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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不我們回府吧?」歡顏看了一眼皇甫真兒肚子。

皇甫真兒柳葉細眉顰蹙,繼而搖頭,「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討厭回王府!」

若是可以,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想進宸王府。

說完,她轉身沿著街道又走了起來。

歡顏連忙跟在她身後,一張小嘴就像黃鸝鳥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小姐您又在說傻話了,您被賜給七王爺,就得住在七王府,就算是不喜歡,也得回去,要不,我們還能去哪兒!」

「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奴婢肚子餓,您肚子也餓,我們身上分文沒有,在外面這麼晃著,也不是辦法啊!」

「這個時候廚房的婆子想必都準備好了早飯,有您愛吃的蝦仁粥,蔥花雞蛋餅,涼拌的小菜,還有南瓜發糕,鍋貼,那麼多好吃的在家里等著您,我們干嘛在外面餓肚子啊!」

「我們吃飽了也可以再出來嘛,小姐,我們就回去吧,真是要餓死了」

「好啦好啦,你別說了!」皇甫真兒被她嘰嘰喳喳擾的十分煩悶,雙手捂住了耳朵,大步往前方跑去,逃避意味十足。

她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她就不信在這大魏,不靠宸王府自己連口飯都吃不上。

「小姐」歡顏跟著她跑,此時,她十分不解為何自家小姐對七王府如此的抗拒,明明以前還是挺喜歡在王府做米蟲的呀!

皇甫真兒在街上一直跑,一直跑,最後跑到了河邊,下了河道修葺好的台階,坐在了台階上,雙手捧臉俯看著水面。

「小姐」歡顏終于追上了她,一節一節跳下台階後,坐在她身側大喘著氣,「您干嗎跑這麼快啊,真是累死奴婢了」

「我不要回去,就不要回去!」皇甫真兒放下雙手,將下巴頦放在膝蓋上輕搖著。

「小姐,您今日怎的這麼奇怪,怎麼就這麼抗拒王府了?」歡顏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皇甫真兒搖搖頭,「沒有原因,就是不想回去!」

「歡顏,若是你自己太餓了,你想回去的話,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外面轉轉!」

「奴婢怎麼會丟下主子自己走掉呢!」歡顏自然不肯自己走,她見眼下勸不動她,便改了口,「主子不願意回去,奴婢就陪您在這里餓肚子,連您都可以忍受,奴婢有什麼忍受不了的!」

皇甫真兒沒說話,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台階上一動不動。

歡顏就坐在她身邊,單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

**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街上熱鬧了好多,說話聲打鬧聲商販叫賣聲不絕于耳,讓皇甫真兒再也無法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長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下一秒,她撐在膝蓋上的下巴頦就揚了起來,她起身,轉身俯首對還坐在台階上的歡顏笑著,陽光明艷璀璨,和之前一臉愁苦的樣子大相徑庭。

歡顏不自覺起身,目光在她燦爛的臉蛋兒上打轉,有些模不到頭腦。

「哎,你肚子不是餓了嗎,我有辦法可以掙到錢給你買好吃的!」皇甫真兒雀躍說。

「」歡顏雙眸微撐看著她,用眼神兒在詢問她是什麼意思。

皇甫真兒勾唇一笑,從自己的袖口中將絲帕拿出系在了自己臉上,又從歡顏手中拿出絲帕系在她臉蛋上,就在她疑惑時,她長手一伸握住了她的手,而後拉著她就往台階上跑,「你跟我來!」

歡顏又被她拖著在街上跑,長街上,她們兩個人肆意的在人群中穿行,一直到一個高門樓前方停下。

歡顏仰頭看著高門樓後朱紅色的牌匾‘怡香苑’,目光微滯後,往下落在門兩旁無精打采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而後又是一打結。

皇甫真兒看著冷清的門口,紅唇一勾,又拉著歡顏往里走。

「哎哎哎,兩位姑娘,干嘛呢干嘛呢,這什麼地啊,你們就這麼往里闖!」她們倆剛走到門前,就被一個穿紅著綠搖著羽扇的女人給攔住了去路,她一雙眼楮從她臉上的輪廓上打量著,又往下移,在她身材上流轉著,十分不客氣。

皇甫真兒眼眸微動,瞟了她一眼,勾唇道,「找工作啊。」

「找工作?」女人斜勾著唇角,轉身看了一眼她周圍的姐妹,一眾人都拿著手里的顏色鮮艷的手帕掩著唇笑了起來,女人笑夠後,音調拔高了不少,「我說這位大小姐,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說要來這里找工作,啊?」

「我勸您啊,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別在我們這里搗亂!」

皇甫真兒也笑,「我會你們不會的,會為你們招來客人,讓你們掙到錢。這位姐姐,何必和錢過意不去呢。」

「」女人手中的扇子一收,目光在她明亮干淨的眼眸上微動。

皇甫真兒無畏她的眼光,笑後,將嘴里的話咬重,「你若是當事的,我們就進去好好聊聊合作,若不是當事的,就把當事的叫出來,讓我們聊聊合作!」

幾個女人圍了過來,一起和剛剛和她說話的女人對著她,她們在以人多來嚇唬她。

皇甫真兒絲毫不懼怕,和她們對視著,幾個人盯了她半晌,忽然,她轉過頭,面向了長街,而後就唱了起來,「誰的夢 向天闕 冷月邊關 /狼煙走 牧笛來 不見大漠荒原/誰的愛 讓天下 萬方奏樂/金銀散 人心聚 還看綠水青山/上下五千年 大夢無邊/夢回大魏可看見 遺留的詩篇/縱橫九萬里 大愛無言/一曲長歌可听見」

她的聲音很干淨,一段清唱宛如清晨剛出谷的黃鸝鳥似的,婉轉動人,又加上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詞和曲,剛唱出來就吸引了人的耳朵,不知不覺間,人漸漸地聚攏了過來,最後越圍越多,有堵路的趨勢。

空曠的大廳內桌前坐著一個穿著美艷的女人,這女人原先正在閉目養神,忽然听到外面飄來的歌聲,立刻就睜開了眼楮,她听了兩嗓子,而後從椅子上迅速起身往外跑去。

「起來起來!」女人推開堵在門口的女人,終于看清了唱歌的女人。

女人是背對著她而站的,一身淡粉紫色衣裙包裹著修長縴細的身子,雖然她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那婀娜的背影已然向她處處顯示了該女子是個貌美的女人。

她一邊盯著女人的背影看,一邊又細听了幾句,最後拉過身邊的姑娘問了起來,「怎麼回事?」

「這女子過來說要找工作,盼夏姐姐拒絕了她,然後她就在這里唱起了歌!」被問話的姑娘回道。

「找工作!」女人來了興致,「這麼好的嗓子,這麼玲瓏有致的身段,完全就是為我們這碗飯而生的,她要來我們這里,我們就發了啊!」

「紅袖姐姐,您別光掉錢眼里啊,您看她身上的衣服,看她那雙白的跟豆腐似的手指,還有這通身的氣質,這可不是尋常人家女子啊,沒準就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姐,若是她入了我們這煙花柳巷,她家里人尋到了,還不把我們放把火燒了啊?」

「是她自己要來找工作的,又不是我們騙她來的,而且做得也會是正經生意,她家人如何遷怒我們。這京城也是有王法的,哪有隨便就把人打打殺殺的。」

被稱為紅袖姐姐的女人一甩錦帕,十分的不在意,她想好了,若是這女子真想到她們這里來,她就讓她寫清楚。

和她說話的姑娘听後,無語的搖了搖頭,論要錢不要命,當屬他們的老板,她紅袖姐姐。

皇甫真兒一曲唱完,美目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上一轉,暗中得意後,回身面對剛剛和她說話的女人,盼夏,靈動的眼楮挑了挑。

盼夏是挺欣賞她的歌喉的,但是,她看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並不敢留她,便心生拒絕之意,剛準備說話,她肩膀被身後的女人拍了一下,一回頭正對上自家老板紅袖,「紅袖姐姐!」

紅袖略點頭,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退後,盼夏看了皇甫真兒一眼,微微錯身退後了幾步。

「姑娘,是想要在我們唱曲兒?」紅袖挑著眼眉問她。

皇甫真兒一哼微點頭,「沒錯。」

小姐是要在這里唱曲?

歡顏听後差點昏厥過去,連忙拽她的衣擺,皇甫真兒無視她,根本就不鳥她。

「好!」紅袖凝視著她臉頰上的絲帕,紅唇揚起,微頓後,她高聲和門前的路人說話,「今日我新得一位唱曲姑娘,想要听曲兒的客人里面請!」

說完,她為皇甫真兒引了下路,「姑娘請進!」

「好!」皇甫真兒朝她略略點頭,而後毫不猶豫的踏步走入了的大門。

她進入後,紅袖看向門口的姑娘,「都給老娘打起精神來好好招待客人,閑了小半年了,若是此時還掙不到錢,你們一個個都卷鋪蓋卷滾蛋吧!」

「是!」眾人紛紛低頭。

「哼!」紅袖一甩衣袖也跟了進去,她走以後,就有客人要往里進,幾個姑娘見狀,紛紛使出渾身解數纏上了人,「爺,您里面請」

一時之間,門口鶯鶯不斷,像是突然打入了鳥林子,熱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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