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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偽造證據

「颯……颯……嗖!」

夜晚的靜謐柳府中,一道黑影的穿梭聲隱在寒涼的秋風聲里。不,準確的說應是兩道,只不過其中一個人的穿行聲比另一人的要輕些。

兩道黑影行著兩條路線互不干擾地前往柳府的同一個地方——賬房。待二人都到了賬房後,一人輕推開門,一人輕推開窗,待輕手輕腳的進去後關了門窗,二人又同時從懷中掏出火折子打開。于是在兩點微光互相侵向對方的照亮領域的那一瞬間,這兩個黑衣人也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雙方驚訝于對方動作無聲的同時,也開始了互相的試探。

「你是誰,出現在柳府作甚?」琈琴一身黑衣,面上戴了副銀質畫雲面具,心中藏著一絲緊張。她本只想來看看這府上的僕役冊子,誰想到竟能踫上別人。她身上可什麼武器也沒帶,但願一會兒千萬別打起來。

「姑娘又是誰,你出現在這里又是作甚?」沉越銀質纏蛇面具下的那雙瑞鳳眼借著微光仔細打量著前面這位只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黑衣女子。這女子生得好高挑,而且身材那樣豐滿,倒有些和胡人相像。

「哼,與你無關。」琈琴打量著沉越,當目光挪到沉越面具上的纏蛇標志的那一刻,她眸光一動,詢問道︰「你是骨湮閣的人?」

「哦?」沉越看琈琴盯著自己的臉,于是抬手撫撫面具上的纏蛇花樣,提唇笑道︰「在這兒能認得這纏蛇標志的,姑娘是詭霧染的人?」

「正是。」琈琴知曉了對方身份,心中警惕雖少了一絲但卻多了幾分嫌惡,「骨湮閣的人好厲害,演場戲差點害了我們尊主。」

見對方出言諷刺,沉越自知理虧也不反擊,只是道歉︰「令尊主一事實在是事發突然,我們鳳主說了,待令尊主醒來,必定親自登門致歉。」

「哼!」琈琴見對方道歉還算有誠意,心上雖然還在計較,面上倒也不追究了,于是執著火折子徑直向賬房櫃台走去。沉越見了也跟了過去。

「在下沉越,不知姑娘芳名?」沉越故意隱了自己凰主的身份,他走到櫃台邊看著琈琴單手翻箱倒櫃,擔心她單手不方便反倒弄出動靜來,于是上前奪了她手中的火折子替她拿著。

沉越奪火折子時不經意間踫到了琈琴的手,不過琈琴忙著找僕役冊子,壓根就沒注意到,「不告訴你。」

被琈琴如此直白的拒絕,沉越心中浮起一絲尷尬卻也沒在意,「無妨,來日方長。」他小聲嘟囔著,轉而又問︰「姑娘可是在找這柳府的僕役冊子?」

「廢話。」琈琴有些不耐,「不是你們白日里傳信給我們說要偽造明玥嵐與那府衛勾結的證據嗎?我們總得先知道這府衛姓甚名誰,宿在哪頭院子里啊。」

其實鳳主寫那封信只是要告知他們這件事,至于具體的鳳主都交給他來做了,不然他今晚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沉越見琈琴在那里費力的找著,于是就沒將心里的話說出口。雖然他們才剛見面只說了幾句話,但他也看出來這姑娘脾氣有點沖。若是她知道自己白跑一趟,萬一心上一急跟他鬧起來再把人招過來就不好了,他又不能像鳳主那樣毫不憐香惜玉的偽造現場。

「找到了。」琈琴將從櫃里搜出的僕役冊子放到櫃台上翻開來細細找著,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府衛名冊里的一個圈起來的名字。這兩天柳正乾一直在為柳枝蘭的事而忙碌,所以一個府衛失蹤了也只能暫時記錄下來,待他騰出空來了再來處理。畢竟府衛作為柳府的防備力量一直是由柳正乾直接管理,因此這事就算是明玥嵐也無法做主。

「張勇,衛侍所一房。咦,竟這樣巧,是個功夫高些的。」琈琴高興道。柳府衛侍所是柳府府衛的住所,里頭分別有一到四房,其中一房的人是府衛中武功最高的,而四房的人武功最低,且每房的人守衛的區域也是不同的。說來也巧,那日張勇守衛時因內急才離了職守去找恭房,沒想到卻在路上听到柳府圍牆外有人爭執,他雖武功在府衛中屬高的,但跟江湖人面前根本不夠看,這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使得自己白白丟了性命。

琈琴將僕役冊子仔細放回原處,面上笑容含著幾分放松。雖說一房的府衛武功還是沒法看,但柳正乾知道柳枝蘭因踆烏夫人失蹤而未能繼續習武的緣故導致武藝不精,所以要說一房的府衛受了指示暗殺柳枝蘭倒也有幾分可信。哈,定是那明玥嵐忒壞連老天都看不過去,這才偏幫著尊主。

琈琴知曉了那府衛的住處登時就要離去,但看到自己的火折子在沉越手中時,這才想起旁邊還有這人,「哎?你來此作甚?」

沉越面具下露出的嘴唇擠出一絲無奈,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就這麼被忽視了。他將手中的一個火折子交還給琈琴,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給她,「我們鳳主偽造了封府上小娘與那府衛勾結的信要我交給你們詭霧染,但竹樓毀了我不知道你們宿在哪里,這才來這找找記錄。」真實原因他可不敢說,誰知面前這姑娘知自己看她找了許久卻不幫忙會不會打他。

「哼,還骨湮閣呢,找人的功夫還不如一個王爺。」琈琴接過沉越手中的信嘲笑道。今個兒她與囈書分開後回客房時看到陌雲臣居然在客房里,天曉得她有多震驚。若不是禎茶及時捂住她的嘴,她可就喊出來了。後來陌雲臣在客房里待了不知多久才離開,不過一個王爺在白日里闖府還不被人發現,其武藝也是很厲害了。

「王爺,翊忺王?」沉越面色一凝,「他來過了?」老天,這事要是讓鳳主知道了不知又會鬧出怎樣的風波。不行,他得瞞著鳳主,絕對不能讓他知曉!

「對呀,而且還是大白天來的。」琈琴斜眸看著沉越譏笑道︰「人家一個王爺青天白日的闖府找人也沒叫人發現,你一個骨湮閣的暗衛卻來這賬房找什麼莫須有的記錄。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才入骨湮閣不久啊?」柳枝蘭身為柳家二千金又不是客人,就算宿在客房這冊子上也不會記錄,這樣低級的錯誤一個熟稔的暗衛怎麼可能會犯。

「呦,不錯嘛,還能看出來我這話里的錯處。」沉越面具下雙眉輕挑,看她性子沖于是以為她是個傻的,沒想到卻是個精明的。他心中起了興致,于是故意道︰「實話告訴你,我同你一樣是來找那府衛住處的,本來鳳主給你們那封信只是告知你們實情,可沒想到你們詭霧染竟自己出手了。正好,替我省了翻找的工夫。」

琈琴听著沉越賤兮兮的話,面具下的臉毫無表情。她不發一言,卻十分迅速的抬腳踢向沉越的膝蓋。沉越一時不察挨了一腳,雖然吃痛卻不敢發出聲響。他彎著腰手捂著膝蓋,腮幫子鼓起憋著聲仰面瞪著琈琴,卻見女子只是鼻中冷哼一聲,然後拆開信仔細看了起來。

「別看了,」沉越直起身子忍痛道︰「字跡肯定沒問題的。」這女的,踢的也太狠了,分明是看準了他絕不會喊出來把外頭人招來。

「嗯,不錯,這字確實與明玥嵐寫的毫無二致。」琈琴將信放進封里,然後將它塞到沉越懷里後便腿腳麻利的離了賬房,「既然你們鳳主派你來了,那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回去伺候主子,就不奉陪啦。」

「嘿。」沉越看著女子翻窗離去的身影,肩膀一聳笑道︰「溜得倒快。」他走到窗邊收了火折子翻出去,繼續隱在黑夜中向衛侍所奔去。

這邊柳府沉越在奔忙,藏瑰樓密室里蛇陰獠則和懷子世談天。

「乖乖,你們那晚竟整出這樣的動靜。」懷子世從蛇陰獠嘴里听到兩日前夜晚事情的經過後,直搖頭可憐道︰「看那柳枝蘭這段時日一直在裝病,如今真的受傷卻差點叫你害的命沒了。」

听到這話,蛇陰獠執著茶杯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他面上有白玉纏金蛇面具擋著叫人看不出神色,連那薄似無血色的唇中吐出來的聲音也一如平常的冷淡,「我當時就說了我有分寸,你偏不信,還要攔我。」

懷子世尷尬一笑,「你那叫有分寸?口中說著結盟,下手倒一點不猶豫。」

「優柔寡斷,大事難成。」蛇陰獠淡淡品一口茶,未及弱冠的他說出這樣剛絕的話令懷子世差點以為那晚看到的憤怒的蛇陰獠是他臆想出來的。「那你那晚听我說陌雲臣在柳枝蘭院里時還那樣動怒。」

懷子世觀察著蛇陰獠,卻見對方只是隨意看了他一眼,再未有任何反應,于是心上頓時失了興趣,「你這人真沒勁。」他一手支在桌上撐著腦袋,一手從袖中倒出毒鏢上下拋玩,「哎,先不說柳府的事了。你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盜不染塵?」他都幫骨湮閣干了這些事了,也該忙他自己的正經事了。

「這個你無需知道,總歸冬至日我會給你的。」蛇陰獠看著懷子世轉過頭來一臉不悅地盯著他,「怎麼,你們幫我盜不染塵我還不能參與進去,萬一你們到時出了差錯怎麼辦?」

「你現在知道了法子,到時你用不到我們骨湮閣,那我們的交易在你那里哪里還算數?」蛇陰獠淡道。懷鴆的醫術毒理在回春榜上雖排第二,但要論言而無信這一點,江湖上恐怕無人能及。

「咳,我哪有那麼無賴。」懷子世面上端笑,這個蛇陰獠是他肚里的蛔蟲嗎!他討好的給蛇陰獠沏了杯茶,又問︰「那鳳主,你總該告訴我為何這不染塵只能在冬至時給我啊?」

對于懷子世這個問題,蛇陰獠倒是沒有隱瞞,「不染塵乃天秦秘寶,世人只知這不染塵可以引毒,它在助人修習醫術毒理的效果上可謂是首屈一指。但你可知,這不染塵的花期比那曇花還要短促,它一年中只在冬至日生苞開花,今年錯過了就只能再等下一年了。」

「原來如此。」懷子世皺眉,又展顏一笑,「到底是我要盜的東西,果然珍貴非常。」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快些走吧,我還有事情要打理。」蛇陰獠冷著臉口頭上趕懷子世出去,懷子世見再打听不到什麼也不再做停留,「嘁,不說柳府的事就這麼急著趕我走,我還不樂意待呢。」

懷子世出了密室,思索著蛇陰獠這麼急著趕自己走可能是要去看柳枝蘭,于是起了試探的心思便在關門前探頭朝里喊了句「陌雲臣白天又去柳枝蘭院里了,柳枝蘭正昏著,我沒跟他去不知他有沒有做什麼。」後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不告訴他計劃,他不能拿毒鏢扔蛇陰獠,那就氣蛇陰獠玩唄。

「喀啦!」密室門一關,因心中怒火憤然升起使得蛇陰獠體內寒氣外泄,片刻後密室里就仿若寒冬臘月一般寒冷。他從雕花黃檀椅上起身,因疾走而揚起的袖子帶了些力道將桌上一冰裂紋茶杯給拐到了地上,然他連看都不看地上碎片一眼就留下一室冰寒摔門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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