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可受傷了?」
「……」
蘇鸞唇動了動,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領著士兵搏殺,她卻睡得迷糊,到頭來他卻問她可有受傷……
「先上車吧。」蘇鸞主動扶著宸淵。
宸淵愣了一下,趕忙沖寒離使了個眼色,便懷揣著心下的竊喜隨蘇鸞上了馬車。
寒離神情略顯復雜,卻也沒說什麼,領著士兵在這駐扎點補充了軍備便啟程離開。
……
宸淵上了馬車便有氣無力的靠在蘇鸞身上,蘇鸞上下掃視著他,入眼是通紅一片,一時竟不知究竟是傷在了何處。
「不然還是讓寒離過來看看——」
「阿鸞,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蘇鸞皺起眉,頓時覺得這少年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到底傷哪兒了?」
她在他身上模了模,沒見他吃痛,卻見他發笑。
蘇鸞眼一眯,
「你耍我?」
「何時?」
又是那無辜純良的眼。
蘇鸞意識到他這渾身的血都是敵人的,便白了他一眼,將他推開,「既然沒受傷,裝什麼虛弱?」
「打了這麼久,又非鐵人,怎會不累?」
這話有理有據,倒顯得她小人起來,蘇鸞清了清嗓子,別開了話題,
「說起來,那花將軍是不是……」
「逃了。」
宸淵淡淡道。
蘇鸞略顯訝異,一下便望進少年黑白分明卻充斥著直率笑意的眼里,這笑分明有端倪,
「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是他跑的快,而本太子周遭敵人又太多,一時便無暇追他,若下次見面,定是要打個痛快的。」
宸淵笑道,一張俊朗的少年面孔,布著斑駁血漬,明明是個率真性子,卻時常見他一身血腥。
明明是一國太子,卻又沒有半點尊貴架子,在戰場上更是首當其沖,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無畏。
十七歲的少年,十七歲的面孔與心性,卻做著與年紀完全不符的行徑,
尤以這齜牙咧嘴沖她笑嘻嘻的耍皮模樣兒——等等……
「你,你干嘛這麼盯著我?」
「阿鸞好會賊喊捉賊,明明是你用這一雙好看的眼楮,直勾勾的望著我。」
他無辜的大眼又眨了兩下,再把實話一點,蘇鸞頓顯局促尷尬,忙移開視線——卻不料被他硬生生把臉給掰了回來,
「阿鸞你繼續看呀,我不討厭被你看。」
蘇鸞眸子一冷,
「你這雙手還要不要了?」
宸淵嘿嘿一笑,不舍的收回手,收完還不忘說一句,
「阿鸞,你生氣起來都這麼好看。」
「……」
蘇鸞再次別開眼。
她不曾被人夸過好看,哪怕前世她也五官端正,不胖不瘦。
————
馬車晃晃蕩蕩的前行。
宸淵許是真的累了,睡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午後,寒離下令停車休整。
他醒來時便看到蘇鸞微微側著身體,正用十分別扭的姿勢給那小家伙喂女乃,一如這一路蘇鸞不曾打擾她,少年醒來也沒驚擾這個初為人母的小女子。
興許是那孩子饜足了,蘇鸞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知道前面隊伍停下,她便拉開窗戶往外探了探,正見寒離走了過來,她放下簾子,打算叫醒宸淵,可這一轉身,目光便撞進宸淵笑盈盈的眼底,
「什麼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