地站在台上,不時地走動。
在第二場表演完成後,補好妝的女鬼,也匆匆地從後台里跑了回來。
她的臉上帶著極為扭曲的神情,在看見台上的楚天舒後,表情更甚︰「你……」
「很抱歉。」楚天舒說,「舞台的位置不會一直為你而停留。」
女鬼︰……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出門休假散心,回來後自己的常駐mc地位卻被新來的小花取代的女藝人。林槐在她旁邊輕輕笑了一聲︰「你過氣了。」
女鬼︰……
林槐︰「嘖,整容咖。」
嚴格意義上來講,通過奪舍獲得現在的身體的林槐可以被稱之為換頭怪。然而他在厚顏無恥地嘲諷了女鬼後,便拍了拍手,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差不多也該是我上場來玩的時候了。」他聳聳肩,「下一個游戲……不,節目是什麼?」
「飛刀。」
蒼老的聲音,從牆角傳來。
說話的原是那個黑衣的老者。他咳嗽了一聲,露出翠綠的戒指︰「幕起!」
「砰!」
在所有人錯愕的眼神中,原本敞開的戲台的四周,突然升起了白色的幕布!
白色的幕布將戲台遮了個嚴嚴實實,使人根本看不到其中的場景。
「啪!」
一排飛刀,落在了林槐身邊的茶幾上。
「在幕布里,如今共有6只活尸,與兩只人類。」老者緩緩道,「在這三十張刀片用完之前,用它們射中里面的所有活尸,與此同時……」
「幕布中的人類,也有被刺傷的危險。」他接著說,「你可以選擇接受這個任務,或者以另一種方式……轉盤。」
「這個轉盤,上面有八個木牌。其中六個代表活尸,兩個代表人類。」老者說,「你將隨機發射六枚刀片,而這六枚刀片,也將決定他們的生死。」
在這種情況下,用三十枚刀片去殺死幕布里的鬼物,幾乎是不可能的操作。因此老者的意思很明顯。
他在誘導林槐使用轉盤。
林槐看著茶幾上的刀片,沉默了。
「你還在斟酌麼?」老者輕輕地笑了,「你打算……」
「不。」林槐說,「我只是很疑惑……」
老者屏住呼吸。
「你是從哪里收來這麼多刀片的?」林槐道,「一個玩家是三十枚刀片,之前有四名玩家也就是150片……難道菊莊又叫藏刀山莊?」
老者︰……
「從任務者的角度來說,使用轉盤,其實是一個更好的選擇。」林槐拈起一枚刀片,「然而轉盤本身就意味著絕對的隨機與不確定性。八個一模一樣的木牌,誰又能保證自己沒有扎到其中的人類呢?」
「所以你選擇幕布?」老者道。
他呵呵地笑了︰「然而,隔著不透光的幕布,你更難刺中這些活尸……即使你用盡這三十枚刀片,你也不可能完全刺中他們!」
「不需要三十枚,我只需要六枚。」
林槐突然笑了。
他笑起來時眉眼彎彎。他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著刀片,道︰「使用隨機的轉盤,便是把他們活下來的機會交給天命。我嘛……最討厭的就是和老天賭運氣。」
幕布里。
「所以他打算自己謀殺我們嗎?!」
混血男依舊趴在地上,對楚天舒發出質問。他似乎已經陷入崩潰︰「不賭運氣,而是自己出手……他是打算把我們都殺了嗎?!」
「別急。」楚天舒說,「他自有打算。」
在他們身後,六只活尸仍在無聊地行走著。
「我猜,」楚天舒道,「他應該是打算用我們的聲音定位,找出我們的位置……」
「可他找得出活尸的位置嗎??」
「你應該知道,三十枚刀片用完後,如果你未曾用刀片殺死所有活尸,那麼他們都得死。」老者沉沉道,「幕布里那個男人……是你的隊友,你就這麼把他的生死置之玩笑……」
「你說錯了。」林槐聳聳肩,「他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我相信他。」
「你听,他相信我。」幕布里楚天舒對傅離曄道,「這就是情侶之間的默契……」
「相信你什麼,相信你能避開無處不在的刀片嗎……」傅離曄的臉色都快要發生變換了,「可我不相信他……」
林槐接下來的聲音傳進了幕布里︰「我相信他福大命大。」
傅離曄︰……
身處險境,他依舊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楚天舒︰「他……」
「雨女無瓜。」楚天舒頓時便換了個嘴臉,「你到角落里展開去。」
傅離曄︰……
「說起來,按你的說法。」林槐捉起一片飛刀,銀光在他的指尖閃爍,「只要用刀片,殺死這些活尸,就可以了吧?」
老者點點頭。
「也就是說……」林槐若有所思,「我射出刀片,刀片進入幕布,刀片在幕布之後殺死活尸,就夠了?」
「是的。」
「那好。」
林槐突然笑了。他看向幕布的方向。眼前的幕布,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其後的影子。
「我不想把他的性命交給運氣,又或者是轉盤之類的東西。雖然說,就算射中了他的木牌,他也死不了……不過這件事終歸會讓我有點點不爽。」他說,「就像是把自己的所有權讓渡給別人一樣……而且……」
他自信道︰「我有著超出常人的飛刀技術。」
接著,他將刀片橫在胸前,道︰「楚天舒,吱一聲?」
幕布里傳來一聲「吱」。
「好。」
林槐突然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接下來,我會把這個刀片射向你的方向。你記得抓穩了,如果它劃上了你……嘖,記得保護你的重點部位。」
楚天舒︰「○○?」
林槐︰「……當然是你的脖子和腦袋。」
老者站在林槐身邊,似乎完全沒弄懂這個人打算如何進行這一次毫無獲勝可能性的任務。傅離曄在楚天舒身邊趴著,盡力展開自己的身體,以避免被刀片波及︰「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刷!」
林槐出手了!
一枚刀片在空中飛速地前行,它刺入幕布,因布料的摩擦而被減緩了速度,最終停在楚天舒的指間!
混血男︰?
「呵。」楚天舒看著一臉困惑的他,笑了,「喂,我可是很輕易地就接到了啊,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混血男看著他臉上被劃傷的痕跡︰「什麼很輕易地接到了,你的臉上明明是……」
楚天舒︰「肌膚缺水,裂開了。」
之後第二枚、第三枚、……第六枚飛刀紛紛飛入,如人體描邊大師一般分別從楚天舒身邊的每個方向劃過,並被他通通接住。
幕布外再次傳來林槐的聲音︰「然後,我們……」
「我知道。」
「哦?」林槐似乎笑了,「你知道就好。」
「等等,你知道,他也知道,你們到底要干啥?」
在混血男困惑的目光中,楚天舒將六枚刀片放進口袋里,回復道︰「老頭要求我們用六枚飛刀殺死活尸,但是他沒有說——」
「必須要我們通過一次射擊殺死他們。因此,他將飛刀投給了我。而我負責用刀片……」
「負責肅清布內。」
他將一具正在逃跑的活尸擊倒在地,在用扳手打暈他後,將刀片插到了他的額頭上。
混血男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半天,他才說︰「你們管這個叫飛刀殺人?」
楚天舒︰「有什麼不對嗎?」
混血男︰「……受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困困困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