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是去賞花好了。」冷月側臉看他,唇邊的笑容嫵媚而動人。「我吧,確實有環游世界的想法,隨便去哪里,在沒有任何人干擾的地方,也不必擔心別的,就我一個人。」
「哦?」
清風看著她。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問。
「我想……」冷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是的!」
「你真的想一個人去?」
冷月又猶豫了一下︰「大概吧……如果,我找不到那個人的話……」
「永遠的嗎?」
「我想……也許……」
她唇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神黯淡了,她的聲音听起來也充滿了無奈。
他斜昵了她一眼。
她的猶豫叫袁清風有份意外的驚喜,她能坐下來和他聊天,沒有馬上溜掉的樣子,也叫他看到了希望。
「如果,你現在有個男朋友的話,你想和他做點什麼呢?」清風問。
「哦,」冷月想了想,說︰「我想和他一起做的事兒就是……」
她沉思片刻。
「就是靠在他的肩頭,一起看喜歡的電影。因為看電影的時候,最幸福了。」
「是嗎?」
清風微笑著,眼楮亮亮的。
「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呢?」他問。
「喜歡看抒情的電影。」冷月說︰「像魂斷藍橋,北非諜影,亂世佳人等等,這幾部電影光看錄像就看了十幾遍,而且,每一次看都會流淚的……像精彩片段,精彩對白這些,也可以倒背如流了。」
「那麼,你喜歡的精彩片段又是什麼呢?」清風凝視著她,感興趣的問。
「就是……」
冷月輕啟朱唇,微微露出兩排整齊細小的白牙齒,像兩排閃亮的珍珠。
「就是魂斷藍橋的最後一幕。」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帶著輕愁。
「那一幕真的很悲傷。」她頓了頓,聲音低沉如夢。「勞博泰勒跟費雯麗他們兩個人彼此相愛,後來費雯麗竟然死了,經過很長的歲月之後,勞博泰勒仍然忘不了費雯麗,所以一個人獨自站在橋頭,思念他的戀人,流下悲傷的眼淚……這一幕,我真的是超級喜歡,因為這個男人很像……」
她停住了,沉靜的坐在那兒,把到了嘴邊的遠山兩個字,生生的咽了回去。
「還有呢?」
清風看著她,心里有些明白。
「你——還是沒有找到吧?」他在明知故問。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低低的念,低的只有自己听得到。
「我不懂你在嘀咕什麼。」清風說︰「我想听你喜歡的另一個精彩片段。」
她抬起眼楮,掃了他一眼。
「哦,」冷月想了想,說︰「還有在亂世佳人里面費雯?麗和克拉克?蓋博親吻的那一幕,我也很喜歡。克拉克?蓋博用力的摟住費雯?麗的腰,熱情又猛烈親吻著她,畫面真的是很淒美,很感人。」
她又停住了,大眼楮里,閃滿了熱情。
「那麼,還想和男朋友做的事兒呢,是什麼?」清風繼續的問,正眼看她。
「我還想和他一起做的事兒就是……」冷月沉思了片刻,溫柔的說︰「一起在咖啡廳里看書。」
「哪有這麼想的。」清風笑了。「書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嘛,為什麼一定要去咖啡廳呢?」
「那麼,你有了女朋友的話,你想做什麼呢?」冷月笑了笑,然後反問。
「我麼……」
清風又笑了。
看著她又天真又好奇的眼神,他心神恍惚。
「誰知道呢……就是想牽一牽小手,然後親親,就夠了。」看著冷月忍不住要笑的表情,清風不解的問︰「怎麼?水位高了點麼?」他凝視她,認真的,仔細的。
「我看,還是走吧。」
她掃了他一眼,然後下了車,清風也跟著下了車。
「我有一個提議。」他說。
「什麼?」
「這是贈送服務。」他笑著︰「能陪我去咖啡廳麼?」
「干什麼?」
「去看書哇!」
「搞什麼?」
冷月嗤笑。
「那麼,就去吃晚飯!」清風說︰「吃完晚飯後,就去看電影,亂世佳人怎麼樣?」他頓了頓,觀察冷月的表情。「而且,我是真的很餓,已經餓的前心貼後心了!」
「搞什麼……」
她又說了一句。
她不再看他,轉身就走,沒有配合他的意思。
清風再度的抓住她,他看了看周圍,夸張地叫著︰「呀!這夜景……」他驚奇的觀看著較為寧靜的社區附近,他的眼楮又深又亮,黑白分明。「快看快看呀!美死了!」
噗的一聲,冷月失笑了。
「真是個幼稚王。」
「你笑了,笑了,笑了,對吧?」
他不去反駁她給他封下的‘幼稚王’綽號,而是瞪大眼楮追問她是否‘笑了’的問題。
「我可沒笑。」
冷月垂下了睫毛。
「你笑了,確實笑了呀!」
「真的?」
她呆了呆。
「是呀!你笑了笑了笑了——哈哈哈哈——你笑了——」袁清風開懷的大笑起來。
冷月又呆了呆,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哎哎,要是仲夏夜之夢的故事是真的就好了!」清風一邊嘆氣,一邊很快的逮住了她正想逃遁的目光。
「你——」
她遲疑的看著他,揚起了眉毛。
她睜著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看著他。
「你難道是……」她噗嗤一笑問︰「是在惦記故事里的愛情魔藥嗎?」
「是呀!」
袁清風坦蕩蕩地回答。
「那麼好的東西,誰不想要哇!」他似笑非笑地說︰「就在剛剛,如果我真有那個愛情魔藥的話,我一定會把它抹在你的眼皮上,這樣的話,哼哼……」
他輕哼著,那雙黑黝黝的眼珠,就那樣深深的望著她。
「別做夢了好嗎?」
她調皮的輕叫,她說︰
「那種開外掛的東西是挺好的,但那只能是幻想,愛情根本就沒有魔藥!因為愛情不是因為眼楮,而是靠心靈來感受的。因此,生著翅膀的丘比特常常被人描成盲目,甚至還是一個小孩。」
她頓了頓,搖了搖頭。
「在選擇方面,他永遠是隨性地、追隨著自己的內心。」她以冷峻而洪亮的聲音說︰「如果靠一瓶魔藥就能左右愛情,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滑稽的謊言!」
「嗯嗯!」
清風盯著她,目眩而神馳。
一時間,他竟無以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他一伸手,從社區外面的花壇里拔下一支白色的小花,他舉到冷月的面前。
他的氣息溫暖的撲向冷月,若有若無的搔養著她的肌膚,一股異樣的感覺爬上了她的心頭。
「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我的女王!」清風溫柔地說︰「這一朵白色的小花,尚留著愛神的傷疤,讓它那靈液的力量,滲入到你的眸子中央吧……」他心無城府的笑著︰「這就是能喚起你真愛的愛情魔藥喔!」
冷月只是覺得一顆心按耐不住的跳個不停。
她害怕他靠近自己,那樣,會使她全身的神經都緊張起來的。
她搖了搖頭,轉過清風注視著她的視線。
「你——是在背台詞,對不對?」
她以冷靜的口吻問他。
「明明是真情,卻被當做是假意,明明是我心中給你的誓言,怎麼還會懷疑?看著我!」
他一伸手,扶正了她的頭。
「我跟你說的話,我只說一次,你要認真的听!」他一本正經的說︰「听到你的心里去。」
「我沒有心,我不配听。」
冷月拿開他的手,她垂下頭去。
「你不僅要認真听,而且還要記住!」
他又伸出手去,扶正了她的頭。
他凝視著她的眼楮,他神情凝重。
「這是我真正的,永遠不會改變的心意。」他嘆息著說︰「遇見你,我從來未覺得是奇遇,倒覺得是重逢,久違的重逢!就好像……我們本是同一人,但不知道從哪一世開始,我弄丟了你——」
「同一個人嗎?」
冷月恍惚了幾秒鐘。
淚霧忽然沖進了她的眼眶,她閃動著眼瞼,潮濕的眼珠在緩緩的轉動。
「現在好啦!」
清風放開她。
「我們又遇見了,遇見了我就不會再撒手,不管我們此生如何跌宕,未來如何運轉,你對我有心無心,我的心,給你——」他再嘆氣。「只要是你喚我,我就在!」
冷月猛的搖頭,排斥著他的影響力。
「袁清風——」她試著叫他。
「在——」
「你是在承諾什麼嗎?」她問。
「承諾?」
他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她。
他的眼光深邃而敏銳,帶著一種穿透似的熱力,逗留在她的臉上。
「以前我最討厭諾言了。」他說︰「總覺得一說出來,就給兩個人上了鎖!听的人,自然有了要挾的憑證,而說的人,自然的欠了債。一句你那時說過,便同時把兩個人傷的狼狽不堪。但我現在明白了,諾言說不出來,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一旦遇上了,就不在是諾言,而是心願!」
冷月不得不抬起頭來,卻踫到一個令人心慌的眼眸。她惶恐的退了一步。
僵了幾秒鐘。
她覺得自己的指尖顫抖了一下,一陣**的感覺由指尖傳到心髒,脈搏狂跳起來。
「你是個很不錯的家伙!」
她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等一下!」
清風又叫住了她。
「我覺得有的女人就像一根刺。」他望著她說︰「什麼時候想到,就覺得痛痛的。」
「貧嘴!」
「你不覺得我說的很有文采嗎?」他笑著,把她拉近自己。「你瞪著我干啥?不用崇拜我!」
「再見吧!」
她輕輕一笑,擺月兌了他。
「呀!誰家的姑娘這麼倒霉呢?」他望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很多人第一次見我,都會被我的魅力迷住的,為什麼每次見她,都要被她說呢?」
他搖頭,再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