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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六章 秘聞

姓生的那人雖然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臉色卻起了變化。

我看向臉色不善的生大人道︰「其實,仔細看看年希堯的履歷,不難發現,其實他一直都是雍正的特務。年希堯先是做到廣東巡撫這樣的封疆大吏,後來受年羹堯牽連被罷官。」

「雍正四年,年希堯又被啟用,先後擔任過工部右侍郎、景德鎮督陶官、內務府總管、管理淮安板閘關稅務及左都御史。」

我沉聲道︰「景德鎮督陶官、淮安閘關這兩個位置,其實就跟康熙朝江南織造曹寅的位置一樣吧?都是管御一方的特務機構。」

「後來,雍正讓他擔任左都御史,其實是有意淡化他特務的身份。所以,年希堯才沒在雍正死後落得曹寅一樣的下場,僅僅是被乾隆罷了官。」

我緊緊盯著對方道︰「這些我都沒說錯吧?」

姓生的沉聲說道︰「既然你想故意賣弄野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笑道︰「好,既然你不想听野史,咱們就說點正史。」

我聲音一沉道︰「所有人都知道,雍正前期對年羹堯寵愛至極。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雍正不僅僅寵愛年羹堯,對年氏家族也極為崇信。」

「年羹堯的父親年遐齡,其實並非是什麼千古名臣,死後卻被雍正追封為一等公爵,這可是清朝除了皇族之外,最高的爵位。」

「年羹堯的妹妹年氏,不僅是雍正朝的首位皇妃,首位皇貴妃,死後還謚號為敦肅皇貴妃,隨葬泰陵。」

「殯葬期間,雍正派遣七個近支王公為皇貴妃穿孝,誠親王允祉、廉親王允等親王以下奉恩將軍以上之宗室,民公侯伯以下四品官以上之百官,全被要求朝夕三次齊集舉哀。」

「就算如此,雍正還是覺得葬禮的儀仗草率,禮部尚書直至禮部侍郎,數人因此議罪,禮部尚書連降兩級。那可是朝廷六部的一品大員哪!」

我在對方臉色不斷變化之間又飛快地說道︰「年氏所生八皇子福惠雖然夭折,雍正卻下旨以親王之禮安葬。那時候,年過十八的乾隆就連貝子都不是。如果福惠不死,說不定乾隆皇帝就不是弘歷,而是福惠了。」

我聲音忽然拔高道︰「你能告訴我,雍正為什麼如此寵愛年氏一家嗎?」

「我不知道。」生大人冷哼了一聲道,「我真想不明白,你都已近死到臨頭了,怎麼還有心思去研究什麼年氏?」

我平靜地笑道︰「只有研究好了年氏,我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把游戲給繼續下去。」

其實,我並沒真正研究過清朝的歷史,我所說的一切還是來自于《萬象經》。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萬象經》里雖然著重記載過年氏家族,卻偏偏刪掉了其中最為關鍵的部分,其中就包括了雍正恩寵年氏的原因和雍正真正的死因。

坐在我對面的生大人呵呵笑道︰「繼續游戲?你們從進來就被我耍得團團亂轉,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繼續游戲?」

我嘴上掀起了一絲冷笑︰「你真當我沒看穿你那點小把戲?我一件件跟你往後說如何?」

對方這次什麼都沒再說,只是在連連冷笑。看樣子,他是不相信我能看破地宮之秘。

我深吸了一口煙道︰「這樣說吧!這座地宮其實就是一個大型魔術表演場,你們就是一群會耍江湖戲法的殺手。」

我話一說完,對方的臉色頓時一變。

我卻假裝沒有看見︰「只要是在地宮當中,處處都是你們的魔術舞台。你是在利用光影和地道在跟我玩鬼魂附身的游戲。」

我伸手往牆上指了指︰「魔術,說穿了都是大同小異,無非是利用光線、機關道具、手法去迷惑觀眾。牆上那些加了材料的火把就是你們的道具。這是從年希堯那里傳下來的吧?」

年希堯雖然是朝廷大員,但是其中學術方面的成就一樣成績斐然。

年希堯在繪畫、數學、醫學、史學方面都取得極高的成就。年希堯在任景德鎮督陶官的九年中,實驗過各種新技術,以及發掘傳統工藝,世稱為「年窯」。

年希堯在意大利傳教士郎世寧的幫助下完成的《視學》,比被譽為畫法幾何學奠基人的法國數學家蒙日出版的《畫法幾何學》還早60多年。《視學》的其中之一現存在英國皇家學院,而國內僅存兩部再版本。

清泰陵始建于雍正八年,年希堯被重新啟用是在雍正四年,那時候,年希堯剛好擔任內務府大臣。而且,年希堯在繪畫光學方面成就極高,整座泰陵地宮又都在運用光影,我想不往年希堯身上聯想都不行。

我故意不去看對方的臉色︰「從我們下墓開始,你們就利用光影殺人。那個被勒死在石碑上的何洋,並不是自己往機關上踩,而是受到了某種引導。」

我把拿著手電晃了兩下︰「你們當時的手法就跟這個手電差不多,應該是用光點一類的東西在指引何洋往前往後吧?」

那人冷笑道︰「你當何洋是傻子嗎?」

我笑道︰「如果換一個環境,他肯定不傻,但是,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喪失思考的能力。這個時候,哪怕只有一點提示,他們都會跟著往前。何洋就這麼死在了你們手里。」

我再次說道︰「還有那個站在忘川河對面的韓雷,他之所以會變成白無常,也是你們利用了光影的效果,給他換了一套衣服。」

「那個時候,我一直在觀察韓雷的氣息。他的身上生氣全無,人卻能向後倒飛,是你們用鋼絲一類的東西,給我們演了一段吊威亞似的好戲吧?」

我說話之間,那人的臉色越來越沉,我卻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一直在想,你們怎麼能讓一個死人說話。等我跳下忘川河才想明白,這座地宮里其實遍布暗道,你們不僅能來去自如,也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發聲。那些所謂的鬼怪,其實都是你們活人。」

說到地道,雍正的粘桿處才是把地道給玩到了極致的組織。當年粘桿處就是通過地道進出皇宮。直到乾隆繼位,覺得特務用地道進出宮廷有損皇家顏面,才把宮中地道填平了。

那人看著我冷笑道︰「你親眼看到葉尋被殺、豆驢化鬼,難道也是光影?」

「當然不是!」我走到那人面前蹲了下來,伸手在他臉上撕下來一張人皮面具,那人隨之露出了一張中年人的面孔。

「易容術?」我擺弄著手里的面具道,「你們無非是利用易容術把某個考古隊的成員換成了葉尋的樣子而已。至于說,斬殺隊員的那把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們臨時做出來的道具吧?所以,那個假的陸心遙在殺人之後,一直都把刀藏在囚車後面,不讓我看見。」

我沉聲道︰「其實,你不會演戲。你在假葉尋被殺之後,表現得太急了。如果你一言不發,我或許還會疑神疑鬼,但是,你一再想要讓我相信陸心遙是被鬼魂附體,我反倒覺得不信了。」

我把人皮面具扔在地上道︰「我當時忽然問你陸心遙為什麼要殺人,就是想試試你們還有多少人在附近。」

「結果,你藏在暗處的幫手以為我發現了什麼事情,迫不及待地又弄出了一個豆驢的影子。你們的光影魔術玩得高明,但是也太假。如果,你們再讓豆驢晚點出來,說不定我這真能上當。」

我對面那人咬牙道︰「你看穿了又能如何?你們還是得死在這兒,統統死在這兒!我就不信,你們六個人全都有看穿一切的本事。」

「嘖嘖……」我故意咂著嘴搖頭道,「難怪大清完了。就連大清朝最精銳的內務府特務都一代不如一代,大清不完,誰完哪?」

我伸手指了指陸心遙︰「我從走入地宮岔路開始就沒跟她見過面,你說,我們兩個靠什麼互相配合騙你上鉤?你是相信我和陸心遙有心靈感應,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暗語?」

那人冷哼道︰「我怎麼知道?」

我用手指在蔑天上輕輕敲了幾下︰「這叫摩斯電碼,我們在墓道里就靠它聯系。」

「其實,你們一再演戲,就只有一個目的,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故意在岔路上分開,就是為了把你們引出來。」

我聲音一沉道︰「我見到陸心遙之後,一直都在想盡辦法去掩飾她的動作,實際上,我是在給陸心遙制造機會,想把你和你的同伙一塊兒留下。」

「不過,你的同伙好像是溜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只好先把你給留下來了。」

我從進門之後,一直都是背對那人,為的就是不讓他看見我眼中流動的血光。我用「洞若觀火」在密室當中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發現屋里還有其他人在,只好退而求其次,只留下了這麼一個人來。

我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人時,他的嘴角上卻泛起了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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