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媽咪!」清風繼續說︰「這一次,是媽咪你太過分了!為什麼要這樣說話?為什麼做這種不像話的事呢?這還是我認識的又善良又漂亮的袁靜女士嗎?我都快不認識媽咪了!」
清風煩惱的、一口氣的說著。
他閉了閉眼楮,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
「哎呦,壞小子!」
袁靜一把撐住他。
「你沒看到嗎?」袁靜說︰「她在跟我較勁頂嘴呢!」
「不是說用愛可以包容一切的嗎?」清風快速的回應著︰「媽咪只知道對自己的孩子寶貝寬容,對待別人家的孩子怎麼能這麼隨便和無情呢?」他離開母親的支撐,站穩了腳步。「對別人家的孩子一直教訓,連口水都不給喝,就開心了嗎?就能安心的過安穩的生活嗎?」
「是啊,老婆,你今天有點過了!」
袁博終于從魔鬼和天使中跳了出來,他好奇的看著冷月,然後對清風說︰
「別太計較你媽咪了,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本來就是一個批評別人的高手,這一點沒有人能比得過她……唉唉,」袁博嘆息一聲,又清了清嗓子。「這個,連法庭里的法官,都經常被她打敗呢!」他微笑著,調侃的打著圓場。「看來今天,本律師不能不出面了,是不能袖手旁觀了!」
袁博轉頭望向了冷月。
「孩子!」
他親切的叫她。
「今天實在是太晚了,一定不能回去了。」
「是呀,冷月!」
清風也一下子攔在她的前面。
袁靜看到兒子一臉焦慮的表情,看到老公一臉誠懇的樣子,都在勸說冷月留下,如果自己再反對的話,可能會有相反的效果。所以,她一改剛才的臉色,聲音也變的很溫柔。
「冷月?你叫冷月沒錯吧?」
她上前一下拉住了冷月的手。
「是的!伯母!我叫冷月!」
冷月蹙著眉,困惑的望著袁靜。
她的好奇心被這一家子牽引出來了,她忘記了自己是不是魔鬼天使這回事。
「听清風剛才這樣叫你,那我也叫你冷月好嗎?」
「好的,伯母!」
冷月溫順的點著頭。
「那麼冷月小姐呀,既然大家都這樣留你,你就委屈一下,今晚,就住樓上的客房,行嗎?」
「難得伯母挽留我。」冷月說,聲調有一些輕顫。
「當然得留你呀!」袁靜微笑著︰「否則,他們父子倆會舉行雙人示威游行的。」
看清風的母親一反常態,輕松幽默的樣子,冷月的心也就放松下來了。想想袁夫人,她可能是她未來的婆婆哦!即使言語和感覺上有些敵意,但,看到兒子受傷,哪個母親會不激動呢。
想到這,冷月也微笑了一下。
她的眼楮里飽含感情,聲音輕輕柔柔的,她說︰「謝謝伯母!謝謝伯父!那冷月今晚就叨擾了。」
「這才對嘛!」 袁博豪爽的笑著︰「既然是清風的朋友,就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冷月小姐!清吧!」
他伸出右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並帶頭攙扶著清風返回了大廳。
冷月和袁夫人,也一起返回了大廳。
清風含笑的望著冷月,這個一會兒狂風,一會兒暴雨,一會兒陽光的女孩,他多喜歡她呀!喜歡她的眼淚,喜歡她的笑容,喜歡她發脾氣的樣子,更喜歡她的淘氣與古怪!而他的心,早就折于這份淘氣與古怪里。連她那些所謂的、似真似假的劣行,都無法在他心中駐足一絲絲了。
到了一樓大廳了,清風在袁博袁靜的勸說下,暫時的睡在了一樓,而冷月在袁靜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到了客房。
冷月環視著室內的環境,哇!很大的一個套間!
室內設施應有盡有,還設有獨立的浴室和衛生間,裝修也是相當的豪華!
袁夫人把冷月帶進客房後,她就把目光重新停在她的身上。她微笑著,那笑容看起來神秘而獨特。
「衣櫥里有很多我年輕時的衣服,包括睡衣和家居服。你似乎……」她古怪的望著她,停頓了幾秒鐘。「可以把這身亂七八糟的衣服換掉了!」說完這些話,她轉身離開了客房。
冷月站在那里,她目送著袁夫人的背影消失,頓時間,她忽然有個強烈的預感,她要失去清風了。
她一個人,站在寬大而豪華的房間里,室內的穿衣鏡清晰的折射出她的身影。
她走近鏡子,仔仔細細的審視著自己。
鏡子里有一對充滿疑惑的眼楮,而那雙眼楮又紅又腫,瓖嵌在那蒼白的面頰上,她看上去,完全像是個沒有生命的紙人。
天吶,這是自己嗎?
不不不!她對著自己搖頭,瘋狂的搖頭。
她讓頭發整個的披散在面頰上,鏡子里的人看起來又像個瘋婆子!好久,好久,她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慢慢的,她抬起頭來,下意識的把頭發捋到了後面,下意識的離開鏡子,走近衣櫥並打開。
袁夫人說的不錯,衣櫥里的衣服還真的是應有盡有。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是呀,是該把自己這身亂七八糟的的衣服換掉了。她找了一身素淨的睡衣,慢慢的把它拿出來,慢慢的走進浴室。
沖了淋浴,換了睡衣,走到床邊,她就軟軟的躺下了。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過去了。
一連兩三天,她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在她的意識里,她知道,她病了……就像以前在遠山家病了的感覺一樣的。而且,病勢洶洶!一直處在半昏迷的狀態里。
隱隱約約的,她也知道,她的床邊,來來往往的穿梭著人群,打著點滴。在那渾身燒灼似的痛感和腦袋里撕裂般的疼痛中,她一直在哭著,喊著,說著……具體喊些什麼,說些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覺得自己一會沉溺在萬丈深的冰窖里,一會沉溺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使她不自禁的哭出來,叫出來,喊出來。
她哭著,喊著,汗水濕透了衣服和頭發。然後,她慢慢的清醒了。
「我好冷……」
清醒之後,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冷,那冷氣從內心深處冒出來,然後擴散到四肢百骸里去。
她蜷縮在床上,伸出一只手來,拉住被子,想把自己連頭帶腳的蒙住。她緊閉著眼楮,什麼都不想做了,甚至,不想再看這個世界了。但是,她的手,卻馬上被一只強有力的手給握住了。她一驚,迅速地睜開了眼楮。
她看到清風正跪在她床邊的地毯上。
他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眼光緊盯著她,眼楮里面盛滿了憐惜與痛楚。
「月兒!你終于醒了!」他激動著。
冷月環顧室內,屋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清風和她。
「這是哪里呀?」
她聲音黯啞,嘴里訥訥地問著。
「是我家!我家呀!」
「哦。」
她閉上眼楮,腦袋里迅速的想著清風的話,想起這兩天所發生的一切。當她想到袁夫人,清風的母親時,她內心發冷!仿佛那雙冷靜的眼楮正盯著她看。
「不不!」
她驚慌的想把自己的手從清風的手里抽出來。
「月兒……」
清風把她握的牢牢的。
「月兒,我的月兒!請……不要退開,不要躲我!請听我說吧︰自從你病了之後,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恨我自己!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你的床前呆了多久了……」
他把她的手送到唇邊,用嘴唇壓著。他的眼楮閉了閉,再張開的時候,那眼楮里閃滿了淚花。
「從小到大,從沒有如此向人道歉過!因為,小時候上道德課時,一直在打瞌睡……」他半真半假半玩笑的說︰「但是今天,我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我……那天,真的是瘋了!我很嫉妒鄧麒麟那個家伙。」
冷月咬了咬嘴唇,頭轉向了床里,因為眼淚一下子就沖進了眼眶。
清風放開她的手,去扶住她的頭,並用手帕去擦她的淚痕。
「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他很誠摯地說︰「自從上次一別後,本來應該及時的聯系你的,但……你的一句遠山……叫我內心大亂……對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但幾天之後再聯系你,你的手機就打不通了。前兩天,我去了財團,還和那個鄧玉鳳吵了起來,我真是太生氣了。」
他撫模著她的頭發。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以為你和那個鄧麒麟搞外遇了。」
「外遇?」
冷月的眼楮張的大大的。
「你知道什麼叫外遇嗎?」她問。
「那麼你知道?」
他也張大了眼楮看她。
「當然!」
冷月略一沉思,想著外遇的定義和該用的字匯,然後她輕啟朱唇,侃侃而談︰
「所謂的外遇呢,是指身為丈夫或妻子,隱瞞自己的丈夫或妻子與別的女人或男人交往,背叛自己的家人而產生的不當行為。外遇就像吸毒和賭博一樣,第一次只是單純的好奇,但只要是陷入其中,雖然心里千遍萬遍的下定決心說不要這樣,但最終還是會陷入那個旋渦,跟你期待的不一樣。而能不能結束那個外遇,就要看那個男人或女人的意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