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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都2019年了還這麼迷信

「你也在擔心他們對吧?」程辛看著他的模樣, 也嘆了口氣, 有些頭疼, 「這兩個人簡直是在胡來……」

「不, 我擔心送葬的npc。」廖觀有些提心吊膽地說,「他們兩個看上去不是去送葬的,而是去殺人滅口的。」

「……比起關心這個,你不如擔心他們再綁架一個npc, 或者再把那具尸體當做道具搬回來吧……」嚴楚楚看了一眼帶頭的司機,吐槽著。

兩個舍生取義的主角顯然沒有感受到隊友們對他們背後的吐槽。楚天舒跟在送葬的隊伍後面,一邊尋找遮蔽物左沖右突,一邊捂住身後的林槐︰「你小心點, 我們這是在做潛伏任務,別讓他們發現我們了。」

林槐看著楚天舒賴以遮蔽的瘦弱電線桿,望了望天︰「我覺得他們早就發現我們了。」

然而楚天舒似乎相當樂此不疲, 他一邊給自己加戲,一邊用粉筆在兩側的土牆上留下奇怪的記號。林槐看著他,有些好奇地問︰「你真的就只是在墳地外面蹭蹭,不進去?」

「是啊,現在進去太危險了。」楚天舒說,「我只是騷,又不是傻。」

林槐虛起眼︰「……原來你還知道自己騷啊。」

「……現在墳地里人這麼多,跑進去挖墳會被村民們圍起來打的。」楚天舒說,「所以等半夜沒人了再去盜墓,運氣好的話除了一具新鮮出爐的尸體, 還能踫見幾個在墳地旁邊晃悠的鬼。」

「……哈?所以你只是怕被村民們圍起來打?」

「不然呢?」楚天舒嚼了嚼嘴里的草葉子,「有時候,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因為要盜墓所以這麼快就進入盜墓筆記模式了嗎……」

兩個人互相吐槽著,那具棺材也終于被送葬的人群抬到了村口外的墳區。說是墳區,其實也只是一片頂著一個個黃土包的地。土包上立著長長的木牌,其上是死者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日。如今這鱗次櫛比的木牌中,又多了一根。

他們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棺材被葬入地底。眼見著棺材被黃土掩埋,那對孤兒寡母又幾乎要哭暈了幾次。一抔抔黃土被撒上棺蓋,棺材里的死者,也正式從人世被沉入陰間。

「阿彌陀佛。」楚天舒在胸前畫了個三角,「黑夜女神在上,願你的靈魂得到安眠。」

「善哉善哉。」林槐在胸前畫了個月亮,「蒸汽與機械之神在上,願你在被我們審問……不詢問之前先當一回兒鬼,下輩子投個好胎。」

兩個人蹲在草叢里,靜靜等待送葬的人離去,沒想到這群人在墳前哭了許久後,又開始聊起天來,似乎很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漸漸的,墳地里傳來了爭吵聲,為首的年輕寡婦似乎想到了什麼,氣得滿臉通紅。她挽起袖子,大步跑到墳地邊緣,幾個人看她這副模樣,驚慌地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寡婦動身,林槐兩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墳地的最外緣也有個小小的墳包。和其他的墳包比起來,這個墳包顯得相當矮小,可憐兮兮地坐落在墳地的邊緣,靠在山旁,為所有墳包所隔開。

「呸!」隔著老遠,林槐也能听見寡婦的聲音,「活著時是個狐狸精,死了之後也還是個妖怪……殺我男人算是什麼事,你來找我啊!找我啊!」

她吐了一口唾沫後,猶自不解恨,伸出腳來更是踹歪了土包上的木牌。幾個男人見狀完全慌掉了,他們大吼著撲了上來,又驚又怕地將還在掙扎的女人拖過去架在身上︰「你瘋了!你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了!我沒有男人了!沒有老公了!」女人嚎啕大哭著,「這個狐狸精活著時勾引人,死了之後也不放過我們……」

她的話迅速地被幾個人堵會了喉嚨里,男人們拖著她從墳堆旁離開了,連帶著她咒罵的言語和踢打的手腳。楚天舒和林槐對視一眼,楚天舒做了個嘴型︰「過去看看。」

林槐點了點頭。

兩個人躲在草叢里,向著小墳包的方向緩慢移動。好半天,哭嚎的女人總算是被男人們帶走了,陰森恐怖的墳地,也恢復了舊日的寧靜。

天,終于黑下來了。

茫茫的暮色中,兩人終于從草叢里站了起來,他們剛要邁出腳,便听見了系統的提示音︰「已完成‘江村’任務第一步,入住江村,請兩名玩家迅速返回江村村長家,並選擇自己的房間。」

「……這麼快啊……」林槐听見楚天舒嘟噥的聲音,接著,楚天舒轉向他︰「既然如此,你願意和我住一起嗎?」

林槐被他跳躍性的思維驚了︰「啥?」

「既然你願意的話,咱們也沒必要現在回去挑選室友了。」楚天舒自顧自地回了接下來的話,說著,他拍了拍林槐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去看看那個墳包。」

「喂……」林槐虛起眼,「自顧自的就把我變成了你的室友啊……」

說著,楚天舒便拉著林槐,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了墳地里。

墳地中的泥巴很濕軟,走起來是絕對的不好走。兩個人花了一點時間才趕到墳包附近。在看見那個小墳包後,林槐沒來由地便覺得有些心慌。

「呃……」

楚天舒蹲下來打量墳包上的木牌,顯然沒發現他的異常︰「這個木牌和旁邊的木牌不一樣,是深紅色的,上面還有些奇怪的花紋……任……任純?」

他讀出了木牌上的名字,接著看她的生卒年月︰「2016年……三年前去世的?生于2月,卒于8月……咦,這個木牌上還畫了些奇怪的花紋……」

說著,他看見林槐如中了邪般的,將手指撫上了木牌。

「你……」

下一刻,他听見林槐似乎發出了一聲很輕的慘叫,如同被燙到般地將手收了回去。楚天舒被嚇了一跳,他慌忙站起來,將林槐往遠離墳墓的方向推︰「你怎麼了?」

「沒什麼。」林槐收回手指,將它背到背後。

楚天舒懷疑地上下打量他,在確認對方是一臉雲淡風輕後,松了口氣︰「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

「我沒事。」林槐用他從未听過的冷淡語氣說著,「我們回去吧。」

「好的。」楚天舒似乎毫無察覺地說著。在轉過身後,他突然說道︰「你的手……」

林槐微微眯起眼。

在他露出防備的神情前,楚天舒的下一句話已經飄了出來︰「……好像沾到顏料了,一會兒回去記得洗。你怎麼踫到什麼東西都隨便上手模?這回是油漆沒干,下回上面要是沾著毒藥該怎麼辦?」

林槐︰?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天已經黑下來了,無垠夜空之下,郊外的墳地顯得越發無邊無際。在這漆黑之中,又有小小的光點閃爍。

那是一點一點瑩瑩的綠光,在如漆黑沼澤的墓地中,幽幽飄搖著、閃爍著。

有風吹過墓地,隱隱地,傳來狐狸的嘯叫聲。

「嗚嗚——」它叫著。

林槐亦步亦趨地跟在楚天舒背後,被桃木強烈燒灼後的右手被他塞在褲兜里。

疼。

「一時大意居然中了那個人的道行……」受到傷害的他想著,「好疼……等我找到始作俑者,就把他的頭擰下來。」

一路走來兩人穿越重重墳頭,都沒有說話,只有風聲在他們之間徘徊。

這本該是無趣而令人恐懼的旅程,但林槐並不孤單,因為殺戮的幻想始終陪伴著他的寂寥,溫暖著他的心靈。

等到他從幻想中抽身而出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墓地邊緣,這時林槐抬起頭,看見前面楚天舒的背影。

停住了。

然後,他緩緩轉過身來。

「林槐。」他听見對方的聲音,「你身後……回頭看。」

他的聲音是那樣鄭重其事,那雙深邃的眼楮,也直直地盯著林槐背後的方向。

這是林槐第一次這樣近地注視楚天舒的正臉,在此之前,他們從沒有這樣面對面的互相注視過。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楚天舒的睫毛,居然有點往上翹。

因此他花了足足半分鐘,才反應過來楚天舒的話。

……背後?

我的背後?

我的背後……有鬼?

那一刻林槐興奮了起來。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種不知死活,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鬼了……

他轉過身去,看見茫茫墳地,和上面陰森飄搖的綠色鬼火。

「你看那滿地的鬼火,像不像漫天的螢火蟲?」他的身後傳來楚天舒贊嘆的聲音,「又像是地上的星星……真美啊。」

林槐︰……

「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和喜歡的人在飛滿螢火蟲的森林里散步。」楚天舒說,「你看,紫色的天,綠色的火,黃色的地,多美啊……」

林槐看了兩分鐘。

過去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重視自己生活中的一點一滴。自從他有記憶起,便被禁錮在文縣的墳地里。千里孤墳,他能看見的只有彌漫的血霧,和血霧中央,束縛自己的那口枯井。

他看多了孤墳和殺戮,看多了枯樹和鬼火。然而這一刻……他居然覺得這些鬼火,居然真的有一點點像螢火蟲。

「走吧,我們回去。」楚天舒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欣賞,「再不回去就沒飯吃了。」

說著,他伸出左手把林槐從墳地里拉了上來。他的手很暖,林槐的手卻很冰。然而那只右手卻把林槐握得很緊。

「為什麼用左手?」林槐輕聲道。

「害怕沾到你右手上的顏料。」楚天舒回答得堂堂正正。

林槐低頭笑了︰「你知道剛才那個木牌是什麼做的麼?」

「是桃木。」他說,「以桃木為碑,能夠鎮壓墳下厲鬼,也能燒灼鬼物的肢體……說不定我的手上,就是被燒灼出的傷口哦?」

說完,他抬起笑盈盈的臉,好整以暇地看著楚天舒。

然而楚天舒只是用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都9102年了,別這麼迷信好嗎。」

林槐︰……

「我知道你們中二大學生總是喜歡給自己加一些奇怪的設定,什麼高達駕駛者啊,新世界的卡密薩馬啊……」楚天舒說,「但我們再不回去,最後一塊肉都要被人搶光了。乖,跟我上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在基友向我第五次安利好兆頭後我終于去看了

然後今天下午,我找到她︰「媽的蘇大強真是氣死我了!!這電視劇里面哪里有cp?第幾集出來?我快堅持不住了!」

她︰「蘇大強?哪里有蘇大強?你怎麼去看了《都挺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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