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大殿內,
只青帝與其二妃,陌歸以瑾帝身份前來向其討要說法。
「青帝,吾與璃兒應邀而來,卻不想你竟不分青紅皂白將璃兒押入牢中,而今卻只給吾一具尸體,這該如何說呢?」瑾帝于大殿上憤極言道。
這柳妃與寧妃因宮監一直沒有回宮復命,故總有些畏懼,今見瑾帝來鬧,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
「吾亦不想啊,這疏璃究竟是如何故去的?」青帝對此只一頭霧水,只好顯出悲傷之意如此回道。
「人人皆知,璃兒是吾國已定之後,不過還未大婚而已,若今日不給吾個說法,便只等著五十萬大軍多路討伐罷!」瑾帝只撂下此言,青帝一邊的兩位後妃此時亦忍不住出言道,「這商疏璃是她自己死的,關我們什麼事?你憑什麼前來討伐?」
「其一,璃兒尸身經檢是為中毒而亡,其二,吾鄴國之後,被你凌國之人暗害至死,真當吾央央鄴國無將無兵麼?」瑾帝進而對之嗆言道。
「吾亦不知原因究竟是何啊!」青帝听言周身大震,只好言相勸道。
柳妃眼珠一轉,便搖步上前,滿臉自得,奸媚言道,「商疏璃是于牢中畏罪自殺!」
青帝便順水推舟道,「對,就是如此,瑾帝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只見瑾帝玉手互拍三下,便有幾個黑衣暗衛扶著一個皮膚之上褶皺縱橫的老婦慢慢走近,而柳妃看清之後卻漸漸後退,似受到了什麼驚嚇。
寧妃亦觀清其人面貌之後,一時腿軟,竟站都站不穩了,只喃喃念叨,「怎麼……怎麼是她……」
青帝豎耳听之道,「寧妃,你在說什麼?」
寧妃本就不禁嚇,現又一听青帝問責于她,便更是沉不住氣來,眼看著便要將諸事和盤托出,這柳妃見寧妃如此,心下只嘆其之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只于一旁大力推開寧妃,搶言狀告道,「陛下,我有事要說!」
青帝只道,「說!」
柳妃面不改色道,「其實,商疏璃是寧妃派人去送毒藥而毒死的!我之前也勸過她,可是她偏要如此行事,說不能讓商疏璃搶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怪我……怪我沒有攔住她,姐妹多年亦狠不下心來揭發她,陛下,請陛下責罰!」說著,柳妃便淌下淚來,不斷拭之。
瑾帝輕笑兩聲,話中有話道,「果真如此?這老婦可是璃兒隔壁牢房的,有何人做過何事,她都一清二楚,哦,對了,還有些人,以前做過什麼事,說不準今日亦可一並揭出,若是誰所言有假,那可是罪加一等啊!柳妃還是要想清楚再說為好!」
寧妃早已是跌伏在地上不中用了,而柳妃卻是軟硬不吃的另一番光景,這老婦雖精神時而萎靡,時而明朗,但亦知于大殿之上要跪于地上回話,看來其二十余載的宮中生活也不是白過的,「陛下,她她她,她殺了,殺了,人……」
這老婦含糊不清的指著柳妃一直不停的這麼說著,青帝于龍椅之上向前傾身問道,「殺了誰?」
「胎兒,好多,好多……」那老婦磕磕道,「還有……還有……前晚那個……牢房里的……女子……」
青帝佯怒道,「柳妃,你還不從實招來,你好大的膽子,虧得吾幾十年來如此器重于你!」
柳妃只跪于地上自笑道,「哈哈哈哈,陛下,哈哈,沒想到吧,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太好了,陛下和凌國都是我的了,都是我一個人的了,沒有人可以跟我搶,跟我搶的,都得死!」
「不!柳妃,你錯了!我沒死!」我從屏後听言驀然掀簾而出,柳妃見我,臉頰急劇抽搐了起來,便又想沖上來將我掐住,卻被暗衛死死按于地下,但其依然唾沫橫飛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沒死!你給我听好了!我不會放過你的,生生死死,你我終會再聚!」
外祖父只嫌惡的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將其拉走,公子亦眼神示意暗衛將此人交于凌國侍衛,暗衛方才恨恨罷手。
那柳妃卻不肯伏法,非要得個明白,只于殿上尖聲喊道,「為何會這樣?為何?我的計策沒有地方出了紕漏,為何會這樣?」
我只上前對其可惜道,「不知,你可听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我是你的蟬,而你卻是他們的螳螂。」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們……你們故意設下圈套讓我往下跳……我柳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柳妃只自嘲道。
外祖父見狀便苦口婆心對柳妃道,「柳是啊柳是,你以為吾從未疑心過你麼?不過只覺是自己早幾年坑害了你,不願與你多計較罷了,可你如今竟歹毒到要害疏璃,吾又如何能容你?吾與瑾帝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陛下,事到如今我柳是只問你一句,你可對我有過片刻的愛意?就像她們倆這樣的!」柳妃淚如泉涌的望著我與公子,又期待的看向外祖父道。
「從未。」外祖父只用嘶啞的嗓音黯然回道。
柳妃還是柳妃,只不過沒有了往日的神采,而今听見這話便只如行尸走肉一般,耷著頭,聳著肩,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侍衛架著她走過我身前時,她看我的眼神,還有對我小聲說的那句,「我嫉妒你。」
不過好在,她會永遠的關在那間我住過或許還有很多與我一樣被其陷害過的人曾住過的牢房里,而她,再也沒有辦法來打擾我的生活,威脅我的生命了。
每次經過這些風浪後,我都會覺得生活多麼美好,生命多麼可貴,善意多麼重要。
幾天前,
堪折樓內,
「不過公子,我明日要真被算計了該如何是好啊?」我自想著變成冰雕還不打緊,化了就好了嘛,若是被那兩個女人算計一下,那可真要沒命了,故拉著他衣袖道。
「璃兒放心好了,暗衛到時自會跟隨于你,若其給你設了什麼圈套,你自往下跳便好,我自有辦法救你,順便還能幫你外祖父一把。」他只將捂好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握著我微涼的手道。
「什麼啊,外祖父?外祖父怎麼了?」我只安心于炕上躺下問道。
「你這些日子混跡于宮中覺著你外祖父跟那二妃關系如何啊?」他只拿住我的手腕不停搖晃道。
「我覺得很奇怪,夫妻不像夫妻,君臣又不像君臣的,反正我感覺外祖父對她們不是真心的。」我想了一下回道。
「那如果我告訴你,她們對你外祖父也有所企圖芥蒂呢?」他不經意的對我訴說道。
「哦~我明白了。」我擺過頭似是悟道。
「你明白什麼了?」他只用手指輕彈了一下我的腦門笑言道。
我被彈之後,只昂首看著他,面上雖毫無波瀾,手下卻反向硬掰著他的手指,看著他幽幽道,「我知道,要幫外祖父啊~」
他只軟語求饒道,「璃兒,我的手指要斷了,手下留情啊~」
我松手揚眉,嘻嘻笑道,「讓你欺負我,今天終于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到底誰欺負誰啊,真是的。」他只縮于一旁委屈道。
我抿嘴笑著,拉過他剛剛被我掰疼的手放于腿上輕輕為其按摩,我扭頭看到他也笑著看著我,都是一臉幸福的模樣。
翌日午間,
「主子,小姐已被押入大牢了!那兩個後妃正在計劃怎麼弄死小姐。」一路跟隨的暗衛回堪折樓復命道。
「知道了,沒想到這個青帝還真狠的下心將璃兒打入大牢,不簡單啊!」瑾帝將指尖于鼻尖反復輕觸道。
「上次主子讓屬下去查凌國後宮之事,這青帝與其後宮二妃的關系很是微妙啊。」暗衛不禁憶起道。
「正是因為如此,吾才這麼放心的讓璃兒一人前去啊,這樣才好釜底抽薪,正好幫青帝一個大忙,只是吾的璃兒要受些苦了。」瑾帝時而自己笑得有趣,又時而垂頭喪氣。
「什麼忙?」暗衛卻模不著頭腦了。
瑾帝對著暗衛響指一敲,「女人吶!這可是老爺子最心煩的事兒了。」
暗衛明白過來,正捂嘴偷笑著,只听木窗開啟之聲,暗衛立刻收起笑容戒備起來,原還是那個白衣之人,其翻窗而入,一**落于炕上道,「听說疏璃入牢,你不急著去救她?」
瑾帝一見他氣便不打一處來,亦坐于炕上斥道,「當然要救,不過吾自有法子,你管得著嗎?」
「要不要我幫幫你啊,瑾帝!」那白衣之人錘了瑾帝左肩一下,又磕著一把瓜子道。
「神經病!」瑾帝只嫌棄的罵了那白衣之人一句。
「什麼神經病,我姓白,名言,給我好好說話!」白言斂色自己介紹自己道。
「白言?還真是玷污了好名好姓的!」瑾帝依舊不領情道。
「我可告訴你,我有假死藥,太適合你這個計劃了,」談笑間,白言便掏出一個透明的瓶子,里面裝著許多透明的藥丸,擺在瑾帝面前自夸道,「我這個假死藥,無色無味,還不傷身,就如同睡了一覺似的,你到哪里去尋這麼好的假死藥呢!難不成,你真想讓疏璃死一次啊!」
瑾帝亦對此物起了好奇之心想拿過一觀之,那白言卻搶在前面拾起道,「我就是告訴你一聲做好接人的準備,我是要自己去送給她的,還能見她一面,多好!可不能便宜了你!」
瑾帝只無語閑眼看著那白言在炕上將那把瓜子嗑完,再自窗上翻出離開,其亦沒有多加阻攔。
瑾帝見之只想到兩件事,第一,外面風雪交加的,此人穿著如此單薄竟不冷麼?第二,這冰天雪地的,此人輕功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