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烤羊肩土撥鼠這次倒沒說謊。果然是一絕。熱乎乎的烤羊肩端上來還在滋滋冒著油,一口咬下去,外面的皮是脆的,里面的肉鮮女敕多汁,一口咬下去油滋滋的,頓時口舌生香。
土撥鼠除了倒茶斟酒,時不時送上一兩疊小菜,再沒說過別的。蕭練也不急,只顧著把肉剔好了往何婧英碗里堆。
蕭練不疾不徐地啃完羊肩,又招呼著眾人去觀星台那邊看看。儼然一副游山玩水公子哥的模樣。
曹景昭湊到蕭練耳邊小聲問道︰「趙公子,我們難道不去沛縣看看?」
「去干什麼?」
「祭酒大人不是在沛縣發現命案的麼?」
蕭練將折扇在曹景昭的頭上輕輕一敲︰「你要事在一個地方犯了命案的話,你還會留在那?」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竹邑?祭酒大人不是追查到竹邑線索斷了的嗎?」
「毒販是不會在自己老巢賣這些東西的。在薊縣會比竹邑更容易得到線索。」
齊珍上前道︰「趙公子,扶桑盟的人在附近也有些,要不要我去把他們都召集來?」
蕭練點點頭︰「你行事小心些,不要驚動了這里的人。這些人在這一帶的勢力深不可測,連官府的人都不能信任。」
「諾。」齊珍領命而去。
觀星台是個九層樓的高塔,塔頂以琉璃珠玉築成,檐角上掛著風鈴,風吹過,即便站在塔下也能听見風鈴清脆悅耳的聲音。
不過塔下就沒有那麼美好了。
蕭練站在觀星台下與侍衛據理力爭︰「你這又沒有明文規定不能上去,你為什麼攔著我?」
侍衛不耐煩道︰「快走快走!這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去的地方嗎?」
蕭練怒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趙家沒錢?我趙家在姑熟可是大戶!當地縣老爺都要讓我們幾分呢!」
「管你是什麼趙家,王家,趕緊走!」
觀星台對面的柳樹下,一個灰布衣衫的人輕蔑地一笑,甩甩手走了。
蕭練余光瞥見那灰布衣衫離開,對侍衛揮揮手道︰「你這人就是死板,不會做生意,這麼好看的樓,賣個門票多好,白花花的銀子放著不要。」
何婧英也看見了那灰布衣衫,對蕭練說道︰「那人好像是酒館里坐在角落里那一桌的。跟了我們一路了,這麼大的太陽,也是怪幸苦的。」
蕭練搖著折扇︰「過不了一個時辰,這薊縣估計就會傳出姑熟來了兩個人傻錢多的公子哥兒的消息。到時候那些人自然會找上我們。」
曹景昭不解道︰「趙公子,你怎麼那麼肯定?」
蕭練不答曹景昭,反而問何婧英道︰「何公子,五石散在京中還算流行吧?」
何婧英點點頭︰「在王公貴族中還算流行,有些修道修仙之人,也愛服用此物。你怎麼問這個?」
「這藥與五石散原理差不多,效果更強一些,傷害也就更大一些,但是畢竟大齊並沒有禁絕這樣的藥物,為什麼這神仙玉露丸沒有賣到京城去?」
蕭練又自顧自地說道︰「只能說,制作這個神仙玉露丸的人十分小心謹慎,並且或許制作這個神仙玉露丸有比掙錢更重要的作用。」
……
……
薊縣的夜晚,倒不像是一個尋常小縣城的夜晚,甚至比之京城還要熱鬧幾分。雖然不是張燈結彩那種繁華,但是街頭小巷人來人往,不正經的男人女人都出來了。
許是不在天子腳下,薊縣的民風還要開化些,那些不太正經的女郎,往小河邊柳樹前一靠,眼角眉梢盡是風騷。
這場景,嘖嘖嘖,要是再掛上幾盞紅燈籠,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這些站在柳樹下的姑娘們有老有少,從豆蔻年華到徐娘半老,應有盡有,只可惜各個都面黃肌瘦,濃妝艷抹,丑得很。
這些身經百戰的姑娘們看蕭練與何婧英二人穿著不凡,想也知道不是自己吃得下來的客戶,倒不上前打攪,只是一雙眼楮滴溜溜地在二人身上轉。
沿著這些脂粉味一路向前走,不需要人帶路就找到了銷金窟。巨大的一個金字招牌掛在一個三層的小樓前。門口站著的兩個人都是著黑衣黑褲的黑臉漢子,一臉凶神惡煞地看著外面。
銷金窟,XiaoHun的銷,金子的金,自然最是歡迎蕭練與何婧英這樣的公子哥的。
銷金窟前有一道紅木門。那兩個黑臉漢子將木門一拉開,喧鬧聲頓時撲面而來。
「大!大!大!小!小!小!」賭桌前人頭攢動,這一層都是些尋常的布衣百姓,賭桌上堆的細碎銀子與銅板都堆成了山。賭資雖不豐厚,但一點也不影響眾人的興致。
往二層走去,裝潢明顯的就要奢侈許多。最靠近樓梯口的一個桌上,幾個衣著富貴的公子哥兒靠在賭桌邊兒,一手攬著姑娘,一手在賭桌上拍著,嗓子都喊得啞了。賭桌上都堆的是一錠一錠的銀元寶。除了這一桌之外,旁邊還有大大小小十余張賭桌,皆是圍滿了人。誰能想到小小一個縣城的賭坊竟是這般光景。
蕭練與何婧英二人一踏上二層賭坊,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蕭練看了看通往三樓的台階,問給他們領路的青衣女子︰「那上面是什麼?」
青衣女子笑笑︰「公子,那上面是歇息的地方,公子若是在這下面玩累了,想上去歇息歇息便告訴青奴。青奴好好伺候公子。」
嘴上說著伺候,身子軟軟的,有意無意的就靠向蕭練,一雙眼楮媚得能滴出水來。但凡是個男人也能知道青奴說的是什麼意思。
偏偏蕭練從懷里模了錠銀子出來打賞給青奴︰「本公子有客棧住。誰要在這里歇息。」
旁邊那桌子上的一個湛藍衣衫的公子哥,「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鄙夷地看著蕭練二人對他旁邊坐的一個錦衣黑面的中年人說道︰「這就是那兩個姑熟來的二傻子?」
蕭練︰「……」
何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