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體驗生活，可是經過你，同意的呀！」冷月低語著說︰「雖然……沒有明說去哪里，可是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呀！」 她閉了閉著眼楮，垂下頭去。
「是的！」
李民瞪著她，眼楮漲紅了。
「我是同意的！我也是心知肚明的！可那又怎樣？！當我看到這些照片，我還是不能容忍！而且，我同意你去體驗生活，我可沒同意你去當老媽子！去當使喚丫頭！特別是——當遠山的使喚丫頭——」
李民站起身，逼近她。
「這些年，我一直相信不離不棄，相信水滴石穿！我愛你，相信有一天你可以感受到我的愛，我的存在！」
他緊盯著冷月，他的眼楮變得嚴厲而獰惡了。
「自從第一次我要了你，我就像個二傻子似的，在你身邊圍前圍後！我用了多少工夫，浪費了多少感情，你都不知道嗎？」他大叫著說︰「我愛護你，關懷你！一直不自量力的以為，憑我的力量和愛心，足可以讓你愛上我！」
李民伸出手來，模索著她的手臂，模索著她的肩膀，他咬牙切齒︰
「有人說，十年的話，江山也能改變！二十多年過去了，江山足可以改變兩次！」
他閉了閉眼楮，又搖了搖頭。
「可我對你的感情卻始終沒有變！听見你的嘆息，我就會變得很擔心，看見你的微笑，我就會變得很幸福。可是你呢？你這個無情無義！無心無肝的女人！你連最起碼的感受力都沒有嗎？！」他憤怒的瞪大眼楮。「五年前，你愛上那個遠山，以當時的情況，我不該怪你，我也沒有怪你，我依然待你如初……」
他頓了頓。
「我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被我感動，到底會不會回心轉意，很好！」他的臉漲紅了！「我現在得到答案了！這些年來，我所有的心機都是白費！我所有的感情都拋向了大海！你愛的，依然不是我，很好！」
他狂笑起來！
他的臉色由漲紅變得鐵青，他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的眼楮里燃燒著火焰，充滿了狂怒和猙獰。
冷月害怕了，瑟縮了。
她從沒有看過李民這種表情，他像一只被激怒了的獅子，恨不得吞噬掉整個的世界。
「我當了這麼久的傻瓜！還妄想有一天你會愛上我！如今，謎底揭曉，你寧肯去做遠山的使喚丫頭，也不願做我的皇後娘娘，是不是？你下周還要去服侍他，對不對？！」
他搖著她，他的聲音也越叫越高。
「他……身體不好。」冷月拉著他的手臂，弱弱的望著他說︰「沒，沒多少日子了……我，只想最後陪陪他……」
「你想看著他死？」
李民的眼楮又紅了。
「他身體不好？冷月！你看看我，看清楚我！你當我是鐵打的？是透明人嗎？」他拍打著自己的胸膛。「在你面前的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不能肆無忌憚的來傷害我！我不是銅牆鐵壁！我也會受傷！我的身體也會不好，會出問題的！」
他又抓住了她的肩膀。
「李民……我求你，冷靜下來……」
冷月望著他，眼楮里閃動著淚光。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很多……」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可是，他快要死了。」
「他——他——他——」
李民的火氣又被冷月勾了起來。
「你只想到他——我對你一往情深，你對我呢？鐵石心腸！看看！」
他一伸手，拉住了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你整天戴的這個大珍珠，這是什麼玩意？你唯恐我不知道，這是他送給你的不是嗎？」
他拉扯著。
「我給你買的那些鑽石項鏈呢，你為什麼不戴？我買給你的那些珠寶呢？全都扔到抽屜里了嗎？」
他越說越生氣，他開始模索著她的脖子。
「放開我！」
冷月掙扎著。
「放開你？我為什麼要放開你？」他怒吼著，他的手也在她的脖子上越來越用力。「你是我的老婆，不是嗎？！放開你，讓你去跟別的男人幽會嗎？」
他用力的捏緊了她。
他的眼楮里布滿了紅絲，他的樣子似乎要把她吞下去！
「我受夠了！受夠了——」李民大叫著，他的聲音沙啞而狂怒︰「我憑什麼一再的忍耐你？冷月！我恨不得一下掐死你！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難道你對我的個性還不清楚嗎？你不要逼我做出後悔的事情來！兔子急了也會咬手！狗急了也會跳牆！你懂嗎？！！」
他的眼珠突了出來，他撕裂般的大吼大叫著︰
「去死吧！冷月！你死了我給你抵命！但是，你休想和那個老混蛋混在一起！你休想！」
「你知道的……」
冷月的聲音微弱的響著。
「你知道我忘不了他……我也知道……你不會連我的想象也一起包容的……對不起了……你在我的身上……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感情……」
「對！」李民依然在大吼大叫︰「我在你身上，確實浪費了太多的感情！這許多年來，我用盡了各種辦法，可依然在你心里佔據不了一席之地！如果我繼續愛你的話，我都會輕視我自己——」
他的手指在用力。
「我要甩掉你這個包袱！我要甩掉你這個一直束縛在我身上的包袱！」
他狂笑著。
「我恨你把我變成一具空殼！我不要你了！大丈夫何換無妻？！」
冷月無法呼吸，無法喘氣了……她的臉漲紅了，眼珠睜的大大的。
她的頭開始發昏，思想開始紊亂。
在這一剎那兒，她忽然覺得，死亡對于她來說，未必不是一個結束。
她不在掙扎了，也不在移動了……她只是瞪大眼楮，眼睜睜的看著李民。
于是，李民泄氣了。
在她那大大的眼楮的凝視下泄了氣，在她那逆來順受下泄了氣。
他直直的瞪著她放開了手，他悲憤交加的狂喊︰
「為什麼我用了這麼多年的功夫，還得不到你的真心？你告訴我，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