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西魔看到此心驚不已,手足無措。
一會看看魔尊,又看看冰靈子,內心的駭然更是驚濤駭浪,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曾經一念之差,竟然會造成今日如此不堪的局面,好,心悔莫已,真怕一個閃失傷及她最愛的兩個人。
已經听說師兄說過,那黑暗之主已經自行從冰靈子的虛鼎離去,可不知為什麼她的身體會越發的不如以前?
剛剛魔尊沒來之前,她已經仔細給她把過脈了,她體內沖擊著驚人的邪力,足可完完全全地控制她的真個心智,把到此,她不得不心慌,不得不惆悵,怎會是這樣子?
她試圖想要將那七沖八撞的邪力,用內力控制住,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就在緊要關頭之時,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力正在被一點點吸入,她駭然驚醒,快速封住丹田,就這樣,她還是被它傷到了,重重地噴出一口鮮血,頃刻間覺得三分之一的內力被它吸走。
可冰靈子還是昏迷不醒。
冥冥之中好似被這股力量給脅迫了,甚至隱約中听到了它的的嘲笑︰「就憑你也跟我較量!」西魔一時錯亂無措了,她真是搞不清楚了,這黑暗之主到底對她身體做了什麼手腳?也深感此人有多麼地邪惡與陰險。
也就在她六神無主之時,魔尊進來了,當他看到床榻上的冰靈子已經鼻息羸弱,殘弱如柳絮般,仿若頃刻間就要消失了,他二話沒說,凌空躍起盤膝坐在床上,抬掌飛速地封住她的命脈穴……
至此西魔從未移動過她的雙眸,生怕一個不留神,遺漏點什麼?
這時冰靈子頭頂的黑色之氣慢慢有所減弱,扭曲的小臉也緩緩恢復正常,但臉上還是慘白無血,墨黑細長的秀眉微微皺起。
「靈兒!靈兒!」西魔慌亂地盯著她叫道。
「……」冰靈子這時隱約好像也听到了有人在叫她,潛移默化的神思,痛楚地飄忽不定,腦海深處不斷波濤洶涌滾滾而至,那張俊熙的側臉深深烙在她心海深處,那血腥的一幕,還有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當時,她真不知自己是怎麼承受的。
‘真是他嗎?真是他嗎?……’
冰靈子意識開始慢慢清晰許多,囁嚅的唇瓣始終發不出聲來,一種莫有的害怕與擔心襲滿心頭,但這時她的感知也明顯許多,只覺後背那熱浪滾滾的大掌緊緊的貼在她的後背,感覺好溫暖好舒服,胸口間的悶痛也在慢慢減弱。
「靈兒!你,你怎麼樣了?」西魔看她臉色慢慢平靜起來,知道她已經無大礙了,可還是擔心地問道。
這次冰靈子終于辨清了這聲音,內心的害怕與擔憂稍稍放下,升起一抹喜悅慘白的柔唇微微親啟︰「師傅!是你嗎?」
「嗯!」西魔見她搭話,提起來的那顆心也放松下來,可就那麼一下,她又緊張地看向冰靈子身後的魔尊。
這一看,著實將西魔放下的心有緊懸起來。
魔尊俊冷紅潤的臉,早已也是蒼白無血了,菲薄的紅唇更是慘白透著黑色的陰暈,緊閉的雙眸微微輕顫一下,西魔快速地撲捉到這一點,一種不祥的感覺瞬即傳遍全身。
‘師兄!你這是怎麼了?’她艱澀地挪動了下腳步,滿心驚恐,剛想要抬手觸踫。
魔尊突然睜開雙眸。
西魔冷不丁地探察到,那雙冷犀的黑眸還是顯得深邃而幽幽,讓人很難讀懂它。
「師……」西魔擔憂地又張口,可還未合起,魔尊已經示意她別出聲,接著他犀利地將雙掌從冰靈子後背抽回來。
「啊!噴!」冰靈子潛意識地,忽然覺得胸口一種熱浪直沖上口腔,滿口的腥味,實在難耐,月兌口噴出,沉重的眼皮也微微開啟,胸口的沉悶也暢通許多,渾身也感覺到了氣力的充沛,本就恢復的意識更加清晰了,她恍然抬眸,正好對上滿眼關切的西魔。
「師傅,你,你怎麼在這兒?」她忽然響起師傅她們這會兒應該是在魔界,可怎麼又在這兒?不免懵懂地看向她。
西魔看看她,微微笑了笑,可心底的擔憂還是未減︰「以後再告訴你!你現在感覺好些沒有?」
「嗯!嘻嘻,我已經沒事了!」冰靈子渾然地朝西魔吐吐舌頭,以為是西魔救了她,盡然連身後的魔尊一絲絲都沒有發覺。
「那就好!」西魔實在忍不住了,轉過身對上魔尊。
魔尊這時已經又閉起雙眼,靜靜地打坐,蒼白的俊臉越發的冷瑟,菲薄的紅唇已經變得紫黑紫黑,仿似中毒極深一般。
西魔擔憂地握緊了雙拳,緊張地叫道︰「師兄?」
冰靈子愣然一下,這才意識到,緊張慌亂地轉過身去。
看著面無血色的魔尊,她更加慌亂無措起來,囁嚅的唇瓣抖動一下,又看了一眼西魔。她知道又是他救了自己,冥冥之中,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皇宮內,他們分開了,他和蘭林王走了,她卻獨自游蕩在皇宮,走著走著,她好像迷路了,再就是,後來發生的,一些列匪夷所思的事,匪夷所思?還有那熟悉的側臉,熟悉?
冰靈子仿佛想到了什麼?
驚惑的忽然睜大了漂亮的大眼楮,目不轉楮地盯著魔尊,心底輾轉悱惻‘難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心底駭浪旋起,‘真的是他殺死了那些侍衛!?’
她頓然心驚,卻久久不能平復,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她心目中的他永遠總是那麼神聖而不可侵犯,在魔界他也是正義的化身。
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除了外在的俊美更多的是那種義氣凜然,除邪惡,嗔戒暴戾,撫定亂世的氣度,早已將她所俘獲,一度,她也嬌嗔自己,以後也要做魔尊他那樣的人。
可,時至今日,自己所看到的,那血淋淋的殺戮,難道,難道不是真的?不,不會的,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和他朝夕相處這麼久,就是閉著眼她也會把他描繪的清清楚楚,那怕當時他只露出個側臉,而且衣服還換成了黑色長袍。
‘可,這就究竟有是為了什麼?他,他會如此失心?如此殘戮?’ 冰靈子心底的駭浪更是困惑滿滿,不斷的自問,不斷地剖析,不斷地安慰,總之對這一切她希望不是真的,那怕有一絲絲疑惑,她都會推翻它,這不是真的!
西魔好似也發現了冰靈子的異樣,單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頭︰「怎麼了?靈兒!」
「……」冰靈子被西魔的觸模驚得慌亂無措,忙轉過身來,掩飾地搖搖頭,「沒,沒事!師傅!」
「沒事就好好休息吧!」魔尊這時突然睜開了黝黑的雙眸,冷犀地拋出字句,不帶任何表情與色彩。
其實當冰靈子轉身的那一剎那間,魔尊已經將最後一絲難捱的氣息壓下去,隱隱約約捕捉到了她的駭然與驚恐,還有心底深處的一抹抵觸與惆悵,只是隨意的將冷犀的光芒滑過她那嬌美而蒼白的小臉,無需過多的猜測和探究,只當是她是受了驚嚇而已吧!
再看冰靈子莫名地咬緊唇瓣,本想轉身說聲謝謝,可腦海深處又不斷浮現出那血腥的場面,忽然心里覺得惡心連連,身體也僵硬無比,背對著魔尊心下的駭然有隨波逐流起來,無耐,她只是倔強地低下頭,硬是沒有吭出聲來。
魔尊冷漠地擦著她的衣身下了床榻,頎長的背影瞬間遮擋在她的眼前。
冰靈子心底卻早已錯亂不堪,繃著個小臉,將視線扭過一邊,此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師兄,你怎麼樣了?」西魔還是不放心地湊緊點,看著他蒼白的俊臉不免擔憂重重。想想之前為那個柔兒祛除不明的氣息,已經耗費了他不少元氣,這會兒又為了冰靈子,他,他好似已經耗盡了僅有的真氣。
這也是她第一見到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也就是因為這樣,她心底疑慮重重,魔尊這怎麼了?
以他的修為應該不會傷及到真元?怎麼會這樣?
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當魔尊一進門的一剎那間,她就感覺到他的氣息時弱時強,內息極具不穩,這?到底究竟是怎麼回事?短短幾日不見,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是…是哪里出錯了?
帶著更多疑問,西魔的心更是驚顫連連,秀眸更是不敢眨一下,盯著魔尊那深幽的黑眸,深怕錯過點點蛛絲馬跡。
「我沒事!天亮之前帶她們盡快離開這兒,回斷舌崖!」他聲色斬釘截鐵,听起來微微有點嘶啞,但那種不容置喙的口吻,讓人望而怯怯。
停頓幾秒鐘,「那你 ……」西魔還是沒忍住,猶豫地低聲掀唇,眸光還是不能移動。
可,待她還未說完,魔尊已經撩袍,擦過她的身邊,走出門去,偉岸冷犀頎長的背影一晃,就消失在夜魅之中。
窗角落的火焰和小白嬌一看,互對視一下,一撒溜地快速竄進門去,兩個人慌不擇路地撲倒床前,尤其是火焰溜地一下,已經落在冰靈子的肩頭,睜著兩只無辜而擔憂的大圓眼,仔仔細細地左看右看,一雙小手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她臉上亂模,亂撓,大嘴巴也沒閑著︰「怎麼樣?怎麼樣?冰靈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還不舒服?……」
冰靈子被它搞的臉癢癢的,一時無語,哭笑不得,秀眉微微蹙蹙,這個時候,她也知道,這個家伙一擔心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從她記事起。
也奇怪每次都會敗個這兒家伙,任其胡亂做通,這會被它這樣一弄,之前心底的那抹駭然與郁悶卻稍稍有所緩解,只得無奈地聳聳肩頭︰「我,很好呀!你,能不能先下來!」
「就是!,大圓眼,瞧瞧你,不病也都快被你折騰成病了!」小白嬌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打趣地嚷嚷道。
「奧!嘻嘻!」火焰一听,撇撇大嘴,樂的,順勢抱緊冰靈子的脖頸撒嬌地蹭來蹭去。
冰靈子被它蹭的更加癢癢的難耐,知道這家伙有要耍無賴了,只得無耐地輕笑一下,搖搖頭,只有隨它去了,看的一旁的小白嬌真想上去湊它個鼻青臉腫,或者半死不活也行。反正,總之,好抓狂,看著它那樣就像欠湊!
「咳咳……」一聲干咳,早在一旁的西魔卻已經秀眉緊蹙,她只當作是提醒她們了。
纏在脖頸的火焰這才意識到,師傅大人還在一旁呢,忙抽手,落坐在冰靈子的肩頭,安靜地再也不出聲了。
小白嬌一看也忙立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偷眼瞟一眼它,可心里早已樂開了花‘死相,看你在得瑟!’
「師傅!」冰靈子這才心定地抬眸,看向西魔,腦海中又滑過那血腥的殘戮,還有魔尊那俊熙冷酷的面龐,‘要不要告訴師傅?’她心底開始糾結起來,自己親眼所見到的?和听到的?若是讓師傅知道魔尊那嗜血的一面,不知她有做何感想?是相信?還是?……唉!還是算啦!再等等,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她惆悵地默默又安慰一番自己,那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西魔果斷地搖搖頭,對魔尊的擔憂還是未減,但對冰靈子的異樣她完全沒有發覺,只是冷靜地說道︰「你們早點休息,天亮之前,我們就離開這里,去魔界!」
「這麼快就回去嗎?」小白嬌急眼地月兌口而出。
「呃?怎麼?還沒有玩夠?哼!那好吧!等這次回去,定你們兩個私自出界之罪!」西魔語氣冷冷地,抬手指指她和火焰,秀眸也冷瑟幾分。
火焰一看,連自己也捎帶上了,恨不得將小白嬌的小嘴巴抽兩下,忙咧開大嘴巴嬉笑著嚷嚷道︰「呵呵,不,不是,師傅,我們這就休息,休息!明兒一早出發!」