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鎮,衛庭與北宸交界地。
蘇鸞已經騎了三天的馬,準備在無涯鎮歇一晚,過了無涯鎮便是北宸
她尋了個客棧,把馬交給客棧小廝,
「幫我給馬兒多喂點草。明天要趕路。」
「好咧,客官,您里邊兒請。」
蘇鸞一路都戴著個斗笠,進了客棧便把斗笠摘了,剩下一副男人裝扮。
她坐在靠角落的位置,點了一壺酒一盤鹵肉一碟炒素和一大碗米飯。
飯菜上齊,她便大快朵頤,身後一桌人正巧說著北宸太子與司幽國公主和親的事,
「那冷幽公主生的靈動美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得司幽王寵愛,卻要嫁給北宸的廢柴太子……」
「你怎知冷幽公主生的如何,你見過?」
「哈哈哈哈哈,他怎麼可能見過?」
「沒見過但听說過啊。」
「她嫁過去便是北宸太子妃,你還為她不值?」
「徒有虛名,卻無實權,那就是當王也沒勁兒啊!」
「你小點聲……」
「怕什麼……」
天下九分,尚未統一,北宸和西翟實力雄厚,南靖後來居上,不知何時,相互制衡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北宸即便是出現內朝權位之爭,太子需要和親帶來利益,可與綜合實力殷實的西翟強強聯手;或與東狄結盟發展水路貿易,增強水路軍力;與衛庭和親能在經濟上直接得益,甚至遠交南靖,化干戈為玉帛為日後擴展版圖做準備。
怎麼看都沒有理由與司幽這個小國和親……
「客官,對小店餐食還滿意?」
蘇鸞點了點頭,
「好得很,一會兒燙一壺酒送我房里。」
「好咧!」
店小二看著蘇鸞大步走開的身形,遠比一般的公子哥更縴細,他頗八卦的湊到掌櫃跟前嘟囔道,「那位公子生的也太過俊秀了,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似的。」
掌櫃低頭撥弄著算盤,「你見誰都眼熟,還不趕緊去干活?」
聞得掌櫃訓斥,店小二卻仿若沒有听見,還在琢磨著自己曾在哪里見過這位公子……
「我一定見過的……」
「你趕緊去給我干活!」
掌櫃瞪了他一眼,哪知店小二猛然驚醒似的僵在原地,瞪大了眼楮。
下一秒,他急忙跑回後院自己的屋子,翻箱倒櫃起來,而後從一個陳舊的箱底翻出一個用許多層布包裹著的卷筒,卷筒里倒出一幅畫卷,他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展開……
盡管他好好的保存,畫卷仍舊了。
但畫卷上的那個倩人兒,卻絲毫沒有因為畫卷的陳濫而褪色半分。
她的眼角微微上揚,五官清雋,一雙杏眸里竟似有流光星辰,集了天地靈氣般,讓人望一眼便恨不得將她藏起來!
偏這張臉上又沒有一絲笑容,可正因為沒有笑容便多了幾分影沉沉的深邃,惹人窺探。
「是,是她……」
店小二連手都是顫抖的。
五年前南靖王後夙鸞被南靖通緝時,據說夜王命人畫了近百幅畫像,四散各地。
那一年這店小二正好二十歲,第一眼看到那畫像上的人,魂就被攝了去。
哪怕她是叛逃南靖的廢後,是禍國殃民的炎國公主,人們也還是贊嘆著垂涎著她的容貌。
那清俊公子雖沒有畫中人那般細膩精致,可眉眼不會有錯,那些時日他抱著畫卷都把持不住,滿心都是幻想,日日思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