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鄧世財團千金，零分鄧玉鳳？」
鄧總翻看著網上的論壇。
「哎呦，是哪個家伙給我的玉鳳打的零分？」他嘟囔著，繼續翻看著。「什麼？大腦被打了除皺針？環保大使弄虛作假……丟死人了！嚇死人了！太厲害了！天吶！這些到底是什麼？！」
鄧總越往下看越心驚，而且看論壇訪問的人數也在暴增。看這些評論的速度，完全是LTE，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鄧玉鳳——郭小溪——」
鄧總再也按捺不住了。
「鄧總……」
小溪和玉鳳一前一後的跑到鄧總的總裁辦。
看到鄧總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翻看著論壇，小溪知道瞞不住了，也知道現在後悔都晚了。
「爹地，你喊我們有事？」
玉鳳倒是平靜，她化著妝，看不出臉色有什麼不對。
從眼神看呢，她雙眸清亮如水，嘴唇上有光潤的唇膏，而且，她百分之百是快樂的，沒受過什麼打擊的。難道，這鄧世財團還有另一個鄧玉鳳？
「你們昨天，去了哪兒了？」
鄧總雖然猶豫著，但，還是把話直接的問了出來。
「這……」
小溪也猶豫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什麼。
「爹地！不不！是董事長大人！」這時，玉鳳搶先說話了︰「想問什麼，就直接問我好了，不用繞彎子。」
「好吧。」
鄧總平靜了一下心情。
「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指著電腦上的論壇問︰「你們昨天去拍了專訪？而且，還當場……」他問不下去了。
玉鳳看了一眼電腦上的論壇，她閉了一下眼楮，她說︰
「感覺我的眼楮爛掉了，不去淨化下我的眼球是不行了！」
「什麼？」
鄧總蹙了蹙眉頭。
「哎呦！你這丫頭，把事實搜索第一位當成家常便飯呀！他搖了搖頭，聲音不自覺的抬高了。「真有你們的，自我包裝，媒體造勢，制造輿論，哄抬身價……你們的營銷很到位呀！」鄧總指著電腦，臉色漲紅了。「可為什麼，惡貼泛濫呢？！」
「這上面也有好的評價不是嗎？」
玉鳳睜大眼楮，指著剛剛更新的評論說。
「是嗎？」
小溪也探過頭來。
「哎呦！」她驚嘆的說︰「這世界上還真有正常人呢。」
「在哪里呀？」
鄧總也張大了眼楮，他盯著電腦仔細的看著。
「什麼？珍珠項鏈不錯？戒指也挺好看的，抱枕手感很好，手機掛件也很不錯……我好喜歡呀！好喜歡……」鄧總閉了閉眼楮，再張開的時候，那眼楮里閃動著怒火。「這些就是對你的好評嗎？」他問。
噗的一聲，小溪趕緊的捂住了嘴巴。
玉鳳卻面不改色的說︰「我也是人，偶爾的犯錯也是正常的吧。」
「偶爾的犯錯嗎？」
鄧總瞪視著玉鳳。
「你知道這將給我們財團的聲譽，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嗎？」他頓了頓︰「我們鄧世財團能走到今天，並遍及世界各地，除了雄厚的財力和良好的信譽之外，就是良好的聲譽！」鄧總激動著，聲音越叫越高︰「再說，我鄧青雲的女兒怎麼能弄虛作假？怎麼能被網上說的如此的不堪？」
「是呀，」玉鳳也提高了聲音︰「我從小沒有母親管教，沒有人疼！沒有人愛！被人家侮辱被家人說的不堪，就當是你這個父親付了昂貴的學費吧！」
「鄧總！」小溪不能不說話了︰「這個事情都怪我！是我沒有把好關，還瞎出主意。害的財團聲譽受損，我該負主要的責任！」
「算了！」
鄧總語氣緩了緩。
他注意到了玉鳳的眼楮。
幾分鐘前還是神采奕奕、喜悅明朗的眼楮，現在卻被他弄得這麼哀哀無助的……呃呃，鄧總幾乎有種犯罪感了，莫名其妙的犯罪感！
他知道女兒那脆弱的小神經，知道近一段時間因為袁清風，女兒已經夠難過的了……現在，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事兒再叫女兒傷心的話，他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真的太殘忍了呢？
「玉鳳啊，」他微笑著問︰「你現在，是在自修心理學嗎？」
「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玉鳳反問︰「可我——現在到底在關心什麼，您知道嗎？」
「你——」
鄧總看著玉鳳瞪圓了的眼楮，鼓著的腮幫子，一副要拼命又可愛的表情，他真的熬不住了。
他‘噗’的一聲，大笑起來。
「看你這麼嚴肅的表情，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好笑的望著玉鳳，問︰「說說吧，我的女兒。」
玉鳳抬眼看了看老爸，又抬了抬下巴。
「我在思考女人被拋棄的時候，甩男人巴掌，應該要這樣打呢？還是要那樣打呢？」玉鳳說︰「是賞他兩巴掌之後再補踹一腳呢？還是在他胸口上再搥上個兩拳呢……哎呦，真的是好苦惱喔。」
「哎呦呦，殺氣騰騰的，我的女兒——真的是胡鬧哇，胡鬧！」
鄧總憐惜的微笑著，他去模玉鳳的頭發。
「你請來的那個叫袁清風的大爺，才是胡鬧呢！」玉鳳低低的嘰咕著。
「瞧瞧！跟老爸在說了些什麼呀？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學習情況而已。」 不想把袁清風扯進去的鄧總，好脾氣的轉移了話題。
「你知不知道我的學習情況有什麼用？」玉鳳瞪視著老爸，眼楮里是那種無所謂的、自嘲的神情。「反正是零分鄧玉鳳，已經成為了網紅！」 她認真的說。
撲哧一聲，鄧總笑了。
「你上高中時，不是也考過類似的分數嗎？」他說︰「有次數學還考了四分呢，你忘了嗎？」
「爹地，你記得還真清楚。」玉鳳把臉扭到了門口。
「重新學習呢，這是好事呀！趁這個機會減少行程，認真學習看看！」鄧總說︰「關于我們財團的形象代言人，我已經請了一個很知名的作家來擔任。」
「什麼？「
玉鳳瞪著老爸。
「我這是被免職了嗎？」她問。
「小溪呀！」鄧總沒有回答玉鳳，而是對小溪說︰「你馬上給各位董事和袁顧問打電話，告訴他們財團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務必請他們參加！」
「好的！」
小溪出去了。
「玉鳳啊，老爸這樣安排，你沒有什麼異議吧！」
「我無所謂！」玉鳳不高興的說︰「我巴不得清閑！」
「那麼，過來看一看吧。」
「什麼？」
鄧總拿出幾張男人的照片。
「這可是我朋友的老婆專心為你挑選的，極品中的極品，爹地覺得和你都滿配的。」鄧總把那些照片拿到玉鳳的眼前，他笑著，語調輕快︰「這個介紹人，可是個著名的媒婆呢，是媒婆界的翹楚，是非常有經驗的。」
「哦？」
玉鳳掃了一眼那些照片，她轉身就走。
「哎呀丫頭！」
鄧總一把拉住她。
「看看這張吧。」
鄧總又單獨的拿出一張來。
「這個英俊的青年可是你董伯伯家的大公子，而且听說他現在可是國際大廈的總裁，中學和大學都是在美國讀的，所以生活習慣和你差不多。」鄧總叨念著︰「他是在洛杉磯學的經營管理，所以以後對我們的財團也會有所幫助的。」
「我听不懂你的話！」
玉鳳蹙起了眉頭。
「怎麼能听不懂呢？」
鄧總也蹙起了眉頭。
「老爸，」玉鳳脆生生的叫著︰「你一定要這麼做才會舒服麼？」她生氣的問。
「這是什麼話？」鄧總望著女兒，邊用手惦著那幾張照片。「那我該怎麼做呢？人給的傷疤，還得人去撫慰才行啊！」他屏息了片刻，然後大聲的說︰是不是呢，我的女兒！」
「我愛清風哥哥！」
玉鳳也大聲的說。
「我現在心痛的很，我的頭都快要炸了！爸爸你明白嗎？！」看著目瞪口呆的老爸，玉鳳頓了頓，又繼續說︰「我好像快要死了一樣，我現在是咬著牙挺過一天又一天的，可是老爸你為什麼還拿這些破照片來折磨我——」
她一伸手，從鄧總那里搶過那些照片，她氣憤的把那些照片都摔在地上，又踩了幾腳。
「我想一個人呆著！」她大叫著說︰「你出去！」
「好好，」鄧總一邊往出退，一邊說︰「冷靜！冷靜點！」他退到門口，玻璃拉門擋住了他。
「不對呀，這可是我的總裁辦。」
鄧總站住了，回過神來了。
「丫頭，你出去！」
玉鳳抬眼看了看老爸。
「出去就出去嘛，為什麼要那麼凶呢？」
她眨動著長長的假睫毛，很委屈的說，然後就出去了。
*
回到秘書室，一口氣打了幾十個電話之後，小溪終于忙完了。當她轉頭去看玉鳳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今天該去買獎券，一定會中獎的。」她笑著說。
「什麼？」
玉鳳氣呼呼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她盯著小溪，她的眉毛是蹙緊的，她的眼楮也是圓溜溜的。
「你的意思是我要謝謝你，我中獎之後是不是該分你一半呢？」
「哎呦，」小溪依然笑著，「听語氣有點不妙，看神態就更加不妙。」
小溪繞著玉鳳轉了幾圈之後，邊笑邊說︰
「這漂亮的大眼楮在冒著火，這粉里透白的小臉也硬邦邦的板著。」她聳聳肩，站在玉鳳對面凝視她，兩個人目光一接觸，小溪又噗嗤一聲笑了。「別生氣了。」她說︰「要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是為一些意外的事情而發明的成語。」
「是麼？」
玉鳳瞪著她。
「你引用的成語完全不恰當。」她說︰「你既然叫我去買獎券，當然是認為我運氣太好，才得了零分玉鳳這個頭餃的。」
「是嗎？」
小溪忍著笑。
「我可沒想到，發明那成語的時候，還沒有零分玉鳳誕生呢。」
「真是的。」
玉鳳的臉也繃不住了，她嘴唇一咧，就笑了起來。
笑夠了之後，她眨了眨眼楮，眼楮里忽然的就蓄滿了淚。她仰頭望著天花板，想著近期發生的一切，想著，想著，就‘哇’的一聲，像個孩子似的哭了……
小溪驚奇的望著她，臉上有種奇異的、困惑的、感動的表情，她那烏黑的眼珠也變的好溫柔。
「乖，你一直都這麼愛哭麼？」她問。
玉鳳擦了擦眼淚，她看了小溪一眼。
「你一直都這麼古靈精怪的，愛作弄人麼？」
「誰作弄你了？」
小溪驚愕的問。
「當然是你呀……」玉鳳抽噎著說︰「還有那個袁清風……我和他曾經度過一個多麼美好的童年啊……我們玩家家酒的時候，他說過要娶我的。可我等了他二十年了，現在呢，翻臉不認人了！王八蛋！」
……
「呵呵！」
小溪凝視著玉鳳。
「你可別生氣啦。」她俏皮的一笑又說︰「說不定袁清風那個家伙曾經遇到了什麼意外呀。」
「比如說？」
玉鳳怔了怔，判研的打量在小溪。
「比如說……他出了車禍！」小溪的神情一本正經。「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失憶了！」
「啊？」
玉鳳愕然片刻。
「失憶之後嘛……」小溪接著說︰「醫生檢查告訴他，他又得了……得了，青年痴呆癥。」
噗的一聲，玉鳳大笑了。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玉鳳問。
「不是！」小溪搖頭。「我根本不認識他！」
「你確定？」
「嗯嗯！我確定。」
「姐姐，我太丟人了……」玉鳳靠在小溪的肩頭。「你可千萬不要對別人說呀。」
「放心吧，領導！」小溪拍了拍玉鳳的肩膀，依然是一本正經的表情。「我嘴巴最緊了，曾經接受過特高課的培訓。」
「姐姐——」
玉鳳崇拜的望著小溪，她心里漸漸的溫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