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他還有一個會議。
遠山閉了閉眼楮,又抓了抓頭發,他心煩意亂的呆了一小會兒,他打開了手機,通知了他的秘書,推遲了近幾天的安排,一夜未眠的他,頭腦昏沉,而心頭又痛楚又酸澀。
「冷月!冷月!」
他低低的念著她的名字。
「月亮——我的寶貝,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哦!」
他發動了車子,到冷月住的別墅區附近繞著圈子。
他希望能無意中踫到冷月,但失望的很,沒有任何冷月的跡象,就是李民,他也沒有踫到。
他查了李民酒樓的電話號,接電話的一直是個女生,說李總家里有事沒來。
一連三天,遠山除了到單位打了一個照面之外,一直在別墅區附近蹲點,他像是瘋了一樣的在等待著冷月的消息。
時間,到了第四天。
黃昏的時候起了風,到了晚上,天空又飄起了蒙蒙的細雨來。
遠山坐在車里,他手握著一杯早已冷透了的豆汁,和吃了一半的面包,眼楮一直盯著別墅區的大門口。
車內很靜,靜的讓他心慌,靜的讓他窒息。而車窗外卻很吵,街車不住的在他車窗外飛馳,也不停的在他車窗上投下光影。
那些光影照耀在他車窗外的雨珠上,把雨珠染成了一串串的水晶球。
他傾听那雨聲,看著那雨珠的閃爍,他有點坐不住了。
正在這時,他看到李民開著跑車出了別墅區,在他車前經過。
他高興的窒息了幾秒鐘,然後,他拿起手機,開始撥號。撥一個,他背的滾瓜爛熟的號碼。
對方的鈴聲響了,他傾听著。
一聲,二聲,三聲,四聲,五聲……沒有人接電話。
他固執的不肯掛斷,固執的听著那單調的鈴聲。終于,他長嘆一聲,關掉了手機。
他瞪著手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了。
半晌,他振作了一下自己,看看腕表,晚上八點三十分。
或者,自己親自去一趟冷月的家?可是,這樣貿然的前往,會不會給冷月找麻煩?
想到這,他再度的打開手機,撥通了冷月的號碼。
叮鈴……叮鈴……叮鈴……鈴聲響著,不停地響著,卻沒有人接電話。
難道冷月被李民帶出去了嗎?或者,她沒有帶手機?
他頹然的關上了手機,他用額頭抵著玻璃,听著那風也蕭蕭,雨也蕭蕭。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見到冷月!
他迅速的下了車,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他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戰,雨霧也迅速的吞噬了他。
但,不要緊,他的心在歌唱,他馬上就可以見到他的冷月了。
他在門衛那里打听了冷月家的具體位置,很快,他站在冷月家大門前了。
但,整棟房子都是黑的,沒有一個窗口有燈光。難道,沒到九點的她,這麼早就睡了嗎?
他站在大門前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
雨霧不斷地飄灑在他的身上,臉上,他全身都濕透了。
這叫他想起認識她以來,他們常常在細雨中見面。冷月,她本身就是一個愛風、愛雲、愛雨、愛雪的浪漫小女人哦。
想到這,他的眼楮發熱,潮濕了。
接著,他靠在大門前,吹起了口哨……吹了那首《你照亮我的生命》,他吹著,反復的吹著。
然後,他看到二樓的窗口亮起了燈光,他凝視那窗子,繼續吹著口哨。
于是,一個女人的身影映在窗子上。接著,窗子開了,那女人伸出頭來,對著這里張望。
遠山動也不動的站在大門口,沒有停止他的口哨。
他的眼楮緊緊的盯著那女人,他的月亮。他的心里,無聲的,反復的呼喚著︰
「出來吧!冷月!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呼喚,就出來吧!」
窗子關上了,人影也消失了。
然後,那房門輕輕的打開了。
他的心在狂跳著,他的頭昏沉著,他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口哨,緊緊的盯著那個跑過來的身影。
冷月出來了,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袍,披散著頭發,對著他跑過來。
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張開了手臂。
她飛奔過來,一下子就投進了他的懷里。
她渾身顫抖,滿面淚痕……他抱緊了她,他的頭附下來,吻住了她的唇。
他狠命的吻著她,她的唇,她的面頰,她的頸項,她的眼楮,她的眉毛……他一直吻著,不停的吻著……
天地萬物已經消失,宇宙時間皆已停頓,他擁著這顫抖的身體,他身上的雨水弄濕了她,他的淚混合了她的淚。
「哦,」
冷月顫抖著。
「我不是在做夢吧?不是吧?」
「不是!」
他說,繼續吻她。
他緊緊的抱著她,那樣用力,他想揉碎她。
「月亮……我的月亮……」他攬著她的頭。「這幾天為了等你的消息,我幾乎沒法工作,我都快瘋了!」他推開她,借著街燈的光看她,「你沒事嗎?真的沒事嗎?!!他沒有對你動粗嗎?!讓我看看,你的身上有沒有傷?!」
她伸手撫模著他的面頰。
「你濕了,」她喃喃的說︰「你也瘦了……而且,你渾身都滴著水。」
她把手指壓在他的眼楮上。
「你哭了,」她嗚咽著說︰「這樣霸氣的你,哭了……」她吸了一口氣,淚水瘋狂的涌出了她的眼眶。「抱緊我吧,我的身上沒有傷,我的傷口在心里……別再放開我!請抱緊我吧!」
他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她,她顫抖的十分厲害。
「你冷了,」他說︰「你需要進屋里去了!」
「不不!」
她急急的說,並且她猛烈的搖著頭,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樣攀附著他
「別放開我!請你!我寧願明天就死去,只要有這一刻就夠了,我明天就可以去死了……」
「你不能死去……」他說,喉中哽塞著︰「我們才剛剛開始,你怎麼可以死去?」
「哦,遠山!」
她仰著頭,眼楮明亮的閃著光。
「真的是你,沒錯嗎?」
她嘴角含著笑,那蒼白的,被雨水和淚水洗過的臉龐,有種超凡的,怪異的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