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強求,但總有願望。」
蘇鸞听得出他話里的落寞和失望。
「那夜王僅僅因為溫儒先生要辭官歸隱便把他囚于死牢?」
「胥夜行事,向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像溫儒這樣九國聞名的謀士,他又怎麼會放心讓他歸隱。」
「他是怕溫儒會投奔其他國家,有朝一日成為南靖的強敵。」
「確實。只是胥夜還是看輕了溫先生……」
「溫先生其實從未想過與南靖為敵。他與夜王的父親蘅王是生死之交,蘅王對他有知遇之恩。如今蘅王不在人世,就是顧著那份交情,溫儒也不會輕易與南靖敵對……」
「你早知道希望渺茫,可還為他這麼拼命?」
「這就是敬仰的力量!」
宸淵用力說道。
蘇鸞听的心里直發笑。
「那……溫儒先生為什麼不肯輔佐夜王,就像他輔佐那蘅王一樣呢?」
「我猜……是胥霖。」
「胥夜的弟弟?」
「恩,胥霖被胥夜以謀權篡位的罪名誅殺,連帶著胥霖的妻妾和孩子。」
「……」
「應是夜王的狠毒殘暴讓溫先生寒了心。」
宸淵聳了一下肩。
蘇鸞想,這確實是胥夜能做出來的事。
「你呢,就這麼放棄溫先生?」
「強扭的瓜不甜。」
「嘁,如果換了我,我就先把溫儒擄回北宸,反正他現在中了瘴毒,想反抗也反抗不得,等到了北宸,再集中策反他,就算死,也得讓他死在北宸,好過現在就放棄,費了那麼大氣力結果一無所獲,擱我,我是不甘心的。」
「……」
宸淵抬起頭,看著蘇鸞有板有眼的說著,不像開玩笑。
「干嘛?」
「毒……最毒婦人心啊……」
「……」蘇鸞又瞥他一眼,見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又怎麼了?」
「若當年阿鸞也這麼剛,也許你也不會嫁至南靖……」
「那,那不是我年輕嘛!」
「哈哈哈哈……阿鸞,我真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宸淵說著又黏糊糊的往蘇鸞身上蹭了蹭。
蘇鸞隨他去了,她低頭看著「小暖爐」,給你取個什麼名字才好呢……
宸淵靠著蘇鸞,澄澈的雙眸里也難得覆上一層陰影……
去年十月中旬,他與夙鸞才見過,可阿鸞卻全無印象……小暖爐是農歷七月中出生,時間算下來,巧的也太過分了……
誒,想那麼多干什麼,等離開月獒山,他們應該就各奔東西了。
……
半個時辰後,隊伍重新出發。
蘇鸞見宸淵受了傷還一直架著溫儒,便上前道,
「你抱孩子,我來扶溫先生。」
宸淵知道蘇鸞是在擔心他,臉上的笑意濃厚。
蘇鸞扶著溫儒,這麼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寬體闊,確實不輕。
「其實……就算你們把在下扔在這月獒山,在下也不會怪你們。」
讓一個女人來攙扶自己,溫儒心里羞愧。
「宸淵太子為了你才主動進入死牢,現在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出來,怎麼可能把你丟下,他又不是真傻。」
「你是替太子殿下當說客……」溫儒听出蘇鸞話里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