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太子……
蘇鸞咬緊了唇,宸淵一身黑色的單衣,笑的一派輕松,死到臨頭還在這笑,看來是真傻!
只是……
她的心口卻像有一道暖流淌過似得……
「你這個二傻子……真死的時候,可別後悔……」
蘇鸞視線移到別處,動了動嘴,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嘀咕。
這北宸太子執拗著不肯走,胥夜喜聞樂見,只是……
「王後的面子真大,北宸太子都甘願給你陪葬……」
他的諷刺在蘇鸞听來竟摻雜著些嫉妒。
沒一會兒,飛虎將軍便趕到,看到形勢已變多少放下心來些。
「陛下,臣救駕來遲。您沒事吧?」
「今日逃出去的人,一個不許落,都抓回來。」
胥夜目光森然。
「是,末將領命!」
「把鸞鳴王後和北宸太子扔回地牢,嚴加看守,本王要親自審。」
胥夜說罷將蘇鸞往前一推——
「阿鸞!」
宸淵手快,連忙上前,穩穩的圈住蘇鸞,這一圈……宸淵心下一沉,她的身體竟燙的如此厲害。
而飛虎將軍的兩名副將已經將刀架在了宸淵和蘇鸞的脖子上。
胥夜飛虎道,
「溫儒往月敖山方向去了。」
飛虎將軍愣了一下,有些支吾,「他們不會是打算進山吧?」
「便是進山又如何?就是平了月敖,也要把溫儒給本王抓回來。」
「是!」
「陛下,先讓士兵護送你回寢宮,您身上的傷需要醫治。」
胥夜脖子上的血把灰色襟口染成了深色,而肩胛處幾乎被刺穿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他沒有那麼弱不禁風,但失血過多也是事實,脖子上的傷口可以用內力止血,但肩胛上的窟窿卻太深了。
想至此,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鸞和宸淵。
「陛下?」
飛虎實在憂心胥夜。
「回宮。」
「秦蠱,你帶人護送陛下回宮。」
「是。」
名叫秦蠱的禁軍隊長上前扶著胥夜,胥夜走了兩步頓住,他沒回頭,可冰冷的聲音卻轉了回來,
「以死牢的石門為界,門內所有人,一個不留。」
空氣有一瞬令人窒息。
「那,那 妃娘娘呢?」
「她憑什麼例外?」
飛虎忙道,「是,末將明白了。」
胥夜離開後,飛虎將軍立刻派出各支軍隊去追捕越獄的犯人,留了十名士兵將宸淵和蘇鸞送去關押,而他則親自帶人去追捕溫儒。
蘇鸞身體癱軟,再無半分力氣,有些氣這副柔弱的身體,若換成她自個兒的,她還能打十個。
宸淵的臂彎一沉,
「阿鸞?」
「你可真傻……賠一個還送一個……」
蘇鸞嘴動了動,竟有些落寞道,「你知不知道……死,真的很可怕……」
「你不會死。」
蘇鸞撇了他一眼,這少年臉上髒兮兮,可這眼楮怎這樣清澈透亮……就像天上璀璨的星辰……
「阿鸞,阿鸞!」
看著昏過去的蘇鸞,宸淵感到心口一陣揪疼。
「把這兩人鎖起來帶走。」
帶隊的兵長下令道。
宸淵忙道,
「兵長大哥,咱們打個商量,好歹這也是你們南靖的王後,雖說犯了大罪,可你們看,阿鸞長得這麼漂亮,就算是天大的罪也能被原諒吧?」
「……」
兵長的眼楮眯了下,這太子想干嘛?
「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了我們,如何?」
「哈哈哈哈!宸淵太子心真大,這種時候還開玩笑。」
那兵長笑的都快岔了氣。
宸淵有些苦惱,他解釋道,
「不是,兵長大哥,本太子也是為你們著想。不然……」
「玩笑開大了,就不好笑了。」
兵長冷著臉,拿著鐐銬親自走到宸淵面前,
「北宸太子,你就認命吧。」
「我也想認命,只是本太子應了阿鸞,要護她……」宸淵伏腰緩緩將蘇鸞放在自己腳邊。
沒人看到少年純真清澈的眸子里滲著寒意……
「護她?你?太子當初一入城便被兩名步兵生擒,沒有半點反擊之力,這事傳開,兄弟們都驚呆了,北宸太子竟弱的這麼……這麼……哈哈哈哈……離譜到我竟找不到形容。而現在,你卻說什麼要護別人?啊哈哈哈哈……還是為這個不知恬恥的廢後?哈哈哈——」
極盡嘲諷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只是最後的笑聲戛然而止。
宸淵拔的是那人的劍,抹的是那人的脖子,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兵長捂著自己的脖子倒下時,眼底全是震愕和驚懼,血水汩汩的往外冒……
其余士兵見狀,慌了一瞬後便一起攻向宸淵。
可就見宸淵像是化作一道穿著黑色衣服的影子,流躥在兵卒中間,如鬼厲行,劍刃滲著藍光,勾出一道道血串……
頃刻間,這正西門便躺著十具尸體。
宸淵扔了劍,回過頭把昏迷的蘇鸞抱起,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